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chuàng)作聲明:本文為虛構(gòu)創(chuàng)作,請勿與現(xiàn)實關聯(lián)
我大學畢業(yè)后便去了北京考公務員,那是十二年前的事了,當時暑假剛結(jié)束,我就提著個半舊的行李箱來到了北京,想著以后一定要在北京這里闖出點什么來。
我家里的條件不算好,父母都是普通工人,能供我讀完大學已經(jīng)不容易了。
離鄉(xiāng)時,母親往我兜里塞了三千塊錢,那是她攢了半年的加班費,我沒推辭,知道這能讓她安心。
“到了就給家里打電話,”父親話不多,只是重重拍了拍我的肩膀,“好好干。”
我點頭,轉(zhuǎn)身進了車站,沒敢回頭。
而我最后選擇了考公務員,這條路競爭激烈,但是對我來說,以后的日子穩(wěn)妥,還有穩(wěn)步上升的空間。
于是我開始備戰(zhàn)考試,但北京的公務員考試競爭激烈,一點都不敢放松。
我租住在海淀區(qū)一個不到十平米的隔間里,每天早出晚歸地去圖書館復習。
夏天沒有空調(diào),汗流浹背,冬天沒有暖氣,裹著厚被子還凍得哆嗦。
為了省錢我還只吃方便面,后來這東西吃多了,一聞到就反胃。
但幸運的是,我最后考上了。
收到通知的那天,我跑到天安門前站了很久,看著迎風飄揚的國旗,眼睛有些發(fā)熱。
我當即給家里打了電話,母親在那邊高興得哭了。
進入體制后,我被分到一個基層部門。
新人自然要多干活,我毫無怨言,每天最早到辦公室,最晚離開。
打掃衛(wèi)生,整理文件,跑腿送材料,什么雜活都干。
同事們開玩笑叫我“小李飛刀”,不是因為身手敏捷,而是因為我總在各個辦公室之間飛奔,幫這個送文件,幫那個取材料。
住處離單位有兩個小時車程,我每天五點起床,趕最早的地鐵。
晚上回到出租屋,常常已是九點過后。累得倒頭就睡,連夢都顧不上做。
這樣的日子一過就是三年,同期進來的人有的調(diào)走了,有的辭職了,我依然每天做著相同的工作。
不少人為我抱不平,說我傻,不懂得表現(xiàn)自己,我只是笑笑,該做什么還做什么。
轉(zhuǎn)機出現(xiàn)在第四年,那時部里接到一個重要任務,時間緊任務重,偏偏負責人突發(fā)疾病住院。
情急之下,處長讓我臨時頂上去。
我連續(xù)加班兩個星期,每天只睡三四個小時,最終按時完成了任務,報告交上去后,得到了部領導的表揚。
從那以后,機會漸漸多了起來,我仍然保持著最早到最晚走的習慣,交給我的工作無論大小都認真完成。
不知不覺中,我在基層已經(jīng)摸爬滾打了整整八年,對整個系統(tǒng)的運作了如指掌。
去年春天,一紙調(diào)令下來,我被提拔為廳長。
那年我三十四歲,是系統(tǒng)內(nèi)最年輕的廳長之一,任命宣布時,下面有些竊竊私語,但沒人公開質(zhì)疑,這些年我的努力和能力,大家都看在眼里。
更讓我高興的是,不久后又有調(diào)令,我被調(diào)回了老家省城,擔任同樣的職務,離開十二年,終于可以回家了。
但我沒有把調(diào)動的消息告訴任何人,包括父母,因為想給他們一個驚喜。
我?guī)ё叩男欣钜埠芎唵危瑤缀鹾褪昵叭ケ本r一樣,只有一個箱子和一個背包。
到家時是周五晚上,我直接打了車回去。
站在熟悉又陌生的家門前,莫名有些緊張。
我敲開門,母親先是愣了幾秒,隨后眼淚就下來了。
父親聞聲出來,看到我,嘴唇動了動,最終只說出,“回來了就好?!?/p>
晚飯時我才告訴他們,我調(diào)回省城工作了,而且是廳長。
母親手里的筷子掉在桌上,父親猛地咳嗽起來,臉漲得通紅。
“廳,廳長?”父親不敢相信地問,“你不是在開玩笑吧?”
