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我在林昊軒那臺沒關(guān)的筆記本電腦上,看到那個名為“狩獵計劃”的文件夾時,我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間凍成了冰。鬼使神差地,我點了進去,里面分門別類地放著幾個文檔:《舒雅背景調(diào)查》、《財務(wù)狀況評估》、《心理弱點分析》。而最讓我如墜冰窟的,是一個叫“戰(zhàn)利品”的子文件夾,點開后,一張張不堪入目的截圖和一段段偷拍的視頻,主角赫然是我自己。那一刻,我才明白,這半年來我所以為的“愛情”,不過是一場精心策劃的、要把我生吞活剝的騙局。
說起這事兒,我這心里就堵得慌。我叫舒雅,今年46歲,離異快十年了。自己開了家小咖啡館,生意不好不壞,養(yǎng)活自己和還在上大學(xué)的女兒孟佳,綽綽有余。這些年,不是沒人給我介紹對象,但見的都是些油膩的中年男人,三句話不離房子車子,要么就是打聽我咖啡館一年能掙多少錢,聽得我倒胃口。久而久之,我也就熄了那份心。
我覺得我這輩子大概也就這樣了,守著我的小店,等女兒畢業(yè)工作,我就提前退休,去旅旅游,養(yǎng)養(yǎng)花。直到去年夏天,林昊軒像一陣清爽的風(fēng),吹進了我死水一般的生活。
他才24歲,美術(shù)學(xué)院剛畢業(yè),說是來我們這個城市尋找創(chuàng)作靈感。那天下午,他背著畫板坐在我店里靠窗的位置,陽光灑在他干凈的白襯衫上,側(cè)臉的輪廓好看得像一幅畫。我承認,我這個年紀(jì)的女人,對這種干凈又帶點憂郁氣質(zhì)的年輕人,實在是沒什么抵抗力。
他成了我店里的???,每次來都點一杯最便宜的美式,一坐就是一下午。我們慢慢熟絡(luò)起來,他會給我看他的畫,給我講各種藝術(shù)流派,眼睛里閃著光。他說我身上有種特別的氣質(zhì),沉靜又溫柔,像他畫里一直想表達卻找不到的繆斯。你們說說,哪個女人聽了這種話能不心動?
他開始叫我“雅姐”,后來又改口叫“雅雅”。他會趁沒人的時候,拉著我的手,輕輕地說:“雅雅,年齡真的那么重要嗎?我覺得我的靈魂早就超過了24歲,它一直在等你?!?/p>
我淪陷了。徹底地,毫無保留地。女兒孟佳知道了這事兒,跟我大吵一架,說我瘋了?!皨?,他比我還小兩歲!你看上他什么了?圖他年輕?圖他會畫畫?還是圖他兜里比臉還干凈?”
我當(dāng)時被愛情沖昏了頭,覺得女兒是戴著有色眼鏡看人,還跟她爭辯:“你懂什么?這是純粹的感情,跟物質(zhì)沒關(guān)系!”現(xiàn)在想想,我那時候真是又傻又可笑。人心隔肚皮,我怎么就忘了這句老話呢?
