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chuàng)作聲明:本文為虛構(gòu)創(chuàng)作,請勿與現(xiàn)實關(guān)聯(lián)
“小雪,你爸就躺在醫(yī)院里,等著這筆錢救命?。 ?/strong>
婆婆拉著我的手,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
全家人都圍著我,目光像刀子一樣。
丈夫趙文博的聲音也帶著懇求。
“是啊小雪,就當(dāng)我求你了,先把錢拿出來?!?/strong>
我看著他們,只覺得無比諷刺。
當(dāng)初我?guī)еf嫁妝進門時,他們何曾正眼看過我?
現(xiàn)在,卻要我拿出這筆錢來挽救這個家。
我平靜地抽回我的手。
說出了一句讓所有人瞬間安靜下來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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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我?guī)еf塊錢的嫁妝,嫁給了趙文博。
那筆錢,是我父母省吃儉用一輩子攢下的。
他們把銀行卡交給我時,眼眶都是紅的。
我爸說,這是希望我在婆家能有底氣。
我媽說,別讓人家小瞧了我們。
我以為我嫁給了可以托付一生的愛情。
趙文博對我體貼入微,事事都順著我。
我們的戀愛,是鄰里朋友間羨慕的范本。
可那場簡單的婚禮結(jié)束后,一切都變了。
婆婆劉桂芬當(dāng)著還沒散盡的親戚。
她滿臉堆笑地拉著我的手。
“小雪啊,你和文博都是大手大腳的孩子?!?/p>
“花錢沒個數(shù),這十萬塊嫁妝,媽先替你保管。”
她的語氣不像是商量,更像是一種通知。
我有些無措,下意識地看向我的新婚丈夫。
趙文博只是沖我使了個眼色,然后拉了拉我的衣角。
他湊到我耳邊,用只有我能聽到的聲音說。
“小雪,我媽也是一番好意?!?/strong>
“錢放她那里存著,總比我們亂花了好。”
他的話語里帶著一絲祈求,讓我不要讓他為難。
新婚第一天,我不想因為錢的問題鬧得大家都不愉快。
心里的石頭很沉,但我還是點了頭。
我從包里拿出那張嶄新的銀行卡。
親手把它交到了婆婆劉桂芬的手里。
我能感覺到,她接過卡時,指尖都透著興奮。
從那一天起,我爸媽希望我挺直的腰桿,就彎了下去。
婆婆的“保管”,變成了嚴(yán)密的經(jīng)濟封鎖。
我辭去了工作,準(zhǔn)備在家做個全職主婦。
婆婆每個月會給我和趙文博一筆固定的生活費。
那點錢,精打細(xì)算,也只夠維持基本的吃穿用度。
我再也沒買過一件超過兩百塊錢的衣服。
偶爾在網(wǎng)上看中一件外套,只是放進購物車。
婆婆都會像裝了雷達(dá)一樣發(fā)現(xiàn)。
她會站在我身后,指著屏幕教訓(xùn)我。
“都當(dāng)人家媳婦了,心怎么還收不?。俊?/strong>
“這件衣服抵得上我們家半個月的菜錢了!”
“過日子要精打細(xì)算,你懂不懂?”
我默默地刪掉購物車?yán)锼械臇|西。
然后對她擠出一個順從的微笑。
家里的所有家務(wù),自然而然都落在了我的頭上。
我每天早上六點準(zhǔn)時起床。
給全家人準(zhǔn)備好風(fēng)格不同的早餐。
婆婆要喝粥,公公要吃面,趙文博和小姑子要喝牛奶吃面包。
等他們吃完上班上學(xué),我就開始打掃衛(wèi)生。
掃地,拖地,擦窗戶,洗衣服。
把家里打理得一塵不染。
即便我做得再好,婆婆總能從雞蛋里挑出骨頭。
她會用手摸一下電視柜的頂端,然后拿到我面前。
“你看,這里還有灰!做事怎么這么毛躁!”
或者,她會把剛晾干的衣服拿起來聞。
“這衣服是不是沒洗干凈?怎么還有一股味兒!”