我拿出任命文件,他們傳看了好幾遍,手都在發(fā)抖。
“我就知道我兒子有出息!”母親抹著眼淚說,臉上的笑容卻止不住。
那晚我們聊到很晚,父母問我在北京這些年的情況,我只挑好的說。
那些吃泡面擠地鐵的日子,都成了過去,不必再提。
不過我沒想到,剛回來沒多久,聚會就找了上來。
那天晚上我正陪父母看電視,手機突然響個不停,是一個久未聯(lián)系的大學同學建了個群,把大家都拉了進來。
翻看聊天記錄,才知道班長剛結(jié)了婚,說要設宴招待老同學。
“李信瑋必須來啊,”班長特意@我,“這么多年同學聚會你一次都沒參加,這次不能再缺席了。”
我看著屏幕,猶豫了一下,說實話,我對同學聚會沒什么興趣。
尤其是畢業(yè)后那段失戀的經(jīng)歷,讓我不太想見某些人,但班長當年對我很好,他結(jié)婚是喜事,不去不合適。
高中時我家里的經(jīng)濟條件捉襟見肘,父母工廠效益不好,拿到手的工資越來越少。
而班長是高二分科后成為我同桌的,他是那種天生就帶著陽光的人,家境尚可,父母都是本地中學老師,為人開朗熱情,人緣極好,順理成章地當了班長。
最開始我們倆沒什么交集,他對我態(tài)度不錯,但我不擅長和人交際,也就淡淡的相處著。
真正讓我感謝他的,源于一件小事。
那時候已經(jīng)立冬了,天氣逐漸寒冷,我身上穿的單薄,父母還沒有發(fā)工資,也來不及給我買厚外套。
周偉就站在我旁邊,他瞥了我一眼,沒說什么。
但第二天早自習,他拎著一個看起來半新的手提袋,大大咧咧地塞到我桌肚里,“哎,李信瑋,我舅昨天給我?guī)Я思薹a子買小了,我穿不了,退也麻煩,我看你跟我身高差不多,你幫我個忙,穿了得了,不然放我家也是浪費?!?/p>
我愣住了,下意識地想拒絕。
但他似乎看出了我的猶豫,“誒呀你別拒絕,我這真穿不了,你趕緊套上看看。”
我遲疑了一下,他卻已經(jīng)幫我拿出來了。
標簽早已剪掉,衣服干干凈凈的,帶著一股洗衣粉香味,根本不像別人穿不了的。
我抬頭看他,他卻開始埋頭背英語單詞,生怕我拒絕。
那一刻,我心中一暖,知道他是在幫我。
他看出了我的窘迫,也用最笨拙最體貼的方式,小心翼翼地維護著我那點可憐的自尊。
從那以后,這種不著痕跡的幫助漸漸多了起來。
“李信瑋,我媽非讓我?guī)У碾u蛋,我吃不完,你幫我消滅點?”
“這套模擬題我爸學校多印了,給你一份,一起做唄?”
回想起這些事情,我笑了笑,在手機上打字。
“好,宴會我一定到?!蔽液喍痰鼗貜?。
聚會定在三天后,一個高檔酒店,我提前取了五千塊錢現(xiàn)金裝進紅包。
五千塊錢對于現(xiàn)在的我來說不算什么,但想到班長當年對我的照顧,我也覺得值得。
母親知道我要去參加聚會,還特意叫我穿好看點,別讓人瞧不起。
然而我卻搖搖頭,“沒必要,日子又不是過給別人看的?!?/p>
“你這孩子,怎么一點都不爭不搶的?”
我笑了笑,沒多說。
那天我故意穿得很普通,一件襯衫和西褲,開了輛單位最普通的公務車,根本不起眼。
雖然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廳長了,但除了父母,我誰都沒說。
到酒店門口時,班長已經(jīng)等在那里了,他胖了不少,但笑容還是那么熟悉。
“李信瑋!你可算來了!”他重重拍我胳膊,聲音洪亮,“這么多年,一點沒變啊!”
