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chuàng)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chuàng)作,請勿與現(xiàn)實關聯(lián)
創(chuàng)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chuàng)作,人名地名皆是虛構,請勿與現(xiàn)實關聯(lián),本文所用素材源于互聯(lián)網(wǎng),部分圖片非真實圖像,僅用于敘事呈現(xiàn),請知悉
“在嗎?”
手機屏幕上跳出這兩個字的時候,我正在會議室里聽副總講第三季度的銷售數(shù)據(jù)。
“表侄滿月酒你沒來,我替你包了,三千六,名字都寫上了,你看什么時候把錢給我?”
我盯著這條微信看了十幾秒,腦子里只有一個念頭:表侄是誰?
01
那是個普通的周一上午,陽光透過會議室的百葉窗打在白板上,副總正拿著激光筆指著PPT講話。我的手機在桌上震了一下,屏幕亮起。
是四嬸發(fā)來的微信。
“在嗎?”
我看了一眼,沒立刻回。四嬸是我爸的四弟妹,我們一年到頭說不上三句話,突然找我能有什么急事?
手機又震了,這次是三條語音。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戴上耳機點開了第一條。
“哎呀,侄子啊,上周六你表侄辦滿月酒,你怎么沒來???”
第二條:“我看你沒來,怕人家說咱家不懂事,就替你包了個紅包,三千六,名字都給你寫上了?!?/p>
第三條:“你看啥時候把錢給我?我先墊上了,這幾天有點緊。”
我整個人愣住了。
表侄?什么表侄?我連四嬸娘家那邊有哪些親戚都不知道。
副總還在講話,我卻一個字都聽不進去了。我飛快地打開家族群,往上翻聊天記錄。群里早就被我設了免打擾,平時根本不看。翻了好久,滿月酒那天的記錄里根本沒有任何通知,只有幾個人發(fā)的照片和祝福。
我腦子有點亂,趕緊在手機備忘錄里理了理關系。
會議終于結(jié)束了,我第一時間走出會議室,找了個沒人的茶水間。
四叔是我爸的四弟,比我爸小八歲,住在老家縣城。我在省城工作,一年回老家不超過兩次。
辦滿月酒的是四嬸娘家那邊的親戚,我和四嬸娘家那邊的親戚基本不來往,連面都很少見。
我翻通訊錄,連表侄父母的電話都沒存,名字也記不太清了。上次見面應該是五年前爺爺?shù)脑岫Y,在人堆里照過面,連話都沒說上。至于他們家生了孩子,我是真的一點都不知道。
這種情況下,四嬸替我包三千六的紅包?還寫上了我的名字?
我深吸一口氣,給四嬸回了條微信。
02
“四嬸,我真不知道有滿月酒這事,也沒讓你幫忙包啊。”
消息剛發(fā)出去,對方就秒回了。
“這不怪你,是你四叔沒通知好。但我已經(jīng)替你包了,你看啥時候把錢給我?”
我盯著這條消息,覺得哪里不對勁。
“可我真的不知道這事,也沒讓你代勞。”
“哎呀,都是一家人嘛,我看你沒去就幫你意思了一下,總不能讓人家說咱們家不懂事吧?禮賬本上都寫了你的名字了。”
她的語氣很自然,好像替我包紅包是天經(jīng)地義的事,現(xiàn)在找我要錢也理所當然。
我坐在茶水間的凳子上,感覺這事有點離譜。沒經(jīng)過我同意就替我包紅包,包完了就來要錢,這算什么?
“四嬸,這事我真的不知情,錢我不能給?!?/p>
發(fā)完這條消息,我就繼續(xù)工作了,以為這事應該就這么過去了。
沒想到,下午事情開始發(fā)酵。
03
下午三點多,正是最困的時候。我對著電腦屏幕發(fā)呆,桌上的咖啡已經(jīng)涼透了。
手機響了,是媽媽打來的。
“喂,媽。”
“兒子啊……”媽媽的聲音聽起來很緊張,“你四嬸中午來家里了?!?/p>
我心里咯噔一下:“她去咱家干嘛?”
“她說滿月酒的事,說替你包了紅包,要你給錢。她在客廳坐了兩個多小時,一直等你爸下班回來?!?/p>
我皺起眉頭:“媽,這事我真不知道,不能給這錢?!?/p>
媽媽聲音里滿是為難:“可是她帶著禮賬本來的,上面確實有你的名字,她說三千六已經(jīng)給出去了……”
電話那頭傳來四嬸的聲音:“嫂子你勸勸他,這錢我真墊出去了,又不是我要訛他!”
