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chuàng)作聲明:本文為虛構(gòu)創(chuàng)作,請勿與現(xiàn)實關(guān)聯(lián)
“梅梅,你張阿姨人挺好的,兩個孩子在這邊上學(xué)也方便,要不就把戶口遷過來吧?”父親小心翼翼地看著我,眼神里帶著討好。
我端著碗,筷子停在半空中,看著坐在父親身邊的張慧芳。她臉上掛著笑,但那笑意沒有到達(dá)眼底。
“這事您和爸商量就好?!蔽业皖^繼續(xù)吃飯,聲音平靜得像一潭死水。
張慧芳愣了一下,隨即笑得更燦爛了:“還是梅梅懂事,不像有些人,對長輩的事指手畫腳?!?/strong>
那天晚上,我失眠了。不是因為戶口的事,而是前一晚我在衛(wèi)生間聽到的那通電話——“媽,那房子產(chǎn)權(quán)是誰的?趕緊想辦法,先把孩子戶口遷過去,占住學(xué)區(qū)名額,以后房子至少有我們的份……”
我摸出手機(jī),看了眼時間,凌晨兩點。我給女兒悅悅發(fā)了條信息:“明天請假,陪媽去辦點事。”
第二天下午,當(dāng)我拿著嶄新的房產(chǎn)證回到家時,上面的名字已經(jīng)從“林梅”變成了“林悅”。這套媽媽留給我的330萬的學(xué)區(qū)房,徹底和張慧芳沒了關(guān)系。
可我知道,真正的戰(zhàn)爭才剛剛開始……
01
說起父親的這段婚姻,要從一年前說起。
那時候媽媽已經(jīng)去世六年了。六年里,父親從一個精神矍鑠的老頭,變成了一個沉默寡言、走路都佝僂著背的老人。
我是離異的,八年前和前夫分道揚(yáng)鑣,獨(dú)自拉扯著女兒悅悅。這些年,我白天上班,晚上做兼職,周末還要照顧父親。說不累是假的,但看到父親一個人孤零零的樣子,我心里就難受。
去年春節(jié)后,父親突然跟我說:“梅梅,我在社區(qū)活動中心認(rèn)識了一個人。”
我正在廚房洗碗,聽到這話手一抖,盤子差點掉地上。
“什么人?”我探出頭問。
“一個退休老師,叫張慧芳?!备赣H的臉有些紅,像個做錯事的孩子,“我們在活動中心下了幾個月棋,她人挺好的?!?/p>
我擦干手,走到客廳坐下,仔細(xì)打量父親。他72歲了,這輩子就守著媽媽一個人。媽媽走后,他整個人都垮了。如果有個伴,對他來說也是好事。
“爸,您想再找個老伴?”我試探著問。
父親低著頭,半天才點點頭:“我知道你可能接受不了,但是我……我一個人太孤單了?!?/p>
他說這話的時候,聲音里帶著哭腔。我鼻子一酸,走過去抱住他:“爸,您別這么說。您有權(quán)利追求自己的幸福,我支持您?!?/p>
第二天,父親就把張慧芳帶回了家。
張慧芳66歲,身材保持得不錯,燙著一頭卷發(fā),穿著得體,臉上總是帶著和善的笑容。她一進(jìn)門就夸:“這房子真敞亮,三室兩廳,采光也好?!?/p>
“是媽媽生前留下的?!蔽业卣f。
“你媽媽真有眼光,這可是學(xué)區(qū)房,現(xiàn)在得值不少錢吧?”張慧芳隨口問道。
我心里咯噔一下,但還是笑著說:“還行,周邊配套都挺好的?!?/p>
那天張慧芳表現(xiàn)得很好,幫我擇菜,陪父親聊天,臨走前還非要搶著洗碗。父親送她下樓,回來的時候臉上都是笑容,整個人年輕了好幾歲。
我想,也許我多慮了。人家退休老師,有退休金,不缺錢,只是想找個老伴相互照應(yīng),這有什么不好的?
