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點,我回到了我和陳浩的家。
推開門的瞬間,我愣住了。
客廳一片狼藉。
茶幾被掀翻了,上面的杯子摔得粉碎。
沙發(fā)上的抱枕被扔了一地。
電視柜的抽屜全被拉開,里面的東西散落一地。
墻上掛著的結(jié)婚照,玻璃碎了,相框歪歪斜斜地掛著。
我站在門口,看著這一切,心里沒有任何波瀾。
我走進去,把門關(guān)上,開始收拾。
我把碎玻璃掃干凈,把茶幾扶起來,把抱枕撿起來放回沙發(fā)。
收拾完客廳,我走進書房。
書房也被翻過,書架上的書歪歪斜斜,抽屜全被拉開。
我在抽屜里翻了翻,找到了陳浩的舊手機。
手機已經(jīng)很久沒充電了,屏幕黑著。
我找到充電器,插上電,手機屏幕亮了起來。
開機需要密碼。
我試了幾次,都不對。
最后我輸入了陳浩的生日,成功解鎖。
我把手機放在一邊充電,繼續(xù)翻其他東西。
在書架最下層,我找到了一個檔案袋。
打開一看,里面是陳浩的一些證件和文件。
我一張一張地翻,突然看到一份轉(zhuǎn)賬記錄。
是陳浩轉(zhuǎn)給陳珊的。
時間是三年前,金額是五萬。
我繼續(xù)翻,又看到了幾份。
兩年前,三萬。
一年前,四萬。
半年前,兩萬。
我把所有的轉(zhuǎn)賬記錄加起來,總共十四萬。
我拿出手機,把這些記錄全都拍了下來。
然后我打開陳浩的舊手機,點開微信。
他的微信還登著,聊天記錄都在。
我點開他和陳珊的聊天記錄,慢慢地往上翻。
三個月前。
陳珊:哥,我想買輛車,你看這款怎么樣?(圖片)
陳浩:挺好的,多少錢?
陳珊:三十多萬,你幫我出一半行不行?
陳浩:我哪有那么多錢?
陳珊:嫂子不是要拿獎金了嗎?你跟她說說唄。
陳浩:她那錢她自己有規(guī)劃,我不好意思開口。
陳珊:哥,你就這么怕她???你是男人還是她是男人?
我看著這段對話,手指微微發(fā)抖。
繼續(xù)往下翻。
兩個月前。
陳珊:哥,車的事情你考慮得怎么樣了?
陳浩:我再想想辦法。
陳珊:你別想了,就用嫂子的獎金唄,反正她也花不了。
陳浩:我跟我媽商量一下。
一個月前。
張?zhí)m:浩子,珊珊的車你打算怎么辦?
陳浩:媽,我真沒錢。
張?zhí)m:你沒錢,林晚有啊。她那三十多萬的獎金,還不夠給珊珊買輛車?
陳浩:可是那錢她有別的打算。
張?zhí)m:什么打算?還房貸?房貸慢慢還不行嗎?你妹妹現(xiàn)在正需要車,你做哥哥的不幫誰幫?
陳浩:那我怎么跟林晚說?
張?zhí)m:你別跟她說,直接拿不就行了?反正你們是夫妻,她的錢不就是你的錢?
我看著張?zhí)m發(fā)的這段話,整個人都僵住了。
原來這一切,都是計劃好的。
陳浩不是一時沖動,而是和他媽、他妹妹一起,算計了我整整三個月。
我繼續(xù)往下翻。
半個月前。
陳珊:哥,嫂子的獎金快下來了吧?
陳浩:嗯,這兩天。
陳珊:那你準備怎么辦?
陳浩:我會找機會的。
陳珊:你可別心軟啊,這錢必須拿到手。
陳浩:我知道。
五天前。
張?zhí)m:浩子,林晚的獎金拿到了嗎?
陳浩:拿到了。
張?zhí)m:那你趕緊轉(zhuǎn)給珊珊。
陳浩:好。
我看完這些聊天記錄,整個人都在發(fā)抖。
不是氣的,是冷的。
我從來沒想到,我拼了命掙來的錢,在他們眼里,只是一個可以隨意支配的數(shù)字。
我深吸一口氣,把所有的聊天記錄都截圖保存。
然后我繼續(xù)翻其他人的聊天記錄。
我點開陳浩和他媽的聊天記錄,繼續(xù)往上翻。
突然,我看到了一段對話。
三天前。
張?zhí)m:浩子,林晚把車賣了?
陳浩:嗯,賣了七十萬。
張?zhí)m:這個死丫頭,真是瘋了。
陳浩:媽,我該怎么辦?
張?zhí)m:你別慌,我有辦法。
陳浩:什么辦法?
張?zhí)m:你就說那車里有你爸的遺產(chǎn),三十萬,是專門留給你的。她動了這錢,就是不孝,咱們可以告她。?
