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chuàng)作聲明:本文為虛構(gòu)創(chuàng)作,請勿與現(xiàn)實關(guān)聯(lián)
不可否認,老板是最累的。北京人宗萬才,五十來歲,手里有錢,到處投資做實體。宗萬才在山東日照南山區(qū)錦繡路辦了一個機械加工廠,業(yè)務(wù)和效益都不錯。但是,最近卻遇到了麻煩。
中午,宗萬才胳膊通過紗布吊在脖子上,和小八戒在一起喝酒。小八戒抽了一口煙,“才哥,你這件事兒找我算是找對了?!?/p>
“兄弟,哥知道,現(xiàn)在在北京城你的人脈是夠用的。不管是在大社會,還是在小社會,你的人脈不說第一,最起碼上也是夠排得上名的選手了?!?/p>
“談不上。我平生就混倆字,仁義。哥們朋友遇到事,凡是我能幫解決的,我都幫解決。所以不管是大社會,還是小流氓,都能給我三分薄面。才哥,你的事你別著急,我一會兒幫你打個電話。我們晚上找他喝酒去,邊喝邊聊,把事情說一下,肯定會給我個面子?!?/p>
宗萬才一聽,“兄弟啊,那就麻煩你了。不知道你喜不喜歡,你就笑納吧?!闭f話間,宗萬才從口袋里掏出了,花五萬塊錢買來的一塊手表,放在了小八戒的面前。
小八戒一看,“哎呀,才哥,你這太客氣了。我馬上打電話,我當你面打?!?/p>
在北京的社會中,小八戒最害怕,也是最佩服丁健的。電話接通了,小八戒說:“健哥,我是八戒?!?/p>
“金鎖啊,你有事啊?”
“哥。方不方便?方便的話,晚上我組個局喝點兒。我一是想你了,二是我有個好哥們想跟你認識認識,見一面。有點事,求你?!?/p>
丁健問:“什么事???”
“健哥,好事兒,見面再說。晚上我定在全聚德,我提前去接你,行不行?”
丁健問:“什么人?”
小八戒說:“我一個好哥哥,人可講究了,特別仰慕你。我跟他說了,我說這個事非得我健哥辦,其他人都辦不了。我不是吹牛逼,就這件事,我跟代哥說,代哥都未必能辦得了。只有健哥能辦好?!?/p>
丁健一聽,“你他媽這張嘴跟抹了蜂蜜一樣,是真會捧啊。行,晚上我過去。幾點?”
“五點半我接你行嗎?健哥?!?/p>
“好嘞。”丁健掛了電話。
丁健是一個很注重外表的人,總是打扮得很潮,也很規(guī)矩,同時也很有規(guī)律。下身不是黑西褲就是牛仔褲,腳上一雙布鞋。五點來鐘,穿著皮夾克的丁健往小八戒的車里一坐,問:“誰找我?”
“我一個好哥們兒。健哥,邊走邊說。哥們在山東日照搞了一個機械加工廠,正兒八經(jīng)的買賣,效益也不錯,一年掙七八百萬不費勁。”
“噢,找我什么事啊?直接說?!?/p>
“哥們被加工廠旁邊一個村的姓韓的村長熊壞了,想找個硬實點的人給他撐撐腰。”
“撐什么腰?。渴怯腥似圬撍?,還是怎么的?”
小八戒說:“哥們弟弟的手指頭被剁了,他自己胳膊也打折了,現(xiàn)在在綁著石膏,吊著吊帶呢?!?/p>
丁健問:“為什么打他呀?”
“熊他唄。說他加工廠擾民了,影響到村民休息了;排煙污染環(huán)境了。給我哥們兩條路,一是把加工廠搬走,二是一年交一百五十萬。我說這真他媽扯淡,誰會給一百五十萬呢?我哥們也說了,寧可把這錢給你,也不會給他了。給你,是交個朋友;給他,是怕他了?!?/p>
丁健一聽,“他怎么知道我的?”
小八戒說:“他認識我,他問我在北京找誰能管用。我一想,必須得找健哥了,找其他人辦不了?!?/p>
丁健哈哈一笑,“行,過去聊聊,我看看什么意思?!?/p>
“健哥,方方面面,我把你捧得很高。我特意跟他說,北京城社會,有一個算一個,沒有不怕我健哥的。代哥能有今天,健哥功不可沒。這是我原話?!?/p>
丁健說:“這話沒毛病啊。我哥有今天,他真離不開我呀。你說是左帥比我硬,還是誰比我硬???勇猛方面,誰他媽能超越我?郭帥就是拳腳好一點,但是你讓他拿五連子試試。操!沒毛病?!?/p>
“健哥沒說的?!?/p>
說話間,來到全聚德的包廂,門一開,吊著一只胳膊的宗萬才迎了上來,“是健哥吧?你好?!?/p>
“哎,別別別。我跟金鎖是好哥們,我管你叫聲才哥。才哥,你好。”
“哎呀,兄弟真是一表人才啊,我沒想到兄弟長得這么年輕,請上座?!?/p>
“我上座什么呀,我就挨著金鎖坐。大哥,你坐你的。我跟金鎖的關(guān)系,沒說的?!?/p>
“哎呀,八戒,真是了不得啊?!?/p>
小八戒說:“健哥是我的偶像。他抬舉我,說我是他的兄弟,其實他是我的偶像。有幾個人能跟偶像一起吃過飯的?才哥,你別客氣了,聽健哥的,坐下吧。”
宗萬才很會來事,說:“行,那我給健哥倒一杯酒?!?/p>
說話間,拿著酒瓶給丁健倒了一杯酒。丁健一看,“哎,好好好,謝謝才哥了?!?/p>
“哎呀,客氣了,兄弟。我不知道金鎖有沒跟你說......”