他上下打量我樸素的襯衫西褲,眼神里有關切,一點瞧不起都沒有。
我笑笑,“你倒是變了不少,幸福肥?”
班長不好意思地摸摸微凸的肚子,“嗨,婚姻的代價嘛,等你以后結(jié)婚了,說不定比我胖的還多。”
他攬著我肩膀往廳里帶,我順帶著問他一句,“不過你現(xiàn)在是發(fā)達了啊,訂這么好的地方?!?/p>
他聞言搖搖頭,趁旁人還沒注意,壓低聲音快速說,“哪發(fā)達了啊,其實我本來沒定這地方的,畢竟太貴了,我負擔不起,是姜娜她老公王總,非說他要做東,臨時改過來的,這地方一頓飯夠我一個月工資了?!彼嫔珜擂?,帶著點歉意。
我愣了下,姜娜,我的初戀。
聽說她后來嫁了個有錢的老公,當時還邀請我去參加婚禮了,但我沒去。
于是我最后點點頭,表示理解。
“走吧走吧,趕緊進去,就差咱們了?!?/p>
剛進包間,一張張熟悉又陌生的臉出現(xiàn)在眼前,大家都好多年沒見了,我看向他們,也有幾個快要叫不出名字。
他們也在看我,幾個人站起身來迎接,我也笑著回應。
而下一秒,我的目光定格到了姜娜身上。
她坐在主位旁,穿著一條亮眼的紅色連衣裙,妝容精致,比當年更顯成熟風情。
她身邊坐著一個那微胖的男人,對方穿著一身名牌,想必就是班長口中的“王總”了。
我們的視線在空中短暫相碰,她嘴角的笑意未減,眼睛在我全身掃描了一遍。
“哎喲,這不是李信瑋嗎?”
她的聲音忽然揚起,帶著一種譏笑,桌子上的人漸漸收起了笑容,察覺出了氣氛的不一般。
“聽說你在北京混呢?真是稀客呀!怎么有空屈尊降貴,回我們這小地方來了?”她笑吟吟的,話里卻全帶著刺。
她丈夫聞言立刻配合地轉(zhuǎn)過身子,用審視的目光打量我,聲音洪亮地接話,“北京壓力大吧?聽說房價高得嚇人,我們這種小地方去的,是不是租個地下室都得合租?”
他說完,自以為幽默地哈哈笑了兩聲。
桌上安靜了一瞬,幾位同學的笑容僵在臉上,氣氛微妙。
我只是淡淡笑了笑,沒接這茬,對班長和幾位望過來的老同學點頭示意,“好久不見?!?/p>
班長趕緊打圓場,“人都到齊了!坐,坐,李信瑋,給你留位子了,就這兒!服務員,走菜!”
