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石這名字,臺北馬場町刑場,傳得挺響,可陳儀那事,知道的人就不多了,吳石倒下前八天,他也被處理了,倆人走的一條路,陳儀那背景,陸軍二級上將,浙江省主席,手里攥著軍權(quán),正經(jīng)的封疆大吏,結(jié)果呢,不是死在敵人手里,是栽在自己一手帶出來的人,湯恩伯身上。
陳儀最后有句話,意思很清楚,這回死了也安心,只要浙江別再打起來就行,他那會兒不是什么投誠,說白了就是想救老百姓。
那年開春,南邊國民黨眼看就頂不住了,三野大軍壓下來,長江南邊這些地方,誰心里都清楚,這仗沒法打了,蔣介石那邊正忙著往臺灣搬東西,人啊物資啊,都往回收,陳儀沒打算跟著走,他自己就是浙江人,去日本留過學,臺灣也待過,蔣介石眼里這是個能人,可他骨子里不是那種一條道走到黑的,眼看著浙江要亂,老百姓日子不好過,他心里有數(shù),這局勢救不回來了,地下黨的人就找上門,說你真想救人,就想法子讓浙江別打,陳儀這心就活動了,他手里兵力不夠,十個保安旅,缺編缺得厲害,真拉出去能打的沒一半,他得找湯恩伯來撐場面。
這倆人關(guān)系可不是一天兩天,早年在部隊,陳儀就把湯恩伯當兒子帶,幫他一步步往上爬,還掏錢送他去日本念書,回來又親自跟蔣介石推薦,這才當上上將,手里有了重兵,守著浙江大門,他們倆寫信,一個稱“吾師”,一個落款是“生”,幾十年的情分擺在那。
陳儀壓根就沒想過自己會被賣,四九年初,他親筆寫了封信,讓外甥送到上海,信里頭五條,放政治犯,保全工廠,公家財產(chǎn)不能動,軍隊改編,最后是開放渡口迎接解放軍,這哪是商量,這就是一套方案了,湯恩伯當時在蒲石路,看完信臉都白了,也沒發(fā)火,也沒把人趕走,嘴上還說“時機沒到,愿意配合”,甚至主動提要去杭州當面談,陳儀就這么信了,誰能想到湯恩伯一轉(zhuǎn)身,就把這封信交了上去,直接擺到了蔣介石的桌子上。
陳儀被抓那天,話不多,就說自己這回事做對了,一點沒反抗,回頭看看家里人,說死了也不后悔,人被帶走就軟禁起來了,他身份太高,牽扯的面廣,一時半會沒動他,蔣介石不踏實,怕他真在大陸反了,浙江就完了,干脆不留了,四月底趁著亂,直接押去臺灣,關(guān)在高雄陸軍監(jiān)獄,跟外頭徹底沒了聯(lián)系。
陳毅那邊收到消息,知道陳儀被抓,明白這事不好辦,可還是想救,安排了地下的人想辦法聯(lián)系臺灣,看能不能撈出來,同時軍事上也在加緊往前推,指望壓力大了國民黨能松口,都晚了,湯恩伯早就把人送上船去了臺灣,路全斷了,到了臺灣,陳儀也沒馬上被怎么樣,蔣介石顧忌他的身份,怕外面說閑話,就用軟的,一邊說只要你認錯,還能用你,一邊拿家里人說事,陳儀根本不理這套,在監(jiān)獄里待了一年多,蔣介石派去勸的人,一個都沒勸動,一九五零年六月十號,吳石在馬場町刑場的事傳進監(jiān)獄,陳儀心里就明白了,下一個就是自己,八天之后,他被押到同一個地方,臨死前就問了一句浙江老百姓現(xiàn)在怎么樣,沒人回答他,槍聲響了,他站得筆直。
再說湯恩伯,他以為舉報老師是大功一件,等著黨國封賞,結(jié)果什么重任都沒撈著,在臺灣那些年一點實權(quán)沒有,軍界大洗牌也根本沒他的份兒,信任這東西,一旦沒了就全沒了,國民黨里頭都傳,連自己老師都能賣的人,誰還敢信,外頭的風評也沒好到哪去,他最后在山里養(yǎng)病,活得特別安靜,五四年就沒了,身邊人都說,他這輩子就敗在陳儀這件事上。
現(xiàn)在浙江檔案館里還放著他倆的信,一頁頁翻開,“吾師鈞鑒”那幾個字看著真不是滋味,你說陳儀是不是太天真,在那種地方講感情,下場通常都不好,可要是沒這些信這個念想的人,那仗就不知道要打到什么時候,他明知道湯恩伯有自己的小算盤,還是愿意去賭一把,為了浙江的老百姓,也為國家少流點血,吳石也是一樣,都是想讓這火停下來的人,至于那些靠出賣別人活下來的人,活得再久,也沒什么分量,歷史都一筆一筆記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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