“說了,大概意思我也聽明白了。金鎖說是金鎖說,他不能代表你。你告訴我,你是什么想法。你錢給他了嗎?”
宗萬才說:“我沒給他。我之前已經(jīng)給他交了二十萬了,他不同意。他看我廠子干的挺大,照死熊我。今天說我污染環(huán)境,明天說我噪音擾民,后天說我的土地租金不對......反正沒完沒了的說法。他給我算了算,說我還得差一百五十萬。明顯是在熊我。那天趕上我弟弟喝點酒,打起來了,結(jié)果把我弟弟的手指剁了,把我胳膊也打折了,到現(xiàn)在還沒好,還吊著呢?!?/p>
丁健一看,問:“你說明白,你是要錢,還是說要報仇?!?/p>
“我叫你一聲老弟。講實話,我不要錢。雖然我不是多有錢,但是我總覺得人活著就該爭一口氣。”宗萬才說道。
宗萬才說:“我不能讓他把我打成這樣,連個屁都不敢放。兄弟,我知道滿北京找不出第二個比你狠的人。你能不能幫老哥收拾他,讓他知道我也不是好欺負的。”
“那我跟你去一趟吧,把他辦公室砸了。他不是打了你弟弟嗎?砸完辦公室,再把他胳膊腿打折,你看行不行?!?/p>
宗萬才想想都覺得解氣,說:“兄弟,才哥就這意思,但是怎么說呢,不能砸完,打完,出口氣就算完事了,要讓他不敢再欺負我。說句不好聽的,可不能打完之后,兄弟拍拍屁股走人了,他再報復(fù)我?!?/p>
丁健說:“你放心。要么就不打,打就要打到他服氣?!?/p>
宗萬才一聽,“有老弟這話,我就不擔心了。金鎖,你看看那個......什么的......”
丁健一擺手,“別談錢。錢一分都不要。小八戒是我哥們兒,在這坐著呢,談錢就外了。不就這點事嘛!”說完,丁健站起身了。
小八戒一看,“健哥,你干什么?”
丁健說:“我回去了。你看哪天去,你通知我,我陪你走一趟?!?/p>
“健哥,你別走啊,才哥,你看......”
宗萬才懵逼了,說:“兄弟,我真沒見過你這樣的人。以前我也找過兩伙社會。哎呦,操,真黑啊,一張嘴跟我要一百萬,還不一定打贏。打完之后,還得讓我出面找白道擺事,說如果有兄弟受傷的話,還要我負責。兄弟,你真是太仁義了。
丁健長時間跟在代哥后面,學(xué)起了代哥的派頭,辦事不談錢。深諳社會規(guī)矩的小八戒說:“健哥,才哥這邊是先明后不爭。才哥,我提個數(shù),你就照別人的一樣,給我建哥拿一百萬行不行?按理說應(yīng)該是一百五十萬呢?!?/p>
老才激動地說:“不是,不是錢的事兒,我給健哥拿二百萬都行,這兄弟還有什么說的了。兄弟,你提就行?!?/p>
丁健說:“才哥。先不談錢,事辦完之后再說。愿意給的話,老弟不跟你客氣。先把事辦了!”
“老弟啊,就沖你這句話,你辦好辦孬,哥都給你這個錢,只要你能出這個頭就行。”
丁健點點頭,問:“哪天去?”
宗萬才說:“我想越快越好?!?/p>
“那就明天一早走,明天一早我跟你去,好吧?”
宗萬才問:“你幾個人?”
丁健一擺手,“人不用你管。人我?guī)?,你就不用操心了。我今天晚上回去準備準備。明天幾點走?”
“那就早點唄。我們七點走,你看行不行?”
“行,明天 早上七點你到保利大廈接我。”
“行行行,沒問題?!?/p>
“小八戒認識路。我走了,八戒。”
“健哥,我送你?!?/p>
“不用了,你陪才哥喝酒吧。不用送,自己家人,你們喝酒吧。”說完,丁健很干脆地離開了包廂。
下了樓以后,丁健把電話打給了孟軍?!懊宪姲。胰ヒ惶松綎|日照,給我一個好朋友辦點事。”
“行,健哥,什么時候?”
丁健說:“明天早上六點半到保利大廈找我,把家伙帶上?!?/p>
“行,明白了。健哥,放心吧。還需要我叫誰嗎?”
“不叫了,你自己來就行。好嘞?!?/p>
丁健又把電話打給了郭帥,“ 帥子,有空嗎?”
“有空,健子,有什么事?”
丁健說:“明天一早我去山東日照給哥們辦點事。你要是方便的話,跟我去一趟。行不行?”
“行啊。明天早上幾點?”
“明天早上六點半。”
郭帥一聽,“操,六點半......”
“怎么了?你有事啊?有事的話,就不用來了?!?/p>
“不不不,我能有什么事呢,我跟你過去。需不需要找人?”
“你把宏斌帶上就行,別人不要帶。”
“行,那我跟你溜達一圈。誰的事???”
丁健說:“我朋友的事?!?/p>
郭帥問:“代哥不知道?。俊?/p>
丁健說:“不用告訴他呀。我們溜達一圈,兩天把事辦完,就回來了?!?/p>
郭帥一聽,“行,那我跟你去?!?/p>
“哎,好了。帥子,錢到時候......”
“哎,你可拉倒吧,我倆之間提什么錢呢?我陪你走一趟就是了。你走到哪,我跟到哪。你打誰,我就幫你干。別的不用說。好嘞?!?/p>
丁健把電話打給侯義。侯義一聽,說:“健子,我保證到。你看需要我這邊出幾個人?”
