逛街偶遇暗戀女神，我姐一把摟住我胳膊：“介紹一下，這是我對象?！?br/>
女神輕笑：“同時聊五個妹妹，還有空逛街？”

我慌得直拽衣角：“你聽我解釋…...”

她突然湊近我耳邊：“知道為什么我總出現(xiàn)在你視線里嗎？”

“因為五個妹妹的聊天截圖，全是你姐發(fā)的。”

01

周末的商業(yè)街人潮涌動。

我百無聊賴地跟在我姐時雨身后，看她興致勃勃地試了一頂又一頂帽子。

“時彥之，這頂怎么樣？”她轉過頭，將一頂貝雷帽歪戴在頭上。

我敷衍地點頭：“挺好?！?/p>

實際上，我滿腦子都是下周一要交的設計稿，以及……黎芝。

黎芝是我們設計系的系花，也是我默默關注了兩年的女孩。

她就像天邊的星辰，明亮卻遙不可及。

“敷衍?！睍r雨白了我一眼，掏出手機，“我回個消息，你等我一下?！?/p>

我點點頭，隨意靠在一旁的欄桿上。

目光漫無目的地掃過熙攘人群，卻猛地定格在不遠處的奶茶店前。

那道纖細熟悉的身影，讓我心跳驟然漏了一拍。

黎芝。

她穿著簡單的白色連衣裙，長發(fā)柔順地披在肩上，正低頭看著手機。

陽光灑在她身上，仿佛鍍上一層金邊。

我下意識站直身體，手心微微出汗。

怎么會在這里遇見她？

我?guī)缀跸肓⒖潭闫饋恚瑓s又挪不動腳步，能這樣遠遠看她一眼，對我來說已是奢侈。

“看什么呢？”時雨突然湊過來，順著我的目光望去，“喲，那不是你手機上的姑娘嗎？”

屏保

我慌得去捂她的嘴：“姐，你小點聲！”

時雨狡黠一笑，眼中閃過惡作劇的光芒。

在我還沒反應過來時，她突然伸手緊緊挽住我的胳膊，整個人幾乎掛在我身上。

“走，幫你一把。”

“姐，你要干嘛？”我內心警鈴大作，卻已被她拖著向黎芝走去。

黎芝恰好抬頭，我們的視線在空中相遇。

她眼中閃過一絲驚訝，隨即恢復平靜。

我僵在原地，大腦一片空白。

時雨收緊挽著我的手，笑靨如花：“你好，我是時彥之的女朋友。”

這句話如同晴天霹靂，我整個人都傻了。

黎芝挑挑眉，目光在我們之間流轉，最后落在我慘白的臉上。

她輕笑一聲：“同時聊五個妹妹，還有空逛街？”

我如墜冰窟。

什么五個妹妹？我根本不知道她在說什么。

我急急開口：“黎芝，你誤會了，她其實是…...”

話未說完，黎芝突然上前一步，湊近我耳邊。

她溫熱的氣息拂過我的耳廓，聲音很輕，卻足以讓我聽清每一個字：“知道為什么我總出現(xiàn)在你視線里嗎？”

我怔住，心臟狂跳。

她退后一步，眼神復雜：“因為五個妹妹的聊天截圖，全是你姐發(fā)的?！?/p>

說完她深深看了時雨一眼，轉身離去，我愣在原地久久無法回神。

那句話像一顆投入平靜湖面的石子，在我心中激起層層漣漪。

什么意思？我姐給她發(fā)了什么？

時雨松開我的胳膊，有些心虛地后退一步。

“那個……彥之，你聽我解釋……”

02

我轉過身，不可置信地盯著時雨。

“你給黎芝發(fā)了什么？”我的聲音因激動而有些發(fā)抖。

時雨咬著嘴唇，眼神躲閃：“就是……你手機里那些和女同學的聊天記錄?！?/p>

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翻我手機，還截圖發(fā)給黎芝？”

時雨急忙擺手：“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只是想幫你試探一下她對你有沒有意思……”

“所以你就偽造我同時和五個女生聊天的證據(jù)？”我氣得幾乎說不出話，“你知不知道這會讓她覺得我是個渣男？”

兩年了，我連和黎芝說話都會緊張，怎么可能會同時撩那么多女生？

時雨小聲辯解：“我用的都是很普通的對話，就是問作業(yè)、討論小組項目之類的……”

我忽然想起黎芝剛才那句話。

“等等，你說她總出現(xiàn)在你視線里是什么意思？”

時雨嘆了口氣：“我這幾個月不是經常去你們學校找你嗎？每次都能‘偶遇’黎芝。一開始以為是巧合，后來發(fā)現(xiàn)她好像故意制造機會遇見你。”

我愣住了。

回想起這幾個月，確實在各種地方碰見黎芝。

圖書館、食堂、甚至我常去的那家咖啡館。

我一直以為只是巧合。

“所以你就用這種方式‘試探’她？”我還是很生氣，但好奇心已經被勾起來了。

時雨點點頭：“我用自己的微信小號加了她，給她發(fā)了幾張截圖，問她知不知道你同時和這么多女生保持聯(lián)系。”

“她怎么說？”

