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chuàng)作聲明:本文為虛構(gòu)創(chuàng)作,請勿與現(xiàn)實關聯(lián)
"分手五年,你哪來六歲的女兒?!"
徐靜怡死死盯著我,眼中怒火幾乎要噴出來。
更糟的是——她居然還是我閨女的班主任!
我恨不得鉆進地縫,"那個...今天天氣真好..."
"少打岔!"她一把拽住我衣領,"解釋清楚!"
01
接到學校電話的那一刻,我心里的火氣“噌”地一下就竄上來了,氣得我腦子都快炸了。
電話那頭的人告訴我,陳欣怡摸底考試成績差得一塌糊涂,讓我作為家長趕緊去學校談談情況。
我腦子“嗡”的一聲,第一個念頭就是這丫頭肯定又惹禍了,一邊慌忙穿鞋,一邊忍不住嘀咕:“才剛上一年級,怎么就能考成這樣?”
等我趕到學校,火氣還沒消,走廊里站著好幾個家長,個個臉上都帶著差不多的表情,焦慮、尷尬,還夾雜著點惱火,顯然心情都不咋地。
我跟旁邊的人一打聽,才知道今天被叫來的,全是孩子成績墊底的家長。
我心里“咯噔”一下,暗自琢磨,陳欣怡這丫頭不會真考進倒數(shù)前十了吧?
正想著,有人扯著嗓子喊:“陳欣怡的家長來了沒?”
我趕緊應了一聲,剛要過去,可那聲音一出來,我整個人瞬間僵住了。
這聲音太熟悉了,不急不緩,語調(diào)溫和,卻帶著一股讓人無法忽視的堅定。
我腦子一下就懵了,隱隱覺得事情不對勁,心里突然慌得不行。
我偷偷抬頭瞄了一眼,那個班主任站在講臺邊,低頭翻著試卷和成績單,根本沒抬頭。
這一眼看過去,我冷汗“唰”地冒出來了。
是她,徐靜怡。
那個我追了兩年、談了三年戀愛,最后卻以分手告終的前女友。
五年沒見,誰能想到她竟然成了我女兒的老師——準確說是班主任,還負責開家長會。
我當時就愣在原地,腿都有點發(fā)軟,剛才的火氣瞬間沒了。
她的模樣跟以前比,沒啥大變化,還是留著那干練的短發(fā),不化妝,依然是那副讓人不敢輕易靠近的清冷氣質(zhì),不過仔細看,好像比以前柔和了些,多了點耐心和溫暖。
她低頭分發(fā)試卷,手指細長干凈,跟從前一模一樣。
我低著頭,像個做錯事的學生,慢慢走過去,小聲說:“我是陳欣怡的爸爸?!?/p>
她沒抬頭,直接把試卷和成績單遞過來,說:“陳欣怡,拿好?!?/p>
我輕輕點頭,低聲說了句“謝謝”,然后趕緊快步走到角落站好。
我低頭一看試卷,差點氣得笑出聲。
陳欣怡這丫頭,語文和數(shù)學加起來才六十五分。
全年級倒數(shù)第三!
02
我上小學時,好歹也能考個七十多分,她這成績,簡直是隨便考的吧?
徐靜怡在前面開始講話:“這次是摸底考試,成績不計入最終成績,但也能反映出孩子們在基礎知識上的問題,我們把成績靠后的家長請來,就是希望大家多關注孩子的學習,考不好不是壞事,但如果因為一次考試就沒了信心,那對孩子的成長影響可就大了?!?/p>
她說的這些,我一句沒聽進去,只覺得腦子亂糟糟的,嘴里發(fā)干,整個人都不自在。
既覺得女兒這成績丟人,又覺得自己這個當?shù)奶殹?/p>
再抬頭看看講臺上的徐靜怡,我心里那滋味,甭提多復雜了。
她沒怎么變,至少外表看著沒啥變化,皮膚還是那么白凈,眼神依然清亮干凈。
以前她站在臺上演講時,我總?cè)滩蛔≡谂_下跟人炫耀:“看,那是我女朋友?!?/p>
可現(xiàn)在,她還是站在講臺上,而我,只是她學生的父親。
我突然覺得有點難堪,不是因為分手,而是她這些年過得挺好,沒被生活磨得沒了模樣,可我呢,帶著個一年級就考倒數(shù)的女兒站在她面前,連句寒暄都不敢說。
那一刻,我突然明白了什么叫“人各有命,分道揚鑣”。
唯一讓我稍感安慰的,是陳欣怡這丫頭長得跟我一個模子刻出來的——至少這點上,她沒遺傳錯人。
教室里空氣有點悶,墻角的風扇“吱吱呀呀”轉(zhuǎn)著,可吹不散家長們心里的緊張。
徐靜怡站在講臺前,神色平靜地翻著一摞試卷,聲音柔和,卻帶著點距離感。
“這次除了公布成績,我們還為生活表現(xiàn)突出的孩子設了額外獎項,像‘衛(wèi)生之星’‘勞動先鋒’之類的,就是希望看到孩子們多方面的進步。”
我正低頭看手機,聽到這話,不由得抬起頭。
徐靜怡把名單貼在白板上,幾個家長圍過去,小聲議論。
“咦,陳欣怡居然拿了三個獎?”
