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這是想干什么？我說過了，這次就我和兒子去！"我拿著行李箱站在門口，看著客廳里坐著的一家四口。

小舅子林峰翹著二郎腿，他老婆孫雅抱著三歲的女兒，六歲的兒子在沙發(fā)上蹦來蹦去。岳母坐在旁邊，一臉理所當然的表情。

"建軍啊，你這話說得，一家人出去玩多熱鬧。"岳母端起茶杯，"再說了，峰峰他們也好久沒出去了。"

我深吸一口氣。15天的年假，我就想簡簡單單帶八歲的兒子去北京看看天安門，逛逛故宮，就這么簡單的愿望。

"媽，我已經(jīng)訂好了酒店，就兩個人的房間。"我盡量保持耐心。

"那再訂幾間唄，又不差那點錢。"孫雅抬頭看了我一眼，"孩子們在一起玩多好。"

我看向兒子浩浩，他正乖乖地坐在角落，眼中滿是期待。這孩子平時話不多，但提到北京旅游的時候眼睛都在發(fā)光。

可現(xiàn)在，這個簡單的父子之旅要變成什么？

01

三個月前，我開始規(guī)劃這次北京之行。工作十年，頭一次申請這么長的假期，就是想好好陪陪兒子。自從妻子兩年前去世，我和浩浩相依為命，平時工作忙，很少有時間單獨和他在一起。

"爸爸，北京真的有萬里長城嗎？"浩浩趴在我的書桌前，看著我打印出來的旅游攻略。

"當然有，爸爸帶你去爬長城。"我摸摸他的頭，心里滿是溫暖。

那段時間，我每天下班回家都要研究路線，訂酒店，查景點介紹。浩浩也很興奮，還專門去圖書館借了幾本關(guān)于北京歷史的書。

"我要看天安門升旗，還要去科技館。"他掰著小手指頭數(shù)，"還有動物園，還有..."

看著兒子興奮的樣子，我覺得這些準備工作都是值得的。父子倆的旅行，應(yīng)該是最美好的回憶。

我訂了王府井附近的一家商務(wù)酒店，兩張單人床的標間，15天的行程安排得滿滿當當。從故宮到頤和園，從長城到十三陵，每一個景點我都仔細研究過開放時間和交通路線。

那時候我怎么也想不到，這個完美的計劃會被突然打亂。

一個月前，我隨口跟岳母提了一句要帶浩浩去北京旅游的事。當時她只是"嗯"了一聲，我以為她沒當回事。

哪知道昨天下午，岳母突然打電話給我："建軍啊，峰峰他們也想去北京玩玩，你們一起去吧。"

"媽，我已經(jīng)都安排好了，就我和浩浩兩個人。"我解釋道。

"多幾個人多熱鬧，再說孩子們在一起也有伴。"岳母的語氣很堅決，"峰峰明天就帶著雅雅和孩子們過來，你們后天一起出發(fā)。"

我當時就愣了。這是我和兒子的旅行，怎么就變成家族旅游了？

02

林峰是岳母的小兒子，比我小五歲，一直沒有正式工作，靠著開個小網(wǎng)店維持生活。他老婆孫雅是個全職主婦，兩個孩子一個六歲一個三歲。這一家四口的生活費用，基本都靠岳母的退休金和我偶爾的接濟。

我不是小氣的人，逢年過節(jié)給岳母錢，偶爾幫襯一下小舅子，這些我都能理解。畢竟是一家人，互相幫助是應(yīng)該的。

但這次不一樣。這是我給兒子的承諾，是我們父子倆的專屬時光。

妻子生病那兩年，我?guī)缀醢阉械臅r間都花在醫(yī)院和工作上，對浩浩的陪伴少得可憐。她走后，我曾經(jīng)暗暗發(fā)誓，要盡可能多地陪伴兒子，彌補這些年的缺失。

