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酸奶連著被偷喝2周,我倒進(jìn)去芥末,晨會上人事主管邊講話邊流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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創(chuàng)作聲明:本文為虛構(gòu)創(chuàng)作,請勿與現(xiàn)實(shí)關(guān)聯(lián)
聲明:本文為虛構(gòu)小說故事,地名人名均為虛構(gòu),請勿與現(xiàn)實(shí)關(guān)聯(lián),請知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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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瘋了嗎?真要這么干?"閨蜜蘇婷在電話里壓低聲音。

我盯著手里的芥末醬,咬咬牙:"兩個禮拜了,我貼了便簽,寫了名字,這人還偷。"

"萬一鬧大呢?"

"鬧大更好,讓所有人看看誰這么不要臉。"我擰開酸奶瓶,擠進(jìn)去半管芥末,用力搖晃,"明天一早我就放進(jìn)冰箱,看誰中招。"

掛了電話,我心跳得厲害。辦公室的燈還亮著一半,冰箱就在茶水間,靜靜等待著它的"獵物"。

第二天周一晨會,我照常坐在最后一排。

誰也沒想到,那個流著眼淚的人,會是她……



01

周一早上7點(diǎn)半,我準(zhǔn)時到達(dá)公司。

這是我的習(xí)慣,比大部分同事早到半小時,可以安靜地整理一天的工作。

手里提著保溫袋,里面是我昨晚做好的無糖酸奶。

自從體檢查出血糖偏高,我就開始自制酸奶,每天帶一瓶到公司,中午當(dāng)加餐。

茶水間的冰箱是公共區(qū)域,大家都把午飯、零食放在里面。

我打開冰箱門,把酸奶放在最里面的角落,瓶身上貼著寫有"李雯"的標(biāo)簽紙。

這一天是3月4日,周一。

下午3點(diǎn),我去茶水間拿酸奶。

打開瓶蓋的瞬間,我愣住了——瓶子里的酸奶少了一半。

我看看瓶蓋,沒有我早上擰緊的那種密封感。有人打開過。

"可能是我早上喝了忘記了?"我安慰自己,雖然明明記得沒喝。

第二天,周二,同樣的時間,同樣的位置。

下午查看時,又少了一半。

這次我確定了——有人在偷喝我的酸奶。

周三早上,我特意用馬克筆在瓶身上畫了一條刻度線,做了標(biāo)記。

下午去看,線以下的酸奶全沒了。

瓶蓋被打開又?jǐn)Q緊,還有些歪。

我的怒火騰地躥起來。

"小林,你說會是誰干的?"我壓低聲音問隔壁工位的同事。

小林是財務(wù)部的,跟我同齡,26歲,關(guān)系不錯。她探頭看了看四周,小聲說:"這也太缺德了吧?冰箱里這么多東西,怎么偏偏偷你的?"

"就是!而且我寫了名字??!"我氣得臉都紅了。

"會不會是保潔阿姨不認(rèn)字?"小林猜測。

我搖頭:"不可能,保潔都是晚上來,早上根本不在。而且她們有專門的休息室,不會來我們這兒。"

"那就是同事了。"小林壓低聲音,"你想想,誰最有可能?"

我開始在腦子里過一遍同事的名單。

公司不大,三十來個人,行政部、財務(wù)部、市場部、人事部……

每個人我都熟悉,但要說誰會偷喝酸奶,我真想不出來。

周四,我決定升級對抗。

早上,我在酸奶瓶上貼了張便簽,用黑色水筆寫著:"這是我的酸奶,請勿動!"三個感嘆號,表明我的憤怒。

下午查看時,便簽還在,但酸奶又少了一半。

我徹底炸了。

"這人臉皮怎么這么厚?看到便簽還敢喝?"我在工位上跺腳,旁邊的老張?zhí)ь^看了我一眼。

老張是市場部的老員工,快50歲了,平時話不多。

他推了推眼鏡,慢悠悠地說:"小李啊,算了吧,就幾塊錢的酸奶,別為這個生氣。"

"張哥,這不是錢的問題!"我激動地說,"這是做人的問題!明明寫了名字,還貼了便簽,這人還偷,這是什么素質(zhì)?"