有人念出聲,我一聽,腦門頓時一緊。
沒錯,五個稱號,她一人占了仨。
我心里憋著氣,緊緊攥著試卷。
這丫頭,學習一點不上心,偏在這些邊角料上出盡風頭。
我正想著,徐靜怡突然掃了眼名單,問:“陳欣怡的家長在嗎?”
我心里“咯噔”一下,背脊瞬間繃緊,不敢吭聲。
她又問了一遍,語氣沒變,可我總覺得像被點名批評。
周圍家長都轉(zhuǎn)頭張望,有人嘀咕:“誰???老師叫人怎么不應的?”
我只好硬著頭皮站起來,清清嗓子說:“我在?!?/p>
她抬頭看了我一眼,眼神慢慢定格,顯然認出了我。
五年沒見,她那沉靜冷淡的氣質(zhì)一點沒變。
“你是陳欣怡的家長?”
我咬牙點點頭:“是的?!?/p>
她嘴角原本帶著點職業(yè)微笑,這會兒卻悄悄沒了,只剩一張冷靜的臉,我下意識別過頭,不敢對視。
03
她沉默片刻,問:“陳欣怡這次成績不太好,但在生活習慣和集體勞動上表現(xiàn)積極,你平時怎么教育她的?可以分享分享經(jīng)驗?!?/p>
我心知肚明,她這是在敲打我,以她的性格,在這種場合問我,絕不是隨口一說。
我硬擠出個笑,說:“我就讓她做點力所能及的事,別小看孩子,他們有時候比大人還懂事?!?/p>
這話說得硬邦邦,像從牙縫里擠出來的。
她聽后點點頭,語氣平淡:“嗯,確實挺聰明?!?/p>
我聽出了她話里的諷刺意味,卻沒法反駁。
她拿起成績單,開始報陳欣怡的各科成績。
“英語90……”
我猛地抬頭:“英語及格了?這丫頭還真行,我當年可沒考過這么高?!?/p>
話一出口,我就感覺氣氛不對。
徐靜怡沉默片刻,淡淡說:“看來幸好沒遺傳你?!?/p>
這話讓我有點火大,她啥意思?我再差也不至于倒數(shù)第三吧!
我不甘示弱,語氣沖動:“你也別太謙虛,說不定她成績里也有你一半功勞?!?/p>
說完我就后悔了——辦公室瞬間安靜,家長們紛紛看向我,臉上滿是驚訝,甚至有點錯愕。
我仿佛聽見自己的心跳在死寂中“咚咚”響。
完了,我這是自己把話挑明了?
我趕緊補救:“不是,我是說……教育嘛,基因和環(huán)境都重要……”
這理由連我自己都不信。
徐靜怡瞥了我一眼,沒繼續(xù)這個話題,轉(zhuǎn)身講其他孩子的表現(xiàn),像啥也沒發(fā)生。
家長會很快結(jié)束,走廊里響起人群離去的腳步聲。
我不動聲色地起身,趁人多,想混在里面溜走。
剛邁出一步,肩膀一沉,沒走成,再試一步,還是被拉住。
我下意識回頭,徐靜怡站在身后,表情平靜,兩根手指輕輕勾著我的背包帶。
“想溜?”她語氣平淡,沒啥情緒。
要是以前她這么說,我估計早就樂呵呵跟她去吃燒烤了。
可現(xiàn)在,面對她冷淡的眼神,我只想找個地縫鉆進去。
我咳了一聲,裝輕松:“沒……沒想溜,散會了,大家不都走了嗎?剛才那話……可能我說得不好,你別多想?!?/p>
我嘴上解釋,腳卻像被膠水粘住,挪不動。
她點點頭:“行,不多想,那你解釋解釋——”
她的語氣像例行溝通,可我知道,接下來不是閑聊:“我們分手五年,你卻有個六歲的女兒,這怎么回事?”