接下來的幾個月,張慧芳頻繁來家里。她總是提著水果、點心,對父親體貼入微,對我也客客氣氣的。
有一次,她看到悅悅的照片,立刻夸贊:“這姑娘長得真水靈,大學(xué)畢業(yè)了吧?有對象了嗎?”
“剛畢業(yè),在互聯(lián)網(wǎng)公司上班?!蔽艺f。
“現(xiàn)在年輕人不容易啊,房價這么高,工作壓力又大。”張慧芳嘆了口氣,話鋒一轉(zhuǎn),“不過你有這套房子,以后悅悅結(jié)婚也不用太愁。”
我笑著沒接話,但心里那股不安又冒了出來。為什么她總是有意無意地提到這套房子?
交往了大半年后,父親和張慧芳準(zhǔn)備領(lǐng)證了。
領(lǐng)證前一天,張慧芳主動找我談話:“梅梅,我知道你心里有顧慮。我和你爸結(jié)婚,不是圖你們家什么東西。我自己有退休金,每個月三千多,夠我自己花的。我就是想有個伴,能互相照顧?!?/p>
她說得很誠懇,我也就信了。
“另外,我也不要什么彩禮,你爸那點積蓄留著養(yǎng)老用?!睆埢鄯祭^續(xù)說,“我有個兒子在外地做生意,有兩個孫子,但他們有他們的生活,我不會給你們添麻煩的?!?/p>
聽她這么說,我心里的石頭落了地。那天晚上,我還特地給父親打電話:“爸,我覺得張阿姨挺好的,您就放心吧?!?/p>
電話那頭,父親高興得聲音都顫抖了:“梅梅,謝謝你理解爸。”
第二天,他們?nèi)ッ裾诸I(lǐng)了證。我和悅悅?cè)⒓恿说怯泝x式,還拍了全家福。照片里,父親笑得像個孩子,張慧芳挽著他的胳膊,笑容滿面。
我當(dāng)時想,也許這就是父親晚年的幸福吧。
02
婚后的第一個星期,一切都很平靜。
張慧芳搬進(jìn)了我們家,她住主臥,父親的生活起居都由她照料。我下班回家,總能看到廚房里熱氣騰騰,父親坐在沙發(fā)上看電視,臉上掛著滿足的笑容。
但從第二周開始,變化出現(xiàn)了。
那天晚上,我剛進(jìn)門,就聽到張慧芳在和父親說話:“老林啊,我這心里總是放不下建國那兩個孩子。他們在老家上學(xué),教學(xué)質(zhì)量不行,以后考大學(xué)都難?!?/p>
“孩子的教育是大事?!备赣H附和道。
“可不是嘛,我這當(dāng)奶奶的,能不著急嗎?”張慧芳嘆了口氣,“要是他們能在咱們這邊上學(xué)就好了,這里的學(xué)校多好啊?!?/p>
我心里一緊,裝作沒聽見,進(jìn)了自己房間。
第二天,張慧芳又提起這件事。再后來,幾乎每天都要說上幾句。有時候是“我昨天和建國視頻了,兩個孩子功課都跟不上”,有時候是“老家那邊師資力量太差了”,有時候又是“要是孩子在這邊上學(xué),我還能幫著照看照看”。
一個月后,張慧芳的兒子張建國帶著一家四口來了。
那天是周六,我在家休息。門鈴響了,開門一看,門口站著一家四口。
“梅梅姐,我是建國?!币粋€四十來歲的男人沖我笑著伸出手,“這是我媳婦,這是我兩個兒子?!?/p>
兩個小男孩,一個九歲,一個七歲,進(jìn)門就滿屋子跑,叫聲震天。
