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chuàng)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chuàng)作,請勿與現(xiàn)實關聯(lián)
我六十歲生日那天,繼子拉著他二十多年沒見的生母,跪在我面前。
“方阿姨,我媽病了,求你成全我們一家團圓!”
他聲淚俱下,像個十足的孝子。
親朋好友都勸我大度一點,成全他們。
我笑了笑,扶起了他。
“可以,團圓是好事?!?/strong>
“不過,我養(yǎng)了你二十年,這三百萬撫養(yǎng)費,你媽是不是該結一下?”
01
我叫方靜,六十歲之前,我的人生可以被清晰地劃分為兩半。
三十歲之前,我是個一無所有的下鄉(xiāng)知青。
三十歲之后,我是個事業(yè)有成,但家庭關系一團亂麻的女人。
我和林建業(yè)認識的時候,他剛剛離婚,帶著一個八歲的兒子,林浩。
我是他兒子的班主任。
那時的林建業(yè),只是一個國營廠里不起眼的技術員,老實、本分,甚至有些木訥。
他的前妻徐莉,是個遠近聞名的美人,嫌他沒本事,沒前途,跟著一個南方的老板走了。
走得干脆利落,連兒子都沒回頭看一眼。
我因為心疼林浩,這個突然沒了媽媽,變得沉默寡骨的孩子,時常會去家訪。
一來二去,就和林建業(yè)熟悉了。
沒有轟轟烈烈的愛情,更多的是兩個被生活磨礪過的人,搭伙過日子的現(xiàn)實選擇。
他需要一個女人,幫他照顧孩子,撐起這個破碎的家。
我需要一個依靠,一個能讓我在這個城市里扎下根的理由。
我們結婚了。
婚后的生活,比我想象的要艱難。
最大的阻力,來自繼子林浩。
在徐莉偶爾“良心發(fā)現(xiàn)”,偷偷回來看他的時候,總會給他灌輸一種思想。
是我,方靜,一個心機深沉的女人,用卑劣的手段搶走了他的父親,破壞了他完整的家庭。
八歲的孩子,像一張白紙,徐莉在上面肆意地涂抹著仇恨的色彩。
從那天起,林浩看我的眼神,就變了。
他會故意打翻我做的飯菜,會在我的書上亂涂亂畫,會用最難聽的話罵我。
林建業(yè)夾在中間,左右為難。
他總說:“方靜,他還只是個孩子,你多擔待。”
我能怎么辦?我只能擔待。
我把所有的委屈,都咽進了肚子里。
幾年后,國企改革,林建業(yè)面臨下崗。
是我,拿出我所有的積蓄,又四處求人借錢,支持他下海創(chuàng)業(yè)。
我們開了一家小小的加工廠,從零開始。
那段日子,我白天在廠里管生產(chǎn)、跑客戶,晚上回家還要給林浩輔導功課。
常常是累到沾著枕頭就能睡著。
也是在那一年,我有了自己的女兒,方晴。
方晴的出生,給這個壓抑的家?guī)砹艘唤z亮光。
可林浩對這個同父異母的妹妹,同樣充滿了敵意。
他覺得是方晴,進一步鞏固了我在這個家的地位。
隨著我們的生意越做越大,家里的條件越來越好。
我對林浩的投入,也越來越多。
我心里存著一絲奢望,我想用物質(zhì),用我毫無保留的付出,來填平他心中的那道溝壑。
我給他請最好的家教,送他去最貴的私立學校,滿足他一切不合理的要求。
林建業(yè)看在眼里,對我充滿了感激和愧疚。
可這種付出,換來的不是林浩的親近,而是他的理所應當和變本加厲。
他一邊享受著我提供的一切,一邊在言語和行為上,不斷地提醒我。
我,方-靜,永遠只是一個外人,一個鳩占鵲巢的“后媽”。
而我自己的女兒方晴,就在這樣復雜的家庭環(huán)境中長大了。
她比同齡的孩子更早熟,也更懂得心疼我。
她看不慣哥哥的所作所為,時常會為了我和林浩爭吵。
每當這時,林建業(yè)就會出來和稀泥。
“都是一家人,吵什么吵!”
