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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家村坐落在青崖山腳下,村里大多是土坯房,煙筒里飄出的炊煙總裹著股玉米面的香氣。李老栓兩口子守著半畝薄田,兒子李根生在鎮(zhèn)上幫工,年初剛?cè)⒘肃彺宓拇禾易鱿眿D。春桃性子軟,手也巧,洗衣做飯樣樣利索,就是話少,見了老兩口總低著頭,像棵怕風(fēng)吹的麥苗。
只是這李家日子過得緊巴,糧缸里的玉米面得省著吃,蒸回饅頭要留一半掛在房梁上,逢年過節(jié)腌的臘肉更是寶貝,藏在廚房的陶罐里,只有來客才舍得切一小塊。可自打春桃進門第三個月起,家里的吃食就開始丟了。
頭一回丟的是半袋玉米面。李老栓早上起來舀面做飯,掀開糧缸的木蓋一看,原本快滿的袋子癟了半截,細面撒了一地。他急得直拍大腿,扯著嗓子喊老伴:“老婆子!面少了!是不是你昨晚忘了蓋蓋子,招了老鼠?”王桂蘭顛著小腳跑過來,扒著糧缸看了半天,皺著眉說:“不能啊,我昨晚明明蓋嚴了,那木蓋沉得很,老鼠哪能挪得動?”兩口子翻遍了廚房,糧缸周圍沒見老鼠洞,門窗也都關(guān)得好好的,這事就像塊石頭壓在心里,沒個著落。
過了沒十天,房梁上掛的饅頭又少了兩個。那饅頭是春桃前一天剛蒸的,白胖胖的,用麻繩串著掛在房梁的鐵鉤上。王桂蘭早上摘菜時瞥見,繩子上只剩三個饅頭,缺口處還留著點牙印。這次老兩口沒聲張,偷偷把剩下的饅頭取下來,藏進了臥室的木箱里,還在廚房的地上撒了層細灰——要是真有賊進來,總能留下點痕跡。
可痕跡沒等來,藏在木箱里的饅頭又少了一個。王桂蘭氣得直抹眼淚,拉著李老栓嘀咕:“家里就四口人,根生早出晚歸,咱倆沒動,難不成是……”她話沒說完,眼睛卻瞟向了正蹲在院子里洗衣的春桃。李老栓心里也犯了嘀咕,春桃是外鄉(xiāng)人,娘家條件比李家好,會不會是她嘴饞,偷偷拿了吃食?可他又覺得不像,春桃平時連剩飯都舍不得扔,哪會偷東西?
直到半個月后,陶罐里的臘肉丟了大半,這事才算炸了鍋。那臘肉是去年臘月腌的,肥得流油,王桂蘭原本打算留著給根生補身子,結(jié)果早上打開陶罐一看,油汪汪的肉只剩一小塊,罐口還沾著點碎肉渣。李老栓氣得抄起墻角的掃帚,就要往廚房沖,王桂蘭趕緊拉住他:“你別急,咱先看看地上!”
前兩天下過雨,廚房的泥地沒干,陶罐旁邊竟留著幾個淺淺的腳印。那腳印不大,鞋尖有點圓,鞋底還沾著點草屑。王桂蘭眼睛一亮,轉(zhuǎn)身就往春桃的房間走,春桃剛洗完衣服,正坐在床邊納鞋底,腳上穿著雙青布布鞋——那鞋是她娘給她做的陪嫁,鞋尖上縫著朵小小的藍布花,鞋底的針腳是“人”字形的。
王桂蘭一把拽住春桃的腳,把布鞋脫下來,往廚房的腳印上一比對——鞋的大小剛好合上,鞋底的“人”字紋和腳印里的紋路一模一樣,就連鞋尖那朵藍布花的位置,腳印上也留著個淺淺的印子。
“好你個黑心的媳婦!”王桂蘭氣得聲音都抖了,舉起布鞋就往春桃臉上砸,“我家待你不薄,你竟敢偷糧偷肉!是不是拿給你娘家了?你說啊!”春桃被砸得眼淚直流,慌忙站起來辯解:“娘,我沒有!這鞋我昨天才穿,昨晚我在屋里縫衣服,沒去過廚房?。 ?/p>
李老栓也闖了進來,手里的掃帚往地上一戳:“證據(jù)都在這了,你還敢狡辯!腳印跟你鞋子一模一樣,不是你偷的是誰?”春桃急得滿臉通紅,拉著剛從鎮(zhèn)上回來的根生哭訴:“根生,你信我,我真沒偷東西!”根生看看爹娘,又看看媳婦,支支吾吾地說:“春桃,你要是真拿了,就跟我爹娘認個錯,咱家里也不是不能給你吃……”
這句話徹底寒了春桃的心。她看著眼前的一家人,沒人肯信她,只有院子里那只老黃狗蹲在門口,耷拉著尾巴,眼神里滿是溫順。老黃是根生小時候撿的,跟著李家快十年了,毛都有點白了,平時就趴在門口曬太陽,春桃待它最好,有剩飯總給它留一口。
那天下午,李老栓兩口子把春桃按在院子里的磨盤上,用雞毛撣子抽了她好幾下,春桃哭得撕心裂肺,卻沒再辯解一句。從那以后,春桃像變了個人,不怎么說話,也不怎么吃飯,每天除了干活,就坐在床邊發(fā)呆,眼睛腫得像核桃。根生看著心疼,卻不敢跟爹娘頂嘴,只能偷偷給春桃塞個窩頭,春桃也不吃,就放在一邊,直到窩頭變硬。
可家里的吃食還是照丟不誤。這次丟的是王桂蘭藏在枕頭下的兩個雞蛋,那是她攢著給李老栓補身體的,早上一摸,枕頭下空空的,地上又留著個淺淺的腳印——還是春桃的鞋印。王桂蘭氣得直跺腳,正要去找春桃算賬,村里的張二嬸跑來說:“老栓家的,鎮(zhèn)上過來個云游道士,聽說會抓妖驅(qū)邪,要不你請他來看看?說不定你家不是人偷的,是有啥臟東西!”
