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chuàng)作聲明:本文為虛構(gòu)創(chuàng)作,請勿與現(xiàn)實關(guān)聯(lián)
過日子就像下棋,有的人喜歡大開大合,車馬炮一擁而上,講究個氣勢。
有的人就喜歡安安靜靜地挪動幾個小卒子,你看不出他想干啥,可等到你回過神來,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老帥已經(jīng)被人家的小卒子給頂死了。
這世上的事,有時候不是看誰的拳頭硬,誰的嗓門大。
往往是那個不聲不響,在角落里看你的人,才藏著最厲害的后手。打仗也是這個道理,幾十萬大軍壓過來,看著嚇人,可說不定,一個你瞧不上眼的小人物,一句話,一個眼神,就能讓那座看似推不倒的大山,自己從里面塌了。
01
大晏王朝承平三年的秋天,天氣涼得很快??杀忍鞖鉀龅酶斓?,是人心。
北境的八百里加急軍報,像一盆冰水,兜頭澆在了京城所有人的頭上。北境王慕容垂,那個在邊關(guān)盤踞了幾十年,手握四十萬“燕云鐵騎”的梟雄,反了。他打出的旗號,是“清君側(cè),誅佞臣”??烧l都知道,他那黑壓壓的大軍,兵鋒指著的,是京城里那張用金子做的龍椅。
消息傳進宮里的時候,年輕的皇帝蕭承稷正在御書房里練字。他聽到軍報,手里的那支狼毫筆,在雪白的宣紙上,留下了一大片墨點,像一張哭花了的臉。
太和殿里,緊急召集的朝會,開得像一場葬禮。空氣是冷的,大臣們的臉是白的。
面對那四十萬虎狼之師,滿朝的文武百官,那些平時里一個個都口若懸河,指點江山的棟梁之才,此刻全都變成了鋸了嘴的葫蘆,一個個低著頭,看著自己的鞋尖,好像那上面繡著能退敵的花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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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丞相顧言之為首的文官們,更是連大氣都不敢喘。武將這邊,倒是有個不怕死的。大將軍秦烈,那個滿臉絡(luò)腮胡子,脾氣像炮仗一樣的莽夫,當(dāng)場就站出來,扯著嗓子請戰(zhàn)??烧l都知道,他手里能調(diào)動的京城禁軍,滿打滿算,也湊不出五萬人。而且這些兵,幾十年沒打過仗了,每天就是操練操練,巡邏巡邏,讓他們?nèi)ジ切┰诘犊谏咸蜓难嘣畦F騎拼命,那不叫打仗,那叫送死。
朝堂上,死一般的寂靜過后,開始響起了另一種聲音。丞相顧言之,那個六十多歲,胡子都白了的老頭,第一個站了出來。他聲淚俱下地,把慕容垂的四十萬大軍,夸張成了四十萬頭從地獄里爬出來的惡鬼。他把戰(zhàn)爭的后果,渲染得比世界末日還可怕。最后,他總結(jié)陳詞,主張“議和”。說白了,就是割地,賠款,向那個造反的藩王低頭,換幾天的安生日子。
顧言之這一開口,就像打開了泄洪的閘門。那些平日里就跟他穿一條褲子的官員們,紛紛站出來附和。他們說的那些話,總結(jié)起來就一個意思:打不過,趕緊投降吧。
蕭承稷坐在那張冰冷的龍椅上,聽著下面這些他所謂的“股肱之臣”的話,氣得渾身發(fā)抖。他心里比誰都清楚,今天他要是敢割一塊地,明天慕容垂就敢要他整個江山??伤帜茉趺礃幽兀克h(huán)顧四周,目光所及之處,全是一張張寫滿了恐懼和退縮的臉。他找不到一個敢說“戰(zhàn)”字的人,也找不到一個能派出去打仗的將軍。
他這個皇帝,在這一刻,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
就在整個大殿都被絕望的氣氛籠罩的時候,一個誰也想不到的人,站了出來。
司禮監(jiān)秉筆太監(jiān),魏安。
他穿著一身不起眼的灰色太監(jiān)服,手里拿著一把拂塵。他從文武百官的隊列后面,一步一步地,走到了大殿的中央。然后,他撩起袍子,對著龍椅上的蕭承稷,跪了下去。
“啟稟陛下,”魏安的聲音不高,有點尖細,是太監(jiān)特有的那種嗓音。可在這死一樣寂靜的大殿里,卻像一聲驚雷,“奴才有計,可退敵軍?!?/p>
滿朝的文武百官,先是像被人掐住了脖子一樣,愣住了。隨即,人群里爆發(fā)出了一陣壓抑不住的竊笑和鄙夷。
一個閹人,一個只會幫皇帝磨墨,遞折子的太監(jiān),竟然敢站出來夸下這種????他要怎么去退那四十萬大軍?靠他手里的那把拂塵嗎?
