發(fā)源于古北岳恒山神仙山下的平陽河畔——河北省阜平縣平陽村北山崗上,矗立著一座墓碑,漢白玉的碑石上雕刻著“千人墓”3個蒼勁的大字。它并不是千年古碑,而是控訴50多年前侵華鬼子兵屠殺平陽區(qū)千余同胞,實行“三光”政策的歷史鐵證。
1937年9月21日,敵人在平陽南山大搜捕的時候,在一條4華里長的山溝里,抓捕男女村民32人,把他們押到各村打糧場上,鬼子兵逼迫被抓男女脫光衣服在一起扭秧歌,以供獸軍取樂,被抓群眾堅決不從,鬼子兵就用刺刀挑破他們的內(nèi)衣,人們身上被刺得血跡斑斑,大家仍不屈服,當(dāng)場被全部殺害,無一生還。
1937年10月15日,敵人圍剿鐵嶺時,在這個村西山老虎窩(又稱老頭子窩)一次殺死、燒死、用石頭砸死群眾30余人。
1937年10月18日,敵人在平陽南山土洞中搜出25個婦孺。鬼子兵在一個16歲的張大女身上搜出一張“良民證”,一刀把她的頭砍掉,然后把頭顱放在椅子上,鬼子兵說:“你們看,好看不好看!”并大聲恐嚇:“誰不說,統(tǒng)統(tǒng)殺掉!”人們都哭了。忽然一個五十多的婦女抱住人頭,放聲大哭,鬼子兵刺刀對準(zhǔn)她胸膛說:“不準(zhǔn)哭,要笑,”悲憤的母親抱著女兒的頭哭嚎不止,當(dāng)鬼子兵得知她就是被殺女子的母親時,立時用刺刀捅進(jìn)老婦的胸膛,然后鬼子兵挑選5個漂亮婦女押回?fù)?jù)點,其他婦孺全被殺害。
1937年10月24日,在平陽西溝露水峪的土洞中,16個鄉(xiāng)親被敵人發(fā)現(xiàn)抓捕,他們堅決不暴露八路軍秘密,全部被敵燒死。
1937年10月25日晚,敵人把抓捕來的21名青年押到一座房頂上,房頂一角架著機槍,一名鬼子軍官舉著戰(zhàn)刀逼問誰是干部,誰是抗日家屬,青年們閉口不答,這個軍官把刀一揮,機槍嚎叫起來,21人全部被殺害。
1937年10月29日,敵人圍剿河西村9天,殺害群眾100多人。
農(nóng)歷十月十四 (11月29日),敵人圍剿上平陽,分四路圍捕北山峪山(北架梁)避難群眾,這個方圓20里的大山里,被抓群眾很多,僅被擄到賈家口村(曲陽)就有98人。他們兩人一對,用細(xì)鐵絲反背捆住兩手,再一對一對地拴在粗鐵絲上。鬼子兵故意叫頭一人來回“拉踞”,人們只得東倒西歪,叫苦之聲慘不忍聞。夜間,鬼子兵硬把49對被抓群眾擠進(jìn)一間小屋里,擠不進(jìn)去,就用木棍子毒打,經(jīng)過6天6夜,除8人乘機逃生外,其余全部逐個慘遭屠殺。
更殘暴的大屠殺是敵人退走平陽時(12月9日)才發(fā)現(xiàn)的,這是一次秘密的大屠殺,由于沒有人逃出,所以沒有人能了解當(dāng)時的慘象。據(jù)當(dāng)時被抓當(dāng)伕的水磨村的劉慶福講,農(nóng)歷十月初五,傍晚時,他聽見隔壁的院子里亂哄哄的,有鞭打和呻吟的聲音,接著就看見一群鬼子兵押著150多名被繩子綁在一起的老鄉(xiāng)出了村,可再也沒有見這些老鄉(xiāng)回來。他只見這群日本兵回村時,在院子里的大水盆里洗著血紅的刺刀。
1937年12月9日,荒井部隊撤退平陽前夕,殺人更加瘋狂,一次把60多個婦女綁在一起,問到:“你們愿意跟著走,還是愿意回家?”大家異口同聲地說:“愿意回家!”原來這是日本鬼子的套話,鬼子兵把她們剝光了衣服,然后全部砍了頭。
至于敵人活埋了多少人,恐怕永遠(yuǎn)得不到一個準(zhǔn)確的數(shù)字,僅在賈家口村就發(fā)現(xiàn)了8人被活埋。
