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chuàng)作聲明:本文為虛構(gòu)創(chuàng)作,請勿與現(xiàn)實關(guān)聯(lián)
"爸,你瘋了嗎?"陳思雨的尖叫聲在客廳里炸開,手機(jī)屏幕上赫然顯示著房產(chǎn)中介的通話記錄。
我平靜地看著她,手里還握著剛剛掛斷的電話,"我沒瘋,我很清醒。"
"你怎么能背著我們聯(lián)系中介賣房?"女婿王磊從廚房沖出來,臉漲得通紅,"這房子是我和思雨的婚房!"
我冷笑一聲,指向原本屬于我的客臥,那里傳來嘩啦啦的麻將聲和王母的大笑聲,"那我問你們,我住哪里?"
空氣瞬間凝固了。
王磊張了張嘴,卻什么都說不出來。
陳思雨的眼淚掉下來,"爸,你不是說過,只要我們幸福就好嗎?"
"是啊,"我苦澀地笑了,"可誰在乎過我的幸福呢?"
客臥里又傳來一陣哄笑聲,還有王母得意的聲音:"胡了!今天手氣真好!"
我深吸一口氣,撥通了中介的電話:"是的,三室兩廳,明天就可以帶人來看房。"
01
三年前的春天,陳思雨拉著王磊的手走進(jìn)我家時,我心里滿是欣慰。
女兒從小就懂事,讀書爭氣,工作后更是孝順,每個月都會給我和她媽媽生活費(fèi),雖然我們都不需要。
"爸媽,我想把王磊介紹給你們認(rèn)識。"思雨臉上帶著少女的羞澀,那種幸福的光芒讓我瞬間就喜歡上了這個未來的女婿。
王磊很有禮貌,見面就叫叔叔阿姨,還專門買了禮品,看得出來是個實誠的孩子。
"叔叔,我會好好對思雨的。"他握著我的手,眼神誠懇,"我知道自己現(xiàn)在條件不太好,但我會努力的。"
王磊在一家私企做銷售,月薪七八千,在這個房價動輒三四萬一平的城市里,確實算不上優(yōu)越。
但我看中的不是他的經(jīng)濟(jì)條件,而是他對女兒的真心。
每次來我家,王磊都會幫著做家務(wù),陪我下棋,和我妻子張慧聊天,完全沒有那種敷衍的感覺。
"思雨跟著他,我放心。"我對張慧說。
張慧也很滿意,"這孩子踏實,不像現(xiàn)在有些年輕人那么浮躁。"
交往一年后,王磊正式向我提出想和思雨結(jié)婚。
"叔叔,我知道我現(xiàn)在買不起房子,但我想先和思雨把婚結(jié)了,房子的事我會慢慢想辦法。"
我拍拍他的肩膀,"年輕人有這個心就好,房子的事不著急。"
其實那時候,我心里已經(jīng)有了打算。
我和張慧這些年攢了一些錢,加上賣掉老房子,湊個首付還是沒問題的。
女兒是我們的心肝寶貝,能看著她幸福,我們做父母的多付出一些又算什么呢?
婚期定在第二年春天,籌備婚禮的過程中,房子的問題自然被提上了日程。
"爸,要不我們就先租房子住吧,"思雨有些不好意思,"讓你們?yōu)槲覀冑I房子,我心里過意不去。"
"傻丫頭,"我笑著刮了刮她的鼻子,"爸爸辛苦工作這么多年,不就是為了你能過得好一些嗎?"
