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里躺著的,是 47 歲的陳鐘書。臺兒莊戰(zhàn)役打起來的時候,他帶著弟兄們拼到彈盡糧絕,最后跟日軍白刃相向。一口氣捅死 14 個鬼子后,他實在沒力氣了,倒在戰(zhàn)場上沒再起來。后來戰(zhàn)士們用擔架,把他的遺體抬了回來。
你從照片里能清楚看到,陳鐘書到死那一刻,手還保持著端槍拼刺刀的姿勢,攥緊的拳頭就跟還等著隨時沖上去跟鬼子拼命似的。
陳鐘書 16 歲就進了滇軍,那時候他年紀小、身子又單薄,剛當兵就被分到了炊事班??申愮姇莻€不服輸?shù)男宰?,在炊事班也沒閑著,天天跟著練本事,沒多長時間就調(diào)到了作戰(zhàn)部隊當小兵。就這么一步一個腳印往上走,最后成了滇軍里有名的 “鐵血教官”。
就算不了解陳鐘書的人,光聽 “鐵血” 這倆字,也能知道他是個啥性格。沒錯,他對訓練要求嚴得很,對自己也一樣不含糊。尤其是練拼刺刀的時候,他最較真,不光讓士兵們加練,還讓大家在槍頭掛塊磚頭增加重量,就這么扛著練。
陳鐘書常說:“訓練的時候多流點汗,上了戰(zhàn)場就能少流點血。” 凡是他帶出來的兵,拼刺刀的本事沒一個差的 —— 你想啊,平時扛著磚頭練刺殺的人,技巧、速度還有胳膊上的勁兒,肯定比一般人強多了,想贏他們可不容易。
全面抗戰(zhàn)一爆發(fā),陳鐘書心里那股子報國的勁兒再也按捺不住,主動寫了請戰(zhàn)書要上前線。在國民黨部隊里,主動請戰(zhàn)的事兒可少見,那些躲都躲不及的軍閥,自然樂意成全他。陳鐘書才不管這些,滿腦子就想著保家衛(wèi)國。出發(fā)前他回了趟家跟家人告別,屋里氣氛沉得讓人難受。
家里人舍不得他去前線跟鬼子拼命,陳鐘書也舍不得家人。可抗日是天大的事,只能把小家放一邊。臨走前,他跪在地上給父母磕了個頭,這才轉(zhuǎn)身走了。陳鐘書不是個矯情的人,他這么做,是因為從一開始就沒打算活著回來,早就做好了跟鬼子拼到底的準備。
出發(fā)以后,陳鐘書發(fā)了誓:不把鬼子打退,就絕不回老家。他親自帶著 542 旅往陣地趕。那時候鬼子攻勢猛得很,武器裝備也比咱們好,想擋住他們的進攻,只能豁出命去拼,才有一線希望。在陳鐘書的帶動下,542 旅的官兵們士氣特別足,每次擋鬼子沖鋒,都是拿命去搏。
就這么連著打了五天五夜,陳鐘書帶著 542 旅的弟兄們死扛著不后退??删退闫幢M了全力,戰(zhàn)局還是慢慢往壞了走,最后落到了彈盡糧絕的地步。陳鐘書心里清楚,再打下去怕是活不成了。有一次打退鬼子沖鋒后,他趁著夜色寫了封家書,跟家里人說自己準備以死報國的想法。
陳鐘書當兵這么多年,日子過得特別節(jié)儉,從來沒鋪張浪費過,身上的軍裝補了又補,跟他同級別的國民黨軍官都覺得他是個 “怪人”。陳鐘書不是守財奴,他軍餉也不少,可每個月都把自己的軍餉拿出來,要么幫襯家里困難的士兵,要么接濟那些犧牲戰(zhàn)友的家屬。也正因如此,他雖是個將軍,卻半點沒有國民黨將軍那種擺譜的樣子。
可就是陳鐘書這股子實在勁兒,讓他在士兵里威望特別高 —— 這也是他帶著 542 旅跟鬼子死戰(zhàn)不退,還能保持戰(zhàn)斗力的關(guān)鍵。在士兵眼里,陳鐘書一點軍官的架子都沒有,反倒像自家長輩:生活上把大家照顧得妥妥帖帖,訓練時嚴得像個厲害的父親,打起仗來又總沖在最前面。
那天,陳鐘書帶著彈盡糧絕的官兵們,等著鬼子新一輪的沖鋒。眼看敵人越逼越近,陳鐘書第一個跳出掩體,把刺刀插上槍頭,沖進鬼子堆里,見一個捅一個,遇一個刺一個。在他的帶動下,剩下的戰(zhàn)士們也鼓起勇氣,紛紛上好刺刀沖出去,跟鬼子近身肉搏。
這些士兵平時的訓練都是陳鐘書親自抓的,尤其是拼刺刀,還特意加重練習過。如今就算面對拼刺刀本事挺強的鬼子,也一點不落下風。陳鐘書那時候已經(jīng) 47 歲了,可不管是體力還是作戰(zhàn)技巧,都還在最好的狀態(tài)。
靠著一股子頑強的勁頭,陳鐘書端著刺刀在鬼子陣里沖殺,憑著過硬的刺殺技術(shù),放倒了一個又一個敵人??纱蚱饋淼臅r候,鬼子也把他刺傷了。只不過那時候腎上腺素往上涌,陳鐘書完全忘了累、忘了疼,眼里就只看得見下一個要對付的敵人。
就這么著,陳鐘書用燃燒生命的方式跟鬼子拼命,創(chuàng)下了一個人殺 14 個鬼子的壯舉。最后,他因為流血太多暈了過去,倒在地上就再也沒起來??芍钡綌鄽猓愮姇摌尩氖侄紱]松。戰(zhàn)友們費了好大的勁,才從他手里把槍取下來,用擔架把他的遺體抬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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