“建國說想來看看我,就帶著孩子一起來了。”張慧芳笑瞇瞇地說,“讓他們住幾天,也好讓老林熱鬧熱鬧。”
我不好拒絕,只能說:“那就住幾天吧。”
這一住就是半個月。
兩個孩子沒有規(guī)矩,在家里跑來跑去,大喊大叫。我媽媽生前收藏的幾件瓷器,被他們打碎了兩件。我心疼得不行,但看在父親的面子上,沒有說什么。
張慧芳只是輕描淡寫地說:“孩子嘛,都這樣,活潑點好?!?/p>
張建國夫妻兩個,每天不是躺在沙發(fā)上看手機(jī),就是窩在房間里睡覺。一日三餐都是張慧芳做,有時候她忙不過來,我下班還得幫忙。
那天晚上吃飯,張建國突然說:“媽,您這房子位置真不錯,周邊配套都齊全?!?/p>
“可不是嘛,這可是重點學(xué)區(qū)。”張慧芳接話道。
“要是我家兩個孩子能在這邊上學(xué)就好了?!睆埥▏眿D也搭腔,“老家那邊學(xué)校太差了,我們兩口子又忙,顧不上孩子?!?/p>
“是啊,老林。”張慧芳轉(zhuǎn)頭看著父親,“這房子三室兩廳,住得開。要不讓兩個孩子過來上學(xué),我在這邊幫著帶?”
父親看了我一眼,沒有說話。
我低頭吃飯,心里翻江倒海。這就是她們的目的嗎?先住進(jìn)來,再慢慢蠶食?
“這事不急,慢慢商量?!蔽业卣f。
張慧芳臉色變了變,但很快恢復(fù)了笑容:“對對對,不急,慢慢商量?!?/p>
那天晚上,我躺在床上,輾轉(zhuǎn)反側(cè)。腦子里全是這一個多月來發(fā)生的事情。張慧芳的每一句話,每一個眼神,都在我腦海里回放。
我突然意識到,從一開始,她接近父親的目的就不單純。
第二天,我找了個借口,讓悅悅回來吃飯。
“媽,什么事這么急?”悅悅進(jìn)門就問。
“先吃飯,吃完飯再說。”我壓低聲音。
飯桌上,張建國一家表現(xiàn)得很客氣,不停地給悅悅夾菜。
“悅悅在哪里上班???”張建國問。
“互聯(lián)網(wǎng)公司?!睈倫偠Y貌地回答。
“現(xiàn)在年輕人工資高,一個月能拿多少?”張建國媳婦問。
“還行,剛畢業(yè),一萬出頭吧?!睈倫傉f。
“一萬多啊,不少了?!睆埢鄯夹χf,“在市里買房了嗎?”
“還沒有,房價太高了?!睈倫?cè)鐚嵒卮稹?/p>
“也是,現(xiàn)在房價確實高。”張慧芳看了眼我,意味深長地說,“不過你媽這套房子好,以后可以留給你?!?/p>
我心里一沉,面上不動聲色:“房子的事以后再說?!?/p>
吃完飯,我把悅悅拉進(jìn)房間,把這段時間的事情都告訴了她。
“媽,我覺得這個張阿姨不對勁?!睈倫偘欀颊f,“她老是打聽房子的事,肯定有什么想法?!?/p>
“我也覺得?!蔽覈@了口氣,“但是你外公現(xiàn)在離不開她了。”
“那怎么辦?”悅悅著急地問。
“先看看吧,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蔽艺f。
03
又過了一周,張建國一家終于走了。
臨走前,張建國突然說:“媽,我生意上遇到點麻煩,能不能借我點錢?”
張慧芳看了眼父親:“老林,你看……”
父親猶豫著說:“借多少?”