王磊更是感動得不行,"叔叔,您的恩情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以后我一定會好好孝敬您和阿姨。"
我們看了很多房子,最后在市中心選了一套140平的三居室。
地段好,戶型正,裝修也不錯,就是價格有點(diǎn)貴,總價480萬。
"爸,這房子是不是太大了?"思雨有些擔(dān)心,"我和王磊兩個人住,用不了這么大的地方。"
"房子大點(diǎn)好,"我考慮得很周到,"你們以后有了孩子,需要人幫忙帶,我和你媽可以過來住幾天,還有,萬一王磊的父母也要來,也有地方住。"
王磊聽了這話,眼眶都紅了,"叔叔,您想得太周到了。"
其實我還有一個私心,就是希望能和女兒住得近一些。
我們家就思雨這么一個孩子,她結(jié)婚后如果住得太遠(yuǎn),我和張慧會很想念的。
房子是全款買的,我把這些年的積蓄全部拿了出來,還賣掉了我們的老房子。
簽合同那天,我把房產(chǎn)證直接寫了女兒的名字。
"爸,這怎么行?"思雨拿著房產(chǎn)證,眼淚嘩嘩地流,"這是您的錢買的房子。"
"房子給你,我心里踏實。"我抱了抱女兒,"爸爸這輩子最大的財富就是你,其他的都是身外之物。"
王磊跪在我面前,哭著說:"叔叔,我王磊發(fā)誓,這輩子一定不會辜負(fù)思雨,不會辜負(fù)您的信任。"
那一刻,我覺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父親。
02
女兒的婚禮辦得很隆重,親朋好友都來了,王家的親戚也來了不少。
王磊的父母王叔和王阿姨看起來都很樸實,一個勁地感謝我們。
"親家,真是太麻煩你們了,"王母拉著張慧的手,"讓你們?yōu)楹⒆觽兊姆孔踊ㄟ@么多錢。"
"都是一家人,不用客氣。"張慧笑著回應(yīng),"孩子們幸福,我們做父母的就放心了。"
王父也找到我,遞過來一根煙,"親家,說實話,我們家確實沒什么能力幫孩子們買房子,全靠你了。"
"王哥你太客氣了,"我拍拍他的肩膀,"我們有這個條件,能幫就幫,再說了,思雨和王磊以后過得好,我們大家都高興。"
婚禮結(jié)束后,小兩口搬進(jìn)了新房。
我原本以為,我們兩家人就這樣各自過各自的生活,逢年過節(jié)聚一聚就行了。
沒想到,第一個變化來得這么快。
新婚后不到兩個月,王磊下班回來,神情有些沮喪。
"怎么了?"思雨關(guān)心地問。
"公司業(yè)績不好,要裁員,我可能會被裁掉。"王磊坐在沙發(fā)上,抱著頭,"房貸雖然是叔叔全款買的,但我們還有其他開銷,我不能讓你跟著我受苦。"
"沒關(guān)系,"思雨安慰他,"大不了我多加幾天班,你再慢慢找工作。"
"可是我媽一個人在老家,身體也不好,我每個月還要給她寄生活費(fèi)。"
聽到這里,我心里有些不舒服,但還是說:"王磊,你先別著急,實在不行我這邊也可以幫幫忙。"
"叔叔,我已經(jīng)欠您太多了,不能再麻煩您了。"
最后,我們商量的結(jié)果是,把王母接過來住一段時間,這樣既能照顧老人,也能省下一些生活費(fèi)。
"就住一段時間,等我找到工作,工資穩(wěn)定了,再讓我媽回去。"王磊保證道。
我點(diǎn)點(diǎn)頭,"行,家里房間多,住得下。"
王母來的時候,帶了兩大箱子行李,看樣子是要長住的準(zhǔn)備。
"親家母,麻煩你了。"她一進(jìn)門就開始道謝,"我這個老婆子來了,別嫌棄就行。"
"哪里的話,"張慧熱情地接待她,"我們兩個老婆子作個伴也好。"
起初一切都很和諧。
王母住在客臥,平時幫忙做做飯,打掃打掃衛(wèi)生,看上去很勤快。
思雨和王磊也很孝敬,每天下班回來都會陪老人聊天。
我覺得這樣挺好的,一家人其樂融融。
但是慢慢地,我發(fā)現(xiàn)了一些問題。
王母做菜的口味很重,張慧不太適應(yīng),但為了照顧老人的情緒,她從來不說。
還有,王母有個習(xí)慣,喜歡把電視聲音開得很大,說是耳朵有點(diǎn)背,但這樣一來,我想安靜地看會書或者休息就有些困難了。
更讓我感到不適的是,王母經(jīng)常在電話里跟老家的朋友聊天,一聊就是半個多小時,而且聲音很大,內(nèi)容無非是炫耀女兒住的房子有多大,裝修有多好,親家多有錢之類的。
"你們是不知道,這房子140平,三室兩廳兩衛(wèi),裝修花了快二十萬。"她在電話里得意地說,"我兒子找了個好媳婦,媳婦的爸爸可有錢了,全款買的房,一分錢貸款都沒有。"
每次聽到這些話,我心里都很不舒服,但看在思雨和王磊的面子上,我忍著沒說什么。
張慧倒是找我抱怨過幾次,"她這樣說話讓我聽著不舒服,好像我們花錢給她們買房子是應(yīng)該的一樣。"
"忍忍吧,"我安慰妻子,"等王磊找到工作了,她就會回去的。"
可是三個月過去了,王磊雖然找到了新工作,但王母卻沒有要回去的意思。
"媽,你要不要回老家住一段時間?"有一次,王磊試探性地問。
"回去干什么?"王母理直氣壯地說,"老家那么偏僻,這里多好,購物方便,看病也方便,我為什么要回去?"