陳浩:可是爸根本沒留什么遺產(chǎn)啊。
張?zhí)m:她又不知道!你就咬死了說有,我和珊珊都可以幫你作證。女人家家的,嚇唬一下就怕了。
我盯著這段對話,整個人都呆住了。
原來所謂的遺產(chǎn),根本就是假的。
是張?zhí)m為了拿捏我,臨時編出來的謊言。
我把這段對話也截了圖,保存下來。
然后我關(guān)掉手機,坐在椅子上,盯著窗外的夜色發(fā)呆。
這個家,還有什么是真的?
我和陳浩結(jié)婚五年,我以為他愛我,我以為他會和我一起經(jīng)營這個家。
結(jié)果呢?
結(jié)果他把我當(dāng)成了一個提款機,一個可以隨意欺騙和利用的工具。
我突然覺得很可笑。
我這五年,到底在堅持什么?
我站起來,走出書房,最后看了一眼這個家。
客廳里的結(jié)婚照還歪歪斜斜地掛著,玻璃碎了,露出里面我們笑得燦爛的臉。
那時候我們剛結(jié)婚,我以為我找到了一個可以托付終身的人。
我走過去,把相框取下來,扔進了垃圾桶。
然后我拿著陳浩的舊手機,關(guān)上門,離開了這個家。
電梯門打開,我走了進去。
電梯里只有我一個人。
我看著鏡子里的自己,眼睛紅紅的,但沒有眼淚。
我不哭。
我不值得為這種人哭。
電梯門打開,我走出去,叫了輛車,回酒店。
路上,我給蘇晴發(fā)了條微信:東西拿到了,明天見。
她秒回:好,我等你。
車開得很快,窗外的霓虹燈一閃而過。
我靠著車窗,看著外面的世界。
這個城市很大,大到可以容納所有的悲歡離合。
我只是其中一個普通人,經(jīng)歷著一場普通的背叛。
但我不會就這么算了。
我要拿回屬于我的一切。
第二天上午,我在咖啡館見到了蘇晴。
她穿著一身黑色職業(yè)裝,頭發(fā)挽成干練的發(fā)髻,氣場強大。
我把陳浩的手機遞給她,她接過去,插上電腦,開始操作。
我坐在對面,喝著拿鐵,安靜地等著。
十分鐘后,她抬起頭,看著我:林晚,你看看這個。
她把電腦轉(zhuǎn)過來,屏幕上是陳浩和陳珊的轉(zhuǎn)賬記錄。
不只是我昨天拍的那些,還有更多。
五年間,陳浩陸陸續(xù)續(xù)給陳珊轉(zhuǎn)了三十二萬。
我看著這個數(shù)字,整個人都呆住了。
三十二萬。
這還不算這次的三十六萬。
加起來,將近七十萬。
他哪來這么多錢?我問。
蘇晴點開另一個文件:我查了一下他的銀行流水,這些錢有一部分是從你們的共同賬戶里轉(zhuǎn)出去的,還有一部分是他自己的工資。
我盯著屏幕,手指緊緊地握著杯子。
共同賬戶。
那是我們每個月都會往里存錢的賬戶,說好了是用來還房貸和日常開銷的。
結(jié)果他從里面拿錢,轉(zhuǎn)給陳珊。
還有這個。蘇晴又點開一個文件夾,你看看他們的聊天記錄。
我看著屏幕上的對話,一字一句地看。
陳珊問陳浩要錢,從來沒有客氣過。
哥,我想買個包,五千塊。
哥,我想去旅游,借我一萬。
哥,我想學(xué)車,給我兩萬。
陳浩每次都答應(yīng)。
從來沒有拒絕過。
而我,每次想買點什么,他都會說:最近手頭緊,緩緩吧。
我記得有一次,我看中了一雙鞋,一千多塊。
我跟他說,他皺著眉頭說:一千多買雙鞋?太貴了,咱們還是省點吧。
我當(dāng)時沒說什么,默默地放棄了。
結(jié)果第二天,他給陳珊轉(zhuǎn)了五千塊,讓她去買她想要的包。
我看著這些聊天記錄,心里的最后一點溫情,徹底消失了。
蘇晴,我想離婚。我抬起頭,看著她。
她點了點頭:我支持你,而且我會幫你拿回你應(yīng)得的。
我應(yīng)得的?
對,這些年他給陳珊的錢,有一半是從共同賬戶里拿的,屬于夫妻共同財產(chǎn)。蘇晴說,你可以要求他歸還,再加上精神損失費。
我聽著她的話,心里第一次有了一絲痛快的感覺。
那我該怎么做?
第一步,凍結(jié)你們的共同賬戶。蘇晴說,防止他繼續(xù)轉(zhuǎn)移財產(chǎn)。
怎么凍結(jié)?
我陪你去銀行,以夫妻一方惡意轉(zhuǎn)移共同財產(chǎn)為由,申請凍結(jié)。
我點了點頭:好,現(xiàn)在就去。
我們離開咖啡館,直接去了銀行。
銀行的工作人員聽完我的訴求,查看了我提供的證據(jù),最后點了點頭。
林女士,您的申請符合規(guī)定,我們會在三個工作日內(nèi)凍結(jié)您名下的所有聯(lián)名賬戶。
我簽了字,拿著回執(zhí),走出銀行。
陽光很刺眼,我瞇起眼睛,心里卻前所未有的輕松。
蘇晴拍了拍我的肩膀:走,我請你吃飯。?