李老栓兩口子本來不信這些,可丟東西的事鬧得心慌,又實在沒別的辦法,就揣著兩個銅板去了鎮(zhèn)上。那道士穿著件洗得發(fā)白的道袍,手里拿著個拂塵,聽李老栓說完情況,瞇著眼睛想了想,說:“我跟你去看看,若真是邪祟,我替你除了;若不是,也得還人清白?!?/p>
道士跟著李老栓回了家,先在院子里轉(zhuǎn)了一圈,又進廚房看了看,最后把目光落在了蹲在門口的老黃狗身上。老黃見了道士,不像平時那樣溫順,反而往后縮了縮,尾巴夾得更緊了。道士蹲下來,摸了摸老黃的頭,老黃嗚咽了一聲,把頭埋進了爪子里。
“你家這狗,最近是不是不太對勁?”道士問李老栓。李老栓想了想,說:“也沒啥不對勁,就是最近總愛往春桃的房門口湊,有時候還叼著春桃的鞋子跑,我們以為它是玩鬧,就沒管?!钡朗奎c點頭,又問春桃:“你那雙青布鞋,平時放在哪?”春桃低著頭說:“放在房門口的鞋架上,晚上睡覺前會收進屋里?!?/p>
道士站起身,對李老栓說:“今晚你們別出聲,就躲在廚房隔壁的柴房里,我自有辦法找出偷東西的‘賊’?!闭f完,他讓春桃蒸了一鍋饅頭,放在廚房的案板上,又把春桃的青布鞋擺在鞋架上,然后帶著一家人躲進了柴房。
柴房里黑漆漆的,只能聽見外面的風(fēng)聲。過了大概一個時辰,廚房那邊傳來了輕微的響動——像是爪子扒拉木頭的聲音。李老栓屏住呼吸,從柴房的門縫里往外看,只見老黃狗慢悠悠地從門口走過來,走到鞋架旁,用嘴叼起春桃的青布鞋,然后趴在地上,用前爪把鞋口撐開,一點一點地把自己的前腿伸進鞋子里。
老黃的腿有點短,鞋子穿在它腳上顯得空蕩蕩的,它卻不管,穿好一只,又叼起另一只,把后腿也伸了進去。然后它站起身,一瘸一拐地往廚房走,因為鞋子太大,它走一步晃一下,鞋底在泥地上留下的腳印,跟之前看到的一模一樣——鞋尖的圓印,鞋底的“人”字紋,連沾著的草屑都一樣!
進了廚房,老黃用嘴推開案板上的碗,叼起一個饅頭,又一瘸一拐地走出來,走到院子里的老槐樹下,把饅頭放在地上,然后趴在旁邊,慢慢啃了起來??型牮z頭,它又叼著鞋子,把鞋子放回鞋架上,才搖著尾巴回了自己的狗窩。
柴房里的人都看呆了。王桂蘭張著嘴,半天說不出話來;李老栓手里的煙袋鍋子掉在地上,火星子濺到了褲腿上也沒察覺;根生紅著臉,趕緊跑出去把春桃扶起來,聲音都帶著哭腔:“春桃,是我錯了,我不該不信你……”
春桃看著老黃狗,眼淚又掉了下來,卻不是委屈,是心疼。她走到老黃身邊,蹲下來摸了摸它的頭,老黃舔了舔她的手,嗚咽了一聲,像是在認錯。道士走過來,對李老栓說:“這狗跟著你們多年,通了點靈性。它年紀大了,牙口不好,你們給它吃的都是硬干糧,它想吃軟饅頭,又怕你們說它,就偷偷穿了媳婦的鞋子去偷——它大概覺得,穿了鞋子,你們就認不出是它了?!?/p>
李老栓兩口子這才明白,自己冤枉了春桃,還動手打了她,心里又悔又愧。王桂蘭拉著春桃的手,抹著眼淚說:“春桃啊,是爹娘糊涂,錯怪你了,你別往心里去,以后爹娘再也不冤枉你了?!崩罾纤ㄒ驳椭^,說:“春桃,爹給你賠不是,以后家里的吃食,你想吃啥就拿,不用跟我們說?!?/p>
從那以后,李家再也沒丟過吃食。王桂蘭每天都會蒸個軟饅頭,放在老黃的狗碗里;李老栓見了春桃,也不再擺著臉,還會主動跟她說話;根生更是把春桃護得緊,再也不讓她受半點委屈。春桃臉上的笑容多了起來,院子里又能聽到她洗衣時哼的小調(diào),老黃狗還是蹲在門口曬太陽,只是再也沒叼過春桃的鞋子。
后來這事傳遍了李家村,村里的人都說:“做人可不能像李老栓那樣,沒查清楚就冤枉人,多虧了道士,才還了春桃清白?!币灿腥苏f:“那老黃狗通人性,知道疼人,就是用錯了法子?!辈还茉趺凑f,李家的日子過得越來越紅火,而“老黃穿鞋偷饅頭”的故事,也成了青崖山腳下流傳最廣的民間小事,一代代傳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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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故事為純原創(chuàng)民間故事,寓教于樂,旨在豐富讀者業(yè)余文化生活,所有情節(jié)根據(jù)民間口述整理而成。純文學(xué)作品,借古喻今、明道講理,勿與封建迷信對號入座!抄襲、侵權(quán)必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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