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您每月給我們5000就行，剩下的200您自己零花。"

陳宇軒放下筷子，這句話就像一顆炸彈在飯桌上爆開。我手中的湯勺懸在半空，65歲的我從沒想過會聽到這樣的話。

這是女兒一家三口來我家的周末聚餐，餐桌上擺著我精心準備的四菜一湯。剛才還在夸我紅燒肉做得香的女婿，此刻眼中閃著我從未見過的光芒。

8歲的外孫小宇還在專心吃著我給他夾的雞腿，渾然不覺餐桌上的氣氛瞬間凝固。我的退休金每月5200元，三年來一直給女兒家3000元，自己留2200元生活。

現(xiàn)在女婿要我把這個數(shù)字改成5000元。

我張了張嘴，正要說什么，卻看見女兒思遠臉色突然變得煞白。她猛地抬起頭看著她丈夫，眼中有我讀不懂的復雜神情。

01

五年前丈夫王德華突然心梗去世那天，我的世界徹底塌了。

結婚35年，我們從青澀的大學同窗到相伴半生的老夫老妻，從沒想過要獨自面對后半輩子。德華走得太突然，連句遺言都沒留下，只剩下我一個人守著這個空蕩蕩的家。

那段時間我?guī)缀醪怀圆缓?，是女兒思遠每天下班后趕來照顧我。她會給我熱牛奶，陪我聊天，有時候就靜靜坐在我身邊看電視。女婿宇軒也很貼心，總是買我愛吃的東西來看我。

"媽，您這樣下去不行。"思遠紅著眼睛勸我，"爸爸也不希望看到您這樣。"

我知道她說得對，但失去生活重心的感覺真的太難熬了。每天晚上躺在床上，聽著隔壁房間的靜寂，我都會想起德華在時的種種細節(jié)。

他早上起來第一件事就是給我泡茶，晚上睡前一定要檢查門窗是否鎖好。他喜歡看新聞聯(lián)播，我總是嫌吵，現(xiàn)在卻特別想念那熟悉的聲音。

漸漸地，在女兒的陪伴下，我開始重新適應獨居生活。學會了一個人買菜做飯，學會了一個人看病取藥，學會了一個人面對漫長的夜晚。

德華的退休金自然停發(fā)了，好在我自己也有退休金，5200元雖然不算多，但一個人生活還是夠用的。女兒偶爾會給我買些營養(yǎng)品，我總是說不需要，她卻堅持說："媽，我們有工作有收入，您身體健康比什么都重要。"

那時候的女婿宇軒也很懂事，經常主動幫我修理家里的小毛病，換個燈泡、通個下水道什么的。他總是笑著說："媽，您把我當兒子就行，有什么需要盡管開口。"

我真的很感激他們。在我最需要溫暖的時候，這個小家庭給了我繼續(xù)生活下去的勇氣和理由。

02

轉機出現(xiàn)在兩年前。

那天思遠帶著小宇來看我，孩子剛上一年級，正是活潑好動的年紀。她看起來很疲憊，眼睛里有掩不住的焦慮。

"媽，我想跟您商量個事。"吃完飯后，她把小宇趕到客廳看動畫片，壓低聲音對我說。

我立刻緊張起來："怎么了？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不是身體問題。"思遠咬了咬唇，"是經濟有點緊張。宇軒的公司最近效益不好，底薪降了不少，全靠業(yè)務提成。小宇上的是私立小學，一年學費就要兩萬多。"

我心疼地看著女兒："那怎么辦？要不讓小宇轉到公立學校？"

"私立學校教學質量確實更好一些，英語課程也更系統(tǒng)。"思遠嘆了口氣，"我們不想耽誤孩子的教育，但房貸車貸加上生活費，每個月都是勉強維持。"

看著女兒愁苦的表情，我的心都要碎了。作為母親，最不愿意看到的就是孩子為難。思遠從小就很懂事，學習成績優(yōu)秀，工作后也很孝順，從來不給我們添麻煩。

"媽，我知道這樣說不合適。"思遠的聲音更小了，"但我想問問，您能不能幫我們一點？我們真的只是暫時困難，等宇軒的業(yè)務穩(wěn)定了，一定還給您。"

我?guī)缀跏橇⒖叹痛饝耍?當然可以！你們需要多少？"

"每個月能給我們兩千就夠了。"思遠眼中閃著淚花，"媽，我知道您一個人生活也需要錢，真的不好意思開這個口。"

兩千塊對我來說不算什么大數(shù)目。我當即表示："別說兩千，三千都沒問題。你們是我最重要的人，有困難當然要互相幫助。"

從那個月開始，我每月都會給思遠轉3000元。她每次收到錢都會發(fā)微信感謝我，還會詳細告訴我這些錢怎么花的，生怕我覺得她亂用。

看到女兒一家的生活逐漸穩(wěn)定下來，我心里特別滿足。德華在世時常說："咱們辛苦一輩子，不就是希望孩子過得好嗎？"現(xiàn)在我能幫到他們，感覺德華在天有靈也會欣慰的。