我閉了閉眼睛,覺得頭疼。
“媽,讓她先回去,這事我來處理?!?/p>
媽媽壓低聲音,應該是走到了別的房間:“要不你就給吧?三千多塊錢,不算太多……”
“媽!”我打斷她,“不是錢多少的問題,是原則問題。我根本不知道這事,她憑什么替我做主?”
媽媽嘆了口氣:“我知道你委屈,但你四嬸說賬本都記了,這要是傳出去,對你名聲不好啊。人家會說你去參加了人家的酒席,吃了喝了,結(jié)果不給錢……”
“我根本沒去!”
“可賬本上有你名字啊……”
我能感覺到媽媽很為難。她這輩子最怕的就是家族里鬧矛盾,總覺得什么事都要以和為貴。
“媽,你別管這事了,我來處理。”
掛了電話,我坐在辦公桌前發(fā)了會兒呆,然后做了個決定。
我給直屬領導發(fā)了條消息,請明天的假。然后訂了今晚的高速路線,打算連夜開車回老家。
省城到縣城要兩個半小時,平時我一般周五晚上回去,周日下午回來。今天是周一,突然請假回去,同事們肯定覺得奇怪,但我也顧不了那么多了。
下班后我直接開車上了高速。
路上給爸爸打了個電話,想再了解一下情況。
“爸,四嬸下午真的帶賬本去咱家了?”
爸爸的聲音很沉重:“嗯,她拿個紅色的本子,翻開給我們看,上面確實寫了你的名字?!?/p>
“字是誰寫的?”
電話那頭停頓了一下。
“看著像是你四嬸自己寫的?!?/p>
我握著方向盤的手緊了緊。
04
晚上九點多,我到家的時候,爸媽還在客廳等我。
媽媽看到我,眼圈就紅了:“你四嬸晚上又來了一趟,說明天還要來?!?/p>
茶幾上放著一張紙條,是四嬸留下的。上面手寫著:“某某(我的名字)欠四嬸三千六百元整?!毕旅孢€有今天的日期。
我拿起紙條看了看,差點氣笑了。
“這不就是訛詐嗎?”
爸爸坐在沙發(fā)上,眉頭緊皺:“這事確實不地道,但你四嬸咬死說已經(jīng)替你包出去了,賬本上也有記錄……”
“賬本是她自己寫的!”
“我也覺得奇怪,但她說是按慣例,替別人包紅包都是這么記的?!?/p>
媽媽拉著我的手:“兒子,要不給她一千?就當破財免災,省得她天天來咱家鬧?!?/p>
我堅決搖頭:“媽,今天給一千,明天她還能找別的由頭要錢。這個口子不能開。”
“可是……”
“沒有可是。”我站起來,“明天我去找四嬸,把話說清楚?!?/p>
爸爸抽了口煙:“你準備怎么說?”
“先問清楚,她到底包了多少錢?!?/p>
那天晚上我躺在床上睡不著,一直在想這件事。四嬸平時不是個愛占小便宜的人,怎么會突然做出這種事?三千六對她來說也不是小數(shù)目,她真的包出去了嗎?
第二天上午十點,我直接去了四嬸家。
四嬸住在縣城的老小區(qū),六層樓的老房子,沒有電梯。我爬到四樓,按了門鈴。
門開了,四嬸看到我,臉上閃過一絲意外,隨即笑起來:“哎呀,侄子回來啦?快進來坐?!?/p>
我沒進門,站在門口說:“四嬸,滿月酒的事,我想和你說清楚。”
四嬸臉上的笑容淡了一些:“說啥?你給錢就行,不耽誤你時間。”
“第一,我不知道有滿月酒這回事。第二,我沒有委托你幫我包紅包。第三,這錢我不該給?!?/p>
四嬸的臉色沉下來:“賬本上有你名字,白紙黑字寫著呢!”
四嬸轉(zhuǎn)身從屋里拿出一個紅色的本子,翻開給我看。
我仔細看了看。確實有我的名字,后面寫著“3600”。
但那字跡,明明就是四嬸的字。
我指著那一行:“這是你自己寫的吧?”
四嬸理直氣壯:“那當然是我寫的!我替你包的,我不寫誰寫?”
“可是……”
“可是啥?你是不是不信你四嬸?我還能騙你不成?”
我翻看了其他幾頁,發(fā)現(xiàn)還有兩三個名字的字跡也像是四嬸寫的。
“四嬸,就算你替我包了,也應該先問過我吧?這么大一筆錢,你怎么能自作主張?”
四嬸把本子合上:“那不是怕來不及嘛!酒席都開始了,我看你沒來,就幫你意思了一下??偛荒茏屓思艺f咱們家沒人情味吧?”
05
“你包了多少?”我盯著她問。
四嬸毫不猶豫:“三千六啊,我都說了好幾遍了!”
