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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廳長，您的文件需要簽字。"清脆的女聲穿透餐廳喧囂。

"你認錯人了吧？這里哪有什么廳長？"蘇晴輕蔑一笑，撥弄著手腕上的名表。

"我看到了，是他。"女秘書堅定地指向角落里那個提著普通蘋果的男人。

01

六月的陽光像融化的黃油，涂抹在這座南方城市的每一個角落。

李默拖著一只深藍色行李箱走出火車站，瞇起眼睛適應(yīng)突如其來的亮光。

他下意識地抬起右手，想要掏出口袋里的墨鏡，但很快又把手縮了回去。

"還是算了，太招搖。"李默自言自語道，隨即向路邊的出租車招了招手。

一輛綠白相間的出租車緩緩?fù)Ｔ谒媲?，司機是個四十出頭的中年男人，腰間別著一把蒲扇，不斷地搖晃著，驅(qū)趕著車廂內(nèi)的悶熱。

"師傅，江南小區(qū)。"李默拉開后座門，坐了進去。

"江南小區(qū)？那地方老得很了，都三十多年的房子了，您是回老家探親？"司機一邊發(fā)動汽車一邊閑聊道。

李默點點頭："算是吧，我父母一直住在那里，我從外地回來工作。"

"哦，您是回來工作的啊，在哪個單位上班？"司機順勢問道。

"就是普通干部，沒什么特別的。"李默語氣平淡，眼睛望向窗外飛速后退的街景。

十幾年沒回來了，這座城市變了很多，高樓大廈拔地而起，馬路也寬了一倍不止。

"您知道嗎，最近我們市要來個新廳長，據(jù)說是從外地調(diào)過來的，大家都在猜會是誰呢。"司機突然提高了聲音，似乎對這個話題很感興趣。

"是嗎？"李默只是淡淡地笑了笑，沒有接話。

"聽說這位廳長在外地政績很不錯，做事特別實在，不搞形式主義那一套，應(yīng)該是個好官。"司機繼續(xù)說道。

李默低頭看了看手表："嗯，希望如此。"

車子在一棟老舊的居民樓前停下，李默付了車費，提著行李箱走向單元門。

背后傳來司機的聲音："師傅，拿好您的發(fā)票！"

李默轉(zhuǎn)身接過發(fā)票，笑著道謝，然后繼續(xù)向樓道走去。

三樓的一扇綠漆斑駁的防盜門前，李默掏出鑰匙，輕輕插入鎖孔。

門還沒完全打開，就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是默兒回來了嗎？"

一位頭發(fā)花白的老太太出現(xiàn)在門口，臉上的皺紋里盛滿了笑意。

"媽，我回來了。"李默放下行李箱，輕輕抱了抱母親瘦弱的肩膀。

"你這孩子，怎么不提前說一聲讓單位派車接你啊？拖著行李多累啊。"母親拉著李默的手走進屋內(nèi)，一邊抱怨一邊心疼。

"不用那么麻煩，我一個人挺好的。"李默搖了搖頭，"爸呢？"

"你爸出去買菜了，我讓他多買點你愛吃的菜，今天好好給你接風(fēng)洗塵。"母親轉(zhuǎn)身走向廚房，"你先坐會兒，喝點水，路上累了吧？"

李默環(huán)顧四周，家里的陳設(shè)還是記憶中的樣子，木質(zhì)沙發(fā)，老式電視柜，墻上掛著他和父母的合影，一切都是那么熟悉又陌生。

他走到書房，打開電腦，登錄了一個QQ小號，準備查看一下班長發(fā)的高中同學(xué)聚會信息。

群里已經(jīng)炸開了鍋，消息不斷刷新，大部分都是關(guān)于即將舉行的二十周年同學(xué)聚會。

班長周明的消息最顯眼："@全體成員 各位同學(xué)注意，我們的二十周年聚會定在本周五晚上七點，地點是市中心的金海灣酒店，請大家盡量參加，畢竟二十年一次，錯過就太可惜了！"

下面跟著一長串回復(fù)，有人說一定參加，有人說工作忙可能來不了，還有人問有沒有安排住宿。

李默猶豫了一下，回復(fù)道："臨時有空，盡量參加。"

消息剛發(fā)出去，就有人@他："李默，好久不見了，聽說你去外地工作了？做什么呢？"

李默想了想，打字道："嗯，做點行政相關(guān)的工作，沒什么特別的。"

正當(dāng)他準備關(guān)掉聊天窗口，一條私信跳了出來。

是蘇晴發(fā)來的："李默，好久不見，聽說你在外地工作，現(xiàn)在混得怎么樣?。縿e不好意思說，同學(xué)間不用客氣。"