“你身邊有幾個人呀?”
“我現(xiàn)在身邊......你用幾個吧?”
丁健說:“我要敢干的?!?/p>
“那我這邊給你帶兩個。算上我的話,一共三個人,行不行?”
丁健說:“行,你把冷三也帶來。你們四個人,正好我這邊也是四個人,八個人兩輛車足夠了?!?/p>
“行,那好了,健哥?!?/p>
丁健是加代身邊的干將,號召力毋庸置疑,而且丁健也仁義,做事講究。幾個電話下來,沒有一個不給面子的。
早上六點半,孟軍,郭帥和康宏斌來到了保利大廈。七點鐘,宗萬才自己開著奔馳,另外按照丁健的要求帶了一輛三菱帕杰羅過來。四個人往車上一坐,段位最低,輩分也是最低的康宏斌開車。四個人一路有說有笑地往日照去了。
路上,郭帥問丁健怎么回事,丁健也大概描述了一下。丁健覺得對方只是一個村長,根本沒拿他當干部。丁健說:“過去嚇嚇他,問他什么意思。要是服軟了,就不捏他。要是不服軟,直接把他辦公室砸了,人廢掉?!?/p>
丁健辦事之前不談錢的這一做法,是長期在加代身邊,耳濡目染的結(jié)果。
當天下午到了日照,和侯義、冷三碰了面,八個人異常興奮。郭帥說:“我沒有別的話,丁健把我們聚到一起,今天或者明天辦事的時候,我們就全聽健哥的?!倍〗⊥﹂_心。
當天晚上,宗萬才安排在日照休息了一晚上。第二天上午九點,正式出發(fā)了,宗萬才的奔馳打頭,司機說:“才哥,我看他們來的人不多呀,只有八個人。去了能行嗎?”
“你是不知道丁健啊?!?/p>
“我哪聽說過這幫社會人啊。”
“老弟,這叫純社會,正經(jīng)八百的社會,這可不是小混混。我昨天晚上吃飯的時候,這八個小子話都不多,一舉一動,包括抽煙的派頭,無不透露出真正社會人的樣子。我不知道你注沒注意啊?!?/p>
“我其他沒注意,我對那個子不高的,叫冷三的,特別有印象。你說那七個吧,不愛吱聲,吃喝挺斯文的。個子不高的那個特能造。吃完之后拿自己衣服袖子擦嘴,旁邊就是面巾紙,他不用。太他媽......”
宗萬才說:“習(xí)慣不一樣,但是都是哥們兒。你可不許瞎說啊。”
“不會不會,我哪敢說呀?!?/p>
三輛車從村口拐到村委會大院了,丁健坐在第二輛車的副駕駛上。大家下了車,村委會是一座三層樓的樓房,韓村長的辦公室在二樓。丁健說:“帥子,軍子,你倆跟我陪才哥進去。其他人在車上等我。
來到二樓村長辦公室門口,老宗一敲門。“誰呀?進來!”辦公室里的韓邦峰,韓村長說道。宗萬才把門一推,一擺手,“老韓大哥?!?/p>
韓邦峰抬頭一看,“哎呀,是加工廠的老弟萬才吧?”
“來,請進,請進。”老韓注意到了宗萬才身后的丁健,手插在兜里,反手掐著煙,帶著一股痞勁。老韓說:“哦,帶朋友來了,坐吧。萬才,有事???”
丁健一擺手,“你是這里的村長?。俊?/p>
“對,我是村長?!?/p>
“我大哥這個廠子歸你管是吧?”
“嗯,歸我管。什么意思?萬才,這是你哥們兒,還是什么?”
宗萬才說:“我找的一個朋友,過來跟大哥談?wù)??!?/p>
老韓一聽,嗤笑了一聲,“操,那你談吧。這個小伙,我看還挺有脾氣。找我什么意思?”
丁健把煙一扔,“介紹一下啊,我姓丁,叫丁健。這是郭帥,孟軍。我們是北京過來的。找你沒有其他目的。大哥在這兒開加工廠挺不容易的。別熊他了,行嗎?要是給面子,以后是哥們兒。有事,吆喝一聲。要是不給面子,那就事上見了?!?/p>
“事上見?事上見是怎么個見法?老弟,我不太懂。你不用跟我說社會上的行話。我什么都明白,多少我還懂點兒。你就明說什么意思吧?!?/p>
丁健說:“我大哥在這兒開加工廠,你別熊他了,也別再找他了。這錢是不會交給你的,聽沒聽懂?你要是再找他,就干你,夠明白了吧?”
“哎喲,老弟說話真橫啊。來之前有沒有打聽這是什么地方?”
“我他媽不用打聽。要不,你讓我見識見識呢。你向我介紹介紹?!?/p>
老韓說:“萬才啊,我真是沒想到,你還跟我玩這么一手,找社會人來嚇唬我。行,既然今天把話說到了這份上了,我們就明說。不管怎么說,我大小也是個村長。幾個哥們不會在我辦公室把我打死了吧?要是不能打死,容我說兩句話,行不行?第一句話,你這個廠子開的地方不對,你正好就在我村子門口,我收你錢是合理合法的,應(yīng)該的。當然你可以不給。你要是不給,可能你也開不安穩(wěn)。這話不是嚇唬你??赡苣愦蟾缛f才見識過了。他胳膊的傷也能說明。第二句話,別拿村長不當干部,更別把我當作啥也不是。在村里,包括在周圍,我還行。幾個老弟不用在這拿話嚇我。我什么樣的人都見過。我能在這兒當村長肯定不是一般人。你們要是不服,我們也可以下樓。都是兩個肩膀架一個腦袋,誰怕誰呢?我肯定沒怕過任何人,要不就下樓。
丁健把煙點上,“好,下樓!”