我的喉嚨像被卡住,心臟“咚咚”跳,她說得沒錯,按時間算,女兒確實出生在我們還在一起時。
換位思考,若是我,也會覺得對方瞞著自己,早就另有打算。
我腦子一片空白,正不知怎么圓場,門口傳來熟悉的童聲:“爸爸,你來啦,我想死你了~爸爸,我餓了~”
我低頭一看,是我家小祖宗跑過來,一把抱住我的腿。
這一刻,我感激得想把她供起來。
她這一嗓子,正好打破尷尬。
我趕緊擠出個自然笑:“孩子餓了,我先帶她回家吃飯,老師你早點休息?!?/p>
“老師不用送,老師再見?!?/p>
說完,不等她反應,我抱起女兒就往外走。
04
校門口不遠,我快步?jīng)_出去,心跳得厲害,直到站到車邊才松口氣。
剛要開車,懷里的女兒仰頭問:“爸爸,你咋了?徐老師是不是找咱們有事?她剛才一直往這邊走,好像要追上來。”
我一愣,立馬回頭看。
果然,徐靜怡朝我們這邊走來,步子不緊不慢,但速度不慢,她穿著得體的灰色風衣,長發(fā)盤起,神色淡然,卻步步逼近。
我抱著孩子,跑不快,她一個人反倒越走越近。
還有不到二十米。
我不敢猶豫,把女兒往肩上一扛,打開車門,把她放進安全座椅,系好安全帶,自己迅速坐上駕駛位。
擰鑰匙、掛擋、踩油門,一氣呵成。
車子沖出校門時,我從后視鏡看到徐靜怡站在路邊,目光直直盯著我。
回到家,我心跳才慢下來。
我不是怕事的人,可徐靜怡太認真,戀愛時就這樣。
記得有次我玩游戲,開語音聊天,順嘴說了句:“妹子,哥帶你飛?!?/p>
結(jié)果她坐在旁邊,臉一沉,盯了我半天才問:“妹子?你叫得挺順啊,平時沒少帶吧?”
那晚我沒少挨收拾,最后紅著臉、低著頭,抱著她連喊十遍“姐姐”,她才勉強放過我。
多年過去,她性子一點沒變,該追問時,一句不放過。
我低頭看女兒,她正吃著我遞的小餅干,一臉無辜地望著我。
屋里終于安靜,客廳的燈還亮著。
我靠在沙發(fā)上揉眉心,剛緩過氣,女兒湊過來,仰頭眨眼問:“爸爸,你是不是怕徐老師?”
我立馬警覺,坐直身子:“我哪有怕她?”
“那你咋一見她就不敢說話,還低頭不看人?”
我裝作沒事,起身轉(zhuǎn)移話題:“你不如說說,咋考了65分?誰教你的?陳欣怡小朋友?”
她理直氣壯:“是你教的。”
我頓住,啞口無言。
她補刀:“要不就是你遺傳的。”
我依舊沉默。
兩秒后,我硬撐:“也不能全怪我,這里面也有你們徐老師的責任?!?/p>
女兒撇嘴,像小大人嘆氣:“爸爸,不推卸責任,是你教我的做人原則?!?/p>
我看著她一本正經(jīng)的小臉,半天無言。
心里卻清楚,孩子這聰明勁兒,一半來自她媽,一半……是專門對付我的。
好不容易哄她睡覺,我坐在陽臺,點了根煙,猶豫著撥通了室友電話。
電話那頭傳來嚼東西的聲音,他含糊說:“咋了?你女兒闖禍了?”
我語氣木然:“我見到徐靜怡了?!?/p>
對面靜了一秒,隨即“噗”一聲噴出來,接著咳得不行:“你說誰?徐靜怡?咱們學校那個學霸?年級第一、長得漂亮那個?你哪兒碰見她的?不會……舊情復燃了吧?”
我靠著墻角冷笑:“舊情復燃?她現(xiàn)在是我女兒的班主任。”
電話那頭瞬間安靜,像按了靜音。
我繼續(xù):“她不是保送讀博了嗎?現(xiàn)在卻當小學老師……她肯定認出我了,至于我女兒,長得跟我一模一樣,她不會懷疑?!?/p>
05
我頓了頓,補一句:“不過除了長相,其他都像,尤其是學習——一塌糊涂?!?/p>
我盯著陽臺外的路燈,心里煩悶:“估計以后,還得被請家長無數(shù)次?!?/p>
室友爆笑,樂得嗓子都啞了:“當初生了孩子不告訴她,還騙她說夭折了,自己偷偷帶大,現(xiàn)在好了,學渣女兒天天見她班主任——也就是她親媽,哈哈,報應不爽!”