02
丞相顧言之,第一個發(fā)難。他指著跪在地上的魏安,像是看一個跳梁小丑。他厲聲斥責(zé)道:“魏安!你一個深宮里的閹人,懂得什么叫軍國大事?在此妖言惑眾,嘩眾取寵,是何居心?該當(dāng)何罪!”
他這么一帶頭,其他的官員也都反應(yīng)了過來,紛紛開口附和。
“就是!一個太監(jiān),也敢妄議軍情?”
“陛下,萬萬不可聽信此等宦官的讒言?。 ?/p>
“他有什么退敵良策?難道是靠他那張嘴,去把慕容垂給罵退嗎?”
嘲諷的聲音,譏笑的聲音,在大殿里嗡嗡作響,像一群蒼蠅。
面對著滿朝文武的詰難和鄙夷,跪在地上的魏安,臉上卻一點表情都沒有。他不卑不亢,甚至連頭都沒有抬一下。他只是對著龍椅上的蕭承稷,又說了一句:“兵法有云,攻心為上,攻城為下。北境王慕容垂,雖然有四十萬大軍,可他那看似堅固的營壘,并非沒有裂縫。奴才不才,愿意親自去一趟北境,替陛下去捅一捅那道裂縫,試一試便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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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承稷坐在龍椅上,他的心里,也充滿了懷疑??伤粗旅婺切┲恢揽念^求饒,推卸責(zé)任的大臣們,再看看眼前這個唯一敢站出來,說要去“試一試”的太監(jiān)。他的心里,燃起了一絲微弱的,幾乎快要熄滅的希望。
他想,反正已經(jīng)是死局了,為什么不賭一把呢?輸了,不過是跟現(xiàn)在一樣??扇f一,萬一賭贏了呢?
“好!朕準(zhǔn)了!”蕭承稷像是在給自己打氣一樣,一拍龍椅,從座位上站了起來。他指著下面那些還在喋喋不休的大臣們,用盡全身的力氣吼道:“都給朕閉嘴!”
他力排眾議,對著魏安說:“魏大伴,你需要多少兵馬?朕就是把宮里的金磚都給熔了,砸鍋賣鐵,也給你湊齊!”
全大殿的目光,再一次,全都聚焦到了魏安那個瘦弱的身體上。所有人都想知道,這個瘋了的太監(jiān),到底能搬來什么樣的救兵。
魏安抬起頭,那張因為常年不見陽光而顯得過分蒼白的臉上,第一次露出了一絲淡淡的笑容。他緩緩地說出了一句讓所有人,包括皇帝蕭承稷在內(nèi),都瞠目結(jié)舌的話。
“謝陛下天恩。奴才此去,不需朝廷一兵一卒,不費國庫一錢一糧。”
此言一出,滿座皆驚。不帶兵馬,不花錢糧,如何去退那四十萬如狼似虎的燕云鐵騎?這已經(jīng)不是天方夜譚了,這是癡人說夢!
