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chuàng)作聲明:本文為虛構(gòu)創(chuàng)作,請勿與現(xiàn)實關聯(lián)
陳靜雯站在那棟熟悉又陌生的小院門口,猶豫了整整十分鐘。
十三年了。
自從和林文離婚后,她再也沒踏進過這個地方。
如果不是這次公司臨時安排她來這座城市出差,如果不是恰好路過這條街,她本不該回來。
"去看看叔叔嬸嬸吧,畢竟當年他們對我那么好。"陳靜雯深吸一口氣,按響了門鈴。
門開了。
可站在門口的,不是她熟悉的前公婆,而是一個完全陌生的中年男人。
還沒等陳靜雯反應過來,屋里傳來李嬸驚呼的聲音:"小雯?!天哪……"
陳靜雯走進客廳的那一刻,徹底呆住了。
眼前的景象,和她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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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十三年前的那個秋天,陳靜雯和林文站在民政局門口,各自拿著一本鮮紅的離婚證。
陽光刺眼,照得兩個人都睜不開眼。
林文看著陳靜雯,嘴唇動了幾次,最終還是什么都沒說。
他轉(zhuǎn)身離開,背影在陽光里越拉越長,最后消失在街道的拐角。
陳靜雯握著離婚證的手在發(fā)抖。
她告訴自己,這是對的決定,是理智的選擇。
她還年輕,她有夢想,她不能把自己的一生都困在一個小縣城里。
可為什么心會這么痛?
事情是從三個月前開始的。
那天晚上,林文接到老家的電話,他父親王建國突發(fā)腦溢血。
雖然搶救回來了,但左半邊身子癱瘓了,需要人長期照顧。
"小雯,我得回去了。"林文放下電話,眼圈是紅的,"我爸現(xiàn)在這樣,我媽一個人照顧不過來。"
陳靜雯當時正在加班做方案,聽到這話頭也沒抬:"回去看看就回來,公司這邊離不開你。"
"不是看看。"林文的聲音很低,"我是說,我要回老家,長期回去。"
陳靜雯猛地抬起頭:"你說什么?"
"我爸需要人照顧,我媽身體也不好,我必須回去。"
"那我呢?"陳靜雯的聲音拔高了,"我們在這個城市打拼了五年,好不容易有了起色,你說走就走?"
"小雯,我知道對你不公平,但我真的沒辦法。
我是獨子,我不回去,誰回去?"
接下來的三個月,他們無數(shù)次地爭吵。
陳靜雯找過各種解決辦法,請護工,把老人接到城里來,每個月回去幾次。
但林文都拒絕了。"護工不如自己人照顧得細心,我爸剛出院,需要熟悉的人在身邊。
城里的房租那么貴,我們自己住都緊張,怎么再接兩個老人過來?每個月回去幾次?我爸現(xiàn)在這樣,可能隨時有危險,我不能不在他身邊。"
林文說這些話的時候,眼睛里全是疲憊和無奈。
陳靜雯也理解他的難處,可她就是做不到妥協(x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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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靜雯是從農(nóng)村出來的孩子,靠著拼命讀書才考上了省城的大學。
畢業(yè)后,她在這個城市摸爬滾打,從最底層的業(yè)務員做起,每天跑客戶,陪酒,加班到深夜。
五年時間,她從月薪三千的小職員,做到了月薪兩萬的部門主管。
這一切來得太不容易了。
她不能放棄,林文也是農(nóng)村出來的,兩人是大學同學,畢業(yè)后一起留在了省城。
林文學的是機械設計,在一家制造企業(yè)做技術(shù)員,工資不高,但工作穩(wěn)定。
他們結(jié)婚的時候什么都沒有,租住在城中村的一間小屋里,房間只有十幾平米,連窗戶都是對著別人家的墻。
但那時候他們很幸福。
下班后,陳靜雯做飯,林文洗碗。
周末兩個人會去公園散步,或者窩在出租屋里看電影。
雖然窮,但兩個人在一起,就覺得有奔頭。
可現(xiàn)在呢?
"林文,你回去了,我們的房貸怎么辦?我一個人還得起嗎?"陳靜雯坐在沙發(fā)上,聲音里帶著哭腔。
他們兩年前貸款買了房子,首付是兩家人湊的,每個月要還五千多的房貸。"我回去也可以工作,我把工資寄給你。"林文說。"回老家能掙多少錢?你一個月能掙五千嗎?"
林文沉默了。
他們的老家是個小縣城,工資水平遠不如省城。
林文如果回去,找個工作,一個月能掙三千塊就不錯了。"那就把房子賣了。"林文說,"我們不要這個房子了。"
"不要房子?"陳靜雯像聽到了什么荒唐的笑話,"你知道我們?yōu)榱诉@個房子付出了多少嗎?你爸媽拿出了十萬,我爸媽也拿出了十萬,這是兩家人的棺材本!你說不要就不要?"
"那你說怎么辦?"林文突然吼了起來,"我也不想這樣!可我爸躺在床上,我媽一個人照顧不過來,我不回去,難道眼睜睜看著他們出事嗎?"
