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chuàng)作聲明：本文為虛構(gòu)創(chuàng)作，請勿與現(xiàn)實關(guān)聯(lián)

“100萬？現(xiàn)金？您確定您卡里有這么多錢嗎？”銀行柜臺里，26歲的林曉薇撇著嘴，上下打量著眼前這個穿著洗得發(fā)白襯衫的中年男人。

張建國愣了一下，他沒想到自己來銀行取錢給兒子準(zhǔn)備彩禮，會被柜員這樣質(zhì)疑。他平靜地把銀行卡遞過去：“麻煩你辦理一下?！?/strong>

林曉薇不情愿地接過卡，刷卡的瞬間，她瞥見屏幕上的數(shù)字，臉色微微一變。

但她轉(zhuǎn)念一想，定期存款而已，又不是活期，說不定就是個死要面子的小老板。

“定期存款提前支取要損失利息的，100萬現(xiàn)金我們今天也取不了，需要預(yù)約?！绷謺赞闭Z氣里帶著明顯的不耐煩，“您要是真有這個錢的話。”

旁邊排隊的幾個客戶都好奇地看了過來。

張建國深吸了一口氣，他的手指在柜臺上輕輕敲了敲：“那我現(xiàn)在預(yù)約。對了，麻煩把我賬戶里所有的定期存款，都一起預(yù)約支取?！?/strong>

“什么？！”林曉薇的聲音突然提高了八度……

01

2024年11月15日，周五下午三點半。

江城市建設(shè)路上的車流開始密集起來，快到下班時間了。一輛車身有些褪色的老款帕薩特在銀行門口停下，車上下來一個看起來五十多歲的中年男人。

張建國關(guān)上車門，理了理身上那件穿了三年的白襯衫。襯衫領(lǐng)口已經(jīng)有些發(fā)黃，袖口也磨得起了毛邊，但洗得很干凈，熨燙得也很平整。他腳上穿的是一雙黑色布鞋，鞋底都磨平了，走起路來沒什么聲音。

他提著一個老舊的棕色公文包走進銀行大廳。包上的拉鏈已經(jīng)有些生銹，包角也磨破了，用黑色膠帶纏了幾圈。這個包跟了他二十多年，從他剛創(chuàng)業(yè)時就在用，一直舍不得扔。

大廳里的中央空調(diào)開得很足，暖氣讓玻璃門上蒙上了一層薄霧。張建國摘下頭上那頂洗得發(fā)白的棒球帽，隨手掖在腰間，露出花白的頭發(fā)。

“您好，請問辦理什么業(yè)務(wù)？”大堂經(jīng)理是個二十出頭的小姑娘，職業(yè)性地微笑著問道。

“取錢。”張建國簡單地說。

“取款請到那邊排隊，拿號?！毙」媚镏噶酥溉√枡C。

張建國點點頭，走到取號機前按了個號——18號。他抬頭看了看大屏幕，現(xiàn)在正在叫11號，前面還有6個人。

他在等候區(qū)找了個座位坐下，從公文包里掏出一個保溫杯，擰開蓋子喝了口水。保溫杯外面的漆都掉得差不多了，露出里面銀白色的不銹鋼。

張建國看著手機上兒子昨天發(fā)來的消息，嘴角露出了笑容。兒子張浩下個月就要結(jié)婚了，姑娘是個幼兒園老師，叫陳思雨，兩人談了三年戀愛，感情很好。

上個月，陳思雨的父母提出按照老家的習(xí)俗，希望男方能準(zhǔn)備100萬彩禮。兒子當(dāng)時就慌了，給他打電話說要不要貸款。張建國在電話里笑了：“傻小子，你爸還不至于連100萬都拿不出來?！?/p>

其實這些年，張建國一直對兒子隱瞞了家里的真實情況。他不想讓孩子從小就知道家里有錢，養(yǎng)成好吃懶做的毛病。兒子大學(xué)畢業(yè)后，自己在一家建筑設(shè)計院工作，月薪一萬出頭，過得踏實。

