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你說什么？”女兒瞪大眼睛看著我。

“我說，要么讓世杰幫你弟弟還房貸，要么你們就離婚！”我咬牙切齒地說道。

沒想到，女兒沉默了幾秒鐘后，突然對我說：“好，馬上離！”

我一下愣住了...

01

我叫王美華，今年55歲。丈夫在十年前出車禍去世了，留下我一個人帶著兩個孩子。這些年來，我咬牙堅持，總算把兒子偉軍和女兒小雅都拉扯大了。

偉軍今年28歲，去年剛結(jié)婚，為了買房子貸了款，每個月要還6000塊錢。小雅26歲，兩年前嫁給了李世杰，李世杰在一家公司做銷售，月薪兩萬塊錢。

看起來我的日子應該好過一些了，兩個孩子都成家了，我也可以松口氣了?？墒亲罱l(fā)生的事情，讓我的心情糟透了。

那天晚上，偉軍從外面回來，臉色很難看。我正在廚房做飯，聽到他重重地把門關(guān)上，就知道又有麻煩事了。

“偉軍，怎么了？”我趕緊擦干手走出來。

偉軍坐在沙發(fā)上，低著頭不說話。我走過去，看到他眼眶都紅了。

“媽，我被公司裁員了?！彼穆曇艉苄。〉梦也铧c沒聽清。

我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什么時候的事？”

“今天下午，老板叫我們幾個人去辦公室，說公司經(jīng)營困難，要裁掉一部分員工?！眰ボ娞痤^看著我，“媽，我現(xiàn)在沒工作了，房貸怎么辦？”

這句話像一把刀子捅在我心上。6000塊錢的房貸，對于我們這樣的家庭來說，不是一個小數(shù)目。偉軍的媳婦在超市上班，一個月也就三千多塊錢，根本不夠還房貸的。

“別著急，媽想想辦法?！蔽野参克?，但是心里比他還著急。

接下來的幾天，偉軍到處找工作，但是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每天早上，他都會穿得整整齊齊出門，拿著一沓簡歷，滿懷希望地去各個公司面試?？墒堑搅送砩匣貋?，總是垂頭喪氣的樣子。

“媽，今天又沒成?！眰ボ姲押啔v扔在茶幾上，整個人癱坐在沙發(fā)上，“人家說我年齡有點大了，要的都是25歲以下的年輕人?！?/p>

我看著他每天愁眉苦臉的樣子，心里也不好受。有時候半夜醒來，還能聽到他在房間里翻來覆去睡不著覺。他媳婦小麗也跟著著急，每天下班回來都要問一遍找工作的情況，聽到?jīng)]有好消息，兩個人就相對無言地嘆氣。

就在這時，我突然想到了女婿李世杰。女兒說他月薪兩萬塊錢，在我們這個小城市算是高收入了。我們這里普通人一個月能掙四五千就不錯了，他能掙兩萬，確實算是高薪了。如果他能幫一幫偉軍，暫時墊付一下房貸，等偉軍找到工作了再還，這不是很好的解決辦法嗎？

我越想越覺得這個主意不錯。小雅和李世杰結(jié)婚兩年了，也沒有孩子，兩個人的花銷應該不大。而且李世杰平時對我們也挺客氣的，每次來都會給我買點東西，說話也很有禮貌，應該不會拒絕吧。畢竟都是一家人，互相幫助不是應該的嗎？

我開始盤算著怎么開口。直接說可能不太好，顯得太功利了。我得找個合適的機會，委婉一點地提出來。

周末的時候，小雅和李世杰來我家吃飯。我特意起了個大早，去菜市場買了新鮮的魚和蝦，還買了李世杰愛吃的紅燒肉的食材。我想做一桌好菜，讓他們吃得高興一點，這樣談事情也比較容易。

我在廚房里忙活了大半天，做了六個菜：紅燒肉、清蒸鱸魚、白灼蝦、蒜蓉菠菜、冬瓜湯，還有李世杰愛吃的糖醋排骨。每一道菜我都用心做，希望能營造一個輕松愉快的氛圍。

飯桌上，大家聊著天，氣氛還不錯。李世杰夸我做的菜好吃，小雅也很開心，一直給我夾菜。我看著他們倆有說有笑的樣子，心想這應該是個好機會。

我觀察了一下李世杰的表情，他看起來心情不錯，正在津津有味地吃著糖醋排骨。我覺得時機差不多了，就試探性地說道：“小雅，你弟弟最近找工作的事，你知道嗎？”

小雅夾菜的動作停了一下，我注意到她的表情有些緊張：“知道啊，媽你放心，偉軍會找到工作的?！?/p>

“可是房貸不能停啊，每個月6000塊錢，他媳婦那點工資根本不夠?！蔽夜室鈬@了口氣，聲音里帶著明顯的擔憂。

李世杰抬起頭看了我一眼，那一瞬間我從他眼中看到了一絲警覺，但他很快又低頭繼續(xù)吃飯，沒有接話。他拿筷子的動作變得有些僵硬，吃飯的速度也慢了下來。

我接著說：“我這個當媽的，看著兒子這樣著急，心里也不好受。昨天晚上我聽到他在房間里嘆氣，翻來覆去睡不著覺。小麗也跟著擔心，兩個人都瘦了一圈?！?/p>

小雅放下筷子，她的神情變得嚴肅起來：“媽，你是不是有什么想法？”