他總是這樣說。
他永遠在平衡,永遠在試圖彌補對前一個家庭的虧欠。
卻常常忽略了,對我,對我們的女兒方晴,所造成的傷害。
就這樣,日子在一種微妙而又緊張的平衡中,過了二十多年。
02
直到我六十歲生日這天。
這場由徐莉和林浩母子,精心策劃的大戲,終于拉開了帷幕。
六十歲生日這天,丈夫林建業(yè)包下了酒店最大的宴會廳。
水晶吊燈的光灑下來,晃得人有些睜不開眼。
賓客盈門,觥籌交錯,每一張臉上都掛著得體的笑容。
林建業(yè)站在臺上,拿著話筒,說著感謝我多年付出的場面話。
女兒方晴穿著一身淡紫色的禮服,乖巧地站在我身邊,替我擋著一杯又一杯的酒。
一切看起來,都像是一個幸福家庭的標準樣本。
除了角落里,那個穿著一身黑,滿臉寫著不高興的年輕人。
那是我的繼子,林浩。
他來了,但只是人來了。
魂不知道飄在哪里,對前來跟他打招呼的長輩愛答不理。
我看到了,但沒說什么。
這么多年,我已經(jīng)習慣了他這副樣子。
他覺得我是破壞他家庭的壞女人,搶走了他的父親。
我則覺得他是個被寵壞了的,永遠長不大的孩子。
我們之間,隔著一層看不見的墻,誰也懶得去推倒。
司儀宣布,到了切生日蛋糕的環(huán)節(jié)。
巨大的三層蛋糕被推了上來,賓客們唱起了生日歌。
就在我準備許愿的時候,宴會廳那兩扇沉重的木門,被猛地從外面推開了。
巨大的響聲,讓歌聲戛然而止。
所有人都驚愕地朝著門口看去。
一個穿著洗得發(fā)白的舊外套的女人,站在門口,眼神慌亂又倔強。
是徐莉,林建業(yè)的前妻,林浩的親生母親。
林建業(yè)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了,他下意識地向我這邊靠了靠。
沒等任何人反應過來,角落里的林浩快步走了過去。
他一把拉住徐莉的手,大步流星地穿過人群,走到了臺前。
然后,在數(shù)百雙眼睛的注視下,“噗通”一聲,拉著他母親,一起跪在了我的面前。
整個宴會廳,瞬間鴉雀無聲,連背景音樂都停了。
“方阿姨,今天是你大壽,我知道我們不該來打擾?!?/p>
林浩抬起頭,眼睛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jīng)變得通紅。
他的聲音帶著一種刻意壓抑的哽咽,確保能讓在場的所有人都聽見。
“可我媽她病了,醫(yī)生說……說她可能沒多少日子了?!?/p>
“她這輩子唯一的愿望,就是能和我爸,一家人,重新團聚在一起,吃一頓團圓飯?!?/p>
“求求你,方阿姨,看在我爸的份上,看在我叫了你二十年阿姨的份上,成全我們吧!”
他說完,重重地對著我磕了一個頭。
這驚天動地的一跪,和這番“孝感動天”的言辭,像一塊巨石砸進了平靜的湖面。
整個宴會廳,瞬間炸開了鍋。
賓客們開始竊竊私語,看向我的眼神,也變得復雜起來。
有同情的,有指責的,但更多的是一種看好戲的興奮。
跪在地上的徐莉,從頭到尾沒有說一句話。
她只是哭,哭得梨花帶雨,肩膀一抽一抽的,看起來無比脆弱。
她用一種哀戚、絕望,又帶著一絲祈求的眼神,遙遙地望著臺上的林建業(yè)。
一個為了兒子、為了舊愛,甘愿放下尊嚴,悔不當初的可憐女人形象,被她演繹得入木三分。
我的丈夫林建業(yè),徹底慌了神。
他站在我身邊,手足無措,臉色一陣紅一陣白。
一邊,是他在法律和道德上都虧欠了二十多年的前妻和親生兒子。
另一邊,是陪伴他白手起家,打下今日江山的現(xiàn)任妻子。
他在眾目睽睽之下,像個被告一樣,被架在火上烤。
他的臉上滿是愧疚和掙扎,甚至下意識地,向前邁了一步,似乎想去扶起地上的徐莉。
“爸!”女兒方晴一個箭步攔在了他身前。
她氣得渾身發(fā)抖,美麗的臉龐因為憤怒而漲得通紅。
她指著跪在地上的林浩,聲音尖銳。
“哥!你瘋了嗎!你知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今天是我媽六十歲的生日!你帶著這個女人來鬧什么!”