老韓一聽,“我他媽要是怕你,真的......下樓吧,我看你能怎么樣?!?/p>
孟軍沒吱聲。郭帥顧慮比較多,“健子......”
丁健一擺手,“別說話,我就不信了。下樓!”
丁健甩手就下樓了,郭帥跟在后面。老韓和宗萬才也跟著往樓下走。老韓說:“萬才,真不是老哥說你......”
丁健已經(jīng)跑到了車旁邊。侯義問:“健子,怎么辦?”
“拿五連子,拿五連子!”
郭帥沖了過來,“健子,真打呀?”
丁健指著郭帥說:“你打不打?你不打,不用你!”
“不是,我他媽什么時候說不打了?我只是問問你。宏斌,抄家伙?!?/p>
丁健的抄起一把五連子來到了樓梯口。老韓剛轉(zhuǎn)過來,丁健抬手朝著老韓的肩膀哐地就是一響子。老韓咕咚一下倒在了地上,發(fā)出慘叫聲。丁健拎著五連朝著老韓走了過去。
人的求生本能是無限的,老韓看到丁健朝著自己走來,一骨碌爬了起來,朝著走廊另一端跑去,邊跑邊喊,“來人呀,有人砸村委會了!來人呀,有人砸村委會了......”
樓里的村治安主任一聽,馬上通過廣播通知,“有人來砸村委會了,請劉輝,小禹,韓邦鵬、軍團等人聽到廣播趕緊來村委會,聽到廣播趕緊來村委會!”正在附近的這些人一聽,馬上朝村委會跑了過來。丁健跟著老韓追了過去。老韓準備進入一間辦公室時,丁健哐地又是一響子,這一響子擦著了老韓一點點,大部分打在了墻上。老韓跑進財務(wù)辦公室,把防盜門咣當一關(guān)。丁健追到門口,朝著防盜門連放了三響子。
財務(wù)室里,老韓嚇壞了,“這他媽真狠呀!”會計也說:“這他媽惹到誰了?也太狠了吧!”
放了五響子的丁健回到車旁邊。聽到院子外面呼哈喊叫的聲音,康宏斌跑到門口一看,七八十人朝著村委會沖了過來。沖在前面的二十來人手里拎著的全是單響子、二響子以及五連子類會冒煙的家伙。
康宏斌一看,喊道:“健哥,快走,來人了?!倍〗≌伊艘话盐暹B子,“操,還敢來人,我看看!”
郭帥一把抱住丁健,“健子,這不是開玩笑的。宏斌,多少人?”
“快走,快走,他們帶響器來的?!?/p>
郭帥一聽,“健子,趕緊走,不能干了,我們先走,快點!”
宗萬才也慌了,說:“不行的話,我們先走。”
“操,嚇唬我!丁健坐上了副駕駛。車剛調(diào)頭,剛準備走,有年輕的,跑得快的,拿著農(nóng)具堵在了門口,“不要跑,給我站住?!倍〗“迅瘪{駛門一推開,一只腳站在踏板上,朝著堵在門口的那幫人哐哐放響子。堵在門口的人一下子跑開了,三輛車呼嘯著躥了出去。眼看三輛車跑了,老韓的人朝著車屁股的方向放了幾響子。
一幫人跑出來以后,郭帥問:“健子,你看下一步怎么辦?”
丁健說:“先找一個酒店住下,我再想想辦法?!?/p>
丁健等人從村委會離開不到二十分鐘,加工廠的經(jīng)理給宗萬長才打來了電話。經(jīng)理說:“才哥,完了。來了一百來人,把廠子砸了?!?/p>
宗萬才一聽,“你們都跑了嗎?”
“我們都跑了,他們一進院子,我們就跑了。慶幸的是廠子里除了幾個老頭,沒有其他人。人是沒傷著,但是場子被砸了。怎么辦呀?”
“砸就砸了吧,砸了有什么辦法呢?你們先走吧,人沒受傷就好,趕緊跑吧。”
宗萬才正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老韓的弟弟韓邦鵬把電話打了過來。電話里,韓邦鵬說:“姓宗的,這次我要讓你知道知道是怎么回事。你膽子太大了。你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我天天堵在你廠門口,我看你敢不敢回來。我不把你廠子賣了就怪了。我要把你廠子里的設(shè)備全拆賣了。你別回來?;貋砭痛蛩滥?。”
來到一家酒店門口,丁健從車上下來,“走吧,找個地方吃飯去。”
老宗從車上下來,苦著臉叫了一聲健哥。丁健一回頭,“哎,才哥,別著急,還要找他!”
“我知道,你過來,我跟你說?!?/p>
老宗把丁健拉到了一邊,“我廠子里的經(jīng)理剛才來了一個電話,那幫人把我廠子砸了?!?/p>
丁健一聽,“他敢砸你廠子???他不怕死啊?”
老才問:“怎么辦呀?”
丁健說:“才哥,你別著急。他跟我玩橫的是吧?來,我們先吃飯,我來找人。”
“有把握嗎?”
丁健說:“先吃飯,我找人?!?/p>
其他人進酒店了,丁健在門口撥通了電話,“磊哥?!?/p>
“哎哎,健子兄弟。怎么了?”
丁健說:“我能找你辦事嗎?”
聶磊一聽,“你這不是屁話嘛!操,你怎么不能找我辦事呢?絕對能。怎么回事?”
