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秋菊打官司》一開場便是一段秦腔,雄厚悠揚,游蕩在熙熙攘攘的集市里,唱出了西北冬天里人們悠閑慵懶的生活狀態(tài)。
電影的故事情節(jié)極為簡單, 主要講述農(nóng)民王慶來與村長發(fā)生沖突,被村長踢傷。王慶來的妻子秋菊忍不下這口氣,找村長論理,村長不肯認錯。為了討個說法,秋菊帶著六個月的身孕,踏上漫長的告狀之路。她從鄉(xiāng)里告到縣里,又從縣里告到市里,最終向法院提起了起訴,敗訴后又上訴市級中級人民法院。除夕之夜,秋菊難產(chǎn),村長組織村民連夜把秋菊送到醫(yī)院,使秋菊順利生產(chǎn),保住了母子性命。秋菊感激萬分,官司也不再提??烧斍锞占覒c賀孩子滿月時,傳來法院判決,村長因傷害罪被捕入獄。秋菊追著警車跑去,望著遠處警車揚起的煙塵,陷入了無限的茫然和失落。
對于一個土生土長的陜北人來說,電影里出現(xiàn)的一切,都讓我感到了無比的親切,雖然沒有像電影里的人們外穿大棉襖,但記憶中小時候棉襖伴隨了我很多個冬天,而那是奶奶裝了棉花一針一線縫制而成的,而那時候個頭也竄的很快,媽媽改了又改,直到完全穿不了。雖然現(xiàn)在的冬天有了厚厚的羽絨服,但怎么穿都找不到穿棉襖的那種舒適溫暖。像電影里展示的一樣,那時候的人們,一般都是外套棉襖,顏色非黑即灰,一件花棉襖已經(jīng)是很漂亮的衣服了,但更窘迫的是通常每個人只一件衣服。
記得小時候聽奶奶講笑話,說村里的小伙子娶媳婦,迎親隊早已經(jīng)準備好了就是出發(fā)不了,原因是大家正圍在鍋灶旁給小伙子烤洗了干不了的棉襖呢!鍋灶,是西北農(nóng)民家里的廚房,關于它的構造我略懂一點,主要是利用人力拉動著風器吹旺灶里的火苗來提供熱源,而讓我對這項技術肅然起敬的是,鍋灶一般與土炕連接,火灶里的煙通過土炕將煙傳送到煙筒排除房內(nèi),這樣一來,土炕就被烤的熱哄哄的,煙也排出了房屋,一舉兩得,實在機智!在西北地區(qū),面食是人們最主要的食物,像秋菊孩子滿月那樣的重要日子,煮饸烙,就油糕,大家坐在一起,已經(jīng)算是一場完美的盛宴了。
電影里人們住的房子大多都是自家修蓋的房子,這種平房式的構造是關中房屋的特色,但在陜西有名的還屬陜北的窯洞,這種房屋容易修建,結實耐住,冬暖夏涼,遠近聞名。秋菊載丈夫看病、裝辣椒用的車子,在陜北農(nóng)村俗稱“平車”,是上世紀八九十年代家家戶戶離不開的運輸工具,家境稍微富裕點的,套上騾子或毛驢,又快又省力,當然,“平車”一般只是用于務農(nóng),出遠門當然離不開當時的大型交通工具拖拉機了!小時候跟奶奶去趕集的時候坐過拖拉機,記憶中,它是一種六輪車,小小的腦袋,拖著大大倉兜,拖拖拉拉地爬在塵土飛揚的土路上,嘰嘰咋咋地作響,腦袋還冒著灰白的濃煙。
現(xiàn)在想想,賦予它拖拉機這個名字是多么的巧妙!交通落后使得人們來往受到限制,但智慧的勞動人民是會創(chuàng)造出屬于他們的聯(lián)絡方式,電影中秋菊多次去集市上賣辣椒,來換取出行的費用,而這也是人們通常的交易行為,而集市就是為各方各地人們提供交易的場所,久而久之,便有了“趕集”這樣的活動,而且不同的集市有不同集期,每到一個集市趕集的日子,來自四面八方的人們便聚集在一起,有買有賣,有玩有樂,或許還能碰見好久不見的親朋好友。
地貌環(huán)境造就了人們出行的不便,但正是因為這樣的不便,讓這里的人們更加的淳樸善良。電影中的人物體現(xiàn)西北人好理倔強,秋菊幾次告狀,為的并不是錢財,而是一個說法,本來好幾次事情都基本解決了,但她不見村長賠禮道歉誓不罷休,直至村長被警察帶走才后悔莫及。還有已經(jīng)知錯卻遲遲不肯彎腰道歉的村長但是即使是雙方有了矛盾,也沒有撕破臉,斷絕了往來,秋菊每次去村長家里,無論是討理還是討債,村長家人都非常熱情的接待,在秋菊難產(chǎn)的危機時刻,村長也能不計前嫌,三更半夜出來幫忙,這也充分凸顯出西北地區(qū)人們豪爽大度的性格特點。
影片主要揭示現(xiàn)在社會法制制度的推崇下與人們傳統(tǒng)觀念的沖突,以及現(xiàn)代化對農(nóng)村生活的影響,這是社會發(fā)展的必經(jīng)過程,電影導演張藝謀能將這片土地的風土人情很好地展現(xiàn)出來,不僅僅是因為他是地地道道的陜西人,更是因為他對這片土地深深熱愛,跟無限的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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