"爸爸，我們還是兩個人去嗎？"昨晚浩浩小心翼翼地問我。

我看著他有些失望的表情，心里很不是滋味。孩子是敏感的，他肯定察覺到了什么。

"當然是我們兩個人。"我堅定地回答，"這是爸爸對你的承諾。"

浩浩笑了，那種純真的笑容讓我更加確信自己的決定是對的。

今天早上，林峰一家四口就到了我家，行李堆得滿客廳都是。岳母也跟著來了，說是要送送他們。

"建軍，你看，都準備好了，明天就可以出發(fā)了。"岳母指著那些行李，"峰峰他們很興奮呢。"

林峰躺在沙發(fā)上刷手機，孫雅在廚房翻我的冰箱，兩個孩子把客廳搞得亂七八糟。我站在自己家里，卻感覺像個局外人。

"哥，這次真是麻煩你了。"林峰抬起頭，"我們一家都好久沒出去玩了。"

"是啊建軍，你就當行行好，帶帶我們。"孫雅從廚房探出頭，"反正你也要花錢，多幾個人也差不多。"

03

"差不多？"我終于忍不住了，"你們知道北京的住宿費用嗎？知道餐飲費用嗎？一家四口和兩個人能一樣嗎？"

孫雅臉色有些難看："建軍，你這話說得，我們又不是不給錢。"

"那你們準備給多少？"我直接問道。

客廳里突然安靜下來。林峰繼續(xù)低頭刷手機，孫雅回到廚房不說話了，兩個孩子還在吵鬧，只有岳母清了清嗓子。

"建軍啊，都是一家人，計較這些干什么。"岳母放下茶杯，"你現(xiàn)在工資不是挺高的嗎？"

我深深看了岳母一眼。是的，我工資確實不低，但這不是錢的問題。

"媽，我月收入一萬二，除去房貸、浩浩的各種費用、生活開支，每個月能存下來的錢并不多。這次北京之行，我預算了兩萬塊，這是我攢了半年的錢。"

"那就多準備點錢唄。"孫雅又從廚房冒出來，"反正你一個人帶孩子也挺不容易的，我們?nèi)チ诉€能幫你看著浩浩。"

我簡直哭笑不得。合著我還得感謝他們？

"雅雅說得對，多幾個人照應(yīng)也好。"岳母點點頭，"浩浩一個人多孤單，有小伙伴一起玩多好。"

我看了看角落里的浩浩，他低著頭擺弄著手里的北京地圖，小臉上滿是委屈。這孩子太懂事了，從不主動表達自己的不滿，但我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

"媽，浩浩不孤單，我陪著他。"我的語氣有些硬了，"而且我們已經(jīng)做好了所有規(guī)劃，不適合帶這么多人。"

"哎呀，什么規(guī)劃不規(guī)劃的。"林峰終于抬起頭，"到了那邊隨便逛逛就行了，又不是什么大事。"

隨便逛逛？我為這次旅行準備了三個月，每一個細節(jié)都考慮過，在他們眼里竟然是"隨便逛逛"？

"峰峰，這次真的麻煩大哥了。"孫雅走過來，"我們會省著點花錢的。"

"不是省不省的問題。"我站起來，"這是我和浩浩的父子旅行，我們不想要太多人參與。"

04

話音剛落，客廳里的氣氛就變了。岳母的臉色沉了下來，林峰也坐直了身子。

"建軍，你這話說得就有問題了。"岳母的聲音提高了一些，"什么叫不想要太多人參與？峰峰是浩浩的舅舅，我們都是一家人。"

"就是，哥你這樣說就不對了。"林峰有些不高興，"我們又不是外人。"

孫雅在旁邊附和："建軍，你是不是覺得我們會花你很多錢？"

我感到頭疼。這個話題怎么就變成了我是否小氣的問題？

"不是錢的問題。"我努力保持冷靜，"是我想單獨和兒子在一起的時間。你們理解嗎？"

