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政局辦完手續(xù)后，前夫如釋重負(fù)的嘆了口氣。

我只是愣了一下便上了飛機(jī)出國，可他卻恨透了三姐。

01

離婚手續(xù)辦得很快，前后不到二十分鐘，紅本換綠本。

我和陳墨五年婚姻，就此畫上句號。

走出民政局，陳墨如釋重負(fù)地嘆了口氣。

他看向我，眼神平靜無波。

“林晚，祝你前程似錦?！?/p>

我愣了一下，隨即點頭。

“你也一樣。”

沒有爭吵，沒有糾纏，平靜得不像一場離婚。

他轉(zhuǎn)身走向等在對面的三姐，三姐親昵地挽住他的胳膊，朝我投來勝利者的微笑。

我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們上車離開，然后我拖著行李箱直奔機(jī)場。

三小時后，我坐在飛往巴黎的航班上。

手機(jī)關(guān)機(jī)前，我發(fā)出最后一條短信。

“游戲結(jié)束，他歸你了?！?/p>

收件人：三姐。

飛機(jī)沖上云霄時，我想起陳墨那句“祝你前程似錦”。

他不知道，我的前程里，從未有他。

就像他不知道，他恨之入骨的三姐，究竟是誰安排的一步棋。

他更不知道，這場婚姻從一開始，就是個錯誤，一個我精心設(shè)計的錯誤。

02

一年前，我第一次見到三姐。

在陳墨的手機(jī)里，我看到她發(fā)來曖昧短信，語氣親昵。

陳墨解釋說，只是普通朋友，我信了。

直到我在酒店門口，看見他們相擁而入。

那天晚上，陳墨很晚才回家。

他襯衫上有她的香水味。

“林晚，我們離婚吧?！彼f。

“為什么？”我問。

“她更需要我?！?/p>

我看著他，突然笑了。

“好?！?/p>

他愣住了，似乎沒料到我會這么爽快。

“你……不生氣？”

我搖頭。

“一個垃圾，值得我生氣嗎？”

他的臉色瞬間鐵青。

“你說什么？”

“我說，你是垃圾?！蔽乙蛔忠活D。

他憤怒地摔門而去。

我坐在沙發(fā)上，笑出了眼淚。

陳墨，你永遠(yuǎn)不會知道。

三姐，是我花十萬雇來的。

第三章

我和陳墨的婚姻，始于一場交易。

五年前，他的公司瀕臨破產(chǎn)。

我父親注資救了他。

條件是，他娶我。

新婚之夜，他醉醺醺地對我說：

“林晚，我不愛你?！?/p>

“我知道?！?/p>

“這輩子都不會愛你?！?/p>

“我知道?！?/p>

他愣住，隨即苦笑。

“那你為什么還要嫁給我？”

我望著窗外，沒有回答。

有些答案，說出來就沒了意思。

婚后，他拼命工作，很少回家。

偶爾回來，也是滿身酒氣。

他會坐在沙發(fā)上，看著我發(fā)呆。

“林晚，你很像一個人。”

“誰？”

“我的初戀?！?/p>

我笑了笑，沒說話。

他永遠(yuǎn)不會知道，那個初戀，就是我。

十年前，在另一個城市，另一個名字。

04

在巴黎的第一年，我開了家花店，取名“遺忘”。

生意不錯，生活平靜。

偶爾會想起陳墨，但不再心痛。

聽說他和三姐在一起了，聽說他很寵她，聽說他恨她。

是的，恨，這是我感到最意外的部分。

我以為離婚后，他會和三姐雙宿雙飛。

畢竟，他為了她拋棄了我，但事實是，他恨透了她。

為什么？

我不明白，也不想去明白。

有些故事，結(jié)局比過程重要。

直到那天下午，他出現(xiàn)在我的花店。

“林晚?！彼驹陂T口，聲音沙啞。

我手中的剪刀，掉在了地上。

05

陳墨瘦了很多，眼窩深陷，胡子拉碴，完全不見當(dāng)年的意氣風(fēng)發(fā)。

“你怎么找到我的？”我問。

“找了你一年?！彼f，“每個國家，每個城市?！?/p>

“有事嗎？”

“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問吧。”

“為什么是三姐？”

我愣住了。

“什么意思？”

“你知道我在說什么。”他走近一步，“為什么選擇三姐？”

我的心猛地一跳。

他知道了什么？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p>

“你明白。”他盯著我的眼睛，“從一開始，你就知道三姐的存在，對嗎？”

我沉默。

“你甚至，鼓勵我和她在一起?！?/p>

我繼續(xù)沉默。

“為什么？”他問，“為什么要這樣做？”

06

三姐真名叫李梅，二十八歲，職業(yè)小三。

我找到她時，她剛結(jié)束上一單生意。

“目標(biāo)是陳墨?！蔽野颜掌平o她。

她看了看，挑眉。

“你老公？”

“是?！?/p>

“為什么找我勾引你老公？”

“因為我想離婚?！?/p>

她笑了。

“直接離不行嗎？”

“不行。”我說，“他不同意。”