陳靜雯被吼得愣住了。
林文從來不吼她,這是第一次。
她看著眼前這個男人,突然覺得陌生。
02
接下來的日子,兩個人開始冷戰(zhàn)。
林文每天下班后就把自己關在房間里,不說話,不吃飯。
陳靜雯也賭氣不理他,各過各的。
這樣的日子持續(xù)了一個月。
終于有一天,林文開口了:"小雯,我們談談吧。"
陳靜雯坐在客廳的沙發(fā)上,背挺得筆直:"談什么?"
"我已經(jīng)決定了,下個月就回老家。"林文的聲音很平靜,"你如果愿意跟我回去,我們就一起回去。
如果你不愿意……我們就離婚。"
陳靜雯的心臟猛地一縮。"你說什么?"
"我說,如果你不愿意跟我回去,我們就離婚。"林文重復了一遍,眼睛直直地看著她,"我不能扔下我爸媽,但我也不能耽誤你。
與其兩個人都痛苦,不如早點結(jié)束。"
陳靜雯的眼淚一下子涌了出來:"林文,你是認真的嗎?"
"我是認真的。"
"那好。"陳靜雯站起來,"我們離婚。"
她以為林文會挽留,會說點什么軟話,會求她跟他回去。
可林文什么都沒說。
他只是點了點頭:"好,那我們明天就去辦手續(xù)。"
陳靜雯的心徹底涼了。
原來他根本不在乎她。
原來在他心里,父母比她更重要。
原來他早就想好了要放棄這段婚姻。
離婚那天,陳靜雯穿了一件黑色的連衣裙。
她化了妝,描了眉,涂了口紅,看起來體體面面的,不想讓人看出她的狼狽。
林文穿的是平時上班的襯衫,沒有刮胡子,眼睛里布滿血絲,看起來一夜沒睡。
辦手續(xù)的時候,工作人員問了一句:"真的決定了嗎?"
陳靜雯點頭:"決定了。"
林文也點頭:"決定了。"
工作人員嘆了口氣,敲章的聲音在安靜的房間里格外清脆。
走出民政局,林文突然開口:"小雯,對不起。"
陳靜雯沒有回頭:"你沒有對不起我,你只是選擇了你的父母。"
"如果有一天……"林文的聲音有些哽咽,"如果有一天你回老家,可以去看看我爸媽嗎?他們很喜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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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靜雯的眼淚再也忍不住,順著臉頰流下來。
她沒有說話,轉(zhuǎn)身離開了。
她不敢回頭,怕自己一回頭就會心軟,就會答應跟他回去。
可她不能。
她真的不能。
離婚后的日子,陳靜雯把自己埋在工作里。
她每天第一個到公司,最后一個離開。
她接下所有的項目,跟所有的客戶,加所有的班。
同事們都說她瘋了,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只有工作才能讓她不去想那個人。
半年后,她升職了,從主管升到了經(jīng)理。
一年后,她又升職了,從經(jīng)理升到了總監(jiān)。
三年后,她成了公司最年輕的副總。
朋友們都羨慕她,說她是女強人,是獨立女性的榜樣。
可沒人知道,她每天晚上都會失眠。
她會想,林文現(xiàn)在過得怎么樣?他的父親身體好些了嗎?他有沒有再娶?有沒有孩子?
她還會想,如果當初她選擇跟他回去,現(xiàn)在會是什么樣?
也許她會在縣城找一份普通的工作,每個月掙著三四千塊錢,照顧公婆,做飯,洗衣,過著平淡的日子。
也許她會有孩子,一個或者兩個,每天圍著孩子轉(zhuǎn)。
也許她會后悔當初的選擇,會埋怨林文,會怨恨那個困住她的小縣城。
也許她會變成一個怨婦。
可至少,她不會像現(xiàn)在這樣孤獨。
03
這些年,陳靜雯也談過幾段戀愛。
有海歸的建筑師,有儒雅的大學教授,有年輕多金的創(chuàng)業(yè)者。
他們都對她很好,可她就是走不進去。
有一次,一個男人問她:"你心里是不是還有個人?"
陳靜雯愣住了。
她想說沒有,可話到嘴邊,怎么都說不出口。"是有一個人。"她最后承認了,"但那都是過去的事了。"
"如果是過去的事,你為什么還忘不掉?"
陳靜雯沉默了很久,說:"也許因為有些事情,我做錯了。"
"什么事?"
"我拋棄了一個要回家盡孝的男人。"
說完這句話,陳靜雯自己都嚇了一跳。
原來這些年,她一直覺得是自己做錯了。
原來她一直在為當年的選擇后悔。
可后悔又有什么用呢?