"理解什么？"岳母站起來，"浩浩沒有媽媽，正好需要人多照顧。雅雅去了還能幫忙，你應(yīng)該感謝才對。"

感謝？我看著岳母，心里涌起一陣苦澀。自從妻子去世后，岳母總是用這種方式來"關(guān)心"我們，但這種關(guān)心總是帶著她自己的需求和安排。

"媽，浩浩有我照顧就夠了。"我的語氣更堅決了，"這次旅行，我們就不帶別人了。"

"別人？"林峰臉色變了，"哥，我們是別人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

"你就是這個意思！"孫雅打斷我，"從你媽媽去世后，我們沒少照顧浩浩吧？現(xiàn)在你有錢了，就覺得我們是累贅了？"

這話說得太過分了。我深吸一口氣，看了看浩浩，他正用求助的眼神看著我。

"雅雅，你這話說得不對。"我努力控制情緒，"我從來沒覺得你們是累贅，但這次旅行我確實希望就我和浩浩兩個人去。"

"那不行。"岳母直接擺手，"峰峰他們都準備好了，孩子們也很期待，不能讓他們失望。"

"那我的期待呢？浩浩的期待呢？"我終于忍不住了，"我們準備了三個月，就想要一個安靜的父子旅行，這個要求過分嗎？"

05

"過分不過分的，反正我們就是要去。"孫雅抱起三歲的女兒，"孩子們都想去北京，你總不能這么自私吧？"

"對，孩子們想去，你總不能拒絕吧？"岳母也站到了孫雅一邊，"再說了，峰峰工作這么辛苦，也該出去散散心。"

我看了看林峰，他正舒服地躺在沙發(fā)上刷短視頻，哪里像工作辛苦的樣子？

"媽，我最后說一遍，這次旅行我們就不帶別人了。如果你們一定要去北京，可以自己安排自己的行程。"

"自己安排？"林峰坐起來，"哥，我們哪有那個錢?。?

"那就不要去。"我的耐心徹底耗盡了，"我又沒有邀請你們。"

"建軍！"岳母拍了一下茶幾，"你怎么能這么說話？我們是為了浩浩好，你看不出來嗎？"

"為了浩浩好？"我冷笑一聲，"浩浩想要什么，我比你們清楚。"

就在這時，我的手機響了。是公司的電話。

"王總，不好意思打擾您休假。"是秘書小李的聲音，"有個緊急情況需要匯報..."

我接完電話，心情更加煩躁。公司那邊出了點問題，雖然不是什么大事，但確實需要處理。

掛了電話，我看著客廳里的這一家人，突然有了一個想法。

"行，既然你們這么想去，那我成全你們。"我拿起自己的行李箱，"浩浩，跟爸爸走。"

"建軍，你要干什么？"岳母愣了。

"我們換個地方去旅游。"我牽起浩浩的手，"北京讓給你們了。"

"爸爸，我們要去哪里？"浩浩小聲問道。

我蹲下來，看著兒子的眼睛："想去三亞看海嗎？"

浩浩的眼睛一下子亮了："想！"

"那我們就去三亞。"我站起來，對著客廳里目瞪口呆的眾人說，"北京的酒店我退不了了，你們住吧。至于其他費用，自己解決。"

"建軍，你不能這樣！"岳母急了，"孩子們都準備好了！"

"對啊哥，你這樣太不夠意思了！"林峰也跳起來。

但我已經(jīng)不想再聽他們說什么了，我拉著浩浩的手，拖著行李箱就往門外走。

"爸爸，我們真的要去三亞嗎？"浩浩小跑著跟上我的腳步。

"當然，而且就我們兩個人。"我回頭看了一眼還在客廳里爭論的他們，心里突然輕松了很多。

走到樓下，我打開手機，開始搜索三亞的機票。

正在這時，我的手機又響了，屏幕上顯示的來電人讓我愣住了...