這是實話。

一年前，當(dāng)我第一次提出離婚時，陳墨拒絕了。

“不行?！彼f，“公司需要你父親的支持?！?/p>

“我爸已經(jīng)撤資了?！蔽艺f。

“但人脈還在?！?/p>

看，這就是陳墨。

永遠(yuǎn)把利益放在第一位，所以我需要三姐。

需要一個，讓他主動離開的理由。

07

“你恨我嗎？”陳墨突然問。

我們坐在花店角落的咖啡桌旁。

夕陽西下，給他的側(cè)臉鍍上一層金邊。

“不恨?！蔽艺f。

“為什么？”他問，“我背叛了你?！?/p>

我攪拌著咖啡，沒有說話。

怎么告訴他？

背叛的人，其實是我。

從始至終，我都在騙他。

“林晚，我后悔了?！?/p>

我抬頭看他。

“后悔什么？”

“一切?！彼凵裢纯?，“后悔遇見三姐，后悔傷害你，后悔離婚?！?/p>

我怔住了。

這不是我認(rèn)識的陳墨。

我認(rèn)識的陳墨，從不后悔。

他永遠(yuǎn)冷靜，永遠(yuǎn)理智，永遠(yuǎn)知道自己要什么。

“你和三姐，怎么了？”我問。

他冷笑。

“她騙了我?！?/p>

“什么意思？”

“她接近我，是受人指使?！?/p>

我的心沉了下去。

“誰指使的？”

他看著我，眼神復(fù)雜。

“不知道。她不肯說?！?/p>

我松了口氣。

還好，李梅還算守信。

08

但其實，陳墨的懷疑早有端倪。

離婚前一天，他來找過我。

那時三姐已經(jīng)登堂入室，以女主人自居。

“林晚，我想和她分手?！彼f。

我驚訝地看著他。

“為什么？”

“她不像你?！彼f，“你從來不要什么?！?/p>

我笑了。

“所以？”

“所以她愛的可能不是我這個人。”

多諷刺。

當(dāng)初為了她拋棄我，現(xiàn)在又因為這種理由想分手。

“陳墨，我們明天就去離婚。”

他愣住了。

“為什么？”

“因為我不想和一個蠢貨在一起。”

他臉色鐵青。

“你什么意思？”

“意思是，你配不上我?！?/p>

那是他第一次，在我面前露出受傷的表情。

可惜，太遲了。

09

“你愛過三姐嗎？”我問陳墨。

他搖頭。

“那為什么……”

“因為她像一個人?！彼驍辔?。

“誰？”

“像年輕時的你?！?/p>

我手中的咖啡勺，再次掉落。

“什么？”

他苦笑。

“很可笑吧？我為了一個像你的女人，背叛了你?！?/p>

我確實覺得可笑。

更可笑的是，三姐像我，是我一手設(shè)計的。

我讓李梅模仿我的神態(tài)，我的語氣。

甚至我喜歡的香水，我偏愛的顏色。

我要陳墨在她身上，看到我的影子。

我要他在離開我后，日夜面對一個仿制品。

這是我最后的報復(fù)。

但我沒想到，他居然看出來了。

更沒想到，這成了他恨三姐的理由。

10

“林晚，我們能不能重新開始？”

陳墨握住我的手，眼神懇切。

我抽回手。

“不可能?！?/p>

“為什么？我已經(jīng)知道錯了?！?/p>

“有些錯，無法彌補(bǔ)?！?/p>

“我可以等。”他說，“等你原諒我?！?/p>

我看著他，突然覺得很累。

這場戲，該結(jié)束了。

“陳墨，你記得趙小雨嗎？”

他愣住了。

趙小雨，是他的初戀。

也是十年前的我。

那時我在另一個城市讀書，用的是母姓。

我們相愛一年，然后我消失了。

因為父親反對。

“你……怎么知道趙小雨？”他問。

“因為我就是她。”

他如遭雷擊。

“不可能……”

“可能?！蔽艺f，“趙小雨，林晚，都是我?！?/p>

他跌坐在椅子上，臉色慘白。

11

“所以這一切，都是報復(fù)？”

很久以后，陳墨才開口，聲音嘶啞。

“是。”我點頭。

“從結(jié)婚開始？”

“是?！?/p>

“為什么？”

“因為你曾經(jīng)說過，這輩子只愛趙小雨?！?/p>

他愣住了。

“我說過……”

“但趙小雨消失后，你愛上了別人。”

不止一個。

在我離開的三年里，他換了四個女友。

每一個，都有我的影子。

“所以你要懲罰我？”他問。

“是?！?/p>

“那為什么是三姐？”

“因為她最像我?！蔽艺f，“我要你每天面對一個贗品，卻得不到真品。”

他沉默了。

夕陽完全沉入地平線，花店陷入昏暗。

“我恨三姐，”他終于說，“因為她不是你?！?/p>

我微笑。

“現(xiàn)在你知道了，我也不值得你愛?！?/p>

他起身，走向門口。

“林晚，我最后問一個問題?！?/p>

“問吧?！?/p>

“那五年婚姻里，你可曾有一刻，真心愛過我？”

我看著他，誠實回答。

“沒有?！?/p>

他點頭，轉(zhuǎn)身離開。

背影在夜色中，格外孤寂。

我站在花店里，突然淚流滿面。

因為我說謊了。

那五年，每一分每一秒，我都真心愛著他。

但有些愛，注定說不出口。

就像有些恨，必須用恨來掩蓋。

窗外，巴黎的燈火次第亮起。

我的新生活，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