李默看著這條消息，嘴角微微上揚，卻沒有回復(fù)。

他點開蘇晴的朋友圈，滿屏都是她炫耀的內(nèi)容：新開的連鎖美容院，價值不菲的手表，進口的跑車，還有各種名牌包包。

其中一條狀態(tài)寫著："感謝命運的眷顧，從一個普通女孩變成資產(chǎn)千萬的女強人，人生真的要靠自己奮斗！"

李默輕輕關(guān)上了朋友圈，目光有些復(fù)雜。

這時，父親推門而入，手里提著幾袋蔬菜和肉類："兒子，回來了??！怎么樣，新職位還適應(yīng)嗎？"

李默站起身，接過父親手中的菜袋："挺好的，爸，不用擔(dān)心。"

"對了，我聽說你要參加同學(xué)聚會？"父親放下東西，看著李默問道。

"嗯，就是普通的同學(xué)聚會，隨便坐坐就走。"李默語氣平淡。

父親皺了皺眉："你現(xiàn)在可是廳長，要不要我找人安排一下，給你面子？"

"不用，爸，我就想低調(diào)點，就當(dāng)普通人聚聚，回憶下過去。"李默搖頭拒絕。

父親嘆了口氣："你啊，從小就這樣，不張揚，有時候太低調(diào)了反而讓人看不起。"

"沒關(guān)系，我不在乎別人怎么看。"李默笑了笑，轉(zhuǎn)身走向廚房，幫母親準備晚飯。

02

陽光穿過落地窗，灑在寬敞的辦公室里。

李默坐在真皮座椅上，面前擺著一摞剛剛整理好的文件。

辦公室門被輕輕敲響，一個戴著眼鏡的年輕人走了進來："李廳長，您找我？"

"張遠，坐。"李默指了指對面的椅子，"有幾件事要跟你交代一下。"

張遠恭敬地坐下，拿出筆記本準備記錄。

"第一，以后私下場合，不要稱呼職務(wù)，就叫我李默或者李處就行，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關(guān)注。"李默語氣平和卻不容置疑。

張遠有些疑惑，但還是點了點頭："好的，李…李默。"

"第二，幫我查一下我高中班長周明的聯(lián)系方式，我要參加一個同學(xué)聚餐。"李默繼續(xù)說道。

"同學(xué)聚餐？需要我安排車輛嗎？"張遠問道。

李默搖搖頭："不用，我自己去就行，你當(dāng)天在餐廳附近等我就可以，不要進去。"

張遠欲言又止，最終還是點了點頭："明白了，我會安排好的。"

李默靠在椅背上，目光透過窗戶望向遠處的城市輪廓："這次回來，我想盡量低調(diào)一些，先熟悉熟悉這座城市，看看基層情況，不想一來就搞得人盡皆知。"

"我理解，李…李默，但您的身份遲早會公開的，畢竟您要主持全市的工作。"張遠小心翼翼地說道。

李默笑了笑："當(dāng)然，只是想在正式上任前，以普通人的身份感受一下這座城市的變化，了解一下老百姓的真實想法。"

張遠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對了，那個同學(xué)聚餐是什么時候？"張遠突然問道。

"周五晚上七點，金海灣酒店。"李默回答。

"好的，我會提前半小時到達附近，隨時待命。"張遠認真地記下信息。

李默站起身，走到窗前，凝視著樓下熙熙攘攘的人群："有時候，我真羨慕他們，可以不用考慮那么多，簡簡單單地生活。"

張遠沒有接話，只是靜靜地看著李默的背影，心中充滿敬意。

聚餐當(dāng)天，天氣異常悶熱，像是有一層厚厚的毯子蓋在城市上空。

李默站在衣柜前，思考著該穿什么去參加同學(xué)聚會。

最終，他選擇了一件普通的白色T恤和一條深色牛仔褲，腳上是一雙普通的帆布鞋。

鏡子里的男人看起來樸素而平凡，完全看不出是一位掌管一方大權(quán)的廳級干部。

李默看了看表，距離聚餐還有一個小時，足夠他慢慢走到金海灣酒店。

他沒有開車，也沒有叫車，而是選擇步行，想要重新感受這座生他養(yǎng)他的城市。

路過一個小水果攤時，李默停下了腳步。

"老板，蘋果怎么賣？"他隨口問道。

"十塊錢三斤，新鮮的，今天剛到的貨。"水果攤老板熱情地回答。

李默點點頭："那給我來三斤吧，包起來。"

老板熟練地挑選了幾個紅彤彤的蘋果，放進塑料袋里："您是要送人吧？要不要我給您換個好看的袋子？"

"不用了，就這樣挺好。"李默付了錢，提著裝滿蘋果的塑料袋繼續(xù)往前走。

路過一家珠寶店，櫥窗里閃耀著各種名貴手表和首飾，李默只是瞥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