他把我按在離主位稍遠的一個空位上,恰好斜對著姜娜夫婦,還特意拍了拍我的肩膀,“你別介意,不用理他們兩個?!?/p>
我點頭,示意他我沒事,根本不介意這些。
涼菜很快上桌,精致的擺盤與這酒店的檔次相符,也確實是值當這么貴的。
大家開始動筷,話題也重新活躍起來,多是追憶往昔,詢問近況。
大家彼此打聽工作家庭,語氣中不乏比較的意味,不過畢竟都是同學,說話也客氣,就算是有人過的不好,也沒明面上給人下不來臺階。
我安靜地吃著菜,偶爾回答一兩個關于北京生活的問題,言簡意賅。
但看著姜娜,我也回憶起以前和她戀愛的事情。
當初她是學校里最亮眼的姑娘,不少男生都喜歡她。
但我成績好,她似乎也是看中了這一點,所以才決定和我在一起。
學生時代的感情大多都很純粹,但她似乎做不到。
那時候我為了讓她高興,省下小半個月的生活費,在她生日時買了一條細細的銀鏈子。
她收到后驚喜地跳起來抱住我,在我耳邊說,“李信瑋,你真好。”
可僅僅是這樣并不能滿足她,她是小康之家的獨生女,經(jīng)常換新款手機,暑假也會全家去旅游。
而我的家庭太普通了,好幾年都沒去旅游一次,用的東西也都便宜,給她買禮物還要攢錢。
所以我們結(jié)束的也很正常。
她嫌棄我沒錢,我也沒辦法給她更好的條件,那就好聚好散。
走神期間,其他人聊了些其他的話題,我趁著一個話題間隙,拿出早已準備好的那個厚實信封,遞給身邊的班長,“班長,新婚快樂,一點心意?!?/p>
班長下意識接過,手指一捏厚度,臉色頓時變了,他猛地轉(zhuǎn)頭看我,“李信瑋,你,你這太多了!這怎么行!”他說著就要把信封推回來。
“應該的,”我按住他的手,“你當年沒少照顧我,一點心意,別推辭。”
我們這小小的推拉吸引了全桌的注意,姜娜的嗤笑聲格外清晰,她斜睨著我們,“班長你就收著吧!人家李信瑋是從首都回來的,見過大世面,掙大錢的,這點禮金算什么呀?”
她話鋒一轉(zhuǎn),嘴角彎起嘲諷的弧度,“不過李信瑋啊,不是我說你,咱們老同學之間不興這套虛的,你這該不會是把一個月工資都塞進去了吧?打腫臉充胖子,何必呢?”
王總也在旁邊附和,“就是,同學情誼重在交流,不在這點形式上,量力而行就行了嘛,不像我,請大伙兒吃這頓飯也就是小意思,我在本地開了家小公司,年收入嘛,不說多,幾百個總是有的,養(yǎng)家糊口之余,就圖個朋友開心?!?/p>
他說著,很自然地把手搭在姜娜椅背上,彰顯所有權(quán)和實力。
我沒說話,只是拿起公筷,給班長夾了只油燜大蝦,笑了笑,“嘗嘗這個,味道不錯?!?/p>
這時,對面一位戴眼鏡的男同學好奇地問,“李信瑋,你現(xiàn)在在北京具體做什么工作?。柯犝f你考上公務員了?”
“嗯,對,普通公務員而已,”我放下筷子,語氣平常,“最近因為工作調(diào)動,剛回省里?!?/p>
“哦,公務員啊,挺穩(wěn)定的,挺好挺好?!?/p>
男人推了推眼鏡,語氣里那點剛剛升起的好奇心明顯熄滅了,他點點頭,轉(zhuǎn)而和旁邊的人討論起本地房價來。
桌上其他人看我的目光也多了幾分了然,我這身打扮,加上“剛調(diào)回省里”的普通公務員身份,好像大家自然而然就覺得我混的不怎么樣。
但姜娜顯然不滿足于此,她抿了一口果汁,像是忽然想起什么,“對了李信瑋,剛光顧著說工作,忘了問,你結(jié)婚了嗎?孩子多大啦?該不會還單著吧?”
她眨眨眼,故作驚訝。
我搖搖頭,簡短回答,“工作忙,沒顧上?!?/p>
王總聞言一下子笑出聲,看向我的眼神格外嘲諷,“兄弟,你這個年紀還不結(jié)婚,不會是還對我們家娜娜念念不忘吧?這可不行啊,不是我說你,做人得現(xiàn)實點,有些事過去了就得學會放手,你看我現(xiàn)在,不敢說多大本事,但至少能給娜娜最好的生活,別墅跑車奢侈品,她想要什么我都給得起,你可不是那個階層,強求不來,理解嗎?”
這話一出,桌上的人都安靜了下來,有人倒抽一口冷氣,尷尬地低頭猛吃菜,還有人不安地看向我。
畢竟這話也太侮辱人了,那都是些陳年舊事,好聚好散的事情,現(xiàn)在被他這么一說,顯得我多么不值錢一樣。
班長的臉一下子漲得通紅,猛地站起來,“王總!你這話太過分了!李信瑋他不是這樣的!”