"可是..."王磊還想說什么,被王母打斷了。
"再說了,思雨一個人在這里,我不在身邊照顧,我不放心。"
思雨聽了這話,倒是有些感動,"媽,您愿意留下來照顧我,我很開心。"
就這樣,王母在我們家一住就是半年。
03
半年后的一天,我下班回家,發(fā)現(xiàn)客廳里多了幾個陌生的中年女人,正在和王母熱烈地聊天。
"這位就是我親家,"王母看到我進(jìn)來,立刻介紹道,"就是他全款給我們買的這套房子。"
幾個女人立刻用羨慕的眼光看著我,其中一個說:"您真是好福氣,有這么有本事的親家。"
我點(diǎn)點(diǎn)頭算是打過招呼,就回了自己房間。
這幾個女人一直待到晚上八點(diǎn)多才走,臨走時還說明天還要來。
"她們是誰?"我問王母。
"是我在樓下認(rèn)識的鄰居,都是退休的,平時沒事做,就聊聊天。"王母解釋道。
我沒多想,但接下來的幾天,這幾個女人天天都來,而且人數(shù)越來越多,有時候能有七八個人。
她們在客廳里聊天、看電視,聲音很大,搞得我和張慧都沒法正常休息。
"能不能讓她們小聲一點(diǎn)?"張慧終于忍不住了,找到思雨抱怨。
思雨也很為難,"媽,要不您跟奶奶說一下,讓她朋友們小聲一點(diǎn)?"
"她們也沒有很吵啊,"思雨有些不好意思,"而且奶奶一個人在家也挺無聊的,有朋友聊天不是挺好的嗎?"
我聽了心里不是滋味,但看在女兒的面子上,還是忍了下來。
可是沒過多久,更讓我生氣的事情發(fā)生了。
那天我臨時回家取個文件,發(fā)現(xiàn)那幾個女人竟然在我家的客廳里打麻將!
"你們這是在干什么?"我壓著火氣問。
"哎呀,親家回來了,"王母笑嘻嘻地說,"我們就是打打小麻將消遣一下,沒關(guān)系的。"
"在我家打麻將,你們覺得合適嗎?"
"這有什么不合適的?"其中一個女人接話道,"我們又不是賭博,就是娛樂娛樂。"
王母也幫腔,"是啊,親家,我們就是打著玩玩,不礙事的。"
我當(dāng)時就想發(fā)火,但想到這畢竟是女兒的婆婆,只能忍著說:"以后不要在我家打麻將了。"
說完我就走了,但心里憋著一股氣。
晚上思雨和王磊回來后,我把這件事跟他們說了。
"爸,真是不好意思,"王磊連忙道歉,"我會跟我媽說的。"
"奶奶也不是故意的,"思雨為王母辯護(hù),"她就是想找點(diǎn)樂子,您別生氣。"
"我不是不讓她找樂子,"我盡量平靜地說,"但是在家里打麻將確實不合適,萬一鄰居舉報怎么辦?"
