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chuàng)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chuàng)作,請勿與現(xiàn)實關聯(lián)
四九城的秋老虎還沒退去,午后的陽光透過鄭和茶樓的雕花木窗,在青磚地上投下斑駁的光影。李正光靠在太師椅上,手里捏著個紫砂杯,氤氳的茶香裹著龍井的清甜漫在鼻尖。他穿著件藏青色的對襟褂子,袖口隨意挽著,露出腕上塊老上海手表,表盤磨得發(fā)亮,卻比新表更有分量。
茶樓里很安靜,只有伙計添水時紫砂壺碰撞茶海的輕響??看暗膸鬃雷炜?,都是些在四九城地面上有頭有臉的人物,說話都壓著聲量——誰都知道,這鄭和茶樓是李正光的地界,在這兒就得守他的規(guī)矩。
手機在紅木桌上震動起來,屏幕上跳著“姜濤”兩個字。李正光挑眉接起,聲音里帶著點茶氣的慵懶:“濤哥,今兒怎么有空給我打電話?”
電話那頭的聲音卻透著股急火攻心的慌亂:“正光!你是不是在茶樓?我馬上過去找你!”
“我在呢,你過來吧?!崩钫鈷炝穗娫挘睦锓膏止?。姜濤是做玻璃墻加工的,在四九城開了家不小的廠子,平時為人穩(wěn)重,今兒這語氣不對勁。他朝伙計抬了抬下巴:“泡壺碧螺春,再切盤醬牛肉?!?/p>
半小時后,茶樓的木門被撞得“吱呀”響。李正光抬頭一看,當即站了起來——姜濤裹著紗布的腦袋上還滲著血絲,左臉腫得像個發(fā)面饅頭,嘴角破了皮,沾著干涸的血漬,身上的西裝皺巴巴的,沾滿了塵土。
“濤哥!這是怎么了?”李正光快步上前扶他坐下,伙計趕緊端來溫水。姜濤灌了半杯水,胸口起伏著,好半天才順過氣,聲音帶著哭腔:“正光,我讓人給欺負慘了!”
原來姜濤跟青島一個叫劉建軍的房地產老板是舊識。三個月前劉建軍找他訂一批玻璃墻,說是要趕工程進度,開口就是六七百萬的貨。兩人沒簽合同,也沒交定金,就憑一句口頭協(xié)議,姜濤硬是排著工期給他趕制出來了??傻蓉涀龊昧?,劉建軍卻支支吾吾說工程沒談下來,讓再等等。
“我那廠子堆著六七百萬的貨,資金都壓里頭了!”姜濤拍著桌子,紗布下的傷口被扯得生疼,倒吸一口涼氣,“我等了一個月,實在扛不住,就聯(lián)系了個遼寧的客戶給賣了。結果貨剛發(fā)走,劉建軍就打電話說工程談成了,讓我立馬送貨。我跟他說貨賣了,他當場就急了,說我違約,第二天就帶了幾十號人砸了我的廠子!”
李正光的手指在茶海上輕輕敲著,臉色沉了下來:“砸了廠子就完了?你這傷……”
“他不光砸廠子,還把我弟弟給打了!”姜濤的聲音陡然拔高,眼淚差點掉下來,“我?guī)е掀藕⒆尤メt(yī)院看我弟弟,結果剛到醫(yī)院門口,就被他帶來的人堵了!他們不分青紅皂白就打,我老婆兩個耳朵都被打穿孔了,醫(yī)生說再重一點就聾了!我那十歲的兒子也被推搡得磕在臺階上,額頭縫了五針……”
“嫂子和孩子現(xiàn)在怎么樣了?”李正光打斷他,指尖的力道捏得紫砂杯微微發(fā)顫。
“還在醫(yī)院住著呢。”姜濤抹了把臉,“正光,我知道你在四九城能耐大,也知道你跟青島那邊的人熟。我實在沒辦法了,這口氣我咽不下去!你幫我出這個頭,要花多少錢我來出,幾百萬都行!我自己被打了能忍,可他們動我老婆孩子,這是要絕我后路?。 ?/p>
李正光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已經(jīng)涼了。他放下杯子時,眼神里的慵懶全沒了,只剩冷硬:“濤哥,當年我剛到四九城,讓人堵在胡同里,是你帶著兄弟救的我。這份情我記著。錢的事別提,你只需要告訴我,出了事能不能扛???”