張建國盤算著，100萬現(xiàn)金給過去，再給小兩口轉(zhuǎn)200萬買房子，剩下的錢，等孫子出生了再說。

“18號，請到3號窗口?！?/p>

廣播聲響起，張建國站起身，拎著公文包走向3號窗口。

3號窗口里坐著一個年輕的女柜員，齊肩短發(fā)，化著精致的妝容，涂著亮粉色的指甲油。她的工牌上寫著：林曉薇。

林曉薇正低頭看著手機，刷著朋友圈?？吹介|蜜又曬了個新買的包，她心里一陣煩躁。上個月她看中了一個三萬多的包，想了好久都沒舍得買。銀行柜員的工資就那么點，扣完五險一金，到手也就六千多。

“您好?！睆埥▏驹诖翱谇?，輕聲說道。

林曉薇抬起頭，眼神在張建國身上掃了一圈——發(fā)白的舊襯衫、磨破的公文包、廉價的布鞋。她心里立刻給對方貼上了標(biāo)簽：普通老頭，估計就是取個幾千塊錢。

“取多少？”林曉薇的語氣很敷衍，連“您好”都懶得說。

“100萬，麻煩取現(xiàn)金?！睆埥▏雁y行卡遞過去。

林曉薇手一頓，抬起頭看著張建國，眼神里滿是懷疑：“100萬？現(xiàn)金？”

她接過銀行卡，在讀卡器上刷了一下。電腦屏幕上跳出了賬戶信息，林曉薇看到余額那一欄，眉頭皺了起來。

賬戶里確實有錢，但全是定期存款，活期賬戶里只有三千多塊。

林曉薇心里冷笑一聲，果然，裝的。

“先生，您這是定期存款?！绷謺赞卑芽ㄍ苹厝ィ岸ㄆ谔崆爸∫獡p失利息的，而且100萬現(xiàn)金，我們銀行今天沒有這么多現(xiàn)金，需要預(yù)約，至少三個工作日。”

她說這話的時候，語氣里帶著明顯的質(zhì)疑，就差直接說“你是不是來找茬的”。

張建國耐心地說：“那就麻煩你幫我預(yù)約一下。這個錢是給兒子準(zhǔn)備彩禮用的，下周就要用。”

“彩禮？”林曉薇嘴角一撇，聲音提高了一些，“現(xiàn)在還有人用現(xiàn)金給彩禮啊？直接轉(zhuǎn)賬不就行了？100萬現(xiàn)金，您拿著不嫌沉嗎？”

旁邊4號窗口的女同事聽到動靜，也好奇地看了過來。

張建國的臉色沉了下來：“我自己的錢，我想怎么取是我的自由。麻煩你辦理業(yè)務(wù)就好?！?/p>

“哎喲，您別生氣啊?！绷謺赞狈藗€白眼，轉(zhuǎn)頭對旁邊的同事小聲說，“現(xiàn)在的人啊，為了面子真是什么都做得出來。100萬現(xiàn)金，指不定是借來的錢充場面呢。”

她的聲音不大不小，正好讓張建國聽得清清楚楚。

02

張建國的拳頭握緊了，青筋都暴了出來。他做生意這么多年，什么人沒見過，但被一個小姑娘這樣羞辱，還是頭一回。

“你什么意思？”張建國壓低聲音問。

“我什么意思您還不明白嗎？”林曉薇冷笑一聲，“您看看您這身打扮，穿的用的都是舊的，開的車我剛才透過玻璃看了，十幾年的老帕薩特吧？真有100萬的人，會這樣？”

她說著，用手指敲了敲桌面：“我在銀行工作兩年了，什么人沒見過？真正有錢的人，穿的用的都是名牌。您這樣的……”

“我這樣的怎么了？”張建國打斷她的話。

“我這樣的怎么了？”張建國的聲音提高了，引得大廳里的其他客戶都看了過來。

林曉薇被這突然的氣勢嚇了一跳，但很快又恢復(fù)了那副高傲的樣子：“先生，您不要激動。我只是實話實說，您要是真有100萬，怎么會穿成這樣？而且您這定期存款的利息，提前支取會損失好幾萬呢?！?/p>