“我能去問問表侄的父母嗎?問問他們收了多少?”
四嬸的臉色微微變了變:“你這孩子怎么這么犟?不信你四嬸的話?”
“不是不信,我就是想確認一下?!?/p>
“確認啥?我還能拿這事騙你?再說了,就算你去問,人家賬本也是我拿去記的,上面寫的就是三千六!”
她說得理所當然,但我總覺得哪里不對。
“那你把表侄父母的電話給我,我自己問?!?/p>
四嬸轉(zhuǎn)身要關門:“我沒存他們電話!你要是不信,就算了,這錢你不給也行,反正吃虧的是我!”
門在我面前關上了。
從四嬸家出來,我沒有直接回自己家,而是開車去找堂哥。
堂哥是三叔的兒子,和四叔家住得近,平時走動比較多。我給他打了個電話,約在縣城的一家茶館見面。
十一點左右,我們坐在茶館的包間里。堂哥給我倒了杯茶,笑著問:“怎么突然回來了?聽說你和四嬸有點矛盾?”
我把事情的經(jīng)過說了一遍。
堂哥聽完,表情變得有些古怪。
“滿月酒我去了?!彼f。
“你隨了多少?”
“五百?!?/p>
我的心咯噔一下:“其他人呢?”
“關系近的一千,遠一點的三五百。我沒聽說誰包三千多的。”堂哥看著我,“而且說實話,那家人是你四嬸娘家那邊的,你們根本不來往,按理說不去都行,去了隨三五百就夠意思了?!?/p>
我靠在椅背上,心里有了底。
06
“我連表侄父母的電話都沒有,你能給我嗎?”
堂哥笑了:“正常,你們確實不怎么來往。我這就給你?!?/p>
他在手機上翻了翻,把號碼發(fā)給我。
我撥通電話,響了好幾聲才有人接。
“喂?”是個年輕男人的聲音。
“哎,我是……那個……四嬸張桂英這邊的……”我突然發(fā)現(xiàn)我連該怎么稱呼都不知道。
對方愣了一下,聲音有點遲疑:“哦哦,啥事?”
能聽出來對方也有點懵,我們確實不熟。氣氛有點尷尬,但我還是直說了:“是這樣,四嬸說她替我包了滿月紅包,我想確認一下,實際收了多少?”
電話那頭停頓了幾秒。
“哦,是說有一個替人送的紅包。我們也收了?!?/p>
“收了多少?”我的心跳加快了。
對方又停頓了一下:“一千。”
我腦子嗡的一聲,幾乎握不住電話:“你確定是一千?”
“是啊。我們還覺得挺意外的,按關系來說隨三五百就夠了,一千算挺多的了?!?/p>
掛了電話,我坐在茶館里,手都在微微發(fā)抖。
四嬸只包了一千,卻向我要三千六。
這不是記錯了,不是搞混了,這是明目張膽的訛詐。
堂哥看著我的臉色:“咋了?”
我把手機給他看了看通話記錄:“四嬸只包了一千,卻說包了三千六?!?/p>
堂哥吸了口氣:“這……”
“我得去看看真正的禮賬本?!?/p>
我又撥通了剛才的號碼。
“能麻煩你個事嗎?我想看看你們的禮賬本,就是收紅包的那個本子。”
對方有點為難:“這個……行吧,那你過來吧?!?/p>
他給我發(fā)了個定位,在縣城另一頭的小區(qū)。
半小時后,我到了表侄家。
這是一棟更老的樓房,墻面上的瓷磚都掉了不少。三樓的樓道里堆著雜物,有股潮濕的味道。
門開了,是個年輕女人,應該是表侄媳婦。她看起來挺客氣,但明顯對我來訪感到意外。
“快進來?!?/p>
房間不大,六十平米左右,客廳和廚房連在一起。屋里有股奶粉和尿布的味道。
孩子在搖籃里睡覺。我走過去看了一眼,這是滿月酒的主角,但我確實是第一次見。小小的一團,睡得很安穩(wěn)。
表侄從臥室里拿出一個紅布包著的本子。
“就是這個?!?/p>
我打開本子,一頁一頁翻看。終于在某一頁看到了我的名字。
名字后面清清楚楚寫著“1000”。
字跡是表侄媳婦的,很工整,和四嬸的字完全不同。
我拿出手機拍了張照片。
表侄夫妻倆湊過來看:“你四嬸拿的是啥賬本?”
“她自己做的假賬本。”我說。
屋里一時安靜下來。
07
我試探性地問:“四嬸以前有沒有替別人包過紅包?”
表侄媳婦想了想:“有的。上次我表弟結(jié)婚,四嬸說替二姑包的?!?/p>
“二姑給錢了嗎?”