顧言之等人,更是覺得魏安已經(jīng)徹底瘋了。他們跪在地上,一個勁兒地磕頭,請求皇帝收回成命,不要拿國之將亡的社稷,開這種荒唐的玩笑。
可是,蕭承稷沒有理他們。他從魏安那雙平靜得像古井一樣的眼睛里,看到了一絲他從未見過的,深不見底的自信和決絕。
他一擺手,再次做出了最終的決定:“朕意已決!不必再議!”
他對魏安說:“朕只給你一樣?xùn)|西。來人,取朕的尚方寶劍來!”
很快,一把古樸厚重的寶劍,被捧了上來。蕭承稷親手把劍交到魏安的手里。
“持此劍,如朕親臨。此行成敗,朕與我大晏王朝的國運,就全都系于你一人之身了!”
魏安接過那把比他胳-膊還沉的尚方寶劍,磕了個頭,站起身,轉(zhuǎn)身就走。他沒有再看大殿里的任何一個人。他的背影,在那些驚愕、鄙夷、和嘲笑的目光中,顯得那么的孤獨,又那么的決絕。
03
魏安沒有帶任何的隨從。他就那么一個人,坐著一輛最普通的,連頂棚都沒有的馬車,日夜兼程地,趕往了已經(jīng)被叛軍團團圍住的雁門關(guān)。
他的到來,在叛軍的大營里,和守關(guān)的將士中,都引起了巨大的騷動。
叛軍的士兵們,看到朝廷派來的,竟然是這么一個干瘦的,連胡子都沒有的老太監(jiān),都笑得前仰后合。他們嘲笑說,京城里的皇帝,是不是已經(jīng)嚇破了膽,朝廷里是不是已經(jīng)沒有男人了,竟然派一個閹人來送死。
而雁門關(guān)里那些已經(jīng)快要絕望的守關(guān)將士們,看到皇帝派來的“援軍”,只是一個太監(jiān),和一輛破馬車時,他們心里最后的那點希望,也徹底熄滅了。他們覺得,皇帝已經(jīng)放棄他們了。
北境王慕容垂,在他那頂用整張虎皮鋪就的王帳里,接見了魏安。他高高地坐在用黃金裝飾的椅子上,居高臨下地,審視著這個自己送上門來的,手無縛雞之力的太監(jiān)。他的臉上,充滿了戲謔和玩味。
“咱家,就是皇帝陛下派來的欽差,司禮監(jiān)秉筆太監(jiān),魏安?!蔽喊裁鎸χ@個能止小兒夜啼的,統(tǒng)帥著四十萬大軍的梟雄,臉上沒有一絲一毫的懼色。
他對著慕容垂,不卑不亢地行了個禮,說:“咱家這次來,不是來跟王爺您宣戰(zhàn)的,也不是來跟您求和的。咱家只是想來跟王爺您,聊聊家常,順便,見一個故人。”
慕容垂聽完,放聲大笑。他的笑聲,震得整個王帳都在嗡嗡作響?!肮嗜耍吭谶@刀槍無眼的軍營之中,哪兒來的你的故人?”
“有?!蔽喊驳?,吐出了一個字。
他抬起頭,看著慕容垂的眼睛,說:“她叫慕容雪。是王爺您的掌上明珠。咱家當(dāng)年在京城的時候,曾有幸,教過雪郡主幾天書法。不知郡主她,現(xiàn)在是否還安好?”