“這是我自己的錢，損失多少利息是我的事?！睆埥▏钗豢跉?，“你只需要告訴我，什么時候能取到錢?！?/p>

林曉薇聳聳肩：“三個工作日預(yù)約，下周三才能取。不過我還是建議您考慮清楚，真的要取嗎？100萬現(xiàn)金，萬一路上出點事怎么辦？被搶了怎么辦？”

“您是不是該先考慮考慮，您卡里是不是真的有這么多錢？”林曉薇話里有話，“我見過太多為了面子打腫臉充胖子的人。來銀行鬧一鬧，最后說是開玩笑的?！?/p>

張建國的臉漲得通紅。他沒想到，自己平時低調(diào)做人，不喜歡張揚，今天竟然被人這樣羞辱。

“你查一下我賬戶里有多少錢。”張建國一字一句地說。

“查什么查？定期存款都在這兒顯示著呢?！绷謺赞辈荒蜔┑卣f，“100萬零3580元，您看到了吧？”

她故意只說了一個賬戶的金額。

“我說的是，我在你們銀行所有的存款?！睆埥▏鴱娬{(diào)道。

林曉薇愣了一下，這才注意到電腦上顯示著“查看客戶全部資產(chǎn)”的按鈕。她平時辦業(yè)務(wù)從來不點這個，覺得麻煩。

電腦屏幕突然跳轉(zhuǎn)到另一個界面，上面顯示著張建國在這家銀行的所有資產(chǎn)信息。

林曉薇的目光落在最下面的“總資產(chǎn)”那一欄，整個人僵住了。

30,125,800元。

三千萬！

她揉了揉眼睛，以為自己看錯了。再看一遍，還是三千萬。

林曉薇的手開始發(fā)抖，鼠標(biāo)差點掉在地上。她抬起頭，難以置信地看著張建國。

這個穿著破舊襯衫、提著舊公文包的中年男人，在他們銀行存了三千萬？

“現(xiàn)在，你能給我辦理預(yù)約了嗎？”張建國冷冷地問。

林曉薇的嘴唇動了動，說不出話來。她的臉一陣紅一陣白，額頭上開始冒冷汗。

這時，旁邊傳來一個聲音：“曉薇，怎么了？客戶有什么問題嗎？”

是大堂經(jīng)理小劉，看到這邊的情況不對，走了過來。

林曉薇慌張地搖搖頭：“沒、沒什么?！?/p>

“沒什么？”張建國冷笑一聲，“這位柜員剛才說我是來銀行鬧著玩的，說我借錢充場面，說我穿得破破爛爛不像有錢人。”

小劉的臉色變了，趕緊說：“張先生，您消消氣，是不是有什么誤會？”

“誤會？”張建國把剛才的對話一五一十地說了一遍。

小劉聽完，冷汗都下來了。她在這個支行工作五年，當(dāng)然知道張建國是誰。雖然平時見到的不多，但每次季度客戶答謝會，行長都會特意邀請張建國。

林曉薇工作才兩年，又不負責(zé)VIP客戶，不認識張建國很正常。但她怎么能這樣對客戶說話？

“張先生，真是對不起，我們的工作人員服務(wù)態(tài)度確實有問題。”小劉賠著笑臉，“您要取100萬是吧？我馬上給您辦理預(yù)約。”

“不用了。”張建國擺擺手，“我改主意了?！?/p>

小劉松了口氣：“您不取了？那就好，定期提前支取確實不劃算……”