06

是妻子生前最好的朋友小雨打來的。

"建軍，我剛才看到浩浩媽媽的朋友圈了。"小雨的聲音里帶著些許激動，"她說你們要去三亞？"

"什么朋友圈？浩浩媽媽不是已經(jīng)..."我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

"是這樣的，我一直保留著她的微信賬號，作為紀念。但剛才那個賬號突然發(fā)了一條朋友圈，說'終于等到了這一天，建軍要帶浩浩去三亞了，這是我們當年的約定'。"

我整個人都呆住了。妻子去世兩年了，她的手機早就停機了，微信怎么可能還在使用？

"小雨，你是不是搞錯了？"

"不會錯的，就是她的賬號，頭像還是你們一家三口的合影。"小雨的聲音很確定，"而且還有定位，顯示在三亞亞龍灣。"

我感覺血液都凝固了。亞龍灣，那是我們結(jié)婚周年紀念日時住過的酒店。

"建軍，你還在聽嗎？"小雨問道。

"在...在聽。"我結(jié)結(jié)巴巴地回答。

"還有個奇怪的事情，這條朋友圈只有你一個人可以看到，我是因為用她的賬號給我發(fā)了消息才知道的。"小雨頓了頓，"她說讓我轉(zhuǎn)告你一句話：'帶浩浩去亞龍灣的那家酒店，1203房間，有個驚喜等著你們。'"

我的手開始發(fā)抖。1203，那確實是我們當年住的房間號。

"爸爸，你怎么了？"浩浩仰起小臉看著我，眼中滿是擔心。

我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沒事，爸爸在想事情。"

"小雨，你能把那個截圖發(fā)給我嗎？"

"當然可以，我馬上發(fā)給你。"

收到截圖后，我仔細看了看。確實是妻子的微信賬號，頭像確實是我們一家三口的合影，而且發(fā)布時間就在五分鐘前。

這怎么可能？

"爸爸，我們還去三亞嗎？"浩浩拉拉我的衣角。

我看著兒子期待的眼神，心里五味雜陳。三亞本來就在我的備選方案里，如果不去北京，三亞確實是個不錯的選擇。

但這個微信消息讓我心里發(fā)毛。

07

"去，我們當然要去。"我最終做了決定。

不管這個微信消息是怎么回事，我都要搞清楚。而且，浩浩確實需要一個安靜的旅行環(huán)境。

我立刻訂了下午飛三亞的機票，然后打電話給那家亞龍灣的酒店。

"您好，我想預訂1203房間。"

"先生，不好意思，我們酒店沒有1203房間。"前臺客服禮貌地回答，"我們最高只到11樓，1201是我們的最高房間號。"

我愣了一下："那你們有沒有叫1203的套房或者別的什么？"

"沒有的先生，我們真的沒有1203這個房間。"

掛了電話，我更加困惑了。妻子說的1203房間到底是什么意思？

"爸爸，飛機什么時候起飛？"浩浩興奮地問。

"下午三點，我們現(xiàn)在就去機場。"我收拾了一下行李，"浩浩，你還記得媽媽嗎？"

"當然記得！媽媽最漂亮了，她說過要帶我去看海的。"浩浩的眼中閃爍著懷念的光芒。

是的，妻子確實說過要帶浩浩去看海。那是她生病前的最后一個愿望，可惜沒有實現(xiàn)。

飛機上，浩浩很快就睡著了。我拿出手機，又看了一遍那個截圖。

越看越覺得奇怪。這個微信賬號確實是妻子的，但她已經(jīng)去世兩年了，怎么可能還在使用？

難道是有人盜用了她的賬號？但為什么要這么做？

還有那個1203房間，如果酒店沒有這個房間，那到底是什么意思？

飛機降落在三亞鳳凰機場時，已經(jīng)是傍晚時分。我們乘坐出租車前往亞龍灣，浩浩一路上都在興奮地看著窗外的海景。

"爸爸，大海真的好藍??！"浩浩趴在車窗上，眼睛里閃著光。

看著兒子興奮的樣子，我心里也暖暖的。不管那個微信消息是怎么回事，至少這個決定是對的。

到了酒店，我們辦理了入住手續(xù)。前臺給了我們1108房間，面朝大海，景色很棒。

"爸爸，我們明天去游泳好不好？"浩浩在床上蹦來蹦去。

"好，爸爸教你游泳。"我摸摸他的頭，"但現(xiàn)在先洗澡睡覺，明天有很多好玩的等著我們。"