我沒搭腔,低頭掐了煙,掛了電話。
說到底,若不是當年這損友慫恿我表白,逼我追徐靜怡,我哪會陷進這至今收不了場的故事?
第二天傍晚,女兒放學回家,把書包往沙發(fā)一扔,一屁股坐到餐桌旁,左手端碗,右手拿筷子,眼睛卻盯著電視上的動畫片,一邊扒飯一邊看得入神。
我看這場景,琢磨半天,鼓起勇氣問:“閨女,今天學校里,徐老師有沒有單獨找你聊啥?”
女兒眼沒離開電視,嘴里塞滿飯,含糊“嗯?”了一聲,歪頭想了半天,慢吞吞說:“沒啊,今天就讓我們填了個信息表?!?/p>
我輕點頭,沒再問。
也是,開學初,學校收集資料也正常,沒啥特別。
我放下碗筷,看她粉嘟嘟的小臉,猶豫后問:“那你能不能幫爸爸打聽下,徐老師咋來當你們班主任的?她那氣質(zhì),咋看都不像小學老師?!?/p>
這話問得繞,我心知徐靜怡不該在這小地方當小學老師。
當年她成績頂尖,本科保送讀研,導師都說她適合搞科研。
可現(xiàn)在,她卻在云城當小學老師,咋看都不對。
我以為她會敷衍幾句,沒想到她來勁了,舉手大聲說:“我知道!徐老師來云城辦事,臨時接這工作,辦完事就走?!?/p>
我聽后,心里松口氣。
原來她不是長期在這兒,那我就不用天天提心吊膽見她了。
可這念頭剛起,我又想起大學被高數(shù)折磨的日子。
為了追徐靜怡,我稀里糊涂選了高數(shù)課,每節(jié)課聽得云里霧里,像聽天書。
徐靜怡倒耐心,一張卷子能給我講三遍,直到我點頭說懂。
期末我竟考了95分,自己都不信。
那可能是我除高考外,唯一一次數(shù)學考這么高。
但被她“揪著耳朵往前拽”的日子,太煎熬。
我好不容易熬過去,現(xiàn)在輪到我女兒掉這“坑”里。
我看著女兒,感慨萬千,夾了個雞腿放她碗里:“閨女,學習辛苦了。”
女兒抬頭咧嘴笑,又低頭吃飯。
周末,家里又熱鬧起來,因?qū)懽鳂I(yè)的事。
女兒坐書桌前,手拿筆,一會兒轉(zhuǎn)著玩,一會兒腿晃悠,寫一個字抬頭一次,我看著煩。
“陳欣怡!你再磨蹭不寫作業(yè),我就給徐老師打電話,讓她來家教你!”
我語氣不重,故意慢悠悠說,看她反應。
她猛地一哆嗦,握緊筆,臉上滿是警覺和后悔,像觸發(fā)條件反射。
接下來,她寫得又快又認真,像換了人。
我嘆氣,沒再說話,轉(zhuǎn)身進廚房準備晚飯。
廚房里,鍋鏟碰鍋底,清脆作響,我看著油瓶,心里有點堵。
徐靜怡那“魔鬼教學”威力,誰遇上都得服軟。
沒想到,我熬過那段苦日子,現(xiàn)在得看下一代重溫一遍。
我正炒菜,門鈴在油煙味里“叮咚”響,我隨口喊:“閨女,開門?!?/p>
女兒“嗖”地跳下椅子,踩著拖鞋“噠噠”跑去開門。
06
門一開,她扯嗓子喊:“爸爸,你騙人!我都認真寫作業(yè)了!”
我拎著鍋鏟,急忙從廚房出來,擦手疑惑問:“我騙你啥?快去把那題……”
話沒說完,我看清門外的人,心“咯噔”一下。
徐靜怡站在門口,穿深灰外套,面無表情,淡淡吐出兩字:“家訪?!?/p>
我不知說啥,鍋鏟差點滑落,結(jié)巴:“不太方便……”
她抬眼看我,沒說話,也沒要走的意思。
我太了解她脾氣,她決定的事,十頭牛拉不回。
我耳朵發(fā)燙,像回到大學課堂,被她盯著改作業(yè)。
沒辦法,我側(cè)身讓開,她走進來,順手關門。
她在客廳環(huán)視一圈,自然地蹲下,拍拍女兒的頭:“在家干啥呢?”
“爸爸幫我寫作業(yè)?!?/p>
女兒認真地說。
徐靜怡動作一頓,緩緩抬頭看我,聲音平淡:“你在幫她寫作業(yè)?”