“我不是不取了。”張建國打斷她的話，“我是要把我在你們銀行的所有存款，全部取出來?！?/p>

“什么？！”小劉的聲音突然提高了。

03

大廳里的其他客戶都看了過來。

林曉薇整個人傻了，她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臉色慘白。

“張先生，您冷靜一下?！毙⒓钡每炜蘖耍笆俏覀兊墓ぷ魇д`，我們一定會處理，您別沖動?！?/p>

“我沒有沖動?！睆埥▏恼Z氣很平靜，“我只是突然覺得，把錢放在一個連基本尊重都不懂的地方，我不放心?！?/p>

“三千萬啊！”小劉的聲音都在顫抖，“張先生，您再考慮考慮。我馬上叫我們副行長過來，給您賠禮道歉?！?/p>

“不用了?！睆埥▏D(zhuǎn)身就要走。

“張先生！張先生！”小劉急忙追上去。

林曉薇坐在柜臺里，整個人都懵了。她萬萬沒想到，這個穿得破破爛爛的老頭，竟然是個隱形富豪。

而她剛才，把人家得罪死了。

“張總！張總您等一下！”

銀行二樓的辦公室里，副行長劉強聽到大堂經(jīng)理的匯報，立刻從椅子上跳了起來，連西裝都來不及穿，就沖下了樓。

劉強今年45歲，在這個支行工作了十五年，從一個普通的客戶經(jīng)理一步步爬到副行長的位置。他最清楚張建國這個客戶對支行意味著什么。

三千萬的存款，在他們這個區(qū)級支行里，能排進前三。更關(guān)鍵的是，張建國的錢都是長期存款，一存就是三年五年，每年給支行帶來的利息收入非?？捎^。

而且，張建國在本地企業(yè)家圈子里很有影響力。他的朋友、生意伙伴，好幾個也在這家銀行存錢。如果張建國因為被怠慢而取走存款，很可能會引發(fā)連鎖反應(yīng)。

“張總，真是不好意思，都是我們的錯。”劉強追上張建國，滿臉堆笑，“您消消氣，我們馬上處理?！?/p>

張建國停下腳步，轉(zhuǎn)過身看著劉強：“劉行長，我認識你這么多年，知道你為人不錯。但你們銀行的員工素質(zhì)，真是讓我大開眼界?！?/p>

“是我管理不善，是我的責(zé)任?！眲娺B聲道歉，“這樣，您先到VIP室坐一下，喝杯茶，我們好好談?wù)?。?/p>

張建國猶豫了一下，最后還是跟著劉強上了二樓。

VIP室是個小會客廳，沙發(fā)、茶幾、飲水機一應(yīng)俱全。墻上掛著幾幅裝裱好的字畫，看起來還挺有檔次。

劉強親自給張建國倒了杯茶，又是道歉又是解釋。

“張總，您也知道，現(xiàn)在銀行競爭激烈，員工壓力大。林曉薇這個姑娘，平時工作還算認真，就是有時候說話不太注意?！眲娕阒δ?，“您大人不記小人過，我們一定嚴(yán)肅處理她?！?/p>

“劉行長，不是處不處理的問題?！睆埥▏畔虏璞?，“我做生意這么多年，什么樣的人沒見過？我不是小氣的人，也不會跟一個小姑娘一般見識。但今天這事，讓我看清楚了一些東西。”

“什么東西？”劉強緊張地問。

“你們銀行的服務(wù)態(tài)度，你們員工的價值觀。”張建國嘆了口氣，“一個人穿得樸素一點，就該被瞧不起嗎？一個人用舊東西，就是窮人嗎？”

“當(dāng)然不是！當(dāng)然不是！”劉強急忙說，“是我們培訓(xùn)不到位，是我們的問題。”

張建國搖搖頭：“我這些年一直低調(diào)做人，就是不想讓人覺得我是個暴發(fā)戶。我的襯衫是舊的，但我企業(yè)里的工人，每個人都能按時拿到工資，過年過節(jié)還有獎金。我的車是舊的，但我每年給家鄉(xiāng)的學(xué)校捐款，幫助那些貧困學(xué)生?！?/p>

“我知道，我知道張總您為人厚道?！眲娺B連點頭，“您是我們本地有名的慈善企業(yè)家，這個誰不知道啊?！?/p>

“既然你知道，那你手下的員工為什么不知道？”張建國反問，“她憑什么以貌取人？憑什么覺得穿得樸素的就不是有錢人？”