他摸了摸口袋里的錢包，里面只有幾張普通的紙幣和一張工行卡，沒有任何能顯示身份的東西。

手機突然響起，是張遠打來的："李默，我已經(jīng)到酒店附近了，您在哪兒？"

"我馬上到，你就在停車場等我就行，不用進來。"李默回答道。

"好的，有什么情況隨時聯(lián)系我。"張遠說完掛斷了電話。

金海灣酒店的霓虹燈在夜色中顯得格外耀眼，門口停著各種豪車，門童穿著制服在迎接客人。

李默深吸一口氣，提著那袋普通的蘋果走向酒店大門。

03

金海灣酒店的包間裝修豪華，水晶吊燈散發(fā)著柔和的光芒，墻上掛著名家字畫，空氣中彌漫著高檔菜肴的香氣。

李默推開包間門，里面已經(jīng)坐了十幾位同學(xué)，正在熱烈地交談著。

"李默來了！"班長周明第一個注意到了他，熱情地迎了上來，"好久不見啊，快進來坐！"

其他同學(xué)也紛紛轉(zhuǎn)頭看向門口，目光在李默簡樸的著裝和手中的塑料袋上停留了一下，眼神中閃過一絲輕視。

"這是我?guī)У囊稽c水果，不值錢，大家隨便吃。"李默把蘋果放在桌子上，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

"哎呀，李默，這么多年沒見，你還是這么'樸素'啊，這蘋果看著挺'實在'，不像我昨天剛買的進口車厘子，一斤就要好幾十。"坐在主位旁邊的蘇晴故意提高聲音說道。

她今天穿著一身名牌連衣裙，手腕上戴著價值不菲的表，脖子上掛著閃閃發(fā)光的鉆石項鏈。

周圍的同學(xué)跟著哄笑起來，李默只是尷尬地笑了笑，沒有反駁。

"來來來，李默，你坐這邊吧。"周明把李默引到靠近門口的一個角落位置，那里遠離主桌，似乎是特意為那些"不重要"的同學(xué)準備的。

李默默默地坐下，看著其他同學(xué)熱烈地交談，覺得自己仿佛置身于另一個世界。

"李默，聽說你在外地工作？具體是做什么的??？"坐在他旁邊的一位戴著眼鏡的同學(xué)好奇地問道。

"就是普通的行政工作，沒什么特別的。"李默語氣平淡。

"哦，那工資待遇怎么樣？一個月能拿多少？"那位同學(xué)繼續(xù)追問。

李默剛要回答，蘇晴的聲音又響了起來："肯定不多，看他這一身打扮就知道了，可能就是個小科員吧，一個月四五千頂天了。"

周圍又是一陣哄笑，李默只是淡淡地笑了笑，沒有解釋。

服務(wù)員開始上菜，一道道精致的菜肴擺上桌面，同學(xué)們舉杯相慶，氣氛逐漸熱烈起來。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同學(xué)們開始輪流介紹自己的近況。

"我現(xiàn)在在省城開了一家裝修公司，年營業(yè)額過千萬，前段時間剛買了一輛奔馳。"一位胖乎乎的男同學(xué)得意地說道。

"我在市人社局當(dāng)副科長，雖然工資不高，但福利待遇不錯，去年分了一套經(jīng)濟適用房。"另一位同學(xué)接著說。

輪到蘇晴時，她挺直腰板，驕傲地宣布："我現(xiàn)在在市區(qū)開了三家連鎖美容院，資產(chǎn)已經(jīng)過千萬了，前不久剛給自己買了一輛保時捷，還準備年底前再開兩家分店。"

說完，她特意看了李默一眼，眼神中充滿了炫耀和輕視。

李默只是低頭喝酒，沒有參與這種炫耀式的交流。

"對了，李默還沒介紹呢，說說你這些年在外地的情況吧。"周明突然點名道，似乎是想給李默一個表現(xiàn)的機會。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李默身上，等待著他的回答。

"沒什么好說的，就是普通工作，生活也很簡單。"李默簡短地回答道。

"哎呀，李默，別這么謙虛嘛，有什么說什么，我們都是同學(xué)，不會笑話你的。"蘇晴嘴上這么說，眼睛里卻閃爍著戲謔的光芒。

李默剛要開口，蘇晴又搶著說道："要不這樣，我先敬李默一杯，祝他工作順利，早日升職加薪。"

說著，她拿起酒杯，走到李默面前："李默，你在外地做行政工作，一個月工資能有多少啊？要是不夠花，跟我說，我給你介紹個兼職，我美容院缺個看店的，一個月也能給你開幾千塊。"