和林昊軒在一起的日子,我感覺自己都年輕了十歲。他會帶我去大學(xué)城吃路邊攤,會騎著共享單車帶我兜風(fēng),會在半夜我睡不著時彈吉他唱歌給我聽。他滿足了我對愛情所有的浪漫幻想。我給他租了個好點的公寓,離我的店近,方便他“創(chuàng)作”,也方便我們見面。他嘴上說著不要,說不想花我的錢,可半推半就地還是搬了進去。
從那以后,事情就開始不對勁了。起初,他只是說畫材很貴,顏料用完了。我二話不說,轉(zhuǎn)了五千塊給他。后來,他說想辦個個人畫展,需要場地費和宣傳費,開口就是三萬。我有些猶豫,這筆錢不是小數(shù)目。他一看我遲疑,眼圈就紅了,說:“我就知道,你心里還是覺得我是在圖你的錢。算了,雅雅,當(dāng)我沒說。大不了我不辦了,我的夢想不重要?!?/p>
他這一招“以退為進”用得是爐火純青。我這人心軟,一看他那委屈的樣子,立刻就繳械投降了,把錢轉(zhuǎn)了過去??赡侵?,所謂的畫展,連個影子都沒有。我問起來,他就說場地出了問題,錢暫時押在那兒了,過陣。。。。。。子就退回來。
真正讓我起疑心的,是女兒孟佳的一次“突擊檢查”。那天是周末,女兒回家,我正在廚房做飯。她拿著我的手機沖進來,臉色鐵青:“媽!你給他轉(zhuǎn)了五萬塊?買理財產(chǎn)品?你什么時候信這個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那是前兩天林昊軒跟我說的,他有個哥們兒在做私募,內(nèi)部渠道,保本保息,一個月收益就有百分之二十。我當(dāng)時還覺得太離譜,可經(jīng)不住他軟磨硬泡,說什么“這是我們未來的小金庫”,“我想給你更好的生活”。還是鬼迷心竅地把錢轉(zhuǎn)了過去。
女兒氣得直跺腳:“媽,你清醒一點!這就是典型的殺豬盤!他就是個騙子!”我嘴上還護著他,說他不是那樣的人??膳畠阂痪湓捑桶盐覇栕×耍骸澳撬四??你現(xiàn)在就給他打電話,讓他把錢拿回來!”
我撥通了林昊軒的電話,開了免提。當(dāng)我提到那五萬塊錢時,他先是支支吾吾,然后就不耐煩地說:“雅雅,你怎么回事?我們之間連這點信任都沒有了嗎?為了錢,你讓你女兒來質(zhì)問我?”說完,他就把電話掛了。
那天晚上,我和女兒吵得天翻地覆,她摔門回了學(xué)校。我一個人坐在空蕩蕩的客廳里,第一次感覺到了刺骨的寒意。林子大了什么鳥都有,難道我真的看錯人了?
我開始留心他的一舉一動。我發(fā)現(xiàn)他換了最新款的手機,手腕上戴的表是好幾萬的牌子。我問他哪來的錢,他說畫賣出去了。可他的畫室里,一幅畫也沒少。他還經(jīng)常背著我接電話,一看到我走近就匆匆掛斷,神色慌張。
壓垮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是我無意中看到的一幕。那天我提前關(guān)了店,想去他公寓給他個驚喜。快到樓下時,我看見他從一輛黑色的轎車上下來,開車的是個滿臉橫肉的中年男人。林昊軒點頭哈腰地遞給那男人一個信封,看厚度,里面裝了不少錢。那男人拍了拍他的臉,表情輕蔑,說了句什么,林昊昊軒不住地點頭。
那一刻,我所有的僥幸心理都崩塌了。他不是什么單純的窮學(xué)生,他背后有人。他給我的所有溫柔和浪漫,可能都是演出來的。
我沒有聲張,偷偷配了他公寓的鑰匙。我得搞清楚,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選了他和那個男人固定見面的周五下午,打開了他家的門。我的目標(biāo)很明確,他的筆記本電腦。我總覺得,秘密都在里面。
果然,電腦沒有設(shè)密碼。桌面很干凈,只有一個叫“工作”的文件夾。我點開一看,手腳冰涼。里面全都是關(guān)于我的資料,比我自己都了解自己。我的離婚時間、我的財產(chǎn)狀況、我的咖啡館流水、甚至我女兒的學(xué)校和專業(yè),都記錄得一清二楚。
然后,我看到了那個名叫“狩獵計劃”的總文件夾。
我像個木偶一樣,點開了那個叫“戰(zhàn)利品”的文件夾。里面是我和他在一起的各種親密視頻,拍攝角度刁鉆,顯然是早就藏好了攝像頭。每一段視頻下面,都有一段文字標(biāo)注,像是在做工作匯報?!?023年8月15日,目標(biāo)情緒低落,成功引導(dǎo)其傾訴,信任度增加20%?!薄?023年9月2日,首次發(fā)生親密關(guān)系,已錄像,目標(biāo)徹底淪陷?!薄?023年10月27日,成功獲取資金五萬元,下一步計劃榨取其咖啡館股份?!?/p>
我整個人都在發(fā)抖,胃里翻江倒海,幾乎要吐出來。這哪里是愛情?這是一場赤裸裸的圍獵!我就是那只被盯上的、愚蠢的獵物!