我看了看李世杰，他還是低著頭吃飯，好像沒聽到我們的對話一樣。但是我注意到他的耳朵明顯豎起來了，雖然裝作不在意，實際上在仔細聽我們說話。我心里有點不舒服，覺得他這種態(tài)度不太對，但還是耐著性子說道：“我想著，如果有人能暫時幫一下，等偉軍找到工作了就還，這樣不是很好嗎？就當是借錢，又不是不還?！?/p>

餐桌上的氣氛突然變得有點尷尬。小雅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李世杰，沒有說話。她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顯然明白了我的意思。李世杰還是低著頭，但是吃飯的動作明顯更慢了，好像在思考什么。

李世杰終于開口了，他抬起頭，臉上擠出一個有些勉強的笑容：“阿姨，偉軍找工作的事，我也很關(guān)心。要不我?guī)退蚵牬蚵?，看看有沒有合適的崗位？我們公司最近也在招人，我可以幫他問問?！?/p>

我聽了心里更不高興了。我說的是幫忙還房貸，他卻岔開話題說幫忙找工作。這不是明擺著不想掏錢嗎？而且他說得那么輕松，好像這個問題很容易解決似的。

“找工作當然要找，但是房貸也不能斷啊。”我直接說道，語氣里帶著明顯的不滿，“銀行可不會等人的，該還的時候就得還?！?/p>

小雅趕緊打圓場，她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緊張：“媽，我們回去商量一下，看看有什么辦法。”

我看了看李世杰，他還是沒有明確表態(tài)，我心里開始有些不滿了，覺得這個女婿不如我想象中那么好說話。

02

那天晚上，小雅和李世杰走了以后，我越想越氣。李世杰月薪兩萬塊錢，每個月拿出6000塊錢幫助一下偉軍，對他來說應該不算什么?？墒撬膽B(tài)度讓我覺得他根本就不想幫忙。

第二天，小雅打電話給我。

“媽，昨天的事，我和李世杰商量了?！?/p>

我心里一喜，以為他們想通了：“怎么說？”

“媽，不是我們不想幫忙，實在是我們也有困難。李世杰的工資看起來挺高，但是我們也有房貸，還有車貸，每個月還要給他父母生活費?！?/p>

我聽了火氣就上來了：“小雅，你這是什么意思？你弟弟現(xiàn)在沒工作，房子要被銀行收回去了，你們就不能暫時幫一下？”

“媽，不是這個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你現(xiàn)在是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了？忘了你弟弟了？”我越說越激動。

小雅在電話那頭哭了：“媽，你怎么能這樣說我？我當然關(guān)心弟弟，但是我們確實有困難啊?！?/p>

“困難？月薪兩萬塊錢還有什么困難？我看就是李世杰舍不得錢！”我直接說出了心里話。

電話那頭安靜了一會兒，小雅說：“媽，你別這樣說世杰，他人挺好的?！?/p>

“好？好人會看著自己的小舅子沒工作不管嗎？”我掛了電話。

過了幾天，我實在忍不住了，決定直接去找李世杰談。

我知道李世杰中午經(jīng)常在公司附近的一家餐廳吃飯，就在那里等他。

看到李世杰走進餐廳，我走過去：“李世杰?！?/p>

李世杰看到我有些意外：“阿姨，您怎么在這里？”

“我想和你談談?！蔽抑苯诱f道。

李世杰請我坐下，要給我點餐，我擺擺手：“不用了，我就想和你說說偉軍的事?！?/p>

李世杰的表情變得有些嚴肅：“阿姨，您說?！?/p>

“李世杰，我知道你是個好孩子，小雅嫁給你我也放心。但是現(xiàn)在偉軍遇到困難了，你能不能幫幫他？”我盡量讓自己的語氣平和一些。

李世杰沉默了一會兒，說：“阿姨，不是我不想幫忙，實在是我現(xiàn)在也有壓力?！?/p>

“什么壓力？你月薪兩萬塊錢，還有什么壓力？”我有些激動。

“阿姨，您聽我說。我的工資雖然是兩萬，但是扣除各種費用，到手也就一萬五左右。我和小雅的房貸每個月要還8000，車貸2000，還要給我父母2000的生活費。剩下的錢我們自己的生活費都緊張。”李世杰詳細地給我算賬。

我聽了更生氣了：“那偉軍就不管了？他可是你的小舅子！”