丁建說:“我到山東日照來了。我一個大哥在村里吃虧了,剛才我被打跑出來了。你來一趟吧,你過來幫幫我?!?/p>
聶磊一聽,“什么?你上哪兒打架去了?”
“日照。”
“我知道是日照。”
丁健說:“跟村霸干起來了?!?/p>
聶磊說:“健子,你身邊有沒有人?。俊?/p>
“就我自己?!?/p>
“好吧,你他媽也太有出息了!兄弟啊,能有點能耐嗎?你這是干什么去了?打一伙村民,你讓不讓人笑話呢?”
丁健說:“我這邊和郭帥、侯義、冷三幾個一起去都沒管用,跑出來一百來人,差點沒把我扔這邊了?!?/p>
“你告訴我什么事吧?!?/p>
“我一個大哥在這邊開廠子,他不讓干......”
“好了好了,不說了。非打不可嗎?”
“磊哥,你什么意思?”
聶磊說:“我沒有說叫你不打的意思,也不是跟誰認識,我壓根不認識。你先別動了,你等我吧,等我到了,我把面子給你做足?!?/p>
“行,磊哥,日照這邊......”
“日照,我總?cè)グ?。哎呀,我為什么說你這事辦得......我沒法說你了。你等我吧,我給你帶個日照的哥們過去,相當硬實。等我吧。”放下電話,聶磊說:“你們忙你們的吧,這點小事。劉毅,你跟我去一趟。我給老祥子打一個電話。他在日照放局,整天跟我吹牛逼,說在日照牛逼。這回我正好看他在日照好不好使?!?/p>
劉毅開車,聶磊在車上把電話打給了老祥子,“祥哥?!?/p>
“磊哥。”
“你總跟我說在日照牛逼。真牛逼假牛逼?”
“什么意思呢?”
聶磊說:“我就問你真牛逼假牛逼?”
“一馬平川,絕對手拿把掐。什么事?”
聶磊說:“如果我一個哥們被村霸收拾夠嗆,你能給把這事擺了嗎?”
老祥子一聽,“操,我來,我領(lǐng)你過去。我只要喊一嗓子,全體給你下跪,你信不信?這不是你祥哥吹牛逼。不過,說實話,就你到日照都管用,你的面子都足夠大,日照很多人都知道你。”
“我也這么說的,我哥們兒不信。我說我給你找個本地人吧。行了,你等我吧,見面再說”。在日照社會上,聶磊肯定是有名氣的。老祥子是一個大藍馬,在日照的社會上也有名氣。是誰都要給三分面子。但是,混社會哪有往村子混的呢?沒有哪個大哥跟村霸關(guān)系好吧!有幾個村民能了解社會呢?
晚上六點來鐘,聶磊和老祥子見了面,非??蜌猓瑑扇宋樟宋帐?。聶磊說:“走,找我哥們?nèi)ァ!?/p>
老祥子坐上聶磊的車,找丁健去了。見到丁健以后,丁健向宗萬才介紹說:“才哥,我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青島磊哥。”
宗萬才一聽,“我的媽呀,聶磊呀?”
聶磊把手一伸,“嗯,認識我呀?”
“如雷貫耳??!磊哥?!弊谌f才雙手作揖。
聶磊一擺手,“丁健,好哥們兒,我和健子是生死之交。是不是帥子?”
“哎,磊哥?!?/p>
聶磊和孟軍、冷三和侯義等打了招呼。聶磊說:“健子,你們八個人來也沒管用啊?”
“沒管用!他人多,差點吃虧了?!?/p>
聶磊一聽,“操,你看我是今天還是明天跟你去?今天去也行,走吧?!?/p>
聶磊說:“主要辦什么事?是打他還是怎么說?”老祥子也想了解。
丁健說:“打也行,看他怎么說吧。主要是他媽欺負我老哥了,而且現(xiàn)在把我老哥的機械加工廠砸了。要把砸場子的損失要回來?!?/p>
聶磊問:“健子,這幫人有錢嗎?”
“有錢。老哥,是吧?”
宗萬才說:“相當有錢?!?/p>
聶磊問:“要多少錢?”
丁健說:“要他一千萬。”
聶磊問:“一千萬夠不夠?”
宗萬才說:“哎呀,我這用不著,二百萬都行?!?/p>
聶磊說:“那就要有一千萬。健哥都來了,那不得要一千萬嗎?對不對?健哥?!?/p>
“磊哥,你這一天的?!?/p>
聶磊呵呵一笑,“上車!去溜達一圈。辦完事晚上喝酒,愿意在日照喝,祥哥安排。不愿意在日照喝,就去青島喝,我安排。走!”
十三個人,四輛車再次往村里去了。從村口往里拐的時候,路邊站了十來個小子,東張西望的。四輛車剛過來,那個小子就看見了,把電話打給了韓邦鵬?!岸?,白天那幾個人又來了,多了一輛青島牌照的車?!?/p>
“行,你站著別動啊,正好人都在大院里呢,我立馬帶人出去。”放下電話,韓邦鵬大聲說,“大家準備準備,跟我出去?!?/p>
四輛車停下,宗萬才打了兩個電話,老韓都沒有接。聶磊說:“開進去。”話音剛落,韓邦鵬帶了五十來號人,拿了三十來把響器出來了。有打著手電的,有騎著摩托車的。
聶磊一看,是不是來了?宗萬才、丁健都下了車。丁健問:“磊哥,怎么辦?”
聶磊一擺手,“沒有事兒。老祥子,你認不認識?”
老祥子看了看周圍,漆黑一片。老祥子說:“我也第一次來這個地方?!?/p>
聶磊說:“你報個號試試?!?/p>
“行,我試試啊。”老祥報號了,“我說,喂!誰是領(lǐng)頭的?”