林浩抬起頭,用一種悲壯的眼神看著自己的妹妹。
“小晴,你不懂!你什么都不懂!你不知道我媽這些年是怎么過的!”
“我只是想完成她最后一個心愿,這也有錯嗎!”
他的聲音比方晴更大,更充滿了“正義”的控訴。
03
一時間,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我的身上。
在這場精心策劃的家庭倫理大戲的中心。
我卻出人意料地,沒有憤怒,也沒有失態(tài)。
我只是平靜地看著眼前這滑稽的一幕。
我甚至,在眾人的注視下,露出了一個淡淡的笑容。
我扶了扶鼻梁上的金絲眼鏡,鏡片后的目光,冰冷而清晰。
我看著跪在地上,哭得楚楚可憐的徐莉,和一臉慷慨激昂的林浩。
我緩緩地,開了口。
“好啊,一家團圓是好事,我這個人,最喜歡成人之美了。”
我的話,讓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林建業(yè)和方晴。
在他們不可思議的目光中,我接著說道:
“我成全你們?!?/p>
“不過,在成全你們上演父慈子孝、破鏡重圓的感人戲碼之前?!?/p>
“有些賬,我們得先算清楚?!?/p>
我頓了頓,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可以啊,把這二十年的撫-養(yǎng)費,一共是三百一十七萬,先結一下吧?!?/p>
我這番話,像一顆無聲的炸彈,在安靜的宴會廳里轟然引爆。
所有人都懵了,他們大概從來沒見過如此不按常理出牌的原配。
跪在地上的徐莉和林浩,臉上的表情更是精彩。
他們的眼淚還掛在臉上,嘴巴卻已經(jīng)驚愕地張開,忘了該做什么反應。
他們大概設想過我的無數(shù)種反應,暴怒、崩潰、或者被迫妥協(xié)。
卻唯獨沒有想到,我會跟他們,談錢。
還是用一種如此冰冷、如此商業(yè)化的方式,來回應他們精心準備的“親情攻勢”。
我沒有理會他們的錯愕,也沒有理會周圍賓客們探究的目光。
我只是轉(zhuǎn)過頭,對站在身后的助理小王,平靜地說道:
“小王,去我車里,把那個藍色的文件夾拿過來?!?/strong>
小王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立刻快步離開了宴會廳。
林建業(yè)拉了拉我的衣袖,嘴唇動了動,似乎想說什么。
“方靜,別這樣,大庭廣眾的,不好看?!?/p>
我回頭看了他一眼,只一眼,他就把剩下的話咽了回去。
那眼神里,沒有責備,只有一種他熟悉的、不容置疑的冷靜。
很快,小王抱著一個厚厚的文件夾,走了回來。
我接過來,當著所有賓客的面,打開了它。
里面,不是什么商業(yè)合同,而是一本本被保存得很好的賬本。
和一沓沓按照年份和類別,整理得整整齊齊的單據(jù)。
我抽出最上面的一本賬本,翻開,然后看向還跪在地上的林浩。
“林浩,你今年二十八歲,我嫁給你父親的時候,你八歲?!?/p>
“從你八歲起,一直到你二十八歲大學畢業(yè)、工作、成家,整整二十年?!?/p>
“這二十年來,你的所有開銷,都在這里。”
我拿起一張單據(jù),聲音不大,但足以讓前幾排的人都聽得清楚。
“你上的貴族小學,一年學費三萬,六年,十八萬?!?/p>
“初中,請的最貴的物理家教,一小時五百,這里是全部的收據(jù)?!?/p>
“十六歲,你說你想看世界,我給你報了去歐洲的夏令營,費用是八萬七?!?/p>
“十八歲,你考上大學,我給你買了最新款的電腦和手機,一共一萬六。”
“二十二歲,你大學畢業(yè),說不想跟我們住,我給你在市中心全款買了套一百二十平的房子,這是購房合同,兩百一十萬?!?/p>
“二十四歲,你和朋友創(chuàng)業(yè),虧了五十多萬,是我悄悄給你填上的窟窿,這是銀行轉(zhuǎn)賬記錄?!?/p>
“你現(xiàn)在開的那輛車,六十多萬,也是我買給你的結婚禮物?!?/p>
我一筆一筆地念著,不帶任何感情色彩,像是在宣讀一份審計報告。
每念一筆,我就將對應的單據(jù)或者合同,展示給周圍的人看。
每一筆,都清晰得不容置疑。
林浩的臉,由紅轉(zhuǎn)白,再由白轉(zhuǎn)青。
他呆呆地看著那些他從來沒有在意過,以為是理所應當?shù)膯螕?jù)。
他的眼神,從最初的理直氣壯,慢慢變成了迷茫和震驚。
他大概從來都不知道,他這些年看似瀟灑優(yōu)渥的生活背后,是這樣一筆筆冰冷的數(shù)字。
而這些數(shù)字的支付人,全都是他一直以來最敵視的,這個所謂的“后媽”。
04
念完了林浩的賬單,我又拿起了另一疊文件。
我的目光,轉(zhuǎn)向了地上的徐莉。
“徐莉女士,你剛才說,你這些年過得很苦,是嗎?”