“不多,十萬就行。”張建國說得很輕松,好像十萬塊就是十塊錢。
我立刻說:“爸,您那點積蓄是養(yǎng)老的,不能隨便動。”
“梅梅說得對?!备赣H點點頭,“建國,爸這邊真沒多少錢。”
張建國臉色難看,但還是勉強(qiáng)笑了笑:“那就算了,我再想想別的辦法?!?/p>
走的時候,張慧芳臉色也不太好看。
接下來的幾天,家里的氣氛很微妙。張慧芳不像之前那么熱情了,做飯也不像之前那么用心,有時候父親和她說話,她也愛理不理的。
父親察覺到了不對勁,總是小心翼翼地看她臉色。有一天,我聽到父親在勸她:“慧芳,你別生氣,建國的事……”
“我能生什么氣?”張慧芳打斷他,“是我自己沒本事,幫不了兒子?!?/p>
“不是你沒本事,是我這邊確實拿不出來?!备赣H解釋道。
“你拿不出來,你女兒能拿不出來嗎?這么大套房子,隨便抵押一下就是幾十萬?!睆埢鄯嫉恼Z氣里帶著不滿,“可人家就是不愿意幫。”
我在房間里聽得清清楚楚,氣得渾身發(fā)抖。但我忍住了,沒有出去對質(zhì)。
晚上,父親敲我的房門。
“梅梅,你張阿姨……她心里不太舒服?!备赣H小心翼翼地說。
“我知道。”我淡淡地說。
“她兒子做生意遇到困難了,想借點錢。”父親繼續(xù)說,“我們這邊要是能幫一把……”
“爸!”我打斷他,“您的積蓄是您養(yǎng)老用的,不能借出去。再說了,做生意有風(fēng)險,借出去不一定能收得回來?!?/p>
“我知道,我知道?!备赣H連忙說,“我就是想和你商量一下?!?/p>
“沒什么好商量的,這錢不能借?!蔽艺Z氣堅決。
父親嘆了口氣,轉(zhuǎn)身出去了。背影看起來很落寞。
我心里也不好受,但我知道,這時候不能心軟。
第二天早上,我起床的時候,發(fā)現(xiàn)張慧芳已經(jīng)不在家了。父親說她回娘家住幾天。
父親一個人坐在沙發(fā)上,眼神空洞,又恢復(fù)了之前那種孤獨(dú)的樣子。
“爸,要不我今天請假,陪您去公園走走?”我試探著問。
“不用了,你去上班吧?!备赣H擺擺手,“我一個人在家挺好的?!?/p>
那天在公司,我一整天都心不在焉。下班的時候,接到父親的電話:“梅梅,你張阿姨回來了?!?/p>
我松了口氣,至少她還沒有放棄這段婚姻。
晚上回到家,張慧芳已經(jīng)做好了飯。她臉上重新掛上了笑容,對我也很客氣。但我能感覺到,那笑容是裝出來的。
吃飯的時候,她突然說:“梅梅,上次的事是我不對。我不該給你們添麻煩?!?/p>
“沒事,都是一家人。”我客套地說。
“不過我也是沒辦法,建國那邊催得急。”張慧芳繼續(xù)說,“他做建材生意,現(xiàn)在欠了不少錢,債主天天催?!?/p>
我心里一驚:“欠了多少?”
“八十多萬?!睆埢鄯颊f得很平靜,好像在說八十多塊,“要是還不上,那些人可不會手下留情。”
父親的手抖了一下,筷子掉在了桌上。
“所以我才著急?!睆埢鄯伎粗?,“梅梅,你說怎么辦?”
“這……這我也不知道?!蔽矣仓^皮說,“八十萬不是小數(shù)目。”
“你這房子值三百多萬,去銀行抵押一下,弄個八十萬應(yīng)該不難?!睆埢鄯级⒅遥凵窭飵е鴫浩雀?。
“房子不能抵押。”我斬釘截鐵地說。
“為什么?”張慧芳的語氣變冷了,“你不愿意幫忙?”
“不是不愿意幫忙,是這個忙幫不了。”我深吸一口氣,“房子是我媽留給我的,我不能拿它去冒險?!?/p>
“那你眼睜睜看著建國被人逼債?”張慧芳提高了音量。
“那是你兒子自己做生意失敗,和我們有什么關(guān)系?”我也不再忍讓,“再說了,做生意本來就有風(fēng)險,賺了錢是他的,虧了錢就要我們填窟窿?”