距離二十米左右,韓邦鵬夾著五連子上前一步。聶磊一回頭,“劉毅,把五連子拿來!”
劉毅從后備箱把五連子拿了出來,遞給了聶磊一把。聶磊把五連子杠在了肩膀上,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老祥子繼續(xù)喊話:“我說,你們都比我小,我喊聲老弟。找你們沒其他目的,知道吧?找你們頭兒,你們頭兒哪去了?你們認不認識我呀?我是街上的,我叫老祥子。周邊的社會跟我都全好。你像二老財和大兵他們跟我關(guān)系都挺好。我都沒找他們嚇唬你們。你們都別動。把你們頭領(lǐng)叫過來,有點事找你們?!?/p>
韓邦鵬說:“我們不認識你!也不管你是誰!白天來的那幾個小bz呢?牛逼的話,你們出來?!?/p>
丁健一聽,“操!”腳步往前移了。聶磊一擺手,“哎哎哎,你的脾氣比我還爆。這他媽一嚇就明白的事。老祥子,你啥也不是?!?/p>
老祥子一回頭,“不是,我跟這幫人沒有接觸?!?/p>
“你躲開!”聶磊扛著五連子上前一步,“老弟,說話挺狂?。俊?/p>
“你是誰呀?”
“我說出來能嚇死你!小bz,我是青島的聶磊。認識磊哥嗎?把手中的家伙放下。真打架的話,你們夠手嗎?把你們頭喊出來。你們誰說話算?砸了加工廠,給個說法。不然的話,廢了你們?!?/p>
韓邦鵬回頭作了一個“打”的手勢,三十來人狂叫著沖了過來,哐哐放響子。聶磊站在最前面也開始放響子了。長得像活珠子一樣,打扮得不像個人的劉輝一土炮打在了聶磊的肩膀上。劉毅趕緊上來,一邊扶著聶磊,一邊反擊。眼看對面三十來人圍上來了。勇猛的丁健也放起了響子。郭帥、侯義和冷三喊道,“快走,打不了!快上車!”冷三掏出炮咣咣兩下。冷三炮的威力比五連子要大的多,對面慘叫好幾聲。一時間沒弄清怎么回事,有點慌神了,不敢上前。聶磊這邊趁機上車,四輛車尥蹶子往回干。
韓二鵬一揮手,“攆他!”十多輛摩托車追著車屁股去了,邊追邊放響子。
自出道以來,丁健吃過虧,但是沒吃過這樣的虧。郭帥和聶磊也是。被一幫不算社會人的村民攆著打。
村民們追了五六百米,實在追不上了,轉(zhuǎn)頭回來了。當天晚上四輛車沒敢在日照停留,直接往青島跑了。
聶磊捂著肩膀,哭笑不得,“操,哎呦,太丟人了,太丟人了。健子,磊哥對不起你?!?/p>
丁健問:“磊哥,你的傷重不重啊?”
聶磊說:“把衣服弄開,我看看。”
丁健用槍刺把聶磊的衣服割開一看,還行,問題不大。因為是冬季,穿的衣服厚,只是一些砂粒擦傷了皮,大部分砂粒手一撥就下來了,只有為數(shù)不多的需要去醫(yī)院清理一下。往青島跑的途中,找了一家醫(yī)院,把聶磊的傷口處理了一下,連夜跑到了青島。老祥子也沒敢回家,跟著去了青島。
不知者無畏。對于村民來說,只害怕村長,和村長的弟弟。什么社會大哥,江湖大佬,與我根本挨不著。丁健的戰(zhàn)績再大,我不知道;郭帥的拳腳有多厲害,我沒見過;聶磊有多牛逼,我也沒聽說。但是村長對我的日常生活的影響是立竿見影的。村里就仗著人多,把聶磊和丁健打跑了。
天剛蒙蒙亮,一行人跑到了聶磊青島的全豪實業(yè)。雖然是寒冬,宗萬才卻是滿頭大汗。一句話不說,心情卻十分復(fù)雜。此時不是考慮找什么人去辦這個事了,而是如何收拾眼前的殘局了。聶磊這么牛逼的社會大哥,因為我挨了打,受了傷,得給他多少錢?人聽人怕,鬼見鬼愁的悍將丁健讓人攆著打,這么狼狽,要賠多少錢?這一切都怎么辦???宗萬才害怕了。
聶磊去辦公室換了一身衣服,來到樓下,一揮手,“走吧,吃早飯去!”
丁健一看,“磊哥,你看這事怎么辦呢?”
“怎么辦?吃完早飯找人打他,再打回去,這有什么呢?沒事。”
“磊哥,對不住啊。你別挑理,等過后......”
聶磊一擺手,“哎呀,我的媽呀,你可拉倒吧,你跟我說這些干什么呀?我們兄弟之間不提這個。吃早飯去?!?/p>
聶磊領(lǐng)著大家往飯店去。郭帥說:“健子,你要聽我的,你給代哥打一個電話,跟代哥說一下吧。磊哥跟代哥關(guān)系好。畢竟我們只是代哥的弟弟。如果磊哥不受傷,怎么都好說。你說磊哥現(xiàn)在受傷了,磊哥可以不說,但是我們是當?shù)艿艿?,還能指揮磊哥,讓磊哥接著干呀?我們也沒這話語權(quán)吧。”
丁健說:“操,這事挺對不住磊哥的?!?/p>
“你就聽我的,給代哥打電話,你看代哥怎么說。”
“行吧。”
丁健聽了郭帥的建議,把電話打給了代哥?!拔梗??!?/p>
“你上哪兒了?你出門了啊?”