03

最近幾個月，我明顯感覺到女婿宇軒的態(tài)度有些變化。

以前他來我家總是很客氣，會主動幫我干家務，陪我聊天?，F(xiàn)在雖然表面上還是很禮貌，但總感覺有種說不出來的疏離感。

比如上個月他們來吃飯時，我提到樓下李阿姨家的熱水器壞了，找人修花了八百塊錢。宇軒聽了就說："現(xiàn)在什么都貴，您平時也要注意省著點花錢。"

當時我沒多想，覺得他是關心我。但后來仔細回想，他的語氣里似乎帶著某種暗示。

還有一次，小宇在我家玩時不小心摔壞了一個花瓶。我根本沒放在心上，那花瓶本來就是個便宜貨。但宇軒卻一個勁地道歉，說要賠我錢。

"這孩子就是太調皮了，您別慣著他。"宇軒當著小宇的面說，"小孩子要從小懂得節(jié)約，不能隨便浪費別人的東西。"

我覺得他說得有些重了，小宇才八歲，又不是故意的。但看到思遠在旁邊不停給我使眼色，我就沒有多說什么。

最明顯的變化是前兩周。那天我感冒了，想讓思遠陪我去醫(yī)院看看。她正好在開會脫不開身，就讓宇軒代替她來。

宇軒開車送我去醫(yī)院，路上聊起我的身體狀況。我隨口說了句："人老了就是毛病多，以后看病花錢的地方還多著呢。"

他沉默了一會兒說："媽，您要保重身體。不過話說回來，看病花錢確實是個現(xiàn)實問題。您每月給我們三千，自己只留兩千多，會不會太緊張了？"

我當時還挺感動："沒關系的，我一個人花不了多少錢。你們有老有小的，開銷大著呢。"

"那倒是。"宇軒點點頭，"小宇現(xiàn)在大了，興趣班、補習班的費用越來越高。思遠也想給他報個鋼琴班，但一節(jié)課就要兩百塊。"

我立刻說："那就報吧，孩子的教育不能省。"

"可是我們現(xiàn)在每個月還是有些吃力。"宇軒看了看我，"要不這樣，您看能不能再幫我們一點？"

當時我沒有立即答應，只是說回去考慮考慮。但從那以后，我就隱隱感覺到宇軒的態(tài)度更加微妙了。

04

今天這頓飯從一開始氣氛就不太對。

我像往常一樣準備了豐盛的菜肴：紅燒肉、清蒸魚、白切雞、炒青菜，還煲了老母雞湯。這些都是他們愛吃的，我從早上就開始忙活。

小宇一進門就興奮地撲過來："外婆，今天有什么好吃的？"

"都是你愛吃的。"我笑著摸摸他的頭，"快去洗手吃飯。"

思遠看起來有些心不在焉，勉強對我笑了笑就進廚房幫忙盛飯。宇軒倒是很正常，還夸我："媽，您做的菜真香，比飯店的都好吃。"

開始吃飯時，小宇嘰嘰喳喳地跟我說學校里的事情，我一邊給他夾菜一邊聽他說話。思遠偶爾插兩句，但明顯心不在焉。

宇軒吃得很香，還喝了點酒。我心里想著，看來他們最近的經濟狀況確實好轉了一些，至少宇軒的精神狀態(tài)不錯。

"小宇的期末考試成績怎么樣？"我問思遠。

"挺好的，數(shù)學和語文都是九十多分。"思遠回答得有些機械。

"那就好，這孩子聰明著呢。"我高興地又給小宇夾了塊肉，"明年上二年級了，要更加努力才行。"

"外婆，我想學鋼琴。"小宇突然開口，"同桌會彈《小星星》，可好聽了。"

我立刻說："好啊，那就學鋼琴。"

宇軒放下酒杯，看了看思遠，又看了看我："學鋼琴確實不錯，對孩子的音樂素養(yǎng)有幫助。不過費用挺高的，一節(jié)課兩百，一個月至少要上八節(jié)課。"

"一千六百塊錢是吧？"我算了算，"這不算什么，孩子喜歡就學。"

"還要買鋼琴，一臺入門級的也要兩萬多。"宇軒繼續(xù)說，"加上其他興趣班，我們每個月的教育支出就要增加不少。"

我聽出了他話里的意思，但裝作沒明白："沒關系，孩子的教育最重要。"