慕容垂的笑聲,戛然而止。他臉上的表情,瞬間就陰沉了下來,像是六月里馬上要下暴雨的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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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最疼愛的獨生女兒慕容雪,確實在幾年以前,被先帝送到京城,當(dāng)了幾年所謂的“伴讀公主”,實際上就是個人質(zhì)。直到他這次起兵造反之前,他才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派了自己最得力的親信,把女兒從京城里,神不知鬼不覺地給接了回來。
這件事,是他心里最大的秘密,也是他最大的軟肋。他沒想到,眼前這個看似無害的太監(jiān),一開口,就像一條毒蛇,精準(zhǔn)地咬在了他最要命的地方。
慕容垂強壓住心里的怒火。他冷冷地看著魏安,說:“小女安好,不勞公公掛心。你有話就快說,有屁就快放!別跟本王在這兒繞彎子!否則,休怪本王的刀,不認(rèn)識你這個欽差!”
魏安微微一笑,他好像完全沒有感受到慕容垂那幾乎要殺人的目光。他從自己寬大的袖子里,拿出了一封信,遞了過去。
“這是雪郡主,托咱家轉(zhuǎn)交給王爺?shù)摹M鯛斈?,不妨先看看。?/p>
04
慕容垂狐疑地,從魏安手里接過了那封信。他看了一眼信封,上面確實是自己女兒那手娟秀中又帶著點英氣的字跡。
他拆開信。信紙上,散發(fā)著一股他熟悉的,女兒身上常用的那種淡淡的墨香。信的內(nèi)容很簡單,也很平常。只是報了個平安,說自己在京城里一切都好,衣食無憂,皇帝和太后對她都很照顧。她在信的最后,還勸他這個做父親的,不要沖動行事,說戰(zhàn)爭會死很多人,會讓很多家庭破碎,希望他能以天下蒼生為念。
這看上去,就是一封普普通通的家書??赡饺荽箍赐暌院?,他的心里,卻掀起了驚濤駭浪。
因為,他比誰都清楚。他的女兒慕容雪,在他起兵之前,就已經(jīng)被他派出去的親信,秘密地接回了北境的王府里!她現(xiàn)在,應(yīng)該正在他那座固若金湯的王府里待著。她怎么可能,會從京城里,寫信給自己?
難道……他派人接回來的那個,是個假的?他真正的女兒,還在京城,還在皇帝蕭承稷的手里?
這個念頭一冒出來,慕容垂的后背上,瞬間就冒出了一層冷汗。他一直以為自己做事天衣無縫,神鬼不覺。沒想到,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那個年輕的皇帝,竟然在他背后,將了他這么一軍。
他不敢想象,如果自己真的帶著大軍,攻破了京城,到時候,等待他唯一的,寶貝女兒的,將會是什么樣的命運。
他強迫自己鎮(zhèn)定下來。他把那封信拍在桌子上,對著魏安,冷冷地說:“這信是假的!我女兒,早就不在京城了!”
魏安還是那副笑瞇瞇的樣子,不說話。他好像早就料到了慕容垂會這么說。他又從袖子里,拿出了第二樣?xùn)|西。
那是一塊小小的,繡著一朵白色雪花的手帕。手帕的料子很好,但手工卻很粗糙。
魏安把手帕遞過去,說:“王爺您再看看這個。這是雪郡主七歲那年,親手給您繡的。您看這手帕的角落里,還用您當(dāng)年教她的,只有你們父女倆才懂的密語,繡了您的生辰八字。普天之下,除了您和郡主,恐怕再沒有第三個人,認(rèn)得這個標(biāo)記了吧?”
慕容垂接過那塊手帕。他只看了一眼,就認(rèn)出來了。那歪歪扭扭的針腳,那個獨特的,只有他和女兒才懂的密語標(biāo)記,確確實實,是他女兒的手筆。
他的心,徹底亂了。
就在慕容垂心神大亂,不知道該怎么辦的時候。一個更讓他震驚的消息,從他自己的大營內(nèi)部,像風(fēng)一樣,傳了出來。
一些中下層的軍官和士兵們之間,開始悄悄地流傳一個小道消息:說王爺?shù)莫毶畠?,他們北境的那個小郡主,被京城里的皇帝給扣下了,當(dāng)了人質(zhì)!他們這些人,在前面跟著王爺賣命,可王爺,卻拿自己親生女兒的性命,在跟朝廷賭氣!