"好的好的,我一定跟我媽說清楚。"王磊連連點(diǎn)頭。
可是第二天下午,我又聽到了客廳里傳來的麻將聲。
我沖出去一看,還是昨天那幾個人,還是在打麻將。
"我不是說了不要在我家打麻將嗎?"我再也忍不住了,聲音有些大。
"親家,你別生氣嘛,"王母不以為然地說,"我們聲音小一點(diǎn)就是了。"
"問題不是聲音大?。?我真的生氣了,"這是我家,不是你們的麻將館!"
王母的臉色一下子就變了,"你這是什么意思?嫌棄我是不是?"
"我沒有嫌棄你,但你們確實不應(yīng)該在我家打麻將!"
"你們花錢買房子的時候可沒說不讓我住,現(xiàn)在又不讓我在這里娛樂,那我還不如死了算了!"王母開始撒潑。
其他幾個女人也開始幫腔,"就是啊,人家老太太也挺不容易的。"
"打個麻將怎么了,又沒偷又沒搶。"
我氣得渾身發(fā)抖,但又不知道該說什么。
正在這時,思雨和王磊回來了。
看到這個情況,王磊趕緊過來勸我,"叔叔,您別生氣,有話好好說。"
"媽,您也別哭了,"思雨去哄王母,"有什么事我們慢慢商量。"
最后的結(jié)果是,王母答應(yīng)以后不在客廳打麻將了,但她要求把客臥改成她的專屬活動室。
"反正那個房間我住著,我在自己房間里做什么,別人管不著吧?"王母理直氣壯地說。
我當(dāng)時就想拒絕,但思雨拉著我的手,眼里含著眼淚,"爸,您就答應(yīng)吧,奶奶也不容易。"
王磊也跪下來求我,"叔叔,我媽年紀(jì)大了,您就讓她有個自己的空間吧,我保證不會影響到您和阿姨。"
看著女兒和女婿的樣子,我心軟了。
"好吧,但是不能太吵,不能影響鄰居。"
王母立刻破涕為笑,"謝謝親家,我一定注意。"
04
客臥被改成麻將室后,我徹底沒有了在這個家的立足之地。
以前雖然那個房間是王母住,但好歹我還能偶爾進(jìn)去取個東西,現(xiàn)在里面擺了麻將桌,完全成了她的私人領(lǐng)域。
更讓我生氣的是,王母根本沒有遵守當(dāng)初的承諾。
每天下午,那些女人準(zhǔn)時來到我家,麻將聲從客臥里傳出來,嘩啦啦的洗牌聲,嘰嘰喳喳的聊天聲,還有時不時的爭吵聲,把整個家都搞得雞犬不寧。
張慧的身體本來就不太好,有輕微的神經(jīng)衰弱,這樣的噪音讓她更加難受。
"我真的受不了了,"張慧找我哭訴,"每天下午都沒法休息,晚上睡覺也睡不好。"
我也很煩躁,但又不知道該怎么辦。
更要命的是,自從客臥被改成麻將室后,我連個午休的地方都沒有了。
以前我會在客臥的床上躺一會,現(xiàn)在那里放著麻將桌和四把椅子,根本沒法躺人。
"爸,要不您到我們房間休息?"思雨提議。
"我怎么能去你們夫妻的房間?"我苦笑著搖頭。
"那您就在客廳的沙發(fā)上瞇一會?"
客廳的沙發(fā)很小,而且麻將聲就在隔壁,我怎么可能睡得著?
最讓我寒心的是,思雨和王磊對這種情況似乎已經(jīng)習(xí)以為常了。
每天下班回來,他們會禮貌地跟那些打麻將的女人打招呼,然后就回自己房間,仿佛這一切都很正常。
有一次,我實在忍不住了,找到思雨談話。
"女兒,這樣下去不行,我和你媽都受不了了。"
"爸,您再忍忍吧,"思雨有些不耐煩,"奶奶年紀(jì)大了,讓她有點(diǎn)娛樂不是很正常嗎?"
"可是這是我的家!"我終于說出了心里話,"我全款買的房子,現(xiàn)在卻連個休息的地方都沒有!"
思雨的臉色變了,"爸,您怎么能這么說?當(dāng)初您不是說過,只要我幸福就好嗎?"
"我是說過,但是我的幸福呢?誰考慮過我的感受?"