思遠一直低著頭吃飯，偶爾抬起眼看看宇軒，神情復雜。

"媽，其實我今天來就是想跟您商量這個事。"宇軒終于直接開口了，聲音比平時正式了許多。

我的心突然懸了起來，手中的湯勺也停在了半空中。

05

"我們現(xiàn)在的壓力確實比較大。"宇軒放下筷子，神情變得嚴肅起來。

餐桌上突然安靜下來，只有小宇還在專心對付碗里的雞腿，渾然不覺大人們之間的緊張氣氛。

"小宇馬上要升二年級了，課業(yè)負擔會更重。除了學校的學習，我們還想給他報幾個興趣班。"宇軒看著我，"鋼琴班、英語班、數(shù)學思維班，這些都是對孩子未來有幫助的。"

我點點頭："這些都應該學。"

"但是費用確實不小。"宇軒繼續(xù)說，"每個月光是興趣班就要三千多，加上生活費、房貸，我們現(xiàn)在每個月都有缺口。"

思遠一直低著頭，筷子在碗里攪來攪去，一句話也不說。我注意到她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媽，您每個月給我們三千，我們真的很感激。"宇軒的聲音很誠懇，"但現(xiàn)在情況有了變化，我想跟您商量一下。"

我的心跳得很快，隱隱猜到了他要說什么。

"您看這樣行不行。"宇軒直視著我的眼睛，"您每月給我們五千塊，剩下的兩百您自己零花。這樣我們就能給小宇提供更好的教育條件，您也不用為我們的生活擔心。"

五千塊！我的退休金總共才5200元，他竟然要我把幾乎全部的錢都給他們。

我張了張嘴，感覺喉嚨里像堵了什么東西。200元？我一個65歲的老人，每個月只留200元生活，這怎么可能？

"宇軒，你..."我剛要開口。

就在這時，思遠突然抬起了頭。她的臉色煞白，眼中閃著我從未見過的憤怒光芒。

她緩緩站了起來...

06

"夠了！"

思遠猛地站起來，手掌重重拍在桌子上，碗筷發(fā)出清脆的撞擊聲。小宇被嚇了一跳，怯生生地看著媽媽。

"宇軒，你瘋了嗎？"思遠的聲音在顫抖，"媽一個月才5200塊錢，你讓她留200塊生活？你知道200塊能干什么嗎？"

宇軒也站了起來，臉色漲紅："我這不是為了咱們家好嗎？小宇的教育不能耽誤，你媽一個人也花不了多少錢..."

"花不了多少錢？"思遠的眼淚瞬間涌了出來，"她要吃飯，要買藥，要交水電費，萬一生病了怎么辦？你讓一個65歲的老人每個月只花200塊，你還是人嗎？"

我呆呆地坐在那里，看著女兒憤怒的樣子，心中五味雜陳。

"媽，您別聽他胡說八道。"思遠轉向我，眼中滿含淚水，"從今天開始，您一分錢都別給我們了。我們自己的生活自己想辦法。"

"思遠，你冷靜點。"宇軒試圖緩解氣氛，"我只是覺得既然媽愿意幫助我們，我們就應該把錢用在刀刃上。小宇的教育機會錯過了就沒有了。"

"用在刀刃上？"思遠冷笑一聲，"那我媽的生活就不重要了？她辛苦大半輩子，好不容易退休了，就應該把所有錢都給我們，自己過苦日子？"

小宇終于意識到不對勁了，放下筷子小聲問："媽媽，你們怎么了？"

思遠立刻蹲下來抱住兒子："寶貝，媽媽沒事。你先去客廳看電視好不好？"

等小宇離開后，思遠重新站起來面對宇軒："我告訴你，這件事沒得商量。媽每個月給我們3000塊已經夠多了，我們應該感恩，而不是得寸進尺。"

"我不是得寸進尺，我是在為這個家的未來考慮。"宇軒的語氣也強硬起來，"你媽又不是沒錢，她一個人能花多少？"

聽到這里，我終于找到了自己的聲音。

07

"宇軒。"我緩緩開口，聲音比我預想的要平靜，"你覺得我一個人花不了多少錢？"

宇軒看到我發(fā)話了，態(tài)度稍微軟化："媽，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您一個人的開銷相對少一些。"

"那我來算給你聽聽。"我從抽屜里拿出一個小本子，這是我記錄每月開銷的賬本，"我每個月的基本生活費：買菜500塊，水電氣費150塊，話費100塊，買藥平均300塊，這就是1050塊了。"

思遠在旁邊靜靜聽著，眼中的淚水還沒干。

"然后是其他必要開銷：衣服鞋子平均每月100塊，日用品50塊，偶爾修理家電或者添置小家具100塊，這又是250塊。"我繼續(xù)說，"加起來就是1300塊了。"

宇軒的臉色開始變得不自然。

"還有應急資金，萬一生病住院怎么辦？萬一家里出什么意外怎么辦？"我看著他，"我今年65歲了，身體一年不如一年。去年體檢查出血壓高，需要長期服藥。前年摔了一跤，在醫(yī)院住了一周，花了5000多塊。"

