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石將軍有兩個莫逆之交,一個是周至柔,一個是陳誠。
說起吳石那事,很多人老提,槍響那一下其實不算什么,最讓人心里咯噔的,是他最后那幾通電話,打給周至柔,就是沒人接,他倆以前是同學,后來一起干事,朋友交情是有的,酒喝過,戲也一起看過,開會的時候經常坐一塊,吳石出事前就感覺不對了,心里還存著點念想,想聽個準信,哪怕對方就回一句“知道了”,電話響了三遍,那邊直接掛了,這一下,什么都明白了。
吳石不是一般人,陸大四期畢業(yè)的,陳誠那幫人都是他學生,后來當到福建省政府主席,算是個文武雙全的將領,最后拍板抓他的,就是他當年的學生,這事里的彎彎繞繞太多,蔣介石批條子那天,旁邊的人都不敢出聲,陳誠那時候在臺灣,蔣身邊能說上話,周至柔是空軍的老大,手里有兵,兩個人的做法完全是兩回事,周至柔后來再也不提這事,陳誠呢,明面上不敢說,私底下幫著吳石的夫人王碧奎跑動,關了七個月給放出來了,在那個年頭,能做到這樣已經很不容易。
有網友說陳誠能幫是因為他位置高,周至柔不行,這話說得挺實在,那個年代所謂的“位置”,真就決定了你能干什么,不能干什么,人性還能剩下多少,全看這個,吳石的結局,情報線是導火索,根本原因還是沒人敢再保他,他潛伏了十幾年,心里清楚隨時會暴露,這個代價他不是不懂,就是總覺得,身邊的人總能理解一點吧,結果呢,最該理解的人,連電話都不接。
周至柔的沉默就像一面鏡子,他不是壞,就是太精明了,他知道只要一句話,就能把自己也拖下水,索性就不理,不出頭,只要他“不知道”,這火就燒不到自己身上,這種冷冰冰的處事方式,不光是軍人的風格,也是那個大環(huán)境逼出來的,在蔣介石的圈子里,講究的就是個忠誠,任何一點可疑,都會被當成背叛,吳石這樣的人,家國情懷太重,最后肯定是要被清算的。
陳誠的做法,有點像體制里頭僅存的一點人情味,他救不了吳石,但能幫王碧奎一把,也算是一種告別,算不上英雄,就是老朋友最后的一點情分,在那種環(huán)境下,能有這么一點,也算難得了。
很多人都好奇吳石有沒有懷疑過身邊的人,肯定是懷疑過的,但他還是愿意相信魏晨不至于那么絕,潛伏這么久,總覺得人性里能留點空間,這事最讓人唏噓的地方就在這,你把一顆心交出去,對方根本不懂人心,最后連個電話都打不通,那一瞬間他就該明白了,什么朋友,學生,同袍,一到了這種斗爭里,全都變成了風險。
這么多年過去,還有人問他值不值,這答案沒法說,吳石自己心里有數,走鋼絲的人,就是想多撐一會,多做一點,這種信念聽起來很理想,可那就是他本人,他給女兒留的話就是,做人要有信仰,要為大多數人著想,他明白這信仰是要命的,可他還是選了。
周至柔后來接受采訪,問到這事,就五個字,“我不便評論”,這五個字,冷得很,懂的人都明白,這不是不屑,是自保,從那以后幾十年,他沒再公開提過吳石,夜深人靜的時候會不會想起來不知道,反正公開場合,這個人就像從他記憶里抹掉了一樣,這才是最讓人難受的,一個人被當成“從不認識”,比死了還難受,連存在過的痕跡都被人刪了。
王碧奎回到上海,日子過得很難,沒人敢提她丈夫的事,她就每年秋天燒點紙錢,香灰掉在手上也不動一下,這就是忠義的另一面,沒人看得見,也沒人會記著,但那股勁一直沒散,吳石的案子,成了當時情報戰(zhàn)的一個分水嶺,臺灣那邊消息全封了,檔案永久保密,幾十年后才解密,審訊記錄就幾句話,被告人一言不發(fā),沒有口供,干干凈凈,就像他這個人一樣。
吳石不是被誰出賣了,他是被那個時代給吞了,人和人之間的情義,是第一個被磨掉的東西,最后連個電話這種小事,都成了他人生結尾最蒼涼的一筆,有人說他天真,信錯了人,死到臨頭還不走,可他要真像大家說的那樣懂規(guī)矩,會算計,那他就不是吳石了,他不是非要贏,就是想讓后面的人看看,那個時候,有人不怕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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