"您這樣說就過分了,"思雨的聲音也大了起來,"奶奶又沒有做什么過分的事,就是和朋友打打麻將而已。"
"在我家打麻將還不算過分?把我的客臥改成麻將室還不算過分?"
"那個房間不是本來就給奶奶住的嗎?她在自己的房間里做什么,您管得著嗎?"
聽到女兒這么說,我的心徹底涼了。
"好,好得很,"我苦笑著說,"看來在你心里,我這個爸爸還不如你奶奶重要。"
"爸,您別這樣說,"思雨也有些后悔,"我不是這個意思。"
但話已經(jīng)說出來了,我知道,我在女兒心里的地位,真的比不上王母。
那天晚上,我失眠了。
躺在床上,聽著隔壁傳來的電視聲,我想起了這些年的種種。
我辛苦工作三十多年,省吃儉用攢錢,就是為了給女兒一個更好的生活。
我全款買房,把房產(chǎn)證直接寫女兒的名字,沒有任何猶豫。
我接納王母住進(jìn)來,盡管她的很多行為讓我不舒服,但我都忍了。
可是現(xiàn)在,我在自己花錢買的房子里,竟然沒有容身之地。
我在自己的家里,竟然成了外人。
這樣的生活,還有什么意義?
第二天,我做了一個決定。
我開始在網(wǎng)上查找租房信息,打算和張慧搬出去住。
"你瘋了嗎?"張慧聽了我的話,很震驚,"這是我們花錢買的房子,憑什么我們搬出去?"
"不搬出去又能怎么辦?"我苦澀地笑了,"難道我們要一直這樣忍受下去?"
"那你就跟思雨好好談?wù)?,讓她管管她婆婆?
"我已經(jīng)談過了,沒用的。"我搖搖頭,"在思雨心里,我這個爸爸的分量,遠(yuǎn)遠(yuǎn)比不上她婆婆。"
張慧沉默了很久,然后說:"那我們真的要搬出去?"
"先看看情況吧,"我嘆了口氣,"如果實在忍受不了,就只能搬了。"
但是我心里已經(jīng)有了另一個更極端的想法。
既然這個家容不下我,既然我的女兒不在乎我的感受,那么我為什么還要繼續(xù)承受這一切?
我開始偷偷地聯(lián)系房產(chǎn)中介,了解房子的市值。
中介告訴我,類似的房子現(xiàn)在市價已經(jīng)漲到了600萬左右,如果急售的話,550萬應(yīng)該能很快出手。
550萬,足夠我和張慧買一套小一點(diǎn)的房子,還能剩下不少錢養(yǎng)老。
更重要的是,我們可以過回屬于自己的生活,不用再看任何人的臉色。
這個想法在我心里生根發(fā)芽,越來越強(qiáng)烈。
05
三個月后的一天下午,麻將聲又從客臥里傳了出來,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響亮。
我正在客廳看報紙,完全無法集中注意力,耳朵里全是嘩啦啦的洗牌聲和女人們的大笑聲。
"胡了!自摸!"王母的聲音特別得意。
"哎呀,王姐,你今天手氣太好了!"
"是啊,在這么好的房子里打麻將,手氣當(dāng)然好了!"
聽到這些話,我的火氣蹭蹭往上漲。
更讓我生氣的是,張慧因為長期的噪音干擾,神經(jīng)衰弱越來越嚴(yán)重,已經(jīng)開始吃安眠藥了。
"我真的撐不下去了,"張慧靠在我肩膀上,眼里滿是疲憊,"每天下午都是這樣,我根本沒法休息。"
看著妻子憔悴的樣子,我心如刀割。
為了女兒的幸福,我犧牲了自己的錢財,犧牲了自己的舒適生活,現(xiàn)在連妻子的健康都要搭進(jìn)去嗎?
就在這時,客臥里傳來了更大的爭吵聲。
"你這牌不對!"
"什么不對?我明明是胡的!"
"你剛才碰了這張牌,怎么可能胡這張?"
聲音越來越大,最后竟然演變成了激烈的爭吵。
我再也忍不住了,站起來就要去敲客臥的門。
但就在這時,我聽到了讓我徹底絕望的話。
"算了算了,別吵了,"王母的聲音傳了出來,"反正這房子這么大,我們想怎么玩就怎么玩,主人又不在,怕什么?"