我只能低著頭,一遍遍地說對不起。
然后拿起抹布,或者把衣服重新扔進洗衣機。
相比于婆婆的挑剔,小姑子趙文靜的輕蔑更傷人。
她大學(xué)剛畢業(yè),整天游手好閑。
但她的衣著打扮,卻永遠(yuǎn)是最新潮的。
今天一個新款手機,明天一個名牌包包。
我心里清楚,這些錢從哪里來。
那是我父母的血汗錢,是我卑微生活的源頭。
她從不把我當(dāng)嫂子,甚至不當(dāng)家人。
她會當(dāng)著我的面,對她的朋友打電話說。
“我哥真是瞎了眼,娶了這么一個保姆回來?!?/p>
“穿得土里土氣的,帶出去都嫌丟人?!?/p>
我聽到了,只能假裝沒聽到。
有一次,她在商場看中了一條價值三千塊的連衣裙。
回來對著婆婆又哭又鬧,說同學(xué)都有。
婆婆心疼得不行,二話不說就給她轉(zhuǎn)了賬。
轉(zhuǎn)頭,卻因為我給娘家爸媽打電話問候了幾句而發(fā)難。
她說我嫁到趙家就是趙家的人。
心里不能總惦著娘家,那是胳膊肘往外拐。
我忍不住反駁了一句。
“媽,我只是打個電話,沒花錢。”
她立刻把眼睛一瞪。
“打電話不要電話費嗎?你的時間不是我們趙家的嗎?”
“你在這個家吃喝拉撒,哪一樣不要錢?”
那天,我第一次體會到了什么叫百口莫辯。
我委屈地哭了,晚上等趙文博回來向他傾訴。
他抱著我,拍著我的背,嘴里永遠(yuǎn)是那幾句話。
“我媽就是那個脾氣,你別跟她一般見識?!?/p>
“她年紀(jì)大了,思想守舊,你就多擔(dān)待點。”
“文靜被我們寵壞了,她沒有惡意的?!?/p>
“為了這個家好,你就忍一忍,好嗎?”
他的安撫,像溫水煮青蛙,一點點磨掉我最后的希望。
我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獨,在這個家里,我沒有一個同盟。
02
我的生日那天,這種壓抑的生活徹底引爆了。
我不想在家里吃那些被挑剔的飯菜。
我只想和趙文博兩個人出去。
哪怕只是去樓下吃一碗最普通的面條。
我小心翼翼地跟婆婆提了這個想法。
我說,晚飯不用做我的了,我和文博出去吃。
婆婆正在看電視,聽到這話,遙控器“啪”地摔在茶幾上。
她霍地站起來,指著我的鼻子罵。
“過什么生日!你一個結(jié)了婚的女人有什么生日好過的!”
“家里的大米白面養(yǎng)不起你嗎?非要出去敗家!”
“我養(yǎng)你這么個吃閑飯的,不是讓你出去享受的!”
小姑子趙文靜窩在沙發(fā)里玩手機,頭也不抬地幫腔。
“就是,我哥在外面辛辛苦苦賺錢?!?/p>
“有些人倒好,在家當(dāng)少奶奶還不知足。”
“真不知道我哥當(dāng)初看上你什么了?!?/p>
那一刻,我感覺身體里的一根弦,徹底繃斷了。
這一年多的委屈,羞辱,憤怒,全部涌上了心頭。
我不再沉默,紅著眼睛對婆婆大喊。
“我花的不是你的錢!我有嫁妝!”
“那十萬塊錢,是我的!我有權(quán)利支配!”
“你們把我的錢到底花到哪里去了!”
我的爆發(fā),顯然超出了她們的預(yù)料。
劉桂芬愣了片刻,隨即開始了她的表演。
她一屁股坐在冰涼的地板上,開始拍著大腿嚎啕大哭。
“我的命怎么這么苦?。±咸鞝敯。 ?/p>
“辛辛苦苦給兒子娶了媳婦,是來討債的??!”
“我為這個家操碎了心,還要被兒媳婦指著鼻子罵!”
“我沒法活了!我不活了?。 ?/p>
她的哭聲尖銳而響亮,傳遍了整個樓道。
鄰居們都好奇地打開門,探頭探腦地往里看。
趙文博下班回來,推開門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景象。
他母親坐在地上撒潑,我紅著眼站在一旁。
他不問青紅皂白,第一時間沖過來指責(zé)我。
“陳雪!你又做什么了!你怎么能這么跟媽說話!”
“家里鬧成這樣,讓鄰居看笑話,你滿意了?”
“趕緊!快給媽道歉!”