“你怎么說話的?”張慧芳拍了桌子,“我們現(xiàn)在是一家人!一家人就要互相幫忙!”
“一家人?”我冷笑一聲,“你把我爸當(dāng)一家人嗎?你從一開始接近我爸,就是沖著這套房子來的吧?”
“你胡說什么!”張慧芳臉色大變。
“我有沒有胡說,你自己心里清楚?!蔽艺酒鹕恚斑@房子你們別想動,一分錢也別想拿到?!?/p>
說完,我轉(zhuǎn)身進(jìn)了房間,用力關(guān)上了門。
房間外面,傳來父親和張慧芳爭吵的聲音。我靠在門上,渾身發(fā)抖。
04
那天晚上,我聽到父親房間里傳來哭聲。
是父親在哭。
我很想推門進(jìn)去安慰他,但我知道,這時候進(jìn)去只會讓他更難受。
第二天一早,父親敲我的房門:“梅梅,爸對不起你?!?/p>
“爸,您別這么說。”我心里難受。
“是爸糊涂,看錯了人。”父親的聲音里帶著哭腔,“我以為她是真心想和我過日子,沒想到……”
“爸,這不怪您?!蔽冶ё「赣H,“人心隔肚皮,誰能看清楚呢?”
“可是梅梅,我現(xiàn)在怎么辦?”父親無助地看著我,“要是鬧離婚,街坊鄰居會怎么看我?”
“爸,您別管別人怎么看,您自己過得舒心最重要?!蔽艺f。
父親長嘆一聲,沒有再說話。
接下來的幾天,家里氣氛壓抑得讓人窒息。張慧芳不再做飯,父親也不怎么說話,各自回各自房間。
一周后,張建國又來了。
這次他沒有帶老婆孩子,一個人來的。進(jìn)門就說:“媽,那邊催得急,你們必須想辦法?!?/p>
“我能有什么辦法?你爸那點積蓄就那么多,你姐又不愿意幫忙。”張慧芳說。
“不愿意幫忙?”張建國冷笑一聲,看向我,“林姐,你這房子值三百多萬,拿出八十萬來救我一命,對你來說應(yīng)該不難吧?”
“對不起,我?guī)筒涣诉@個忙?!蔽颐鏌o表情地說。
“你就這么眼睜睜看著我去死?”張建國突然跪下了,“我求求你了,就當(dāng)我借的,以后一定還給你?!?/p>
我被嚇了一跳,連忙說:“你先起來,這事不是我不幫,是真的幫不了?!?/p>
“為什么幫不了?房子是你的,你想怎么處理就怎么處理?!睆埥▏f。
“房子確實是我的,但是我不能拿它去冒險?!蔽艺f,“你做生意失敗,欠了債,這是你自己的事。我沒有義務(wù)替你還債?!?/p>
“你……”張建國站起來,臉色鐵青,“你真是夠狠的。”
“建國,你別這么說。”父親在一旁勸道,“這事確實為難?!?/p>
“為難?”張建國冷笑,“我看是不愿意吧?行,你們不幫我,別怪我不客氣?!?/p>
“你想干什么?”我警惕地看著他。
“我還能干什么?大不了一起死。”張建國說完,轉(zhuǎn)身就走。
張慧芳追了出去,留下我和父親面面相覷。
那天晚上,我徹夜未眠。我知道,事情已經(jīng)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
第二天,張慧芳回來了。她的態(tài)度又變了,變得異常溫和。
“梅梅,昨天建國說話不好聽,你別往心里去?!彼χf,“他也是被逼急了。”
“我理解。”我敷衍地說。
“不過這事確實得想個辦法?!睆埢鄯祭^續(xù)說,“要不咱們換個思路?”