時間不能倒流,人生沒有如果。
十三年后的秋天,陳靜雯接到了一個出差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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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總,這次去林縣談合作,您看誰去合適?"助理拿著行程單問。
陳靜雯正在看文件,聽到"林縣"兩個字,手里的筆停住了。
林縣。
那是林文的老家。"我去吧。"陳靜雯放下筆,"我正好有些事要處理。"
助理有些驚訝:"您親自去?這個項目不大,讓經(jīng)理去就可以了。"
"沒事,我去。"陳靜雯的聲音很平靜,"順便散散心。"
掛了電話,陳靜雯坐在辦公室里發(fā)呆。
十三年了。
她和林文已經(jīng)十三年沒見過面了。
這十三年里,她無數(shù)次想過給他打個電話,問問他過得好不好,他父親的病情怎么樣了,他有沒有再娶。
可每次號碼撥到一半,她又掛斷了。
她不敢打。
她怕聽到他已經(jīng)有了新的家庭,有了新的妻子,有了孩子。
她也怕聽到他過得不好,那會讓她更加內(nèi)疚。
可現(xiàn)在,她要去林縣了。
也許,她應該去看看老兩口。
畢竟當年離婚的時候,林文說過那句話:"如果有一天你回去,可以去看看我爸媽嗎?"
就當是給自己一個交代吧。
出發(fā)前一天晚上,陳靜雯失眠了。
她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腦子里全是十三年前的畫面。
她想起第一次去林文家的情景。
那是他們談戀愛的第二年,春節(jié)的時候,林文帶她回家見父母。
林家住在鎮(zhèn)子邊緣,是一座典型的北方農(nóng)家小院。
青磚灰瓦,木頭大門,院子里種著幾棵棗樹。
林文的父親王建國是個沉默寡言的莊稼漢,見到她只是憨厚地笑,也不知道說什么。
林文的母親李秀梅倒是熱情,拉著她的手看了又看,眼睛都笑瞇了:"好閨女,好閨女,我們阿文有福氣了。"
那頓飯,李秀梅做了一大桌子菜,不停地給她夾菜,生怕她吃不飽。
"小雯啊,多吃點,你看你瘦的,在城里辛苦吧?"
"嬸,我不辛苦。"陳靜雯笑著說。"辛苦的,我們都知道。"李秀梅嘆了口氣,"年輕人在外面打拼不容易,你們要互相照顧。"
"媽,您放心,我會照顧好小雯的。"林文說。
王建國在一旁抽著旱煙,也不說話,只是看著兒子和未來的兒媳婦,眼睛里全是滿足。
那個春節(jié),陳靜雯過得很開心。
雖然房子很破,雖然條件很簡陋,但那種家的溫暖,讓她覺得很舒服。
她甚至想過,等以后有了孩子,每年春節(jié)都帶回來,讓孩子感受一下鄉(xiāng)村的生活。
可誰能想到,那竟然是她最后一次去林家。
第二天一早,陳靜雯開車出發(fā)了。
從省城到林縣,開車要三個小時。
一路上,陳靜雯的心跳得厲害。
她不知道自己會看到什么。
會看到林文嗎?他現(xiàn)在是什么樣子?他會不會已經(jīng)再婚了?他的妻子是什么樣的人?
還是說,他還是一個人?
陳靜雯搖了搖頭,把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甩出腦子。
她已經(jīng)沒有資格關心這些了。
車子駛進林縣,兩旁的景色既熟悉又陌生。
縣城比十三年前發(fā)展了不少,多了很多高樓,街道也寬敞了。
但那種小縣城特有的煙火氣息還在——街邊有賣烤紅薯的,有修自行車的,有幾個老人坐在樹下下棋。
陳靜雯把車速放慢,心跳越來越快。
導航顯示,還有十分鐘就到了。
她深吸一口氣,手心全是汗。
04
終于,車子停在了那條熟悉的小巷口。
陳靜雯坐在車里,看著眼前的景象,整個人都愣住了。
這還是當年那個破舊的小院嗎?
原本破舊的木門換成了鐵藝大門,院墻重新粉刷過,嶄新的白瓷磚在陽光下反著光。
更讓她吃驚的是,院子門口停著一輛黑色的奧迪A6,車牌號是本地的,車身一塵不染,顯然經(jīng)常保養(yǎng)。
陳靜雯呆呆地坐在車里,腦子里一片混亂。
這是林家嗎?
當年王叔生病的時候,林家為了湊醫(yī)藥費,連林文的結(jié)婚彩禮都拿去看病了。
怎么現(xiàn)在……發(fā)財了?
陳靜雯推開車門,走到院子門口。
院門虛掩著,她輕輕推開,走了進去。
院子里收拾得很整潔。
那幾棵老棗樹還在,樹下新添了一套石桌石凳。
墻角碼著幾盆綠植,還有一個小小的魚池,幾條錦鯉在水里悠閑地游著。
這哪里還是當年那個貧困農(nóng)家的樣子?
陳靜雯的心跳得更厲害了。
她走到客廳門口,門半開著,里面?zhèn)鱽碚f話的聲音。
"張嘴,慢點喝,不著急。"是個男人的聲音,低沉而溫柔。
陳靜雯的心臟猛地一縮。
是林文嗎?
她深吸一口氣,推開門走了進去。
眼前的一幕讓她瞬間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