我沒吭聲,狠狠瞪她一眼,她雖帶笑意,但我聽出諷刺。
“我說錯啥了?”她似笑非笑。
我沒理,進廚房放下鍋鏟,折回,坐沙發(fā)另一頭。
她掃了眼屋子,問:“家里就你們倆?”
我知道她不是隨便問,還沒開口,女兒搶著點頭:“對,就我和爸爸。”
徐靜怡輕點頭:“把作業(yè)拿出來,我檢查下?!?/p>
女兒“哦”一聲,回房拿作業(yè)本。
我忍不住說:“徐老師真負責,這么晚還家訪。”
“職責所在,不用客氣。”
她語氣不冷不熱。
我撇頭,不想繼續(xù)這話題。
女兒拿來作業(yè),徐靜怡翻看,慢條斯理點評:“這題不太仔細,思路沒錯,但步驟太跳躍?!?/p>
她語速平穩(wěn),讓我有點出神。
我突然反應,這語氣神情,太熟悉。
多年前,我也是這樣被她帶著過題、糾錯、講解。
那時我雖煩,卻莫名安心。
她現(xiàn)在看女兒,像當年看我,少了鋒芒,多了耐心。
“爸爸,這題我寫對了,是你讓我改錯的……”
女兒不高興地嘟囔,滿是委屈。
我想解釋,話到嘴邊卻說不出,臉火辣辣的。
徐靜怡轉(zhuǎn)頭看我,嘴角似有笑意,隨口說:“慢慢習慣吧?!?/p>
我愣住,搞不清這話是說給我還是女兒。
有了這“教訓”,我安靜下來,盯著她批試卷。
她低頭執(zhí)筆,安靜專注,看她側(cè)臉,我腦子里浮現(xiàn)那年夏天。
高考完,我留校自習,準備競賽。
教室空蕩,風扇“嗡嗡”轉(zhuǎn),吹不走暑氣,徐靜怡坐講臺,幫我檢查高數(shù)作業(yè),她眉毛隨思考時展時皺,整張臉安靜如畫。
那時我哪在乎錯幾題。
能近看她一下午,高數(shù)再難也值。
07
記得一次,她頭不抬說:“看啥?看你錯了多少?”
我手一伸,遮住紅叉,嬉皮笑臉:“還能看啥,看徐靜怡唄?!?/p>
她沒回,輕輕抿嘴角,眼神有點無奈,像忍笑。
“把公式背一遍。”
她語氣冷靜帶嚴厲,我順口背出,公式早刻腦子里。
背完,我們都愣住,她挑眉,嘴角有笑,沒再說話。
“爸爸,你說啥?我也要背嗎?”
我回神,女兒不知何時站門口,疑惑看我。
徐靜怡放下筆,淡淡說:“背得不錯,下次檢查?!?/p>
我趕緊起身,借口洗水果,逃進廚房。
水龍頭“嘩嘩”流,我越洗越煩。
李銘,你干啥?當年是你提分手,現(xiàn)在見一面,就控制不住情緒?
我惱火地甩水珠,心里亂成麻。
走出廚房,我莫名拿了本發(fā)黃高數(shù)書,忘了咋翻出來的。
回到客廳,徐靜怡靠沙發(fā),看似輕松,眼睛卻沒離開我。
“陳欣怡呢?”她問。
“回房睡了?!?/p>
“哦?!?/p>
我心里慌,把水果放茶幾,推推盤子:“靜怡,當年的事……”
她冷靜打斷:“我不會把個人恩怨帶工作?!?/p>
我點頭,不知說啥。
“今天來,收集家庭信息?!?/p>
她目光清澈,看不出心思。
我抿唇:“好,你問?!?/p>
她翻開表格,平靜說:“陳欣怡是單親家庭,對嗎?”
我抓緊沙發(fā)扶手,指尖發(fā)麻。
她發(fā)現(xiàn)了。
我想撒謊說不是,話到嘴邊咽回。
徐靜怡那么敏銳,屋里情況一目了然:廚房干凈,衣柜只有男裝,浴室沒卸妝水,騙她太可笑。
“是的?!?/p>
她筆頓住,問:“什么時候開始的?”
我猶豫,反問:“徐老師……這跟學習有關?”
她看我,聲音冷靜:“學校重視學生心理健康,你如實回答。”
我低頭,想半天,低聲說:“從出生起?!?/p>
她安靜幾秒,沒接話。
空氣凝固,只有時鐘“滴答”響。
她翻頁,問:“孩子母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