我看著他,看著這個我曾經(jīng)以為可以依靠一輩子的男人。
心里那點殘存的溫度,終于徹底熄滅了。
我覺得自己像一個天大的笑話。
我沒有道歉,也沒有再爭辯一句。
我只是深深地看了他們一眼,然后轉(zhuǎn)身回了房間。
“砰”的一聲,我鎖上了門,隔絕了外面的一切喧囂。
我靠在門上,身體無力地滑落在地。
沒有眼淚,只有一片徹骨的冰冷。
我明白了,在這個家里,我的忍讓只會換來變本加厲。
我的善良,在他們看來就是愚蠢和軟弱。
從那天起,我變了一個人。
我不再抱怨,不再爭吵,也不再期待任何人的理解。
我臉上的表情變得很淡,像戴上了一張沒有情緒的面具。
我照舊做飯,洗衣,打掃衛(wèi)生。
婆婆的挑剔,小姑子的冷嘲熱諷,我都左耳朵進,右耳朵出。
我的心里,卻開始悄悄地盤算另一件事。
我要弄清楚,我那十萬塊嫁妝的去向。
我開始不動聲色地觀察。
我留意劉桂芬和趙文靜的每一句對話。
有一次,她們在客廳里看電視,聊起了誰家女兒嫁得好。
趙文靜酸溜溜地說:“人家有房子,當(dāng)然嫁得好?!?/p>
劉桂芬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你別急,媽心里有數(shù)?!?/p>
那之后不久,我發(fā)現(xiàn)她們開始頻繁地瀏覽房產(chǎn)網(wǎng)站。
看的都是一個叫做“濱江華庭”的新樓盤。
那個樓盤,我知道,是本市有名的高檔小區(qū)。
我假裝不經(jīng)意地問了一句。
“媽,你們在看房子嗎?”
劉桂芬立刻警惕地關(guān)掉了網(wǎng)頁。
“沒有,隨便看看,你別瞎打聽?!?/p>
她的反應(yīng),讓我更加確定了我的猜測。
又過了一段時間,一個周末的下午。
婆婆找到我,表情有些不自然。
她的眼神躲躲閃閃,不敢直視我。
她搓著手,囁嚅著說。
“小雪啊,媽有個好多年的姐妹,家里出了點事?!?/p>
“急著用一筆錢周轉(zhuǎn)一下,你看……”
她指了指我當(dāng)初交出來的那張銀行卡的方向。
我的心猛地一沉,但臉上依舊平靜。
“媽,那張卡在您那兒,密碼您也知道。”
“您看著用就行,不用特地跟我說?!?/p>
我的“懂事”,讓她明顯松了一口氣。
她立刻換上了一副笑臉。
“還是我們小雪明事理,媽沒看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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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當(dāng)天下午,我就收到了銀行的短信提醒。
我的賬戶,被轉(zhuǎn)走了九萬八千元。
看著那串?dāng)?shù)字,我的心沒有痛,只有一片麻木。
我知道,這筆錢,再也要不回來了。
我也知道,這筆錢,根本不是去周轉(zhuǎn)的。
果然,過了沒幾天。
趙文靜在她的社交賬號上發(fā)了一張照片。
背景是一個裝修精致的陽臺,陽光明媚。
照片里,是一把嶄新的鑰匙和一份合同的一角。
雖然那個合同只露出了一個小小的角落。
但我還是清晰地看到了“濱江華庭”四個字。
她的配文是:“我的小天地,新生活的開始!”
下面有很多朋友點贊和評論,問她什么時候請客。
她很快就把這條動態(tài)設(shè)置成了部分好友可見。
但我的一個大學(xué)同學(xué)手快,截了圖發(fā)給了我。
她問我:“你小姑子買房了?真厲害?。 ?/p>
我回了她一個笑臉,然后將那張截圖保存了下來。
我又悄悄登錄了我的網(wǎng)上銀行。
找到了那筆九萬八千元的轉(zhuǎn)賬記錄。
我把收款方的賬戶信息,轉(zhuǎn)賬時間,金額。
全部都用手機拍了下來。
然后,我將這些照片,連同那張朋友圈截圖。
一起用打印機打印出來,放進了一個牛皮紙文件袋。
我把文件袋,藏在了我衣柜最深的角落。
做完這一切,我感覺自己像是完成了一件重要的任務(wù)。
我繼續(xù)在這個家里,扮演著那個逆來順受的兒媳婦。
只是我的心,已經(jīng)死掉了。
我在等,等一個能讓我拿出這些證據(jù)的時機。
等一個能讓我徹底擺脫這種生活的機會。
日子就這樣在死水一般的平靜中,一天天過去。
我嫁到趙家,已經(jīng)快兩年了。
就在我以為這樣的生活會一直持續(xù)下去的時候。
一個巨大的風(fēng)暴,毫無征兆地降臨了。
那天晚飯后,一家人像往常一樣坐在客廳看電視。
一向沉默寡言,沒什么存在感的公公趙建軍。
在換臺的時候,手里的遙控器突然掉在了地上。
他捂著胸口,臉上露出了極其痛苦的表情。
他的額頭上瞬間布滿了冷汗,嘴唇發(fā)紫。
他指著自己的胸口,艱難地喘著氣。
“我……我這里……好痛……”
話沒說完,他的身體一軟,就從沙發(fā)上滑了下去。
家里瞬間炸開了鍋。
婆婆劉桂芬發(fā)出了一聲凄厲的尖叫。
她撲到公公身邊,拼命地?fù)u晃著他。
“老趙!老趙你怎么了!你別嚇我??!”