“她說‘無聊’，然后就拉黑我了?！睍r雨攤手，“但我感覺她好像并不相信那些截圖?！?/p>

我的心跳又開始加速。

如果黎芝真的如我姐所說，故意制造機會遇見我……

那是不是意味著，她可能也對我有好感？

這個想法讓我既興奮又惶恐。

“她現(xiàn)在肯定覺得我是個騙子，還讓我姐冒充女朋友來圓謊?！蔽揖趩实刈チ俗ヮ^發(fā)。

時雨拍拍我的肩膀：“未必。我看她剛才那反應，倒像是吃醋了?！?/p>

吃醋？

我回想黎芝剛才的表情。那似笑非笑的眼神，那句“同時聊五個妹妹”的調侃。

確實不像是厭惡，更像是……試探？

“我得去找她解釋清楚?！蔽蚁露Q心。

時雨連忙點頭：“對對對，趁熱打鐵！我知道她每周這個時間都會來這家商場的美術用品店?！?/p>

我驚訝地看著她：“你怎么知道？”

時雨得意地笑了：“這幾個月我可沒白觀察。她每兩周的周六下午都會來買畫材?！?/p>

我忽然覺得，我這個姐姐雖然愛搗亂，但確實為我費了不少心思。

“不過，”時雨嚴肅起來，“你得想好怎么解釋我冒充你女朋友的事?！?/p>

這確實是個難題。

我深吸一口氣：“實話實說吧。就說你是我姐，因為擔心我的感情生活，所以做了些傻事?！?/p>

時雨贊同地點頭，然后推了我一把：“那還等什么？快去啊！”

我猶豫了一下：“如果……如果她真的也喜歡我怎么辦？”

時雨笑了：“那就恭喜你，暗戀成真?！?/p>

我轉身向黎芝離開的方向跑去，心中既忐忑又期待。

這或許是我最接近愛情的一次。

03

我在商場里快步穿行，目光急切地搜尋著那道白色身影。

心臟在胸腔里狂跳，手心全是汗。

在二樓轉角的美術用品店前，我終于看到了她。

黎芝正站在櫥窗前，看著里面陳列的油畫顏料。

夕陽透過玻璃窗，為她的側臉鍍上一層柔和光暈。

我放緩腳步深吸一口氣，向她走去。

“黎芝?！蔽逸p聲喚道。

她轉過身，看到是我，眼中閃過一絲訝異，隨即恢復平靜。

“怎么，不用陪你的‘女朋友’了？”她語氣平淡，聽不出情緒。

我尷尬地摸了摸鼻子：“那是我姐，時雨?！?/p>

黎芝挑眉：“親姐？”

我點頭：“親姐。她平時就愛惡作劇，剛才那是……開玩笑。”

“哦？”黎芝似笑非笑，“那同時聊五個妹妹也是開玩笑？”

我緊張地咽了咽口水：“那些聊天記錄是真的，但內容都被斷章取義了，都是我和同學討論作業(yè)、小組項目的正常對話。”

我仔細觀察她的表情，補充道：“我姐用她的微信小號發(fā)給你的，對吧？”

黎芝沒有否認，只是靜靜地看著我。

這讓我鼓起勇氣繼續(xù)解釋：“她發(fā)現(xiàn)你經常出現(xiàn)在我周圍，以為你對我有好感，就想用這種方式試探你……”

黎芝的表情微微變化，耳根似乎有些泛紅。

“我沒有經常出現(xiàn)在你周圍?！彼p聲反駁，但語氣并不堅定。

“我也希望你是故意的?！蔽颐摽诙?。

話一出口，我們兩人都愣住了。

這是我第一次如此直接地表達對她的感覺。

黎芝低下頭，唇角卻微微上揚。

“你姐確實用陌生號碼給我發(fā)過幾張截圖。”她終于承認，“但我沒相信?！?/p>

我驚訝地看著她：“為什么？”

她抬起頭，目光清澈：“因為我了解你，時彥之，你不是那樣的人?！?/p>

這句話讓我的心瞬間柔軟下來。

兩年了，我以為她從未注意過我。

“那你……為什么總是出現(xiàn)在我常去的地方？”我鼓起勇氣問道。

黎芝的臉徹底紅了。

她轉開頭，輕聲說：“因為我不敢主動和你說話，只能制造一些‘偶遇’?！?/p>

這一刻，世界仿佛靜止了。

商業(yè)街的喧囂遠去，只剩下我和她，以及這個讓我心跳加速的真相。

“我也喜歡你?！蔽艺f，“從大二開學典禮那天就開始了?！?/p>

黎芝驚訝地睜大眼睛：“你記得那么清楚？”

我點頭：“你作為新生代表發(fā)言，穿著淺藍色連衣裙，講完后走錯方向，又紅著臉折返?！?/p>

她捂住臉：“天啊，那么尷尬的事情你居然記得！”

“很可愛。”我真誠地說。

我們相視而笑，氣氛突然輕松起來。

“我想正式介紹一下自己?！蔽疑斐鍪?，“時彥之，設計系，暗戀你兩年了。”

黎芝笑著握住我的手：“黎芝，美術系，也暗戀你兩年了。”

她的手溫暖而柔軟，讓我舍不得放開。

“所以……”我試探地問，“我可以請你喝杯咖啡嗎？”

黎芝眼中閃著光：“當然?！?/p>

我們并肩走向咖啡廳，肩膀偶爾相觸，帶來一陣微妙的電流。

這一刻，我由衷感謝我那個愛搗亂的姐姐。

04

咖啡廳里飄著濃郁的香氣，輕柔的爵士樂在空氣中流淌。

我和黎芝坐在靠窗的位置，陽光透過玻璃，在她臉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所以，你姐是怎么發(fā)現(xiàn)我喜歡你的？”黎芝好奇地問。