我抬手,輕輕按在班長手臂上制止了他。
我的臉色依舊平淡,看向王總,聲音沒有任何起伏,“你多慮了,只是沒遇到合適的?!?/p>
姜娜和她丈夫見我油鹽不進,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臉上有些掛不住,他們交換了一個眼神,似乎決定改變策略。
接下來的時間,幾乎成了他們夫婦的獨角戲。
王總開始滔滔不絕地講述他的業(yè)傳奇,如何白手起家,如何眼光獨到,公司年產(chǎn)值多少,又計劃開拓什么新領域。
姜娜則在一旁適時補充,炫耀剛買的別墅裝修花了多少,新提的保時捷開著如何順手,上周又去了哪個海島度假,買了什么限量款包包。
他們每說完一段,總要若有似無地瞟我一眼,然后故意把話題引向公務員生活,說什么北京壓力大不如小城市安逸之類的,陰陽怪氣,指桑罵槐。
我大多時候沉默,專注地吃著桌上的菜。
十二年的時間,足夠讓我磨掉許多不必要的情緒。
他們的表演和比較,還有那些所謂的優(yōu)越感,在我眼里根本就是小打小鬧。
飯局吃了一個多小時,主菜已經(jīng)吃的差不多了,精美的果盤和甜品端了上來。
王總用餐巾擦了擦嘴,忽然像是心血來潮,環(huán)視全場,最后目光落在我身上,“對了,我看今天這頓飯,要不就讓李信瑋請了吧?怎么樣?給咱們從北京回來的大人物一個表現(xiàn)的機會嘛!也讓我們這些小地方的人沾沾光!”
此話一出,場面再次冷場,剛才幾個熱絡氣氛的同學此刻也說不出話了。
這不是明擺著要讓我難堪?
班長猛地站起來,臉色煞白,“王總!這絕對不行!說好了是你請客,而且這地方是你非要定的,這么貴,你讓李信瑋怎么辦?”
姜娜立刻打斷他,“班長,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我老公這是給李信瑋機會啊,李信瑋自己都沒說話,你急什么?說不定人家李信瑋很愿意借此機會,回報一下老同學們呢?”
她挑眉看我,挑釁十足,“是吧,李信瑋?”
所有目光再次聚焦在我身上,有些人的確是擔心我,想為我開口說話。
但也有人是在看熱鬧,想看看我到底會怎么辦,難道是打腫臉充胖子,真的把錢拿上?
我笑了笑,開口語氣平淡,“行,沒問題。”
在眾人的注視下,我拿出手機給一個號碼撥通,“小張,我在酒店三樓的大廳,你送點錢過來結(jié)賬,現(xiàn)在?!?/p>
掛斷電話,我將手機放回桌上,王總愣了幾秒,隨即爆發(fā)出夸張的大笑,“哈哈哈!還裝上啦?叫人來送錢?演得跟真的一樣!該不會是叫個外賣小哥給你送三五百塊錢過來吧?李信瑋,不是我說你,沒錢就別硬撐,哥們兒又不會真讓你付!”
姜娜也跟著冷笑,搖頭,一副看我笑話的樣子。
我沒理會,自顧自的喝了口茶。
班長格外著急,湊在我身邊小聲開口,“李信瑋,你別傻!當初說好他付錢的,你別叫人過來送了!”
我安撫地拍拍他,“你坐下,別著急,這頓飯我付?!?/p>
他愣了下,“你付?你真能拿出錢?”
說完這句話,他似乎意識到這句話有些侮辱性,但我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別擔心,我付得起。”
于是時間在尷尬的氣氛中一分一秒流逝,桌上沒人說話,只有王總偶爾發(fā)出幾聲譏諷的冷笑。
大約過了十五分鐘,包間門外傳來兩聲清晰的敲門聲。
“進?!蔽覒艘宦?。
門被推開,下屬快步走進來,目光迅速掃過全場,然后落在我身上。
他趕緊走到我身邊,微微躬身,雙手遞上一個厚厚的白色信封。
“廳長,您要的東西準備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