徐莉的身體瑟縮了一下,下意識地點了點頭。
“好?!蔽尹c了點頭。
“那你能不能解釋一下,這張前年五月份,你在巴黎一家奢侈品店里,消費了十五萬的賬單是怎么回事?”
我將一張信用卡賬單的復印件,舉了起來。
“還有這張,去年你生日的時候,你在馬爾代夫七星級酒店的入住記錄?!?/p>
“哦,對了,這里還有一份記錄。就在林浩高考那最關鍵的一個月里,你并沒有像你跟他說的,在廟里為他祈福?!?/p>
“而是在一個豪華游輪上,參加了一場為期半個月的南太平洋之旅?!?/p>
我將一張張照片,一份份記錄,像撲克牌一樣,一張一張地,扔在了徐莉的面前。
照片上,她穿著華服,挽著不同的男人,笑得燦爛如花。
那些照片,和她現(xiàn)在這副樸素可憐的樣子,形成了巨大的反差。
所有的證據(jù),如同一個個響亮的耳光,狠狠地扇在了徐莉和林浩的臉上。
林浩看著那些他從未見過的照片,他一直以為生活在困苦中,需要他拯救的母親。
原來,一直過著他根本無法想象的,紙醉金迷的奢華生活。
他二十年來的信念,在這一刻,被擊得粉碎。
宴會廳里,雅雀無聲。
賓客們看戲的眼神,漸漸變成了對徐莉母子的鄙夷和對我的一絲同情。
徐莉的眼淚,在鐵證面前,瞬間就收住了。
她看著散落在地上的那些賬單和照片,知道今天這出苦情戲是演不下去了。
她的眼神里閃過一絲慌亂,但很快就被一種破罐子破摔的瘋狂所取代。
她猛地從地上爬了起來,開始撒潑耍賴。
“方靜!你不要血口噴人!你這些東西都是偽造的!”
她指著我的鼻子,尖聲叫道。
“你就是有錢!你了不起!你看不起我們這些沒錢的人!”
“你以為你用錢就能買到一切嗎?你用錢侮辱我和我兒子之間的感情!你惡毒!”
她不再扮演那個可憐的弱者,而是變成了一個聲討資本家的斗士。
她試圖用這種方式,重新?lián)屨嫉赖碌闹聘唿c。
她撲向林建業(yè),抓住他的胳膊,瘋狂地搖晃著。
“建業(yè)!你看看她!你看看這個女人是怎么羞辱我的!”
“我們二十多年的夫妻感情啊!你就這么眼睜睜地看著她欺負我嗎?”
林浩徹底崩潰了。
他跪在地上,看看自己的母親,又看看我。
他無法接受自己被欺騙了二十年,也無法面對周圍賓客那些鄙夷的目光。
他心中的世界,已經(jīng)徹底崩塌了。
他抱著頭,發(fā)出了野獸般的,痛苦的嘶吼。
林建業(yè)看著眼前這丑陋不堪的一幕,臉上滿是疲憊和厭惡。
他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他終于掰開了徐莉緊抓著他的手。
然后,他做出了一個讓徐莉徹底絕望的動作。
他走到我的身邊,輕輕地,卻又無比堅定地,握住了我的手。
他轉(zhuǎn)過身,對著徐莉,一字一句地說道:
“阿莉,夠了?!?/p>
“別再鬧了?!?/p>
“這些年,方靜為這個家,為林浩,付出了什么,我都看在眼里?!?/p>
“我們,已經(jīng)回不去了?!?/p>
林建業(yè)的這個站隊,像最后一根稻草,壓垮了徐莉。
她最后的希望,那個她以為永遠會對自己心存愧疚的男人,也“背叛”了她。
她看著我們交握的雙手,眼神中的哀戚和偽裝,在瞬間褪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近乎瘋狂的怨毒和不甘。
她從地上猛地爬了起來,臉上的表情因為憤怒而扭曲。
她死死地盯著我,那眼神,像是淬了毒的刀子,恨不得要將我生吞活剝。
整個宴會廳的空氣,都仿佛在這一刻凝固了。
所有人都感覺到,一場比剛剛更加猛烈、更加難看的風暴,即將來臨。
05
“方靜,你以為你贏了嗎?”