“這個我不太清楚。不過后來聽說二姑和四嬸鬧了一次,好像也是因為紅包的事?!?/p>
我心里有數(shù)了。四嬸不是第一次這么干。
從表侄家出來,我坐在車里,看著手機里拍的照片。陽光從車窗照進來,照在那個“1000”上。
兩千六百塊的差價。
車子剛發(fā)動,堂哥的電話就打來了。
“我剛才問了問,聽說四嬸最近和二姑、還有姑父家都有些不愉快?!?/p>
“也是因為紅包?”
“嗯?!碧酶鐗旱吐曇簦八膵疬@一年多經(jīng)常這么干,說替別人包紅包,然后找人要錢。但也不是所有人都追究?!?/p>
“為啥不追究?”
“有的是覺得金額不大,算了。有的是真不知道她虛報了。你這次是金額太大了,而且你在省城工作,她可能覺得你不會為了這點錢回來查?!?/p>
我靠在駕駛座上,長長地出了口氣。
“我得再去找她?!?/p>
下午兩點,我拿著手機里的照片,再次去了四嬸家。
這次四叔也在家。他開的門,看到我有些意外:“侄子?你四嬸在里面呢?!?/p>
“四叔,正好你也在,有些事我想當面說清楚?!?/p>
四叔讓我進了門。四嬸坐在沙發(fā)上,看到我臉色就變了。
我也不廢話,直接把手機拿出來,把照片給他們看:“這是表侄家的真賬本,上面寫的是一千?!?/p>
四嬸的臉刷地白了。
四叔愣了幾秒,轉(zhuǎn)頭看四嬸:“咋回事?”
四嬸沉默了十幾秒,突然站起來,聲音提高了:“一千是他們記錯了!我明明包的三千六!”
“表侄媳婦親手記的賬,她能記錯?”
“那我不管!反正我付出去了三千六!”四嬸的聲音越來越大,“我還能騙你不成?”
四叔的臉越來越難看:“你到底包了多少?說實話!”
四嬸不吭聲了,只是站在那里,胸口起伏著。
“說話!”四叔這個一向老實的人突然發(fā)火了,“你到底包了多少錢?”
我還是第一次看到四叔發(fā)這么大的火。他平時說話都輕聲細語的,現(xiàn)在聲音大得整個房間都在震。
四嬸坐下來,開始哭:“我……我是包了一千……”
“那你為啥說三千六?”
“我跑前跑后的,幫著張羅,要點辛苦費咋了?”四嬸邊哭邊喊,“我做錯了嗎?我還不是為了這個家?”
四叔氣得渾身發(fā)抖:“這是辛苦費?這是騙人!”
“我沒有騙!我就是覺得,既然包了,多要一點也沒啥……”
08
“四嬸?!蔽掖驍嗨麄儯澳阋侨卞X,可以直說。但你用這種方式,把我們都當傻子,這就過分了。”
四嬸擦著眼淚:“我哪敢直接找你們要錢?你們會給嗎?”
“你不說,咋知道我們不會給?”
“那你現(xiàn)在會給嗎?”四嬸抬起頭看著我。
“不會?!蔽液芸隙ǖ卣f,“因為你騙了我?!?/p>
四嬸又哭起來,這次哭得更大聲了。
四叔在旁邊坐著,一臉羞愧:“侄子,這事是你四嬸不對。我替她給你道歉?!?/p>
“四叔,這事我不怪你?!蔽铱粗膵?,“但四嬸,這三千六我一分不會給?!?/p>
四嬸猛地抬起頭:“那一千你總該給吧?是我包的!”
“你沒經(jīng)過我同意就擅自做主,這一千我也不認?!?/p>
“那賬本上的名字咋辦?人家都看到了!”
“你自己寫的,你自己擦掉?;蛘呶胰ズ捅碇墩f清楚,就說你弄錯了?!?/p>
四嬸還想說啥,被四叔拉住了。
四叔嘆氣:“算了,這事到此為止吧?!?/p>
我轉(zhuǎn)身準備走,四嬸在后面喊:“你就這么絕情?”
我停下腳步,沒有回頭:“四嬸,絕情的不是我。”
走出四嬸家的樓道,我感覺渾身輕松了不少。
我沒有拉黑她的微信,但也不打算再回復她任何消息了。
當天晚上,我開車回了省城。路上給爸媽打了電話,告訴他們事情的經(jīng)過。
媽媽在電話里嘆氣,但沒再勸我給錢。
第二天我照常上班,這件事暫時告一段落。
但我知道,在家族里,這事不會就這么過去。
果然,兩天之內(nèi),這事就在家族里傳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