“什么思路?”我問。
“你看啊,這房子這么大,咱們住著也挺寬敞的。”張慧芳說,“要不把建國兩個孩子接過來,在這邊上學(xué)?這樣我也能幫著照看,你和你爸也不用操心?!?/p>
我心里明白,這是她換了個方式,還是想打這套房子的主意。
“孩子上學(xué)的事,得看他們父母的安排?!蔽液滢o。
“他們兩口子都同意了?!睆埢鄯颊f,“就等著把孩子戶口遷過來,辦入學(xué)手續(xù)?!?/p>
我心里一緊:“戶口遷過來?”
“對啊,不遷戶口怎么上學(xué)?”張慧芳理所當(dāng)然地說,“這事我和老林商量了,他也同意的。”
我看向父親,父親低著頭,不敢看我。
“這事……我得考慮考慮?!蔽艺酒鹕?,“我先去上班了?!?/p>
出門的時候,我聽到張慧芳小聲嘀咕:“裝什么裝,早晚得答應(yīng)?!?/p>
在公司,我根本無法集中精力工作。腦子里亂糟糟的,全是張慧芳和張建國的事。
中午,我給一個做律師的朋友打了電話,咨詢房產(chǎn)繼承的事。
“你這種情況,房子是你媽媽留給你的,有遺囑嗎?”朋友問。
“有,我媽生前立了遺囑,明確說房子留給我?!蔽艺f。
“那就沒問題,房子就是你的個人財產(chǎn)。”朋友說,“你爸再婚,也不會影響房子的歸屬?!?/p>
“那如果他們把戶口遷進(jìn)來呢?”我擔(dān)心地問。
“戶口和房產(chǎn)是兩回事?!迸笥呀忉尩?,“有戶口不代表有產(chǎn)權(quán)。只要房產(chǎn)證上是你的名字,房子就是你的?!?/p>
我松了口氣,但心里還是不踏實。
“不過你要小心。”朋友提醒我,“有些人會想辦法占房子,比如長期居住,或者以照顧老人的名義賴著不走。到時候真鬧起來,會很麻煩?!?/p>
掛了電話,我陷入了沉思。
晚上下班回家,家里一個人都沒有。我給父親打電話,沒人接。
正著急的時候,父親回來了,身后跟著張慧芳和張建國。
“梅梅,我們剛才去派出所了解了一下。”父親小心翼翼地說,“把兩個孩子戶口遷過來,手續(xù)不復(fù)雜。”
我心里一沉:“您要遷?”
“也不是我要遷,是慧芳想讓孫子過來上學(xué)?!备赣H說,“孩子的教育不能耽誤啊?!?/p>
“爸,這事我們能商量一下嗎?”我壓著火氣說。
“有什么好商量的?”張慧芳搶先說,“又不是讓你出錢,就是讓孩子來上個學(xué)?!?/p>
“對啊,林姐,你不會連這點忙都不幫吧?”張建國在旁邊煽風(fēng)點火。
我深吸一口氣,看著父親:“爸,您真的決定了嗎?”
父親沉默了一會兒,點了點頭。
“那好?!蔽尹c點頭,“這事您和張阿姨商量就好。”
張慧芳愣了一下,顯然沒想到我會答應(yīng)得這么痛快。
“那……那就這么定了?!彼行┎淮_定地說。
“嗯,您定就行?!蔽肄D(zhuǎn)身進(jìn)了房間。
關(guān)上門的那一刻,我的眼淚掉了下來。
05
那天晚上,我整晚都在想對策。
凌晨一點多,我起來上廁所。經(jīng)過父親房間的時候,聽到里面?zhèn)鱽碚f話聲。
是張慧芳在打電話。
“對,明天就去辦手續(xù)。”張慧芳的聲音,“老頭那邊已經(jīng)同意了?!?/p>
我屏住呼吸,貼在門口聽。
“媽,那房子產(chǎn)權(quán)是誰的?”電話那頭傳來張建國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