姜濤眼睛一亮,拍著胸脯:“正光,你放一萬個心!只要能出這口氣,天塌下來我頂著!”
“行?!崩钫饽闷鹗謾C,撥通了高猛的電話,“猛子,通知兄弟們,帶好家伙,半小時后在茶樓門口集合。去青島?!?/p>
掛了電話,他又接連打了幾個電話。不到半小時,茶樓門口就停了十三輛黑色轎車,五十多個精壯漢子站得整整齊齊,個個眼神凌厲。高猛、鄭浩、李云幾個核心兄弟站在最前面,手里都拎著黑色的帆布包。
李正光拍了拍姜濤的肩膀:“你在車上坐著,別露面?!闭f完跨上一輛黑色奔馳,車隊浩浩蕩蕩地駛出四九城,朝著青島方向疾馳而去。三個小時后,車隊停在了劉建軍的工地門口。
工地門口的門衛(wèi)室里,一個老頭正瞇著眼打盹。李正光推開車門走過去,語氣平和:“大爺,你們老板劉建軍在嗎?”
老頭抬眼打量他一番,又瞥了眼門口的車隊,趕緊站起來:“老板不在,半個月都沒來過工地了,就我們幾個工人在這兒看場子?!?/p>
“我進去看看,跟工人聊兩句?!崩钫膺f過去一包中華煙。老頭看了看他身后的人,不敢怠慢,趕緊抬了欄桿:“您進去吧,別耽誤工人干活?!?/p>
李正光在工地里轉了一圈,跟幾個工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看似隨意地問著劉建軍的行蹤和工地的情況。他不知道,這一幕被工地辦公室二樓一個戴紅色安全帽的王經(jīng)理看見了。王經(jīng)理趕緊掏出手機,撥通了劉建軍的電話:“老板,工地來了伙人,開了十三臺車,都是四九城的牌照!帶頭的那人進來跟工人打聽您的事,看著來者不善?。 ?/p>
劉建軍正在公司開會,一聽這話當即散了會:“你看清楚了?真是四九城的牌照?”
“錯不了!我跟門口保安確認了,他們是從四九城過來的!”
“行,我知道了,我馬上過去?!眲⒔ㄜ姃炝穗娫?,先給姜濤打了過去。此時李正光剛回到車上,見姜濤手機響了,遞了個眼神:“實話實說?!?/p>
姜濤接起電話,聲音冰冷:“劉建軍,你把我老婆孩子打了,把我廠子砸了,就想這么算了?我就在你工地門口,等著你!”
“行,有種你就等著!”劉建軍掛了電話,立刻撥通了聶磊的號碼。聶磊是青島地面上的頭號人物,當年劉建軍幫過他的大忙,兩人交情匪淺。
“磊子,在哪兒呢?”
“鵬哥,剛吃完飯,在家躺著呢?!甭櫪诘穆曇魩еc酒氣。
“趕緊帶人來我工地!四九城來了伙人找我麻煩,來了十幾臺車!”
“什么?”聶磊的聲音一下清醒了,“行,我馬上帶人過去!”
掛了電話,聶磊從床上彈起來,一邊穿西裝一邊喊:“江峰、劉毅!叫上兄弟們,帶好家伙,去劉老板的工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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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十分鐘,聶磊帶著四大金剛和四十多個兄弟,開著十多臺車朝著工地趕去。而另一邊,劉建軍的林肯轎車已經(jīng)到了工地門口。李正光瞥了一眼,問姜濤:“是他嗎?”
姜濤探著腦袋看了看,咬牙切齒:“就是他!”
“你在車上坐著。”李正光對高猛和鄭浩使了個眼色,“都準備好,等下肯定有硬仗打?!?/p>
高猛攥了攥手里的家伙:“光哥放心!”
李正光推開車門,徑直朝劉建軍走去。劉建軍剛下車,看到迎面走來的李正光,皺著眉:“你是誰?找我有事?”
“我是李正光?!崩钫馔O履_步,眼神像冰錐一樣扎在他身上,“你挺不是個東西啊,生意談不攏就砸場子,還動手打女人孩子?你配叫個人嗎?”