我們?nèi)チ艘患掖ú损^,點了一桌子菜。
我很久沒有這么放松地吃過飯了。
這一個多月,我每天都在加班,吃飯都是隨便對付。
現(xiàn)在我終于可以好好吃一頓了。
蘇晴給我夾了一筷子水煮魚:林晚,你這次做得對。
我點了點頭,沒說話。
有些人,你對他再好,他也不會珍惜。蘇晴說,陳浩就是這種人,他把你的付出當(dāng)成理所當(dāng)然,把你的錢當(dāng)成他家的提款機。這種人,不值得你再為他付出一分一毫。
我聽著她的話,眼睛有點酸。
但我還是沒哭。
我不想哭。
我只想拿回屬于我的,然后離開。
吃完飯,蘇晴開車送我回酒店。
路上,她突然說:對了,陳浩的公司你知道是哪家嗎?
我點了點頭:知道,怎么了?
我有個朋友在他們公司的 HR 部門。蘇晴說,要不要我?guī)湍愦騻€招呼?
我愣了一下:什么意思?
你想想,如果他的公司知道他家里出了這種事,會怎么看他?蘇晴笑了笑,至少,會對他的工作狀態(tài)有所『關(guān)心』。
我明白她的意思了。
陳浩現(xiàn)在的工作還算穩(wěn)定,如果公司知道他家里一團亂,肯定會影響他的職業(yè)發(fā)展。
會不會太狠了?我有點猶豫。
蘇晴看著我:他拿你的三十六萬給他妹買車的時候,有考慮過你嗎?
我沉默了。
林晚,你要明白一件事,善良要給對的人。蘇晴說,陳浩一家,不值得你心軟。
我深吸一口氣,點了點頭:好,你幫我打招呼吧。
蘇晴笑了:放心,我會處理得很妥當(dāng)。
車停在酒店門口,我下了車,跟蘇晴道別。
回到房間,我躺在床上,盯著天花板發(fā)呆。
手機突然響了。
是一個陌生號碼。
我接起來,對面?zhèn)鱽黻惡频穆曇簟?br/>林晚,你把咱們的賬戶凍結(jié)了?
他的聲音里帶著怒氣。
我平靜地說:對,我凍結(jié)了。
你瘋了嗎?!那里面還有我的工資!
那里面也有我的錢。我說,你給陳珊轉(zhuǎn)了那么多錢,從來沒問過我的意見。現(xiàn)在我凍結(jié)賬戶,你倒是有意見了?
他被我噎住,半天說不出話。
林晚,你到底要干什么?他的聲音低了下來。
我要離婚。我一字一句地說。
電話那頭沉默了。
過了很久,他才說:你認真的?
當(dāng)然。
林晚,你別沖動,咱們好好談?wù)勑袉??他的語氣軟了下來,我承認我這次做得不對,但你也不能這么絕情啊。
我冷笑:絕情?陳浩,你拿我的三十六萬給你妹買車的時候,怎么沒想過我會絕情?
那錢...那錢我可以還你。
怎么還?你哪來的錢?
他又沉默了。
我知道他沒錢。
他的工資每個月一萬出頭,還要還房貸車貸,根本存不下錢。
這些年他給陳珊的錢,大部分都是從我們的共同賬戶里拿的。
陳浩,我們之間,已經(jīng)沒什么好談的了。我說,離婚協(xié)議我會讓律師發(fā)給你,你好好看看,如果沒意見就簽字。
林晚,你...
我掛了電話。
然后把這個號碼也拉黑了。
我躺在床上,閉上眼睛。
腦子里閃過這五年的種種。
我們第一次見面,是在朋友的聚會上。
那時候他還挺幽默的,逗得我哈哈大笑。Z
我們第一次約會,是在一家電影院。
他買了爆米花和可樂,我們一起看了一部愛情電影。
我們結(jié)婚的時候,他許諾說會好好照顧我,會和我一起經(jīng)營這個家。
我信了。
我真的信了。
結(jié)果呢?
結(jié)果他把我當(dāng)成了提款機,把我的付出當(dāng)成了理所當(dāng)然。
我突然覺得很可笑。
我這五年,到底在堅持什么?
我睜開眼睛,拿起手機,給蘇晴發(fā)了條微信:離婚協(xié)議什么時候能擬好?
她秒回:明天就能給你。
我回了個好,然后放下手機。
窗外的天空很藍,陽光很好。
我站起來,走到窗邊,看著外面的世界。
這個城市很大,大到可以容納所有的悲歡離合。
我只是其中一個普通人,經(jīng)歷著一場普通的背叛。
但我不會就這么算了。
我要拿回屬于我的一切,然后離開。
離開這個虛偽的家,離開這個虛偽的男人。
去過屬于我自己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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