更可怕的還在后面。在一個加密的文檔里,我看到了他的真實身份。他根本不叫林昊軒,他叫張偉。而他的父親,叫張建國。這個名字,像一道驚雷在我腦子里炸開!
張建國,是我前夫當(dāng)年的生意伙伴!十年前,前夫用不光彩的手段吞并了張建國的公司,導(dǎo)致他破產(chǎn),最后跳樓自殺了。當(dāng)時這件事鬧得很大,我因為這事兒跟前夫離了婚。我萬萬沒想到,十年后,他的兒子會用這種方式來找我復(fù)仇!
文檔的是他們的終極計劃:在榨干我所有積蓄后,將這些私密視頻發(fā)給我的同行、我的客戶、我女兒的同學(xué),讓我身敗名裂,最后逼我賣掉咖啡館,讓我嘗到和他父親當(dāng)年一樣的絕望。
“太可怕了……”我癱坐在地上,喃喃自語。這不是簡單的騙財騙色,這是誅心??!他每晚抱著我說的那些情話,每一個吻,都包裹著最惡毒的仇恨。他享受的不是我的愛,而是看著我一步步掉進他復(fù)仇陷阱的快感。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離開那間公寓的。我只知道,我不能倒下。我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把那個文件夾里所有的東西都拷貝到了一枚小小的U盤里。這是我的救命稻草,也是他的催命符。
回到家,我第一時間給女兒打了電話,哭著跟她道了歉,把所有事情都告訴了她。女兒沒有半分責(zé)備,只是在電話那頭冷靜地說:“媽,別怕,我馬上回來。我們報警?!?/p>
有了女兒做主心骨,我鎮(zhèn)定了許多。我們帶著U盤去了派出所。當(dāng)警察看到那些詳盡的“狩獵計劃”時,也倒吸一口涼氣。這已經(jīng)不是普通的情感詐騙,而是帶有報復(fù)性質(zhì)的、有預(yù)謀的嚴(yán)重犯罪。
張偉很快就被抓了。被警察帶走時,他看見了我。那雙曾經(jīng)溫柔多情的眼睛里,此刻只剩下淬了毒一般的怨恨。他沖我嘶吼:“舒雅!你和你前夫都該死!我爸的債,你們一輩子都還不完!”
那一刻,我看著他扭曲的臉,心里沒有報復(fù)的快感,只有無盡的悲涼。上一輩的恩怨,為什么要用這種方式延續(xù)下去?他毀了我對愛情最后的幻想,也毀了他自己的一生。
如今事情過去了好幾個月,我的生活也漸漸恢復(fù)了平靜。咖啡館還在開著,只是我不再輕易對客人付諸真情。女兒說,我應(yīng)該把這段經(jīng)歷說出來,給像我一樣,人到中年、渴望愛情的姐妹們提個醒。
我們這個年紀(jì)的女人,有點錢,有點閑,內(nèi)心還有點寂寞,太容易成為別有用心之人的獵物。他們會用年輕的身體、浪漫的謊言,為你編織一個完美的愛情童話??傻饶闵钕萜渲袝r才發(fā)現(xiàn),童話的背后,是血淋淋的陷阱。
和年輕小伙子在一起半年,最后真的太可怕了??膳碌牟皇俏覔p失了多少錢,而是我發(fā)現(xiàn),我付出的所有真心,在對方眼里,不過是一場精心算計的游戲。那種被人從靈魂深處踐踏的感覺,比任何刀子都疼。大家評評理,我把這個惡魔送進監(jiān)獄,做錯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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