四十萬人的大軍,就像一個巨大的蜂巢。平日里看著堅不可摧。可一旦里面飛進了一只不該有的蒼蠅,嗡嗡地那么一鬧。整個蜂巢,就開始亂了。
軍心,開始出現(xiàn)了第一道裂縫。
05
魏安并沒有急著逼迫慕容垂做出什么決定。他就那么安安穩(wěn)穩(wěn)地,在叛軍的大營里住了下來。慕容垂給他安排了一個單獨的帳篷,他也樂得清閑。他每天就在帳篷里,喝喝茶,寫寫字,有時候還拿出筆墨紙硯,畫幾筆山水畫。他那副泰然自若的樣子,就好像他真的不是什么朝廷欽差,只是一個來北境旅游的富家翁。
他越是這樣,慕容垂的心里,就越是發(fā)慌。
慕容垂一邊命令手下的將領(lǐng),加緊攻打雁門關(guān),希望能速戰(zhàn)速決,在京城反應(yīng)過來之前,就拿下這個通往中原的門戶。另一邊,他又秘密地派出了自己最精銳的一隊探子,讓他們星夜兼程,潛回北境的王府,一定要核實清楚,現(xiàn)在王府里的那個“郡主”,到底是真是假。
就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叛軍的后方,出事了。
負責(zé)押運糧草的后勤部隊,突然派人送來急報:他們設(shè)置在后方大營里的主糧倉,昨天夜里,“因為天氣干燥,不小心走了水”,一夜之間,被燒掉了三分之一還多!
四十萬大軍,每天人吃馬嚼,消耗的糧草,是個天文數(shù)字。這一下子燒掉了三分之一,就等于是斷了這支大軍的半條命。糧草一斷,軍心必亂。
慕容垂聽到這個消息,勃然大怒。他把桌子都給掀了。他立刻派出自己最信任的衛(wèi)隊,去調(diào)查糧倉失火的真正原因。他才不相信什么“天干物燥,意外走水”的鬼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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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魏安的那個干兒子,影衛(wèi)的副統(tǒng)領(lǐng)高福,正帶領(lǐng)著一支極其精干的小隊,悄悄地滲透進了叛軍的后方。他們沒有直接動手,也沒有留下任何直接的證據(jù)。他們只是把一些看似不經(jīng)意的東西,“遺落”在了叛軍搜查隊一定會經(jīng)過的路上。
很快,慕容垂就收到了他派出去的衛(wèi)隊的調(diào)查結(jié)果。
調(diào)查結(jié)果是:糧倉失火,確實不是意外,而是有人故意縱火!并且,衛(wèi)隊在糧倉附近,發(fā)現(xiàn)了一個被燒得半焦的,京城禁軍才有的那種特制的軍用火油罐。更致命的是,他們還在不遠處的一棵樹下,撿到了一個丞相府的管家才會佩戴的腰牌!
這個發(fā)現(xiàn),讓慕容垂幾乎要瘋了。
他一直以為,丞相顧言之,是他在朝廷里埋下的最重要的一個內(nèi)應(yīng)。他們兩個人早就通過密信,約定好了。只要他慕容垂在北境起兵,顧言之就會在京城的朝堂上,聯(lián)合百官,逼迫那個年輕的皇帝讓步??涩F(xiàn)在看來,這個老狐貍,竟然在背后,狠狠地捅了他一刀!
他燒自己的糧草,是想干什么?是想讓自己陷入糧草斷絕的絕境,然后他好坐收漁翁之利嗎?
慕容垂的多疑和暴戾,在這一刻,被徹底點燃了。他感覺,自己好像掉進了一張巨大的網(wǎng)里。他開始不再相信任何人。
而真正致命的,最后一擊,來自他派回北境王府的那些探子帶回來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