我攪拌著面前的咖啡，忍不住笑了：“她說她觀察了你幾個月，發(fā)現(xiàn)你總是‘偶遇’我?！?/p>

黎芝的臉又紅了：“我以為自己做得夠隱蔽了。”

“為什么不敢直接和我說話？”我問出了心中最大的疑惑。

在我眼中，黎芝一直是自信從容的。很難想象她也會有害羞怯懦的一面。

她低頭抿了一口咖啡：“因為你也從來不敢看我啊。我以為你很討厭我?！?/p>

我愣住了：“我哪是不敢看你？我是不好意思。”

我們再次相視而笑，為這場長達兩年的雙向暗戀感到既好笑又感慨。

“其實我嘗試過很多次想和你搭話。”黎芝說，“有一次在圖書館，我故意坐在你對面，還把筆滾到你那邊?！?/p>

我努力回想，確實有那么一次。

“那你為什么不等我撿起筆就走了？”

“因為你抬頭看我那一眼太嚴肅了，我以為你生氣了?！?/p>

我哭笑不得：“我那是因為緊張！你一靠近，我心跳都快停止了?！?/p>

黎芝笑得眼睛彎成月牙：“看來我們都太會誤解對方了?！?/p>

聊開后，我們發(fā)現(xiàn)彼此有太多共同點。

都喜歡同一個導演的電影，都愛聽獨立音樂人的作品，甚至都對中世紀建筑有著濃厚興趣。

談話如行云流水，沒有絲毫尷尬。

“下周末有一個新開的藝術展，”我鼓起勇氣邀請，“要不要一起去？”

黎芝眼睛一亮：“是‘未來景觀’那個展嗎？我正想去看看！”

“對，我正好有兩張票?！逼鋵嵨乙呀涃I了好幾天，一直沒勇氣邀請她。

“我很樂意?！彼⑿χ饝?/p>

當我們離開咖啡廳時，夜幕已經降臨。

我送她到地鐵站入口，心中滿是不舍。

“今天……謝謝你愿意聽我解釋?！蔽逸p聲說。

黎芝搖搖頭：“該謝謝你來找我。不然我們可能還要繼續(xù)誤會下去?！?/p>

我們站在入口處，周圍是匆匆而過的人流。

“那，周一學校見？”我試探地問。

“設計系周四下午有公開課，就在我們美術樓旁邊。”黎芝輕聲說，“我通常都會去旁聽?！?/p>

我驚訝地看著她：“你去聽過那么多次，我居然一次都沒注意到？”

她笑了：“因為我總是坐在最后一排?！?/p>

原來，在我們彼此不知道的時光里，已經有過那么多交集。

“這次我會注意找你了。”我承諾道。

黎芝點點頭，轉身走向閘機，又突然回頭。

“時彥之，”她輕聲說，“今天的‘偶遇’，是我最開心的一次?！?/p>

然后她快步走進站內，消失在轉角。

我站在原地，心中滿是甜蜜。

掏出手機，我給時雨發(fā)了條消息：“姐，謝謝你。這次真的幫了大忙。”

很快收到回復：“請客一周奶茶?。?！”

我笑著收起手機迎著夜風，感覺整個世界都在為我讓路。

05

周一清晨，我特意提前半小時到校。

手里拿著兩杯咖啡，站在美術系教學樓前。

心跳得有些快，不確定黎芝是否愿意在同學面前表現(xiàn)出和我的關系。

陸陸續(xù)續(xù)有學生走進大樓，不少人投來好奇的目光。

畢竟，設計系的時彥之站在美術系樓下，還是挺顯眼的。

“時彥之？”熟悉的聲音從身后傳來。

我轉身，看到黎芝站在不遠處，眼中帶著驚喜。

她快步走來，晨光在她發(fā)梢跳躍。

“給你帶的?！蔽覍⑵渲幸槐Х冗f過去，“不知道你喜不喜歡拿鐵?！?/p>

她接過，笑容明媚：“正好是我喜歡的。”

我們并肩站著，一時無言，氣氛卻不覺尷尬。

“我一會兒有課，”黎芝看了眼時間，“在第三畫室?！?/p>

我點頭：“我也有九點的設計理論?！?/p>

但我們誰都沒動，仿佛都想延長這短暫的相處。

“那你……”

“中午……”

我們同時開口，又同時停下。

“你先說?！蔽倚Φ馈?/p>

黎芝抿嘴一笑：“我想問，中午要一起吃飯嗎？食堂二樓新開了輕食窗口?！?/p>

“當然?！边@正是我想問的，“我下課后在你們樓底下等你。”

她點點頭，眼中閃著光：“好?！?/p>

這時，幾個美術系的女生走過，好奇地打量我們。

黎芝大方地向她們點頭致意，沒有松開握著咖啡的手。

這一舉動莫名讓我安心。

“那我先上去了?！彼f。

“好?！?/p>

她走出幾步，又回頭：“謝謝你的咖啡。”

看著她消失在樓梯轉角，我才轉身離開。

整堂設計理論課，我都有些心不在焉。

教授講解的色彩理論讓我想起黎芝裙子上的藍色，窗外的光線讓我想起她頭發(fā)在陽光下的光澤。

坐在旁邊的陳浩用手肘碰碰我：“嘿，今天心情很好??？”

我回過神：“有這么明顯？”

“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彼{侃道，“怎么，終于跟你的黎女神說上話了？”

我驚訝地看著他：“你怎么知道黎芝？”