話音未落,李正光從后腰掏出一把鐵家伙,直接頂在了劉建軍的胸口。劉建軍嚇得腿一軟,差點跪下:“兄弟,有話好好說,別沖動……”
“少廢話!”李正光的聲音冷得像霜,“給我濤哥拿兩千萬賠償,這事就算了。不然今天我廢了你!”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一陣刺耳的剎車聲。聶磊的車隊到了,十多臺車橫在工地門口。聶磊坐在副駕駛上,一眼就看見李正光拿著家伙頂著劉建軍,當即抄起身邊的五連子,推開車門對著天空“砰砰”就是兩槍。
槍聲震得人耳膜發(fā)疼,李正光也不由得頓了一下。聶磊大喊一聲:“別動!”帶著人快步走過來,金絲眼鏡后的眼睛透著狠勁??僧斔辞謇钫獾哪槙r,整個人都愣住了。
“正光?”
李正光也愣住了,看著聶磊手里的五連子,又看了看他身后的江峰等人,皺起眉:“磊子,你怎么來了?”
聶磊趕緊把五連子放下來,快步上前拉住李正光的胳膊:“這是我鵬哥,當年我做工程沒錢的時候,全靠他幫襯。不是,正光,你們這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李正光指了指車上的姜濤,“他把我哥的老婆孩子都打了,廠子也砸了,打得有多慘你知道嗎?嫂子耳朵都穿孔了,孩子額頭縫了五針!”
聶磊一聽,臉色也沉了下來。他轉頭對劉建軍說:“鵬哥,你先別急,我跟正光是好兄弟,這事咱們慢慢說。你先回車里等會兒。”又轉頭對李正光笑道,“正光,好久沒見了,咱們先去喝酒,邊喝邊聊!”
“喝酒不急?!崩钫獍醋∫宪嚨膭⒔ㄜ姡翱丛诶谧拥拿孀由?,兩千萬我不要了,一千萬,今天必須給!”
“我沒有一千萬!”劉建軍梗著脖子說。
李正光剛要發(fā)作,聶磊趕緊攔住他:“正光,別沖動!喝酒去,我請客!有什么事酒桌上說!”說著就把李正光往自己車上推,又對劉建軍使了個眼色,“鵬哥,你先回去,等下我跟你聯(lián)系!”
劉建軍如蒙大赦,趕緊鉆進車里,對司機喊:“快走!回公司!”林肯車一溜煙就沒影了。李正光看著車尾燈,臉色難看,沒說話。
“走吧,去青島最好的酒店!”聶磊拍著他的肩膀,“坐我的車!”
“不了,我坐我自己的車,跟在你后面?!崩钫忸D了頓,“讓劉建軍也來,既然要談事,當事人必須在場?!?/p>
聶磊沒法,只好點頭:“行,咱們先走?!?/p>
一上車,聶磊的笑容就消失了,掏出手機撥通劉建軍的電話,語氣嚴肅:“鵬哥,你真把人家老婆孩子打了?”
“是下面人干的,我沒指使!”劉建軍的聲音有些含糊。
“你放屁!”聶磊怒了,“混社會有混社會的規(guī)矩!打女人孩子算什么本事?這是底線!我可以為了你跟正光翻臉,但你這事辦得太不是東西了!趕緊來酒店,地址我發(fā)給你,有我在,他不會把你怎么樣!”
二十分鐘后,車隊停在了青島國際酒店門口。聶磊和李正光、姜濤走在前面,后面跟著江峰、劉毅四大金剛和高猛等人。一行人進了包間,剛坐下沒多久,劉建軍就磨磨蹭蹭地來了,挨著聶磊坐下,不敢看李正光。
服務員拿來菜單,聶磊推給李正光:“正光,想吃什么隨便點!”
“不用麻煩,把你們這兒的特色菜上幾個就行。”李正光把菜單推回去,目光落在聶磊身上,“磊子,這事先說清楚,一千萬賠償,少一分都不行?!?/p>
聶磊剛要開口,姜濤先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說了一遍,說完就看向李正光,不再說話。劉建軍急了:“我沒讓他們打女人孩子!是下面人私自干的!”
“你的人,你不負責誰負責?”李正光剛要拍桌子,聶磊趕緊攔住他:“正光,別激動!他不給,我給!咱們兄弟這么多年,別因為這點事傷了和氣!”說著拿起酒杯,“來,先喝一杯!”
李正光看著酒杯,沉默了幾秒,端起來跟聶磊碰了一下,仰頭干了。放下酒杯,他站起身:“劉建軍,我在樓下等你?!闭f完帶著姜濤就往外走,根本沒看聶磊。
聶磊的臉色一下就變了。劉建軍嚇得渾身發(fā)抖:“磊子,我不敢下去?。 ?/p>
聶磊抓起五連子,咬牙道:“走,我陪你下去!”