"媽..."宇軒想說什么，被我揮手制止了。

"你讓我每個月只留200塊，意思就是讓我別吃飯，別吃藥，別用電，別打電話，對嗎？"我的聲音開始顫抖，"我養(yǎng)了思遠30多年，從沒讓她為難過?，F(xiàn)在我老了，需要留點錢保命，這過分嗎？"

宇軒徹底沒話說了，低著頭站在那里。

思遠走過來握住我的手："媽，您說得對。是我們糊涂了，竟然聽信了這種荒唐的提議。"

"不，思遠。"我搖搖頭，"這件事讓我想明白了一些問題。"

我看著女婿，心中涌起一種從未有過的失望："宇軒，我想問你一個問題。在你心里，我是什么？是你們家的提款機，還是一個需要關愛的老人？"

"媽，我沒有..."宇軒想要辯解。

"你有沒有，剛才的話已經說明一切了。"我打斷他，"你覺得我老了，沒用了，就應該把所有錢都給你們，自己等死是不是？"

"我真的不是這個意思！"宇軒急了，"我只是覺得錢要用到最需要的地方。"

"最需要的地方？"我苦笑一聲，"在你眼里，小宇學鋼琴比我看病重要，你們的房貸比我的生活重要，是這樣嗎？"

餐桌上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08

思遠突然跪了下來。

"媽，對不起。"她淚流滿面，"都是我不好，我不應該讓您承擔這么重的負擔。從今天開始，我們自立更生，再也不要您的錢了。"

我趕緊去扶她："孩子，你快起來，這不是你的錯。"

"就是我的錯。"思遠哭得更厲害了，"我把您的好當成了理所當然，還讓宇軒產生了這種可怕的想法。我對不起爸爸，對不起您的養(yǎng)育之恩。"

看著跪在地上的女兒，我的心都要碎了。這個孩子從小就很懂事，現(xiàn)在卻為了丈夫的錯誤而承擔責任。

"思遠，你起來。"我用力拉她，"這不是你的問題，你一直很孝順。"

宇軒終于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了。他也跟著跪了下來："媽，是我錯了。我被金錢迷住了眼睛，說了不該說的話。您原諒我這一次，我保證以后再也不會有這種想法了。"

我看著跪在地上的這兩個人，心情復雜極了。

"你們都起來吧。"我長嘆一口氣，"這件事讓我明白了一個道理：錢可以幫助人，但也可以改變人。"

思遠和宇軒都站了起來，低著頭不敢看我。

"從現(xiàn)在開始，我每個月給你們的錢減到1500塊。"我做出了決定，"這些錢只能用于小宇的教育，其他的開銷你們自己想辦法。"

"媽，您不用給了，真的不用了。"思遠搖頭，"我們會想辦法的。"

"1500塊，不能再多了。"我態(tài)度堅決，"這是我的底線。如果你們覺得不夠，那就一分錢都沒有。"

宇軒想說什么，被思遠一個眼神制止了。

"謝謝媽，我們會珍惜的。"思遠鄭重地說。

我走到宇軒面前，看著這個我曾經當作兒子一樣疼愛的男人："宇軒，我希望你能記住今天的教訓。家人之間可以互相幫助，但不能貪得無厭。如果你覺得我這個岳母給得太少，那我們以后就不要再談錢的事情了。"

宇軒的臉漲得通紅："媽，我知道錯了。我以后一定會好好孝順您，絕不會再有這種想法。"

我點點頭，然后轉身去客廳看小宇。孩子正在專心看動畫片，完全不知道大人們剛才經歷了什么。

"小宇。"我叫他。

"外婆。"他跑過來抱住我的腿。

"記住外婆今天跟你說的話：做人要懂得感恩，要懂得知足。別人幫助你是情分，不幫助你是本分。明白嗎？"

小宇似懂非懂地點點頭："我明白了，外婆。"

晚上送走他們后，我一個人坐在餐桌前，看著滿桌的剩菜，心中涌起無限感慨。

德華，如果你在天有靈，你看到了嗎？我們的女兒還是那個善良懂事的孩子，但這個世界變化太快，有時候連我都快跟不上了。

我拿出手機，給思遠發(fā)了個微信："媽媽愛你，也愛小宇。但媽媽更希望你們能夠自立自強，這樣才能真正幸福。"

很快，思遠回復了："媽，我愛您。謝謝您今天的話，讓我們清醒了。從明天開始，我們會重新規(guī)劃生活，絕不讓您再為我們擔心。"

看著女兒的回復，我終于露出了今天第一個真心的笑容。

有些教訓雖然來得晚了點，但總比永遠不明白要好。我相信經過今天這件事，我們這個家庭會變得更加懂得珍惜和感恩。

而我，作為一個65歲的老人，也終于學會了如何在愛與原則之間找到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