陳浩笑了：“全設計系誰不知道你暗戀美術系的黎芝？你都盯人家兩年了?！?/p>

我一時語塞，原來我的暗戀早已不是秘密。

下課后，我迫不及待地趕往美術系樓。

遠遠地，就看到黎芝已經等在門口。

她正低頭看手機，側臉在陽光下顯得格外柔和。

我加快腳步，卻在距離她幾米遠的地方慢了下來。

一個高大男生走到她面前，遞給她一本書。

他們交談了幾句，黎芝接過書，對男生笑了笑。

那男生我認識，是美術系很有名的才子，周晨。

我的心突然沉了下去。

周晨不僅才華橫溢，家世也好，是學校里很多女生心目中的男神。

他和黎芝站在一起，宛如一對璧人。

黎芝抬頭看見我，立刻露出笑容，朝我招手。

周晨也隨之看過來，目光中帶著審視。

“等很久了嗎？”我走到她身邊，努力保持自然。

“剛到?！崩柚マD向周晨，“師兄，這是時彥之。彥之，這是周晨師兄，我們畫社的社長?！?/p>

周晨對我點點頭，態(tài)度不算熱絡：“聽說過你，設計系的才子?！?/p>

“過獎了?！蔽一貞?。

周晨又對黎芝說：“那本書你看完再還我，不著急?！?/p>

他離開后，我和黎芝并肩走向食堂。

“周晨借你什么書？”我盡量讓語氣聽起來隨意。

“一本關于文藝復興時期繪畫技法的專著?！崩柚フf，“很難找的版本，他知道我對這個感興趣。”

我點點頭，沒再說什么。

午餐時，黎芝察覺到我的沉默。

“怎么了？”她問，“是不是周晨讓你不舒服了？”

我抬頭，看到她關切的眼光，突然感到一絲羞愧。

“沒有?！蔽覔u頭，“只是……有點沒安全感?！?/p>

黎芝歪頭看我：“因為周晨？”

我默認。

她笑了：“周晨有女朋友的，是音樂系的林薇。他借書給我純粹是學術交流?！?/p>

我頓時感到一陣輕松，同時又為自己的小心思感到尷尬。

“對不起，我不該亂想。”

黎芝伸手輕輕碰了碰我的手背：“時彥之，我暗戀了你兩年。如果我對周晨有意思，早就在一起了?！?/p>

這句話像一縷陽光，驅散了我心中所有陰霾。

是啊，我們浪費了兩年時間互相暗戀，何必再為無謂的事情猜疑？

“周六的藝術展，十點開始，”我說，“我查了路線，坐地鐵最方便?！?/p>

黎芝眼睛一亮：“我記得那附近有一家很棒的甜品店，看完展我們可以去嘗嘗?！?/p>

我們的對話又恢復了之前的輕松自然。

送她到畫室門口時，她突然說：“時彥之，我們都勇敢一點，好嗎？”

我看著她清澈的眼睛，鄭重地點頭：“好?！?/p>

這一刻我明白，我們的故事，才剛剛開始。

06

周六早晨，我提前半小時到達藝術中心門口。

手中拿著兩張門票，不時張望著地鐵站方向。

九點五十分，黎芝的身影出現(xiàn)在人群中。

她穿著淡黃色連衣裙，頭發(fā)松松挽起，露出白皙的脖頸。

陽光灑在她身上，整個人像是在發(fā)光。

“等很久了嗎？”她快步走來，微微喘息。

“剛到?！蔽胰隽藗€小謊，其實已經等了四十分鐘。

展覽很精彩，現(xiàn)代藝術與科技的結合令人驚嘆。

我們在一個互動裝置前停留了很久，那是一個根據(jù)觀眾心跳改變光影效果的房間。

當我和黎芝并肩站立時，墻上的光影變得柔和而規(guī)律。

“我們的心跳頻率很接近?！崩柚ポp聲說。

在昏暗的光線下，我們的手不經意間觸碰到一起，然后我鼓起勇氣，輕輕握住了她的手。

她沒有掙脫，反而調整手勢與我的手指交纏，我們就這么牽著手看完了剩下的展覽。

從藝術中心出來時，已經下午一點。

“那家甜品店就在對面商場?！崩柚ブ钢贿h處。

店內裝修精致，空氣中彌漫著甜香。

我們點了招牌提拉米蘇和兩杯果茶。

等待時，黎芝的手機響起，她看了眼來電顯示，眉頭微蹙：“是我媽?！?/p>

接通電話，我注意到她的表情逐漸變得僵硬。

“我知道了……回去再說吧?！彼喍袒貞髵鞌嚯娫?。

“怎么了？”我關心地問。

黎芝搖搖頭，強扯出一個笑容：“沒什么，家里的一些事?！?/p>

顯然，她不愿多談。

甜品上來后，我們之間的氣氛卻不如之前輕松。

黎芝明顯心不在焉，幾次我說話她都沒聽見。

“如果有什么煩惱，可以跟我說?！蔽逸p聲道。

她抬頭看我，眼中滿是復雜情緒。

“我爸媽一直希望我畢業(yè)后出國深造?！彼K于開口，“他們剛剛說已經托人幫我聯(lián)系了法國的藝術學院?！?/p>

我的心沉了下去：“你……怎么想？”

“我不知道。”黎芝搖頭，“學美術的，去歐洲確實是個好機會。但是……”

