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陸棄

日本政壇，這回真要“翻車”了。高市早苗，好不容易坐上自民黨總裁的位子，眼看就要摘到首相桂冠，卻在最后一刻被公明黨這一腳踹得差點摔下樓梯。說白了，這不是政治分歧，而是聯(lián)盟崩塌，一個執(zhí)政二十五年的老搭檔，說斷就斷，連體面的過渡都不給。日本政治，這下真亂了。

齊藤鐵夫這次可沒留情。會談一個半小時，語氣客氣，態(tài)度冷冰冰。他對高市說得很清楚：我們退出聯(lián)合執(zhí)政，今后各走各路。理由呢？捐款問題。聽起來冠冕堂皇，其實就是借題發(fā)揮。監(jiān)管政治捐款只是導火索，真正的問題是公明黨早就對自民黨“高高在上”的姿態(tài)忍夠了。高市早苗還在臺上喊“聯(lián)合是基石”，可人家已經(jīng)開始拆地基了。

要知道，自公聯(lián)盟從1999年開始，走過了二十多年風風雨雨。哪怕自民黨2009年丟了政權，公明黨也沒另找“婆家”。但這次不一樣。高市上臺后強硬得有點離譜，從修憲到國防，從能源到輿論，她處處想立“自民權威”。可她忘了，日本政治是靠交易平衡的，不是靠“強硬風格”撐起來的。她這一路猛沖，沖散的不只是自民黨的中間派，也把公明黨推到了門外。

這次公明黨的退場，可不只是象征意義。算算票，自民黨現(xiàn)在手里只有196席，加上公明黨的24席都不夠過半，更別提現(xiàn)在還少了這24席，直接掉到37席缺口。眾議院里沒過半，意味著什么？意味著高市早苗可能連首相選舉都贏不了。你沒聽錯，日本第一女首相的夢，還沒開始就可能碎了。

《朝日新聞》說得很明白：現(xiàn)在的局面“極其復雜”。在朝野之間，沒有哪一方能輕易拿下多數(shù)。自民黨雖然還是最大黨，但這次的“多數(shù)優(yōu)勢”早就不復存在。立憲民主黨那邊正在摩拳擦掌，想趁亂組個“臨時聯(lián)盟政府”。算起來，如果立憲民主黨、維新會、國民民主黨再加上剛剛“出走”的公明黨，234席，勉強能過半。這要真成了，高市不但當不成首相，連政權都得拱手讓人。

更微妙的是，這一幕的“戲劇性”幾乎前所未有。齊藤鐵夫說：“將關系歸零。”這句話意味深長，不是“暫停合作”，而是“徹底斷裂”。換成中國語境，這叫“老夫老妻離婚不復合”。高市早苗那邊還想留點體面，說可以再談談捐款透明機制。但人家根本不買賬。顯然，公明黨已經(jīng)決定把自民黨晾在一邊，哪怕短期內(nèi)付出政治代價，也要徹底洗牌。

問題是，高市為什么非要這么硬？原因不復雜。她是自民黨右派中的“硬骨頭”，上臺后就想著靠民族主義和強勢姿態(tài)積累民意。可問題在于，日本民眾對“強人政治”的容忍度其實很低。安倍晉三是靠經(jīng)濟和外交平衡過關的，而高市更像是“模仿安倍不成，學了個狠”。她想塑造“新時代的鐵娘子”，卻忽略了日本政治的基本生態(tài)，你不能光靠沖鋒，還得會妥協(xié)。

這次的教訓，血淋淋。公明黨退出的直接后果，是眾議院失衡、內(nèi)閣組建受阻、國會陷入拉鋸。而最現(xiàn)實的風險，就是“首相選不出來”。別以為那是夸張的媒體噱頭，日本國會真可能陷入連環(huán)投票的尷尬場面。第一輪投票沒人過半，進決選。到那時，各黨各投自家黨首，高市手上196票，其他人湊一湊就能平她的數(shù)。換句話說，日本首相選舉，可能演變成一場“數(shù)字游戲”，結果完全看誰臨場拉得動人。

在這個關鍵節(jié)骨眼上，高市最怕的，是黨內(nèi)倒戈。自民黨不是鐵板一塊，很多中間派議員和地方派系原本就對她的路線不滿。她的強硬、她的“孤立路線”、她對輿論的控制，都讓人不安。一旦有人開始動搖票向其他黨派傾斜，這場“選舉風暴”就可能徹底失控。要是那真發(fā)生，日本將迎來自2009年以來的又一次權力重組，這一次，主角是她。

更深層的矛盾，其實是日本政治疲軟太久。自民黨長期執(zhí)政，幾乎形成了利益固化。政治捐款丑聞層出不窮、地方選票疲軟、年輕人對政治冷感，這些問題不是高市一個人能解決的。但她選擇的方向，卻是“更保守、更封閉、更對抗”，這讓原本還能穩(wěn)住局面的聯(lián)盟徹底崩盤。公明黨退出，不只是因為捐款透明問題，而是因為他們看到了自民黨的“內(nèi)耗式衰退”。繼續(xù)綁在一起，只會被拖下水。

從地緣政治的角度看，這一變局的影響甚至不止日本國內(nèi)。日本政局一亂，美日合作、印太戰(zhàn)略、對中政策都會受到波動。尤其是高市早苗一直是“最激進的鷹派”代表，她的上臺原本是美方樂見的，如今如果首相之位懸空，美國恐怕也要重新評估?？梢哉f，日本這次的政治地震，正在往外擴散。

但最諷刺的地方在于高市早苗輸?shù)牟皇钦撸侨诵?。她以為只要“夠強”，?lián)盟就會跟著她走；她以為自己能在自民黨內(nèi)部立威，卻沒想到政治是合縱連橫的游戲，不是個人英雄劇。她想做“日本的撒切爾”，結果成了“沒有盟友的首相候選人”。

接下來的幾天，將是她政治生涯的生死時刻。能不能在國會投票中挺過來，全看她能不能拉回幾個游離派議員。否則，歷史可能真要寫下這么一句話“日本第一位女性首相，還沒就任就倒在了票數(shù)上?！?/p>

高市早苗還可以硬撐幾天，但日本的權力格局，已經(jīng)開始松動。她的強勢一旦失效，政壇重組就勢不可擋。而公明黨這次的“歸零”，可能會成為日本政治重啟的標志性事件。說到底，這不是一次簡單的聯(lián)盟破裂，而是一場對舊政治體制的清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