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鍵本是高宗李熙的長孫,義親王李堈的長子,1909年10月28日出生在首爾寺洞宮,那時候大韓帝國剛被日本吞并沒幾年,整個家族就這么稀里糊涂地卷進了日本的皇族系統(tǒng)。
他小名勇吉,從小就沒沾多少朝鮮的邊兒,一歲不到就跟著父親去了東京,玩具衣服全日本貨,身邊轉(zhuǎn)悠的保姆老師也說日語。
父親李堈對他冷淡得很,據(jù)說李鍵長大后回憶,醉酒時父親還攆他去日本,別在朝鮮晃蕩。可正妻金修德對他不錯,像親媽一樣照顧,這點小溫暖在王室里算得上稀罕。
李鍵九歲進日本學習院初等科,課本上全是明治維新的故事,操場踢球的伙伴也都是日本小孩。1922年轉(zhuǎn)陸軍幼年學校,那時候他弟弟李鍝因為成了繼承人,地位比他高一截,直到1924年3月17日,他才正式取名李鍵。
陸軍士官學校42期畢業(yè),1930年他繼承父親的公爵爵位,管著寺洞宮舊址和城樂園那些地產(chǎn)。1931年10月5日在東京娶了松平誠子,那姑娘是海軍大佐的女兒,為了配得上他,還特意認了李垠妃的妹夫當養(yǎng)兄妹。
婚后他繼續(xù)軍務(wù),1932年中尉,1936年大尉,1940年少佐,1943年中佐,到1945年退役時已經(jīng)是中佐了。不過在陸軍大學51期,他的成績是全班最差,騎馬時總出岔子,日本軍官盯著他管得死死的,婚事教育全他們一手操辦,生怕王室血脈再冒頭。
日本投降后,一切都變了樣。
1945年8月廣播里宣布無條件投降,李鍵脫下軍裝,成了光桿司令。1947年5月3日,新憲法一出,華族制度廢除,他的公爵頭銜沒了,寺洞宮鑰匙被收走,月俸也沒影。東京戰(zhàn)后物價飛天,一袋米五百日元,他和誠子帶著三個孩子擠在澀谷區(qū)小公寓,夜里煤油燈晃蕩,墻皮剝落。
誠子先試水,7月18日開“桃山”糖果店,櫥窗擺廉價麥芽糖球,維持了十個月就關(guān)門大吉,債臺高筑。后來她轉(zhuǎn)行去銀座俱樂部當社長,管小姐端茶倒水,勉強接濟家用。
李鍵崇拜明治天皇,就按伏見桃山陵取名“桃山虔一”,誠子改“佳子”,孩子們也換姓:忠久、欣也、明子。歸化手續(xù)辦了半年,1950年3月15日正式拿日本國籍,從王公變平頭百姓,就這么一紙文件。
這時候的李鍵,面對的不是宮廷宴席,而是街頭生計。東京廢墟間到處臨時攤位,他挑澀谷后街一角,兩米寬鋪面支雨棚,鐵鍋擱煤氣灶上。1948年春開張,主打米粥,一碗五十日元,填飽肚子為主,沒啥花樣,就白米加鹽巴。
顧客多是下班工人,他清早淘米加水熬,蒸汽升騰時舀碗遞人,手上米粒沾滿。雨天空蕩蕩,他坐門檻盯空鍋;夏天工廠夜班多,回頭客上來,有人點蔥花版,他切蔥撒鍋,香氣飄散。
生意慘淡時,誠子從俱樂部帶剩飯回家,他熱粥一家吃,蒸汽模糊燭光。粥鋪開了十幾年,收入剛夠租房,他清點銅板時手指撥弄叮當響,存錢箱鑰匙轉(zhuǎn)鎖芯。
李鍵的歸化選擇,在王室后裔里算得上另類。朝鮮王朝早亡了,半島分裂南北,新韓國政府沒收王室財產(chǎn),漢城景福宮成了博物館,其他支脈生活一落千丈。
高宗第六子有14妻22子,養(yǎng)家難,妻子上世紀50年代街頭賣粥面條,孫輩晚年流落街頭,無家可歸或死在福利院。李鍵這邊,因為父親早被日本控制,日常生活沒大波瀾,但他也沒回國爭什么位子。
1950年后,他徹底斷王室念想,不用李姓通信。
經(jīng)濟起飛后,粥鋪競爭烈,他創(chuàng)新套餐加小菜碟,切菜擺盤筷并碗。誠子俱樂部關(guān)門轉(zhuǎn)家務(wù),洗碗水嘩嘩,他下班接抹布擦干。攤位十年添招牌漆刷金字陽光閃,歸化五年辦護照續(xù)簽官員蓋章墨干涸收文件出門風中。
李鍵晚年身體扛不住,五十多歲關(guān)節(jié)疼直不起腰,誠子勸歇手,兩人靠養(yǎng)老金過。
1971年他首回首爾,不是王族面目而是游客,下飛機拖舊箱擠地鐵見同父異母兄弟。
1990年12月21日去世。
李鍵一生跨兩邦,從王公到粥販,歸化后街頭勞碌粥香散盡塵埃落定。
參考資料
朝鮮末代王女德惠翁主:被日本人帶到島上折磨,晚景凄涼 搜狐網(wǎ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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