她沒說完，但我知道那個“但是”里包含什么。

它包含我們剛剛開始的感情，包含她是否愿意開始一段異地戀的選擇。

“如果你有機會，應該去。”我雖然心中不舍，還是真誠地說，“巴黎美術學院是很多藝術生的夢想?！?/p>

黎芝有些驚訝：“你支持我去？”

我點頭：“如果是對你發(fā)展好的事情，我當然支持。距離不是問題?！?/p>

說完這些話，我自己都有些驚訝。

若是從前，我可能會因為害怕失去而猶豫。

但面對黎芝，我愿意變得更成熟，更擔當。

她看著我，眼中閃著感動的光：“謝謝你說這些。不過還沒確定，只是初步打算?！?/p>

我們吃完甜品，在商場里隨意逛著。

經過一家寵物店時，黎芝被櫥窗里的小貓吸引。

“看那只金漸層，多可愛?！彼钢渲幸恢?。

我們走進店里，店員熱情地迎上來。

“喜歡可以抱抱?！钡陠T打開籠子，將那只小貓抱出來。

黎芝小心翼翼接過，小貓溫順地窩在她懷里，發(fā)出呼嚕聲。

她的臉上終于露出真心的笑容。

那一刻，我暗自下定決心。

無論她最終是否出國，我都會支持她的選擇。

因為真正喜歡一個人，是希望她變得更好，而非束縛她的翅膀。

“它好像很喜歡你。”我說。

黎芝輕撫小貓的腦袋，眼神溫柔：“我也喜歡它?！?/p>

離開寵物店時，她輕聲說：“謝謝您，時彥之?！?/p>

“謝我什么？”

“謝謝你讓我開心，也謝謝你的理解?！?/p>

我看著她明亮的眼睛，覺得所有不安都被撫平了。

即使前路未知，但此刻的真誠就足夠珍貴。

07

周一回到學校，一切似乎都不同了。

我和黎芝的關系在校園里不再是秘密。

課間，我們會在一起喝咖啡；午餐后，我們會并肩在校園散步。

周三下午，黎芝來設計系聽公開課，如她所說，坐在最后一排。

不同的是，這次我提前到教室，坐在了她旁邊的位置。

“這是你的專屬座位了?！蔽覍λΦ?。

她眼里滿是笑意：“那我可得常來?！?/p>

下課后，陳浩湊過來：“終于正式認識了，黎芝。我是陳浩，時彥之的室友?！?/p>

黎芝落落大方地和他握手：“常聽彥之提起你。”

陳浩沖我眨眨眼：“這家伙最近笑容多了，都是你的功勞?！?/p>

黎芝臉微紅，我趕緊打斷他：“你不是還有社團活動？”

趕走陳浩后，我和黎芝在校園里漫步。

“這周末我們畫社有寫生活動，去西郊的森林公園?！崩柚フf，“你要不要一起來？”

我有些驚訝：“我可以去嗎？我不是美術系的?！?/p>

“社長特批的。”黎芝笑道，“我跟周晨說了，可以帶家屬。”

家屬這個詞讓我的心跳快了幾拍。

“當然去?！蔽伊⒖檀饝?/p>

周六一早，我和黎芝在校門口集合，隨畫社的成員一起乘車前往森林公園。

周晨看到我，禮貌地點頭致意。

“歡迎參加我們的活動。”他說。

森林公園景色優(yōu)美，我們選擇了一片湖邊草地作為寫生點。

美術生們紛紛打開畫架，開始作畫。

我坐在黎芝旁邊，看著她專注的側臉。

鉛筆在她手中靈活移動，畫紙上的輪廓逐漸清晰。

“要不要試試？”她注意到我的目光，遞給我一支鉛筆。

我搖頭：“我只會畫設計圖，不會畫風景。”

“畫畫本質是一樣的?！彼f，“都是把眼中的美記錄下來?！?/p>

在她的鼓勵下，我也拿起素描本，嘗試描繪眼前的湖光山色。

結果當然不盡如人意。

黎芝看著我的畫笑了：“有潛力?！?/p>

“別安慰我了。”我自嘲道。

中午，大家圍坐在一起分享各自帶的食物。

黎芝做了三明治，味道出奇的好。

“沒想到你廚藝這么好。”我驚訝道。

她得意地挑眉：“我會的可多了。”

飯后，周晨組織大家玩一個小游戲：兩人一組，一人描述看到的景物，另一人閉眼作畫。

我和黎芝自然一組。

我描述，她來畫。

“遠處有一座小山，輪廓柔和，山頂有幾棵樹……”我盡力描述著。

黎芝閉著眼，鉛筆在紙上流暢移動。

當她睜開眼，我們都被她的畫驚到了。

盡管閉著眼，她卻幾乎完美再現(xiàn)了眼前的風景。

“太厲害了?！蔽矣芍再潎@。

她謙虛地笑笑：“只是習慣了?！?/p>

活動結束時，周晨找到我們：“下個月學校藝術節(jié)，我們畫社要和設計系合作一個項目，你們有興趣參加嗎？”