等浩浩洗完澡睡下后，我站在陽臺上，看著遠處的海面。月光灑在海面上，波光粼粼，很美，但也很孤獨。

妻子如果還在，她一定會很喜歡這里的。

就在這時，我的手機響了。

08

是酒店前臺打來的電話。

"王先生，有人給您留了一封信，說您會來取的。"

"什么信？"我疑惑地問。

"我也不清楚，是一位女士留的，她說您看到信就會明白的。"

我心跳加速。女士？難道...

"我馬上下來。"

我確認浩浩睡熟后，輕手輕腳地出了房門。

前臺遞給我一個信封，上面寫著"給建軍"三個字。字跡很熟悉，是妻子的筆跡。

我的手在發(fā)抖。

回到房間，我在陽臺上打開了信封。里面有一張紙條和一把鑰匙。

紙條上寫著：

"建軍，如果你看到這封信，說明你真的帶浩浩來三亞了。鑰匙是2號樓203房間的，那里有我為你們準備的驚喜。記住，1203不是房間號，是12月3日，我們的結(jié)婚紀念日。我愛你們。"

12月3日，我們的結(jié)婚紀念日。我怎么會忘記？

但這封信是誰留的？妻子不可能留下這封信，她去世前根本不知道我們會來三亞。

我拿著鑰匙，心情復雜地走向2號樓。203房間就在二樓，我用鑰匙打開了門。

房間里很溫馨，就像一個家。墻上貼著我們一家三口的照片，桌上放著一個生日蛋糕，上面寫著"浩浩8歲生日快樂"。

我突然意識到，明天就是浩浩的生日。我竟然忘記了。

桌上還有一個信封，里面是厚厚一疊照片和一封信。

照片是我從來沒見過的，都是妻子和浩浩的合影，從浩浩剛出生到六歲，每一張都那么溫馨美好。

信是這樣寫的：

"我的愛人，我的浩浩：

如果你們看到這封信，說明我的計劃成功了。我知道自己時日不多，所以拜托了我最好的朋友小雨幫我完成這個驚喜。

建軍，你是個好丈夫，好父親，但你總是太忙，忘記一些重要的日子。浩浩的生日就是明天，你又忘了吧？

我希望你們能在這里度過一個難忘的生日，就像我們第一次來這里時那樣快樂。

浩浩，媽媽雖然不能陪你長大，但媽媽永遠愛你。要聽爸爸的話，好好學習，做個善良的孩子。

建軍，照顧好自己，照顧好浩浩。不要總是工作，多陪陪孩子。他需要的不是多少錢，而是你的陪伴。

我們在天堂再相聚。

愛你們的媽媽/妻子"

我哭了。

原來這一切都是妻子安排的。她在生命的最后時光里，還在為我們著想，為我們安排驚喜。

而我差點就錯過了這一切，差點就帶著岳母他們一起來，打亂了妻子的計劃。

我想起了今天在家里的爭執(zhí)，想起了自己的憤怒和堅持。也許冥冥之中，是妻子在保護著我們的父子時光。

回到房間，浩浩還在熟睡。我輕輕地親了親他的額頭，心里滿是感激。

感謝岳母他們的"打擾"，讓我做出了換城市的決定。

感謝妻子的用心良苦，讓我們有了這個完美的生日驚喜。

感謝這個美麗的夜晚，讓我重新懂得了什么是最重要的。

明天，我要給浩浩一個最難忘的生日。就我們父子倆，還有媽媽在天堂的祝福。

這就是最完美的旅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