劉強被問得啞口無言。

“劉行長，咱們認識這么多年，我也不繞彎子?！睆埥▏酒鹕?，“今天這事，讓我對你們銀行失去了信心。我決定把錢取出來，換一家銀行?！?/p>

“張總！”劉強急了，“您再考慮考慮，真的不能沖動啊。您在我們這里存了十幾年了，我們一直服務(wù)得不好嗎？”

“以前確實不錯?！睆埥▏f，“但今天這事，說明你們的管理出了問題。一個新員工能這樣對待客戶，說明你們的培訓(xùn)是失敗的，你們的企業(yè)文化是有問題的?！?/p>

劉強額頭上的汗珠滾了下來。他知道，張建國說的都是實話。

04

這時，劉強的手機響了。他看了一眼，是行長王建民打來的。

“喂，王行長?！眲娊悠痣娫?。

“劉強，聽說張總要取走所有存款？怎么回事？”電話里傳來王建民焦急的聲音。

“是、是這樣的……”劉強把事情經(jīng)過簡單說了一遍。

“你給我穩(wěn)住張總，我馬上回來?！蓖踅裾f完就掛了電話。

劉強收起手機，對張建國說：“張總，我們王行長馬上就到，他也很重視這個事。您看能不能等他一下？”

張建國看了看表：“我只能等十分鐘?！?/p>

這十分鐘，劉強如坐針氈。他一遍遍地給張建國道歉，一遍遍地保證以后不會再出現(xiàn)這種情況。但張建國只是淡淡地喝茶，不說話。

九分鐘后，王建民氣喘吁吁地沖進VIP室。

王建民今年52歲，頭發(fā)已經(jīng)花白，地中海式的發(fā)型遮不住聰明的腦門。他穿著一身深藍色西裝，打著領(lǐng)帶，腳上的皮鞋擦得锃亮。

“張總，真是對不起，讓您受委屈了。”王建民一進門就深深鞠了一躬。

張建國站起身，點點頭算是打了招呼。兩人認識十幾年了，關(guān)系一直不錯。

“坐，坐?！蓖踅駭[擺手，“劉強，你先下去?！?/p>

劉強如釋重負，趕緊退出了VIP室，順手把門關(guān)上。

房間里只剩下張建國和王建民兩個人。

“老張，這次是我的錯?！蓖踅窠o自己倒了杯茶，苦笑著說，“我沒管好手下的人，讓你受氣了?！?/p>

“老王，咱們是多年的朋友了，我也不跟你客套?！睆埥▏f，“今天這事，真的讓我寒心了。”

“我理解，我理解?！蓖踅襁B連點頭，“換成是我，我也受不了這個氣。一個小柜員，不知道天高地厚，胡說八道?！?/p>

“不是一個小柜員的問題?！睆埥▏鴵u搖頭，“是你們銀行的問題。一個工作兩年的員工，竟然能這樣對待客戶，說明你們的培訓(xùn)、管理都出了問題。”

王建民沉默了。他知道張建國說得對。這些年銀行競爭激烈，他們把主要精力都放在了拉存款、放貸款上，對員工的服務(wù)培訓(xùn)確實有些放松了。

“老張，你想怎么辦？”王建民問，“只要你開口，我什么都答應(yīng)你?！?/p>

“我已經(jīng)決定了，把錢取出來?！睆埥▏f，“不是因為你，是因為我對你們銀行失去信心了?！?/p>

“三千萬啊！”王建民的聲音有些顫抖，“老張，你這是要我的命啊?！?/p>

張建國嘆了口氣。他知道這筆錢對王建民意味著什么。年底了，銀行要考核存款，三千萬一下子走掉，這個支行的排名肯定要墊底。王建民作為行長，肯定要承擔(dān)責(zé)任，年終獎沒了不說，可能還要被問責(zé)。

“老王，不是我為難你。”張建國說，“你換位思考一下，如果你是我，被一個小姑娘當(dāng)著那么多人的面羞辱，說你是借錢充面子的，你心里會怎么想？”