我和黎芝對視一眼，同時點頭。

回程的車上，黎芝靠在我肩上小憩。

夕陽透過車窗，為她的睫毛鍍上一層金色。

我輕輕握住她的手，心中滿是寧靜。

如果時光能停在這一刻，該多好。

但我知道關于出國的決定，仍然懸在我們之間。

就像遠處漸漸聚集的烏云，預示著變化的到來。

08

藝術節(jié)的合作項目確定了：我們負責設計一個互動藝術裝置。

這意味我和黎芝有更多時間在一起工作，最后我們選擇在圖書館的討論室見面，那里安靜且不受打擾。

“我想做一個與‘距離’有關的作品?！崩柚シ膭?chuàng)意草圖。

我心中一動，這主題是否與她的出國考慮有關？

“具體有什么想法？”我問。

她拿出一張初步構思圖：“一個由無數(shù)細線組成的空間，當觀眾走入，細線會隨著他們的移動而改變形狀?！?/p>

“像是可視化的關系網(wǎng)絡?！蔽依斫馑母拍?。

她眼睛一亮：“沒錯！每個人的行動都會影響整個網(wǎng)絡，即使是最輕微的觸碰。”

我們沉浸在創(chuàng)作中，時間飛逝。

窗外天色漸暗，我們才意識到已經晚上八點。

“這么晚了?！崩柚ト嗔巳嗨崦浀牟鳖i。

我?guī)退帐爱嬀撸骸耙黄鹑コ酝盹?？?/p>

她猶豫了一下：“今晚不行，我約了爸媽視頻，討論……那件事?！?/p>

我的心沉了沉，但表面保持平靜：“需要我送你回宿舍嗎？”

她搖頭：“不用，我自己回去。明天再繼續(xù)？”

我點頭，目送她離開。

獨自走在回宿舍的路上，一種不安感籠罩著我。

如果黎芝真的決定出國，我們剛剛開始的感情能否經受住考驗？

宿舍里，陳浩正在打游戲。

看見我，他暫停游戲：“怎么了？跟黎芝吵架了？”

我搖頭，將黎芝可能出國的事情告訴了他。

他吹了聲口哨：“異地戀啊，難度不小?！?/p>

我倒在床上：“你覺得我們該繼續(xù)嗎？”

陳浩放下游戲手柄，難得嚴肅：“這要問你自己。如果你覺得她值得，距離就不是問題?！?/p>

值得嗎？黎芝當然值得。

但我不確定自己是否有足夠的勇氣開始一段充滿未知的戀情。

第二天，黎芝準時來到圖書館。

她的眼下有淡淡的黑眼圈，顯然沒睡好。

“討論得怎么樣？”我小心翼翼地問。

她嘆了口氣：“他們很堅持。認為巴黎的機會難得，不應該為了一段不確定的感情放棄。”

我的心揪緊了：“那你的想法呢？”

她直視我的眼睛：“我不想放棄你，時彥之。”

這句話像一道光，照進我心中的陰霾。

“但我也不想放棄自己的夢想?！彼^續(xù)說，“所以我在想，也許不需要二選一?！?/p>

我困惑地看著她。

“巴黎美術學院有一個短期交流項目，只有一學期?！彼贸鲆环葙Y料，“我查過了，這個項目結束后，我可以回國完成學業(yè)?！?/p>

我接過資料，快速瀏覽。

“所以你不是要去四年？”

她搖頭：“不是。如果只是半年，你愿意等我嗎？”

“當然愿意。”我毫不猶豫。

半年與四年，是完全不同的概念。

黎芝松了口氣，臉上重現(xiàn)笑容：“我就知道，你一定會理解的?！?/p>

我們之間的障礙似乎暫時消除了，接下來的幾周，我們全心投入藝術節(jié)的創(chuàng)作。

裝置的設計越來越完善，我們的關系也越來越親密。

然而，就在藝術節(jié)前一周，變故再次發(fā)生。

黎芝接到巴黎那邊的通知：由于申請者眾多，短期交流項目暫停，取而代之的是完整的四年制課程。

她再次面臨選擇：放棄機會，或者離開四年。

這一次，我們都被難住了。

09

“我可以拒絕。”黎芝輕聲說，但我們都知道這意味著什么。

放棄世界頂尖藝術學府的機會，對一個美術生來說是何等艱難。

我看著她的眼睛，看到了深深的不舍與掙扎。

這一刻，我突然明白了什么是真正的喜歡。

“你應該去?！蔽艺f，聲音出乎意料的堅定。

黎芝驚訝地看著我：“四年，時彥之。那不是半年，是整整四年。”

我點頭：“我知道。但這可能是改變你一生的機會?！?/p>

“那你呢？我們呢？”她的聲音有些顫抖。

我深吸一口氣：“我們會找到辦法的。寒暑假你可以回來，我也可以去法國看你?！?/p>

說出這些話時，我的心痛得厲害。

但我清楚，讓黎芝為我放棄夢想，對我們都不公平。

她沉默良久，眼中淚光閃爍。

“讓我想想。”她最終說。

藝術節(jié)前夕，我們的裝置作品基本完成。

無數(shù)透明的細線從天花板垂落，形成一個可穿行的空間。

每根細線都綴著小燈，隨著觀眾的移動明滅變化，如同繁星閃爍。

“它很美?！敝艹靠催^作品后評價，“名字想好了嗎？”