說完，她還故意用手撥弄了一下手腕上的名牌手表，在燈光下閃閃發(fā)光。

周圍的同學(xué)有的沉默，有的跟著附和，氣氛變得有些微妙。

李默看了蘇晴一眼，沒有說話，只是默默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李默，你這個人還是老樣子，不愛說話，當(dāng)年在學(xué)校就這樣。"蘇晴仿佛找到了樂趣，繼續(xù)說道，"不過當(dāng)年你好歹還是班里的學(xué)習(xí)委員，成績不錯，現(xiàn)在怎么混成這樣了？"

李默放下酒杯，眼神中閃過一絲無奈，但還是保持沉默。

"說起學(xué)校那會兒，你們還記得不？李默和蘇晴可是我們班出了名的一對兒，每天形影不離的。"一位女同學(xué)突然提起了往事。

"可不是嘛，那時候蘇晴長得最漂亮，李默學(xué)習(xí)又好，大家都羨慕他們呢。"另一位同學(xué)附和道。

蘇晴聽到這話，臉上露出一絲不屑："那都是多久以前的事了，還提它干嘛。"

"怎么，蘇晴，不好意思了？"有人開玩笑道。

蘇晴輕蔑地笑了笑："有什么不好意思的，當(dāng)初我真是瞎了眼，居然跟李默談過戀愛，那時候他就窮，沒想到現(xiàn)在還是這么沒出息，早知道當(dāng)初就跟隔壁班那個家里開公司的男生好了。"

這話一出口，包間里頓時安靜下來，所有人都看向李默，等待他的反應(yīng)。

李默的臉色終于變了，眼神中閃過一絲怒火，但他很快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緒。

"過去的事就別說了，大家還是聊點別的吧。"他強壓怒火，平靜地說道。

"怎么，還不讓說了？"蘇晴卻不依不饒，繼續(xù)嘲諷，"沒本事還怕別人說啊，真是越?jīng)]本事越敏感。"

周圍的目光都集中在李默身上，氣氛變得十分尷尬。

李默深吸一口氣，強行鎮(zhèn)定下來，沒有反駁，只是默默地喝著酒。

"行了，我們還是說點開心的事吧。"周明感覺到氣氛不對，連忙轉(zhuǎn)移話題，"對了，聽說市里要來個新廳長，據(jù)說是從外地調(diào)過來的，大家有什么消息嗎？"

"我聽說這位廳長很年輕，四十出頭，在外地政績很不錯。"一位在機關(guān)工作的同學(xué)接話道。

"年輕有什么用，關(guān)鍵是要有能力，更重要的是要能罩著自己人。"另一位同學(xué)笑著說道。

蘇晴也來了興趣："這位廳長要是來了，我一定想辦法認識一下，說不定對我的生意有幫助呢。"

李默聽著他們的談話，嘴角微微上揚，眼神中閃過一絲莫名的光芒。

"李默，你怎么一直不說話??？是不是被我說中了，心里不舒服了？"蘇晴似乎還不打算放過他，再次把話題引回到李默身上。

周圍的同學(xué)都有些尷尬，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04

李默看了看表，已經(jīng)快九點了，他實在忍無可忍，決定離開這個讓他感到窒息的環(huán)境。

他站起身，對班長周明說："班長，不好意思，我還有點事，先失陪了。"

"這么早就走啊？再坐會兒吧，我們還有好多話沒聊呢。"周明有些意外地說道。

"真的有事，改天再聚。"李默堅持道，不等大家反應(yīng)，就朝著門口走去。

"怎么，被我說中了，沒臉待了？"蘇晴看到李默要走，笑著說道，"走就走吧，反正也沒人留你。"

李默停下腳步，轉(zhuǎn)身看了蘇晴一眼，眼神中既沒有憤怒也沒有委屈，只有一種淡淡的平靜。

他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然后繼續(xù)向門口走去。

"李默，別介意，蘇晴就是這樣說話直，沒別的意思。"周明追了上來，小聲解釋道。

"我知道，沒關(guān)系，我真的有事。"李默拍了拍周明的肩膀，語氣平和。

"那行，改天我單獨請你吃飯，好好聊聊。"周明有些愧疚地說道。

李默點點頭，轉(zhuǎn)身離開了包間。

李默剛走出酒店大堂，一輛黑色轎車就緩緩?fù)Ｔ诹怂媲啊?/p>

車門打開，張遠從車里快步走出來，手里拿著一份文件，恭敬地走到李默面前。

"李廳長，這是您剛才讓我準備的會議紀要，需要您現(xiàn)在簽一下字。"張遠的聲音不大，但足夠清晰。

李默接過文件，正準備簽字，突然聽到身后傳來一陣驚訝的聲音。

他轉(zhuǎn)頭一看，原來是蘇晴和幾位同學(xué)也走了出來，可能是想去送他，卻正好聽到了張遠的稱呼。

"李…廳…長？怎么可能！"蘇晴瞪大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李默，臉上的表情從輕蔑瞬間變成了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