徐莉突然發(fā)出了一陣神經(jīng)質(zhì)般的,尖厲的笑聲。
那笑聲在安靜的宴會廳里回蕩,讓人毛骨悚然。
她指著精神恍惚的林浩,又指著一臉疲憊的林建業(yè),對著全場的賓客嘶吼道:
“我告訴你們!你們?nèi)急凰_了!”
“她才是這個家最大的竊賊!她偷走的,是林家最重要的東西!”
她的聲音充滿了煽動性和蠱惑性。
賓客們又開始竊竊私語,不知道這場鬧劇還要如何反轉(zhuǎn)。
“你以為你養(yǎng)大了林浩,他骨子里流的就不是我的血嗎?”
“你以為你陪著林建業(yè)功成名就,他心里就沒有我這個原配的位置嗎?”
徐莉一步一步地,向我逼近。
她每說一句,臉上的表情就更瘋狂一分。
“我今天,就讓你親眼看看,什么才是你永遠也得不到的!”
“什么才是我徐莉,隨時都能從你這個小偷身邊,奪走的!”
她的威脅,像毒蛇一樣,吐著信子。
就在這時,一直跪在地上,精神已經(jīng)瀕臨崩潰的繼子林浩,突然有了動作。
他像是受到了某種無形的指令,猛地推開了想去拉他的父親林建業(yè)。
他通紅著雙眼,像一頭被激怒的公牛,朝著我直沖過來。
女兒方晴尖叫一聲,下意識地擋在了我的身前。
可林浩并沒有像我們想象的那樣,做出任何攻擊性的行為。
他沖到我的面前,停了下來。
然后,他從西裝的內(nèi)側口袋里,掏出了一個包裝得十分精美的禮品盒。
那看包裝,應該是他今天帶來,卻一直沒有機會送出的生日禮物。
在徐莉那充滿惡毒詛咒的背景音中,林浩卻用一種極為詭異的,近乎夢游般的平靜姿態(tài),將那個禮品盒,雙手遞到了我的面前。
他的頭低著,讓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他的聲音輕得像一陣風,又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方……阿姨,這是……我媽讓我……送給你的,生日禮物?!?/strong>
這一幕,太反常了。
前一刻還在為了母親嘶吼的“孝子”,下一刻卻恭敬地為我獻上禮物。
這巨大的、不合邏輯的反差,讓現(xiàn)場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一股無形的、詭異的氣氛,瞬間籠罩了整個宴會廳。
我皺著眉,盯著那個盒子,沒有伸手去接。
女人的直覺告訴我,這個盒子里,裝著的絕不是什么好東西。
站在我身旁的女兒方晴,似乎也預感到了什么。
她發(fā)出了一聲尖叫,想也沒想地就伸手,要去打掉那個盒子。
“媽!別碰!危險!”
但,已經(jīng)晚了。
徐莉看著這一幕,臉上露出了一個猙獰而又充滿報復快感的,勝利的笑容。
她對著我,一字一頓地,用盡全身力氣,喊出了她最后的詛咒。
“打開它!方靜!打開看看你的報應!”
話音未落,那個在林浩顫抖的手中,捧著的禮品盒。
自己,“啪”的一聲,從里面彈開了!
里面沒有價值連城的珠寶,也沒有任何危險的物品。
只有一張薄薄的,打印出來的A4紙。
那張紙,因為盒子的彈力,從盒中飄飄悠悠地,落在了地上。
離得最近的丈夫林建業(yè),下意識地低頭看了一眼。
只掃了一眼紙上的標題和幾個加粗的黑字。
他像是被瞬間抽走了全身所有的骨頭和力氣。
雙腿一軟,整個人毫無征兆地,當場癱倒在地。
他的口中,發(fā)出了野獸般的,絕望而又不似人聲的呻吟。
全場賓客,在看到林建業(yè)反應的瞬間,集體倒吸一口涼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