“哥,我這......我有點事兒跟你說。”
“噢,健子,你說。”
“哥,我說了的話,你罵我打我都行。但是現(xiàn)在當務(wù)之急要把事情解決?!?/p>
“說事?!?/p>
丁健從小八戒找自己出面,到聶磊受傷,一五一十地告訴了代哥。加代一聽,“操,傷得嚴重不嚴重???”
“不太嚴重。哥,你罵我兩句吧,這事我做得不對?!?/p>
“這有什么不對的?”
丁健說:“我沒有跟你請示,直接給磊哥打電話了?!?/p>
加代問:“誰給你支的招?”
“郭帥?!?/p>
加代說:“郭帥這么想沒毛病。他這么做,也是應(yīng)該的。如果這事是他辦出來的,我就得說他。但這事是你辦的,我不會說你?!?/p>
“哥,為什么?”
“健子,你是跟我從深圳回來的兄弟。我要讓你好啊,我總壓著你能行嗎?我不能說你所有的事都得通過我。我的哥們,不就是你的哥們嗎?我們一起認識的這些朋友,怎么就不是你朋友了?你可以隨便找哥們兒。別人找你了,你想掙點錢,或者想想出名,都是可以的。事沒辦對,沒辦明白,也很正常。有什么可說的,我能說你什么呀?”
“哥,我找了磊哥......”
加代說:“找他也正常。他就在青島。反過來說,如果他到北京了,正趕上我不在家,找你不也對嗎?如果不通過我找你,你能不去?。俊?/p>
“我去啊?!?/p>
“那不就得了?沒有什么的。但是我現(xiàn)在納悶是什么呢,你們都還有誰呀?”
丁健說:“我,郭帥,孟軍,冷三和侯義,再加上磊哥和劉毅?!?/p>
加代一聽,“你們?nèi)ミ@些人沒管用。對方什么隊形?”
丁健說:“沒有隊形的,最多就是摩托車。下車之后沒說兩句話,就開始開響子了。根本不按常理出牌?!?/p>
加代一聽,樂了起來,“操,這他媽什么東西啊?”
“不知道。你跟他講道理,他不聽你說,你跟他講社會,他不跟你談江湖。一頓亂響,把我們打出來了。”
加代說:“噢,行了,這事你不用管了。”
“你現(xiàn)在在哪兒呢?在青島,跟磊哥吃飯?!?/p>
“行,我給他打電話。打完電話,我過去,你們等我吧。姓宗的找你辦事,怎么跟你說的?”“說事情辦完,給我一百萬?!?/p>
“行,哥幫你把錢掙回來。別把面子丟了。不管怎么說,丁健的名聲夠響的了,不能讓這幫人打了。不能因為這點小事兒,把名聲丟了。你等著我吧?!?/p>
加代把電話打給了聶磊?!袄谧樱衣犝f受傷了?。磕氵@一天的......”
聶磊一聽,“丁健的嘴夠快的呀。代哥,這事兒不用你管啊。這是我跟健子兄弟的事,與你無關(guān)?!?/p>
“不是,我現(xiàn)在是怎么回事呢?我是想到磊哥要辦這么大的事,我不得過去助陣啊?!?/p>
聶磊說:“我告訴你,不用你來,這事我全擺平,我?guī)Т蠹页詡€早飯,我調(diào)人,下午就殺過去。我昨天人太少了,我他媽吃了暗虧,我這回去讓他見識見識,你再看看?!?/p>
“你這一天的,不知道說你什么好了。我現(xiàn)在往日照去,我們到日照會合。”
“我告訴你,不用你啊。”
“怎么就不用我呢?我過去溜達一圈,你不讓???我去,你能攔住我呀?磊子,你知道丁健電話里跟我說了一句什么話嗎?”
“說什么呀?”
“說我這一輩子交了磊哥這樣的哥們兒,死了也值得。好了,日照會合吧?!闭f完,加代把電話掛了。
聶磊握著電話,把加代的最后一句話回味了一下。自言自語地說道,這點傷算什么呀?行,兄弟夠用。
真正的江湖大哥追求的是什么?兩個方面,一是金錢,二是情義。對于情義來說,只要一句話,就夠用了。有丁健的一句話,聶磊心里就爽了,挨個打都值。
加代社會玩得高明,話是攔路虎。情商決定一個人的成就。
加代和聶磊聯(lián)合起來,可以讓任何一個社會發(fā)怵,但是韓邦峰無所畏懼。加代發(fā)自內(nèi)心不想打,韓邦峰根本不理這一套。
加代打電話通知了鬼螃蟹,老金,老柴,老鐘,順義的二胡等,讓他們帶人去日照。在打馬三電話的時候,怎么也打不通,提示不在服務(wù)區(qū)。加代直接把電話打給了虎子和老八,讓他們把小兄弟也帶上去日照。加代召集了二百來人,浩浩蕩蕩開往了日照。
加代都到日照了,馬三打來了電話?!案?,你找我了?一開機,一百多個未接來電,干什么呀?”
“哥來山東辦事了。打你半天電話,你干什么呀?”
“哎喲,我的媽呀,昨天晚上一幫德勝門的哥們聚到一起了,喝完酒去洗浴了。進包間的時候手機摔壞了,今天剛修好?!?/p>
加代一聽,“馬三,你早晚有一天,你會死在女人身上。”
“哥,別說了。我現(xiàn)在到哪去?”
“你別來了,我都到了。等你來黃花菜都涼了?!?/p>
“哥,我過去吧,見面再說,你看怎么樣?”