王建民一時語塞。

“而且這不是錢的問題。”張建國繼續(xù)說，“我做生意這么多年，從來沒有欺負過任何人。我的工人，我的供應(yīng)商，我的客戶，我都尊重他們。我不管他們穿什么，用什么，我只看他們這個人。”

“我知道，我知道你是個好人?！蓖踅裾f。

“但今天，我被一個小姑娘看不起，就因為我穿得樸素?！睆埥▏难劬τ行┘t，“老王，我今年58了，這輩子最在意的就是別人的尊重。錢我有，地位我也有，我缺的就是別人真心的尊重?！?/p>

王建民聽到這里，心里一酸。他理解張建國的感受。一個白手起家的企業(yè)家，最看重的就是尊嚴(yán)。

“老張，我向你道歉?！蓖踅裾酒鹕?，再次深深鞠躬，“是我的管理不善，是我對不起你?！?/p>

“老王，你不用這樣。”張建國扶起他，“我們是朋友，我知道你對我一直很好。但今天這事，讓我明白了一個道理?！?/p>

“什么道理？”

“一家企業(yè)，如果連基本的尊重都做不到，早晚要出問題。”張建國說，“你們銀行現(xiàn)在可能還好好的，但長此以往，會失去越來越多的客戶。”

05

王建民沉默了。他知道張建國說的是對的。

“給我三天時間?！蓖踅裢蝗徽f，“三天之內(nèi)，我給你一個滿意的答復(fù)。如果你還是決定要取錢，我絕不挽留?！?/p>

張建國看著王建民，猶豫了一下：“老王……”

“就三天?！蓖踅裾\懇地說，“給我一個機會，也給我們銀行一個機會。”

張建國想了想，最后點了點頭：“好，我給你三天時間。但如果三天后我還是決定要取錢，你不能攔我?！?/p>

“一言為定?！蓖踅裆斐鍪帧?/p>

兩人握了握手。

張建國走后，王建民坐在沙發(fā)上，整個人像泄了氣的皮球。

他拿出手機，撥通了人事部主管的電話：“馬上給我開除林曉薇，現(xiàn)在、立刻、馬上！”

下午五點半，下班時間到了。

林曉薇收拾好自己的東西，想要偷偷溜走，卻被大堂經(jīng)理小劉叫住了。

“曉薇，你跟我來一下。”小劉的臉色很難看。

林曉薇心里咯噔一下，跟著小劉上了二樓。

會議室里，王建民坐在主位上，劉強站在旁邊，人事部主管老陳也在。三個人的臉色都很嚴(yán)肅。

“坐?！蓖踅裰噶酥笇γ娴囊巫印?/p>

林曉薇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坐下，手心都是汗。

“林曉薇，你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錯嗎？”王建民開口就是這么一句。

林曉薇低著頭，聲音很?。骸拔摇也辉搶蛻粽f那些話?！?/p>

“不該說那些話？”王建民冷笑一聲，“你知道你今天得罪的人是誰嗎？”

林曉薇搖搖頭。

“張建國，本市有名的企業(yè)家，在我們銀行存款三千萬，是我們支行最重要的VIP客戶之一?！蓖踅褚蛔忠痪涞卣f，“而你，把他當(dāng)成了一個窮老頭，當(dāng)著那么多人的面羞辱他。”

林曉薇的臉?biāo)⒌匾幌伦兊脩K白。

“你以貌取人，你勢利眼，你看不起穿得樸素的人。”王建民的聲音越來越高，“這就是我們銀行培養(yǎng)出來的員工嗎？”

“王行長，我錯了，我真的錯了?！绷謺赞奔泵φJ錯，“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沒有以后了?！崩详惤舆^話，“根據(jù)銀行規(guī)章制度，你嚴(yán)重違反服務(wù)規(guī)范，給銀行造成重大損失。經(jīng)研究決定，對你予以開除處理?！?/p>

“什么？！”林曉薇猛地站起來，“開除？你們要開除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