小姑子趙文靜也嚇得臉色慘白,只會站在原地哭。
還是趙文博比較鎮(zhèn)定,他立刻撥打了急救電話。
救護車的聲音由遠(yuǎn)及近,很快停在了樓下。
幾個醫(yī)護人員沖上來,用擔(dān)架抬著公公匆匆離去。
我們一家人也手忙腳亂地跟了上去。
醫(yī)院里,刺鼻的消毒水味彌漫在空氣中。
我們焦急地守在急救室的門外。
每一分每一秒,都像一個世紀(jì)那么漫長。
終于,急救室的門打開了。
一個戴著口罩的醫(yī)生走了出來,表情嚴(yán)肅。
他把我們叫到一旁,沉聲說。
“病人是突發(fā)急性心肌梗死,情況非常危險?!?/p>
“雖然暫時脫離了生命危險,但必須立刻手術(shù)?!?/p>
“我們需要為他做心臟搭橋手術(shù)?!?/p>
婆婆抓著醫(yī)生的胳膊,顫抖著問。
“醫(yī)生,那……那這個手術(shù),要多少錢?”
醫(yī)生看了我們一眼,報出了一個數(shù)字。
“手術(shù)本身加上后期的治療和康復(fù)費用。”
“你們至少要準(zhǔn)備十五萬?!?/strong>
十五萬。
這個數(shù)字像一顆炸雷,在劉桂芬耳邊響起。
她的腿一軟,要不是趙文博扶著,就直接癱倒了。
她所有的強勢和精明,在這一刻蕩然無存。
只剩下一個六神無主的婦人。
她哭著求醫(yī)生,一定要救救她丈夫。
醫(yī)生只是公事公辦地說,讓我們盡快去籌錢。
回到病房外的走廊上,劉桂芬徹底崩潰了。
她哆哆嗦嗦地拿出家里所有的銀行卡和存折。
讓趙文博用手機一個一個地查詢余額。
她所有的積蓄,加上家里的活期存款。
全部加起來,還不到三萬塊錢。
這個結(jié)果,讓她陷入了更深的絕望。
她的手抖得像秋風(fēng)中的落葉。
04
從第二天開始,她開始瘋狂地打電話借錢。
她放下了所有的面子和尊嚴(yán)。
給她的兄弟姐妹,給趙家的三姑六婆。
她把電話打給了每一個她能想到的人。
說盡了好話,幾乎是在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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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談到錢,大家都有自己的難處。
有的說孩子上學(xué)要花錢。
有的說自己剛買了房,正在還貸。
有的干脆就哭窮,說自己比她還困難。
兩天下來,磨破了嘴皮,也只借到了兩萬多塊。
距離十五萬的手術(shù)費,還差著十萬塊的巨大缺口。
醫(yī)院那邊已經(jīng)開始催款了。
醫(yī)生說,病人的情況不能再拖了。
再不動手術(shù),隨時可能再次發(fā)病,后果不堪設(shè)想。
在巨大的壓力下,這個家的氣氛發(fā)生了詭異的變化。
之前對我視若無物的婆婆和小姑子。
態(tài)度發(fā)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zhuǎn)彎。
我坐在客廳的沙發(fā)上,看著電視發(fā)呆。
劉桂芬會悄無聲息地給我端來一杯熱茶。
“小雪啊,這幾天你也跟著操心,累壞了吧。”
“快喝口水,潤潤嗓子?!?/p>
她的聲音,是我嫁過來之后從未聽過的溫柔。
溫柔得讓我渾身不自在。
小姑子趙文靜也收斂了她所有的驕橫。
她不再對我翻白眼,也不再說那些夾槍帶棒的話。
她開始叫我“嫂子”,語氣里帶著一絲討好。
我起身去倒水,她會立刻從沙發(fā)上彈起來。
“嫂子,你坐著,我去給你倒!”