剛到樓下,李正光就轉身,手里的家伙再次頂在了劉建軍的胸口。聶磊見狀,想都沒想就舉起五連子,對準了李正光的腦袋:“正光,放下!”
李正光的身體僵住了,緩緩轉頭看向聶磊,眼神里全是失望。他認識聶磊這么多年,從沒想過聶磊會用家伙對著自己。沉默了幾秒,李正光放下手里的家伙,什么都沒說,轉身就上了車,對高猛說:“開車,回四九城。”
“哥,就這么走了?”高猛愣了。
“走?!崩钫忾]上眼睛,靠在后座上。
江峰趕緊拉住聶磊:“哥,你瘋了?把家伙放下!那是正光?。 ?/p>
聶磊狠狠把五連子摔在地上,對劉建軍怒吼:“你是真不怕死啊!哈爾濱李正光是亡命徒!要不是我攔著,你今天就交代在這兒了!一千多萬你不舍得給,現(xiàn)在好了,你把他徹底得罪了!一周之內,把一千萬送到四九城鄭和茶樓,不然沒人能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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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建軍嚇得連連點頭:“我給!我馬上準備!”
聶磊氣沖沖地回到車上,江峰猶豫了半天,還是給聶曉慧打了電話。聶曉慧是聶磊的妹妹,跟加代的關系不錯。江峰把事情一五一十說了一遍:“曉慧姐,你趕緊給代哥打個電話,讓他幫忙調解一下,不然正光和磊哥這梁子就結死了!”
聶曉慧一聽也急了,趕緊撥通了加代的電話。加代正在醫(yī)院養(yǎng)傷,前段時間跟人火拼時被砍了一刀,還在住院。聽聶曉慧說完,加代皺起眉:“行了,我知道了,我來處理?!?/p>
掛了電話,加代當即給李正光打了過去。此時李正光的車剛出青島,高猛正在開車,李正光接起電話,語氣平靜:“代哥。”
“正光,在哪兒呢?來醫(yī)院一趟,哥想你了。”加代的聲音很溫和。
李正光心里清楚,加代是為了青島的事。他嘆了口氣:“哥,我在回四九城的路上,有什么事你直接說吧。”
“你來醫(yī)院,咱們見面聊?!奔哟恼Z氣很堅決,“我等著你?!?/p>
“好?!崩钫鈷炝穗娫挘瑢Ω呙驼f:“去醫(yī)院?!?/p>
半小時后,李正光來到加代的病房。加代讓郭帥出去,房間里只剩下他們兩個人?!白??!奔哟噶酥复策叺囊巫?,“把事情的經(jīng)過跟我說說。”
李正光把從姜濤被欺負到青島跟聶磊沖突的事說了一遍,沒加任何修飾。加代聽完,拿起手機,假裝撥號,對著空氣罵了起來:“聶磊你個混蛋!正光是你兄弟!你能用家伙指著他?劉建軍那玩意兒打女人孩子,你還護著他?你腦子進水了?趕緊給正光道歉!賠償一分都不能少!不然我饒不了你!”
罵了足足五分鐘,加代才放下手機,對李正光說:“我跟他罵完了,他知道錯了。你先回去等著,我來處理后續(xù)?!?/p>
李正光站起身:“行,麻煩代哥了。”
等李正光走了,加代才真的撥通了聶磊的電話?!袄谧?,你是不是瘋了?”
聶磊在電話那頭嘆了口氣:“代哥,我知道錯了。我已經(jīng)跟劉建軍說了,一周內把一千萬送到正光那兒?!?/p>
“知道錯就好?!奔哟恼Z氣緩和了些,“你們倆都是我兄弟,別因為外人傷了和氣。我跟正光說了,讓他等著消息?!?/p>
掛了電話,加代又給李正光打了過去:“正光,聶磊那邊說了,一周內把一千萬送過去?!?/p>
“知道了?!崩钫鈷炝穗娫?,對高猛說:“掉頭,去青島?!?/p>
高猛一愣:“哥,代哥不是說讓等著嗎?”
李正光靠在椅背上,眼神冷冽:“我要的時候他不給,他給的時候,我不定要不要了?!?/p>
傍晚五點,兩人開車再次來到青島,停在了劉建軍的公司樓下。等到五點半,劉建軍在兩個保鏢的護送下走出了辦公樓,剛要上車,李正光推開車門,大喊一聲:“劉建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