敵人“掃蕩”之后,人們回到平陽村,到處是尸體和血跡,在5個殺人場上尸骨滿地,黃土變成了紫黑色,紫紅色的血跡足有兩個“制錢”那么厚。在一個打谷場上,除橫躺豎臥的尸體外,人們在場上還看到“各色各樣的帽子,有白的、灰的、紅的氈帽頭,有舊的像戴了幾輩子的,也有嶄新的;有軍帽,也有兒童團(tuán)的“六塊瓦帽”;還有各樣的女人頭巾;藍(lán)粗布的、黑洋布的、紅線條白毛巾的······間或還有一撮撮或是一片片帶頭皮的頭發(fā)——有短到幾分的,也有長到二三尺的,偶爾也發(fā)現(xiàn)幾只鞋子,里面裝著被剁下來的腳。在17個山藥窖里,都填滿了死人?!捌疥柦稚纤朗?00多具,大都是青年男女,許多人頭堆積在一起,爛腸碎骨和一條一縷的人皮遍地皆是,街道兩旁的樹上也掛滿了血肉尸骨,慘象令人毛骨悚然,目不忍睹”。
人們把日本法西斯匪徒形容為“兩腳野獸”是不過分的。制造平陽慘案的荒井部隊滅絕人性的屠殺我國同胞的暴虐手段,實為舉世罕見?!稌x察冀日報》記者倉夷、沈重、張帆在采訪這次屠殺報道中說:“我們一千多親愛的鄉(xiāng)親就是這樣遭了毒手——他們中間,有的人被洋狗咬死,有的被錐子刺遍全身而死、有的被拋下山坡摔死,有的被燒死,有的被石頭砸死,有的被腰斬,有的被碌碡碾得粉碎,有的被挖了眼睛,有的被吃了心肝和腦髓······而大多數(shù)的受難者是歷盡各種苦刑和逼問后被砍、刺而死的。被敵人捉住后,用子彈打死的是不多的,敵人是不讓一個中國人這樣‘容易’地死去的。”
日本鬼子兵慘殺老是姓的殘酷情景是任何語言難以形容的,真是罄竹難書。
1937年9月21日,在平陽南山,我交通站站長張衛(wèi)生及其懷孕的弟媳遭被搜山敵人抓住,被帶到荒井那里,荒井和他的翻譯官指著懷孕7個月的孕婦打賭開心,一個說懷男,一個說懷女,爭論不休,荒井便命令他的鬼子兵把她的衣服扒光,然后剖腹查看,一個鬼子兵用刺刀猛一挑,立時鮮血噴濺,腸子和胎兒一起滾落地上。
1937年9月23日,鬼子兵包圍了楊樹溝,將該村孟連書60多歲老母親抓住,刀剮后扔進(jìn)火里燒死;同時,該村白殿閣的妻子被鬼子兵用刺刀開了膛,不懂事的嬰兒見母親躺在地上,在血泊中爬到母親身上抓著腸子要吃奶。
1937年9月24日,敵人在山咀頭抓住放羊官韓小更,逼問八路軍在哪里,村干部叫什么名字,他拒絕回答,一個鬼子兵便用刺刀向他猛刺,韓小更機智側(cè)身閃過,順手搬起石頭把那個鬼子兵砸下山崖。其他鬼子兵急忙用槍把韓小更打死,把他的心肝挖出來帶回?fù)?jù)點烹食了。
1937年10月22日,日本鬼子兵竄擾北水峪的時候,抓住一個青年,把他捆起來拉到一個陡山坡上,用繩子牽住他往山下滾,滾下去又提上來,提上來再往下滾,反復(fù)幾次,直到滾死扔下山崖。同時該村孟祥的兒子被捉,鬼子兵將他捆起來,然后叫狗咬。兇惡的狼狗嗥叫著撲到孩子身上,一口一口將活生生的人撕扯而死。匪徒們卻在一旁哈哈大笑。
這種慘劇是很多的,有一個青年被敵人抓住了,鬼子兵把他的衣服扒光,用繩子拴住他的生殖器,拉著在山上亂跑,最后弄到村里用亂錐子扎死。在山咀頭,15個老鄉(xiāng)被敵人把他們的頭都裝進(jìn)自己的褲襠里,然后把他們踢下山坡滾死;另一個婦女抱著孩子被推上崖頂,鬼子兵用刺刀逼她把自己的孩子扔下崖底,她不從,母子雙雙被推下懸崖,而敵人卻哈哈大笑。
鬼子兵的野蠻和殘暴簡直令人發(fā)指。土門村3個婦女親眼看見敵人挖了李小更的心肝炒著吃了。羅峪村青年婦女陳春榮親眼看到敵人把劉耀梅砍死后,用刺刀割下她腿上的肉,用鐵絲串上提到上平陽炒吃了。孕婦王金亭被鬼子兵慘殺后,她的心肝也成了鬼子們的菜肴。