黎芝和我對視一眼，同時開口：“《光年之間》?！?/p>

光年，既是距離單位，也暗喻著光陰流逝。

對我們而言，這再合適不過。

藝術節(jié)當天，我們的裝置成為最受歡迎的作品之一。

觀眾在細線間穿行，創(chuàng)造出一波波光的變化。

我和黎芝站在一旁，看著這景象。

“就像人際關系?！崩柚ポp聲說，“我們每個人都影響著他人，即使相隔遙遠?！?/p>

我握住她的手：“無論相隔多少光年，光總會到達?！?/p>

她靠在我肩上，我們靜靜站立。

藝術節(jié)結束后，黎芝做出了決定。

她接受了巴黎的錄取，將于兩個月后出發(fā)。

我們沒有沉浸在離別的悲傷中，而是決定充分利用剩下的時間。

每個周末，我們都去探索城市里未曾到過的角落。

在老街區(qū)的古董書店，黎芝發(fā)現(xiàn)了一本法文原版藝術史。

“正好可以提前練習法文?！彼χf。

我買下那本書，作為給她的第一份送別禮物。

我們還一起去拍了合照，鏡頭里我們相擁而笑，背后是城市的日落。

“我會把照片放在巴黎的宿舍里?！崩柚コ兄Z。

離她出發(fā)還有三周時，我悄悄開始學習法語。

雖然只是基礎，但我希望下次見面時，能給她一個驚喜。

陳浩對我的決定很佩服：“不是每個人都能接受異地戀，尤其是四年。”

我笑笑：“如果是對的人，多久都值得?！?/p>

黎芝出國的前一天，我們再次來到初遇的那條商業(yè)街。

站在同一家奶茶店前，我們相視而笑。

“如果那天我沒有解釋清楚，我們可能就錯過了?！蔽艺f。

黎芝搖頭：“我會找機會問清楚的。因為我再也受不了只是遠遠看著你了?！?/p>

夕陽西下，如同我們初遇的那天。

“明天我就不去機場送你了?！蔽艺f，“我不喜歡告別?！?/p>

她理解地點頭：“那我們就在這里說再見?！?/p>

我從包里拿出一個小盒子：“送你的臨別禮物。”

里面是一條細銀鏈，墜子是一個小小的指南針。

“無論你在哪里，都能找到回來的方向。”我輕聲說。

黎芝的眼睛濕潤了：“幫我戴上？”

我為她戴上項鏈，她在我的臉頰輕輕一吻。

“我會回來的，時彥之。等我?！?/p>

我點頭，與她十指相扣。

我們都知道前路不易，但也都相信值得。

真正的愛情不是束縛，而是即使給你翅膀，也相信你會飛回我身邊。

10

黎芝離開已經三個月，我們保持著每天視頻通話的習慣，盡管有七小時的時差。

她適應得不錯，法語進步神速，作品也受到教授賞識。

“就是太想你了。”她常在視頻里說。

我向她展示我學的法語：“Je pense à toi?！保ㄎ蚁肽悖?/p>

她驚喜的表情讓我覺得所有熬夜學習都值得。

大學生活依舊繼續(xù)，只是少了她的身影。

我經過美術系大樓時，總會想起她在那里等我的樣子。

周晨偶爾會找我聊天，詢問黎芝的近況。

“你們真的很勇敢?！彼f，“大多數(shù)人都不會開始明知要分離的戀情?！?/p>

我笑笑：“如果是黎芝，值得所有冒險。”

設計系的課程越來越緊張，我將所有空閑時間都投入到項目中。

這不僅能讓我少些時間想念黎芝，也能為將來可能的法國之行存錢。

圣誕假期，黎芝原本計劃回國，卻因一個重要展覽無法離開。

我們第一次經歷了節(jié)日的分離。

視頻里，巴黎下雪了。黎芝站在宿舍窗前，給我看外面的雪景。

“明年圣誕，一定要一起過?！彼f。

我點頭：“一定。”

為了給她驚喜，我悄悄策劃著寒假去巴黎的行程。

通過周晨聯(lián)系到黎芝在巴黎的同學，安排好住宿和行程。

簽證下來的那天，我激動得幾乎睡不著。

出發(fā)前一周，我卻注意到視頻中黎芝有些異樣。

她常常欲言又止，笑容也帶著勉強。

“你還好嗎？”我忍不住問。

她沉默了一會兒：“只是有點累，期末項目壓力大?！?/p>

我相信了，但心中的不安卻與日俱增。

出發(fā)前兩天，黎芝突然說有個重要消息要告訴我。

我們約好第二天視頻，她卻在約定時間前發(fā)來一條短信：

“對不起，時彥之。我想我們需要談談?！?/p>

我的心沉到谷底。

那種語氣，那種措辭，都預示著不好的消息。

在不安中等待了整整一天，終于到了視頻時間。

黎芝出現(xiàn)在屏幕上，背景是她的宿舍。

她看起來很疲憊，眼睛紅腫，像是哭過。

“怎么了？”我輕聲問。

她深吸一口氣：“時彥之，我覺得……我們可能應該暫時分開?！?/p>

這句話像一記重錘，擊碎了我所有期待。

“為什么？”我的聲音干澀。

她搖頭，淚水滑落：“長距離比我想象的難太多。我每天都很想你，想到心痛，卻碰不到你……”