"王姐說得對,這房子現(xiàn)在不就是你們家的嗎?"
"是啊,你兒子和媳婦都這么孝敬你,你在這里就是女王!"
聽到"主人又不在"這幾個字,我整個人都僵住了。
在她們眼里,我這個花了全部積蓄買這套房子的人,竟然不是主人?
那我是什么?是客人嗎?還是根本就不存在?
我顫抖著拿起手機(jī),翻出了房產(chǎn)中介的電話。
手指在屏幕上停留了很久,心里在做最后的掙扎。
一旦撥出這個電話,就意味著我要徹底和女兒翻臉,意味著這個家要徹底散了。
但是另一個聲音在告訴我,這個家早就散了,從王母把我的客臥改成麻將室的那一刻起,這里就不再是我的家了。
我深吸一口氣,正要撥號,忽然聽到門鎖轉(zhuǎn)動的聲音。
是思雨和王磊回來了。
我趕緊收起手機(jī),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坐回沙發(fā)上。
"爸,您在家???"思雨進(jìn)來打招呼,但眼神有些閃躲。
"嗯。"我簡單地應(yīng)了一聲。
王磊也禮貌地叫了聲叔叔,然后兩個人就徑直走向了自己的房間。
客臥里的麻將聲還在繼續(xù),但他們兩個人似乎完全沒有聽到,或者說,已經(jīng)習(xí)慣了這種聲音。
我看著女兒的背影,心里五味雜陳。
這還是那個曾經(jīng)撒嬌著叫我爸爸,說要永遠(yuǎn)孝敬我的女兒嗎?
這還是那個曾經(jīng)跪下來感謝我,說永遠(yuǎn)不會忘記我恩情的女婿嗎?
晚飯的時候,一家人坐在餐桌前,氣氛有些尷尬。
王母從麻將室出來,臉上還帶著贏錢的喜悅。
"今天手氣真好,贏了兩百多塊錢!"她興奮地跟思雨和王磊分享。
"媽,您開心就好。"思雨笑著回應(yīng)。
"奶奶,身體要緊,別太累了。"王磊也很關(guān)心。
只有我和張慧在默默地吃飯,沒有說話。
"親家,你們怎么不說話?"王母注意到了我們的沉默。
"沒什么。"我淡淡地回應(yīng)。
"是不是嫌我們聲音太大了?"王母的語氣里帶著一絲不滿,"我們已經(jīng)很小聲了。"
我放下筷子,看著她,"確實有點(diǎn)吵。"
"那您看怎么辦?"思雨接話道,"要不讓奶奶換個時間?"
"不用了。"我站起來,"我有別的辦法解決。"
說完,我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房間里很安靜,但我的心卻無法平靜下來。
我坐在床邊,再次拿出了手機(jī)。
這一次,我沒有任何猶豫,直接撥通了房產(chǎn)中介的電話。
"喂,您好,請問是陳先生嗎?"中介的聲音很熱情。
"是我。"
"您之前咨詢的房子還要出售嗎?"
我看了一眼緊閉的房門,聽著客廳里傳來的電視聲,還有遠(yuǎn)處客臥里隱約的麻將聲。
我的手開始顫抖,心跳加速,一種前所未有的決絕在胸中燃燒。
"是的,"我的聲音出奇地平靜,"明天就可以帶人來看房,我要盡快..."
正說著,房門忽然被推開了,思雨站在門口,手里拿著她的手機(jī),屏幕上顯示著通話記錄。
她瞪大眼睛看著我,臉上寫滿了不敢置信,嘴唇顫抖著說:"爸,您剛才在和誰通話?"
我握著手機(jī)的手僵在半空中,心臟狂跳不止,一種被當(dāng)場抓獲的緊張感讓我?guī)缀鯚o法呼吸。
電話里中介的聲音還在繼續(xù):"陳先生?您還在嗎?明天幾點(diǎn)方便......"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靜止了,我和女兒四目相對,空氣中彌漫著一種即將爆發(fā)的緊張氣氛,而我即將說出的那句話,將徹底改變這個家庭的命運(yù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