日本鬼子是一群野蠻的禽獸,他們還把被殺的人肉、心肝,硬叫還活著的被捕人吃,以此而取樂。邊區(qū)政府派去做善后工作的李成端同志在《平陽慘案目擊記》中還有這樣的一段記述:
“穿過一片被燒了房屋,又轉(zhuǎn)到上平陽,在一個廢土墻后面是一口紅漆椴木棺材,里面躺著一個女尸。被扯開的上衣和被扒下的褲子中間,露出紫紅而亂雜的臟腑,上面已蒙了一層薄薄的黃沙土了,兩臂曲屈,五指像要抓入的樣子,指甲根不知為什么都是鮮紅的,同來的村人告訴我們這個孕婦被殺的經(jīng)過:
敵人捉住80多名婦女,從中間隨便拉出了她,幾個鬼子兵把她按倒在棺材里,先從胸口一層層地剝開。然后剖了肚,把肚子里的胎兒挑出來,她才死去。最后鬼子兵把心挖下來放在白磁洗臉盆里端走用油炒了。
‘鬼子兵真吃人心哪?”我不自覺地問。
“不,鬼子兵不吃!”一個老太太顫抖著說:叫俺村被捉住的婦女們吃,誰不吃就“和她一樣死啦死啦的!”吃了還問你‘香不香’······這就是上平陽20歲的孕婦王金亭被開膛破肚摘出心肝,挑出胎兒的慘景?!?/p>
1937年10月22日,駐河西村的敵人奔竄北水峪村,3個鬼子兵抓住了正在收割莊稼的劉二高,他不畏強暴,勇敢與強敵搏斗,后來又上來3個鬼子,劉二高終于被打倒在地,押回村里,當(dāng)他看到鬼子兵正在屋子里污辱婦女的時候,劉二高再也按耐不住胸中的怒火,在門口操起一根木椽,一連打倒5個鬼子兵,婦女們才乘機逃出虎口,而劉二高卻被鬼子兵抓住,捆綁在梯子上,先用棒子打,后用炭火烤,渾身烤焦了,在他尚有一息的時候,還不斷大罵鬼子兵的暴行,最后被鬼子兵扔進(jìn)山藥窖里用石頭砸死。
我們的同胞具有“富貴不能淫,威武不能屈”的性格和錚錚鐵骨。平陽村婦救會干部張正學(xué)就是這樣一個光榮榜樣。張正學(xué)和她的妹妹在平陽南山洞里被敵人搜出來,鬼子兵用刀抹她的脖子,用刺刀頂住她的胸口打她,要她說出:“八路軍在哪里?公家的東西在哪里?”這個18歲的姑娘堅定回答:“打死我也不知道!”鬼子兵當(dāng)著她的面把她的母親和鄉(xiāng)親趕進(jìn)土洞,活活熏死在洞內(nèi)。
因為她長得漂亮,把她的15歲的妹妹帶到鐵嶺村,鬼子兵想讓她屈服,要她縫衣服,她說不會;要她洗衣,她不洗;敵人想引誘她,給她花洋布,她當(dāng)著敵人的面把布扔在地上說:“我不要你們老洋鬼的東西!”鬼子兵給她吃大米肉飯,她不吃;敵人給她妹妹鞋穿,她逼著妹妹把鞋子扔了,說:“穿這個干什么!咱不穿老洋鬼的東西,快扔了!”晚上,她對妹妹說:“你年紀(jì)小,趁老洋鬼不注意就跑吧!我得空也跑,不要顧我!”姊妹倆終于找機會逃出虎口。
不料她倆又在北水峪的山梁上給鬼子兵捉住了。鬼子兵把她帶到上平陽用水灌,她用手掙扎著,把她綁了吊起來,她仍用腳踢鬼子兵,鬼子兵用盡了各種刑罰,都沒有壓服這個姑娘的意志,敵軍翻譯官只好無恥地威脅:“你,這樣堅決,要砍你的頭呀!”她堅定地罵道:“砍吧!我不像你,當(dāng)漢奸?!睌酬犻L惱羞成怒,跳下炕來要剝她的衣服強奸她,她奮力頑抗,始終保持了她的忠貞與節(jié)操。敵人一切威脅利誘失敗以后,把她綁起用刀砍了。后來,人們把她的尸首從山藥窖里弄出來,她的眼睛還瞪得大大的,牙緊緊地咬著,生前堅毅的精神至死依然不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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