我沉默著，心如刀割。

“我最近接到一個去意大利交換半年的機會，是很難得的項目。”她繼續(xù)說，“但因為要考慮你，我差點拒絕了?！?/p>

“我可以去看你……”我試圖挽回。

“不，那不一樣?！彼煅剩拔覀冃枰繒r每刻計算時差，錯過彼此的生活……這不公平，對你對我都不公平?！?/p>

我看著屏幕中的她，心痛得無法呼吸。

“所以你的決定是什么？”我最終問。

她擦干眼淚：“我們先分開一段時間，好嗎？專注于各自的生活，如果真的有緣……將來會再相聚的?！?/p>

我不知該如何回應，理智上理解她的感受，情感上卻難以接受。

“我明白了?！蔽衣犚娮约赫f。

我們沉默地對視，仿佛要通過屏幕將對方的樣子刻在心里。

“時彥之，你是我最愛的人?！彼p聲說，“正因如此，我不想讓這段感情變成彼此的負擔?！?/p>

我點頭，喉嚨緊得說不出話。

“再見。”她說，然后結束了視頻。

我呆坐在電腦前，許久沒有動彈。

窗外不知何時下起了雨，敲打著玻璃，如同我心中的悲歌。

打開抽屜，里面是后天飛往巴黎的機票。

一場永遠不會成行的旅程。

一段剛剛開始就要暫停的感情。

我閉上眼，任由淚水滑落。

原來，光年之間的距離，真的難以跨越。

11

黎芝離開我的生活，已經兩個月。

最初的痛苦逐漸沉淀為一種鈍痛，不時在夜深人靜時襲來。

我取消了巴黎之行，將全部精力投入畢業(yè)設計。

偶爾從周晨那里聽說她的消息：她去了意大利，作品獲獎，似乎過得不錯。

這樣也好，我告訴自己。至少她在追逐夢想。

一個周末，時雨來看我，驚訝于我的消瘦。

“你還好嗎？”她擔憂地問。

我勉強笑笑：“還好，只是畢業(yè)設計太忙?！?/p>

她沒再追問，但眼中的憂慮未減。

三月的一個下午，我在圖書館偶遇周晨。

他猶豫了一下，還是走過來：“有時問嗎？想和你聊聊?！?/p>

我們來到圖書館外的長椅坐下。

“黎芝前幾天聯(lián)系我了?！彼f。

我心臟一跳，表面保持平靜：“她好嗎？”

“很好。她在佛羅倫薩的項目很成功，已經被推薦參加一個國際青年藝術家展。”

我真心為她高興：“那太好了?！?/p>

周晨看著我，眼神復雜：“她問起了你?！?/p>

我沉默著，不知該如何回應。

“時彥之，你知道為什么黎芝當初會選擇去巴黎嗎？”

我疑惑地看著他：“因為那是頂尖的藝術學府？”

周晨搖頭：“不止如此，她收到錄取通知后曾經很猶豫過，直到看到你為她做的一切，支持她的夢想，甚至開始學法語……她說不能辜負你的期望?！?/p>

我的心揪緊了。

原來，我的支持反而成了她的壓力。

“我不后悔支持她?！蔽艺f。

周晨點頭：“她知道。但她一直很內疚，覺得是自己讓你們的感情變得艱難。”

我望著遠處，一群畢業(yè)生正在拍畢業(yè)照，笑容燦爛。

就像去年的我們。

“謝謝你告訴我這些?！蔽覍χ艹空f。

他離開后，我獨自在長椅上坐了很久。

手機響起，是日程提醒：畢業(yè)設計終審，倒計時三周。

我深吸一口氣，起身返回圖書館。

無論心中有多少痛，生活還要繼續(xù)。

畢業(yè)設計終審日，展廳里擠滿了老師和同學。

我的作品是一個關于“連接”的裝置，靈感來源于和黎芝共同創(chuàng)作的那件作品。

無數(shù)光纖從天花板垂下，形成一片光之森林。

當觀眾走入，光纖會隨著他們的移動改變顏色和亮度。

不同的是，我在作品中加入了一個新元素。

當兩個人同時觸碰同一根光纖，它會發(fā)出特殊的金色光芒。

象征即使分離，聯(lián)系依然存在。

評審進行得很順利，我的作品獲得高度評價。

展覽結束后，我正在整理物品，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xiàn)在展廳門口。

我愣在原地，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黎芝站在那里，風塵仆仆，手中還拖著行李箱。

我們隔著整個展廳對視，時間仿佛靜止。

她緩緩走來，停在離我?guī)撞竭h的地方。

“周晨告訴我今天的畢業(yè)展?！彼p聲說，“我改了航班，剛剛從機場趕來?！?/p>

我依舊說不出話，只是看著她。

她瘦了，但眼睛依然明亮，神情更加堅定。

“我去了意大利，看了很多，也想了很多。”她說，“我意識到，沒有你分享的成功，再耀眼也缺了色彩?！?/p>

我深吸一口氣：“那你的夢想呢？”

她微笑：“夢想和愛情不一定要二選一。我接下了巴黎畫廊的工作，但這次，我希望你在我未來的計劃里?！?/p>

她走近一步：“對不起，時彥之，我不該單方面結束我們的關系，那段時間我太害怕了，害怕距離會消磨我們的感情，害怕有一天我們會互相怨恨?！?/p>

“那現(xiàn)在呢？”我問。

“現(xiàn)在我更害怕失去你。”她真誠地說，“如果你還愿意，我們可以重新開始，慢慢來，不著急?！?/p>

我看著她的眼睛，那里有歉意，有期待，有我曾經如此熟悉的愛意。

幾個月來的痛苦和思念在這一刻涌上心頭。

我伸出手，輕輕握住她的手。

我們之間的光纖瞬間變成燦爛的金色，如同我們的重逢。

“我一直在這里等你。”我說。

她眼中泛起淚光，撲進我的懷抱。

我們在金色的光影中相擁，周圍的世界不復存在。

“這次我不會再逃了?！彼谖业亩呡p聲承諾。

我抱緊她，知道無論未來還有多少挑戰(zhàn)，我們都將一起面對。

因為真愛能跨越光年，也能治愈所有傷痛。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