“阿姨，我真的想幫忙，但是我現(xiàn)在確實拿不出多余的錢。要不這樣，我?guī)蛡ボ娐?lián)系一些工作機會，讓他盡快找到工作?！?/p>

“我不要你聯(lián)系工作！我就要你幫忙還房貸！”我的聲音提高了。

餐廳里的其他客人都看向我們，李世杰有些尷尬：“阿姨，您別著急，這件事我們可以再想想辦法?！?/p>

“好了！你不用再說了，你就是不愿意拿錢！”我站起來就走了。

回到家，我越想越生氣。我覺得李世杰就是個自私的人，有錢的時候不肯幫助家里人，這樣的女婿要來干什么？

晚上，小雅來了。一進門就問我：“媽，你今天是不是去找李世杰了？”

“找了，怎么了？”我沒好氣地說。

“媽，你怎么能這樣？在他公司附近找他，讓他多難堪??！”小雅很生氣。

“難堪？他應該難堪！月薪兩萬塊錢，連6000塊錢都舍不得拿出來幫你弟弟！”我也生氣了。

“媽，我跟你說過了，我們也有困難！”

“困難個屁！我看就是你們自私！”我拍桌子。

小雅眼淚流下來了：“媽，你怎么能這樣說我們？”

“我說錯了嗎？你弟弟從小到大，哪次有困難不是我們?nèi)乙黄鹣朕k法？現(xiàn)在你嫁人了，就不管弟弟了？”

“我沒有不管弟弟！”小雅哭著說，“可是我們真的拿不出那么多錢！”

“拿不出？我看是不想拿！”我指著門外，“你給我出去！不幫你弟弟，你就別來這個家！”

小雅愣住了，過了一會兒，擦干眼淚，轉(zhuǎn)身走了。

03

第二天，我在小區(qū)里遇到了鄰居張大媽。

“美華啊，怎么看你最近心情不太好？”張大媽問我。

我就把最近的事情跟她說了。

張大媽聽了，連連搖頭：“這個李世杰也太不像話了！月薪兩萬，暫時幫小舅子還6000塊錢的房貸都不肯，這是什么人?。俊?/p>

“就是啊，我現(xiàn)在就后悔讓小雅嫁給他?！蔽覈@氣。

“美華，你不能這樣忍下去。小雅是你女兒，她應該向著娘家人?，F(xiàn)在她胳膊肘往外拐，完全不管你們了?！睆埓髬屨f道。

“我也是這么想的。”

“你得給小雅一個態(tài)度，讓她知道，她不能忘了娘家。”張大媽繼續(xù)說，“要我說，你就給她一個選擇，要么讓李世杰幫忙，要么就離婚！”

張大媽的話在我心里埋下了種子。

下午，我又遇到了另一個鄰居李阿姨。

“美華，聽說你女婿不肯幫你兒子還房貸？”李阿姨問道。

看來這事在小區(qū)里都傳開了。我點點頭。

“這樣的女婿要來干什么？小雅也是，怎么能向著外人不向著家里人？”李阿姨搖頭。

“我也不知道該怎么辦?！蔽铱嘈?。

“美華，我跟你說，這種事情你不能退讓。退讓一次，以后更沒地位了。你得讓小雅知道，她娘家和婆家哪個重要?！?/p>

聽了鄰居們的話，我心里的火氣更大了。大家都覺得李世杰不對，小雅也不對，我為什么要忍受這種委屈？

事情變得更糟糕了。偉軍已經(jīng)連續(xù)兩個月沒有還房貸了，銀行開始打催債電話。

“王偉軍先生，您的房貸已經(jīng)逾期兩個月了，請盡快還款，否則我們將采取法律措施收回房產(chǎn)?！?/p>

偉軍接完電話，整個人都癱在沙發(fā)上。

“媽，銀行說如果再不還錢，就要收回房子了?！眰ボ姷穆曇衾飵е^望。

我看著兒子這個樣子，心疼得要命。一套房子，是偉軍全部的家當，也是我們?nèi)业南Ｍ?。如果房子被收回去，偉軍這輩子可能都沒有機會在城里安家了。

我拿起手機，打給小雅。

電話響了很久才接通。

“媽?！毙⊙诺穆曇艉芾涞?。

“小雅，銀行要收回你弟弟的房子了?！蔽抑苯诱f道。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兒：“媽，我會想辦法的?！?/p>

“想什么辦法？現(xiàn)在你弟就差錢，其他的辦法都沒用！”我急了。

“媽，我已經(jīng)在想辦法借錢了?！?/strong>

“借錢？你老公月薪兩萬，還需要借錢？”我冷笑，“小雅，你老實告訴我，李世杰到底愿不愿意幫忙？”

小雅又沉默了。

“你不說話，我就當他不愿意?！蔽疑钗豢跉猓靶⊙?，我現(xiàn)在給你一個選擇。要么讓李世杰拿錢幫你弟弟還房貸，要么你們就離婚！”

“媽！你說什么呢！”小雅的聲音提高了。

“我說，要么讓李世杰出錢幫你弟弟還房貸，要么你就和他離婚算了！我不要這樣的女婿！”我?guī)缀跏呛鸪鰜淼摹?/strong>

電話那頭安靜了很久，突然小雅沖我吼道：“好，我馬上離！”

“誒...”王美華直接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