她那副殷勤的樣子,讓我覺得有些可笑。
我冷眼旁觀著她們母女倆的表演。
心里像明鏡一樣,清楚她們打的是什么算盤。
趙文博也在這期間找我深談了一次。
他看起來憔悴了很多,眼窩深陷,布滿血絲。
他坐在我身邊,沉默了很久才開口。
“小雪,爸的情況,你也看到了?!?/p>
“現(xiàn)在家里實在是走投無路了。”
“親戚朋友那邊,能借的都借了?!?/p>
他搓著手,欲言又止。
“你……你那筆嫁妝……”
他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后沒好意思說下去。
我只是看著他,什么話也沒說。
我的沉默,讓他更加不安。
我知道,最后的攤牌時刻,就要來了。
果然,在把所有能想的辦法都想盡之后。
在一個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的晚上。
劉桂芬把我叫到了客廳中央。
趙文博和趙文靜一左一右地坐在她身邊。
三個人,形成了一個包圍圈,將我圍在中間。
客廳里只開了一盞昏黃的落地?zé)簟?/p>
光線很暗,每個人的臉上都罩著一層陰影。
劉桂芬拉著我的手,她的手心冰冷,還帶著汗。
她還沒開口,眼淚就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掉了下來。
她一邊用手背擦著眼淚,一邊哽咽著開口。
“小雪啊,媽知道,這一年多來,委屈你了?!?/p>
“是媽不好,媽脾氣壞,嘴巴毒,你別往心里去?!?/p>
她聲淚俱下地開始懺悔,細(xì)數(shù)自己的不是。
然后,她又開始講述公公趙建軍的好。
說他為這個家當(dāng)牛做馬,操勞了一輩子。
說他是個多老實本分的好人。
如今卻躺在病床上,生死未卜。
她哭了很久,把氣氛渲染得極其悲傷。
最后,她終于說出了她的真實目的。
“小雪啊,現(xiàn)在這個家,只有你能救你爸了?!?/p>
“當(dāng)初,你那十萬塊嫁妝,媽一直給你好好存著。”
她特意加重了“好好存著”這四個字的音量。
“媽跟你保證,一分錢都沒有動過?!?/strong>
“你看,事到如今,能不能……先拿出來給你爸做手術(shù)?”
“救命要緊??!我們可是一家人??!”
“你爸的命,就是你的命,也是我們?nèi)胰说拿。 ?/strong>
她的話音剛落,趙文博立刻在一旁接了上去。
“是啊小雪,先救我爸要緊,錢以后我們還能再賺?!?/p>
趙文靜也用一雙哭得紅腫的眼睛看著我。
她的眼神里,滿是哀求和祈盼。
“嫂子,我求求你了,我爸他不能有事……”
客廳里,燈光慘白,空氣凝重得仿佛能滴出水。
劉桂芬的哭聲,趙文博焦急的眼神。
趙文靜祈求的目光,像三張無形的大網(wǎng)。
將我密不透風(fēng)地包裹在中央,讓我無法呼吸。
他們都在等我點頭,等我松口。
等我拿出那筆被他們聲稱“好好存著”的錢。
我始終沉默著,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我低著頭,長長的劉海遮住了我的眼睛。
讓他們所有人都看不清我此刻的眼神。
05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顯得異常緩慢和煎熬。
客廳里只剩下劉桂芬壓抑的抽泣聲。
還有趙文博和趙文靜緊張而粗重的呼吸聲。
不知道過了多久,或許只是一分鐘,又或許像一個世紀(jì)。
我終于,緩緩地抬起了頭。
我的目光,異常的平靜,像一潭不起波瀾的深水。
我依次掃過婆婆、丈夫、小姑子。
將他們那一張張寫滿期待、焦灼與算計的臉,盡收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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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像他們預(yù)想的那樣,流露出絲毫的動容或猶豫。
我沒有哭,也沒有憤怒,甚至沒有一絲情緒的起伏。
我只是用一種極其清晰,冷靜到近乎冷酷的聲音。
輕輕地,但是一字一句,都足以讓每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地說了一句話。
我的話音落下,客廳里瞬間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所有聲音,哭聲,抽泣聲,呼吸聲,都在這一刻戛然而止。
時間仿佛凝固了,空氣也停止了流動。
劉桂芬臉上的淚痕還未干,嘴巴半張著。
她的眼睛里,先是極致的震驚,隨后是巨大的慌亂。
趙文博猛地瞪大了眼睛,仿佛被一道無形的閃電劈中。
他完全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么。
他的視線像鐘擺一樣,在我的臉上,和他母親、妹妹的臉上來回掃視。
他的眼神里充滿了巨大的困惑和一種即將被證實的恐懼。
而趙文靜,她的臉色在話音落下的那一刻,“唰”地一下變得慘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