“你別來了?!?/p>
“好嘞,那我不去了。”馬三放下電話,不去就不去。去了也打完了。
加代和聶磊會合了,雙方加在一起二百四五十人。丁健、郭帥、孟軍和康宏斌等人和代哥打了招呼,歸入加代的隊伍。宗萬才躡手躡腳跟在后面。加代一看,“幫你辦事???”
“代哥,你好?!?/p>
“別別別,老哥。健子是我兄弟。這事誰也不挑你,誰也不怨你。我都來了,沒多大問題,幫你解決吧。聶磊,你有什么想法?”
聶磊說:“我的想法就是打他?!?/p>
“那你沒干過他呀!”
“我人帶少了?!?/p>
加代說:“別這么辦。聶磊,我打個電話,跟他聊聊。給面子,事情就過去了。不給面子,再說。誰有電話號碼?”
宗萬才把老韓的尾號四個九的電話告訴了加代。加代把電話打了過去,“你好,韓老哥?!?/p>
老韓一看五個七的尾號也不敢怠慢,“哎哎哎,誰呀?”
“你好,老哥,我是北京過來的,我叫加代?!?/p>
“噢,我跟你不熟,你是有什么事兒,還是誰介紹你來辦什么事???”
加代說:“是這樣的,丁健和聶磊你熟悉吧?”
老韓一聽,“你什么意思?”
加代說:“他們是我的兄弟。呃,不管事情誰對誰錯了,可能說都有錯,兩錯相抵,平了吧。我打電話沒別的目的,老哥,因為這點事,我特意從北京過來。我也實話跟你說,我?guī)Я瞬簧傩值苓^來。這不是嚇唬老哥。我還是覺得沒那么大的事,沒有必要來個你死我活。老哥,真要打起來的話,你不是我對手。我也可以負責任告訴你,我領(lǐng)來了三百多人。黑白兩道,你可以隨便找,我根本就不怕。你要是北京有朋友的話,你可以問問我是誰,我是干什么的。我的目的只有一個,事情到此為止,你讓我哥們兒的加工廠繼續(xù)開,你別找他麻煩了。他的背后有我,背景肯定不小。在聽我說話嗎?”
“我聽著呢,你繼續(xù)說?!?/p>
加代說:“我就一個要求,以后別再欺負他了,你看行不行?”
“兄弟,我不能因為你一句話,這事就拉倒了。我不是不給你面子。交朋友歸交朋友,他在我們村子旁邊辦廠確實不太對。這是兩碼事。,但是你要說過來擺這個事,那是另一碼事。最起碼來講給我們一百五十萬,我給村民們分一分。以后也沒人找你們了。兄弟,這有多大的事?。磕氵@么牛逼,又帶了三百來號兄弟過來,而且黑白兩道都不怕。不過話說回來,我也不怕黑白兩道。我有什么可怕的?我們普通百姓有什么可怕的?你不差錢,你把錢給我們不就得了?你非得因為錢跟我擺譜?!?/p>
加代一聽,“是不是把錢給你,事情就過去了?”
“不是說給一回,是一年一交,一年一百五十萬?!?/p>
加代問:“這錢我給你了,你會往下分嗎?”
老韓說:“分不分是我的事,但至少你要把錢交到我手里。你把錢給我,就沒人找你鬧了。哥們兒,你怎么聽不懂呢?你這么大的背景,這么牛逼,何必在乎一百多萬呢?”
“你可能沒聽懂啊,我倆說的是兩碼事?!?/p>
“我明白你什么意思。你玩社會走江湖的,你要個面子。這面子就值這個錢,過后可以補給我,給我找回來。老弟,我不是江湖中人,我不懂社會,但是我這人還挺有脾氣。我從來沒被別人嚇唬住。懂我的意思嗎?什么樣的橫人我都見過。要么交錢,要么加工廠就別開,就這么簡單?!?/p>
加代一聽,“你要這么說,我明天就去村里打你?!?/p>
“你來吧!你要是能進村里都算你贏?!?/p>
“你等著。”加代掛了電話。
兄弟們問:“怎么說?”
“明天干他。操,沒有談的必要了。就是他媽臉給多了。”
二百四五十人,猛將二十多個。打的話,都綽綽有余了。第二天早上九點多鐘,一人發(fā)了副白手套,一輛車發(fā)了一條煙,將近七十輛車雄赳赳朝著村子開去了。
韓邦峰的表現(xiàn)正如丁健電話里說的,根本不談社會和江湖,挺有脾氣。
加代和聶磊的車隊剛駛?cè)肴ゴ謇锏牡缆?,韓邦峰就得到消息了。村里的大喇叭響了起來,“喂喂喂,全體村民注意了?,F(xiàn)在有一伙外地的流氓,社會正往村里來,要搶我們的村辦企業(yè)。一旦失去了企業(yè),將會大大減少村民的收入。為了捍衛(wèi)我們的企業(yè),請聽到廣播的村民帶上鋤頭、鐵揪、鐮刀、菜刀到村委會。凡是今天來的村民,一人發(fā)一百錢錢。打仗中受傷的,村里負責到底?!?/p>
凡是聽到廣播的村民呼啦一下全朝著村委會來了,而且還不忘招呼鄰居一起過來。車隊剛停下,加代下車剛點了一根煙,一抬頭,傻眼了。只見老韓披著一件大衣,吊著一只膀子迎著加代過來了,身后跟著黑壓壓的村民。手里拎著小管子的大志都懵逼了。
打,對面肯定不是對手,但是得發(fā)生群體社會惡性事件,誰能擺得了?韓邦峰手一指,“來呀!加代,你不是牛逼嗎?你過來呀!”
這樣的場面,桀驁不馴的聶磊也不知所措了,問:“代哥,怎么辦?。俊?/p>
加代一揮手,“全部上車,走,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