老張笑笑:"公司里嘛,什么人都有。你斗不過的,別較勁了。"

我不服氣:"我就不信了,我非要抓到這個人!"

周五,我換了策略。

用保鮮袋把酸奶瓶整個包起來,袋子上用粗體字寫著"李雯的酸奶,請勿動"。我以為這樣夠明顯了吧?

下午,保鮮袋被撕開一角,酸奶又被喝了。

我站在冰箱前,手都在發(fā)抖。這不是偷了,這是挑釁。

周六周日兩天,我在家里氣得睡不著覺。

腦子里反復(fù)想:到底是誰?為什么偏偏盯著我的酸奶?這人為什么這么缺德?

周一,第二周的開始,第8天。

我去超市買了個帶鎖的保溫飯盒,把酸奶倒進(jìn)去,密碼鎖鎖好。

心想:我看你這次怎么偷!

下午去查看時,我整個人都傻了。

鎖被撬開了。

密碼轉(zhuǎn)盤被強(qiáng)行擰動,上面有明顯的劃痕。

飯盒蓋子是開著的,酸奶少了一大半。

"這人是瘋了嗎?"我差點(diǎn)叫出聲來。

小林聽到動靜走過來,看到撬開的鎖,倒吸一口涼氣:"天哪,這也太狠了吧?都上鎖了還要偷?"

"我一定要抓到這個人!"我咬牙切齒。

小林拉住我:"你冷靜點(diǎn),別沖動。要不報告給人事部?讓王主管查監(jiān)控?"

提到人事主管王芳,我猶豫了。

王芳在公司里很有威嚴(yán),40多歲,辦事嚴(yán)厲,大家都有點(diǎn)怕她。

去年公司裁員,就是她主持的,裁了好幾個老員工,搞得人心惶惶。

"算了,我自己想辦法。"我說。

周二,第9天,我買了個便攜攝像頭。

那種很小的,可以藏在綠植后面的。

我趁早上沒人,把攝像頭藏在茶水間冰箱旁的綠蘿盆栽里,調(diào)整好角度,對準(zhǔn)冰箱門。

設(shè)置好錄像模式,只要有人打開冰箱,就會自動錄像。

我興奮了一整天,覺得這次一定能抓到那個賊。

下午下班前,我偷偷去查看錄像。

結(jié)果——卡了。

不知道是角度問題還是什么,畫面一直是靜止的,什么都沒拍到。

我沮喪地回到工位,小林看我臉色不好,問:"怎么了?"

"攝像頭不管用。"我嘆氣。

"那怎么辦?"

"我再試試。"

周三,第10天,我調(diào)整了攝像頭的角度,重新設(shè)置。

這次應(yīng)該沒問題了。

但第二天早上去查看時,發(fā)現(xiàn)攝像頭沒電了,自動關(guān)機(jī)。

我快崩潰了。

周四,第11天,我給攝像頭充滿電,再次放好。這次,一定要成功。

下午,我迫不及待地查看錄像。

拍到了!

畫面里,早上8點(diǎn)45分,一個女人的背影出現(xiàn)在冰箱前。

她穿著黑色的職業(yè)套裝,中等身材,大約165的身高。

她打開冰箱,拿出我的酸奶,擰開瓶蓋,喝了幾口,又放回去。

整個過程不到一分鐘。

但是——她的臉沒拍到。

背影、衣服、身高,這些信息太模糊了。

公司里符合這個條件的女同事至少有五六個。

我開始逐一排查。

前臺小美,25歲,身高168,經(jīng)常穿職業(yè)裝——有可能。

財務(wù)部的張姐,35歲,身高163,也常穿黑色套裝——也有可能。

行政部的李經(jīng)理,38歲,身高165,標(biāo)準(zhǔn)的職業(yè)女性裝扮——也符合。

還有人事主管王芳,46歲,身高也是165左右,總是一身黑色職業(yè)裝——

但她是主管,應(yīng)該不會做這種事吧?

我在辦公室里偷偷觀察每一個女同事,看她們的衣著、身高、走路姿勢,試圖和錄像里的背影對上號。

但沒有結(jié)果。

周五,第12天,我已經(jīng)快要瘋了。

酸奶繼續(xù)被偷喝,每天都是。

開始懷疑是不是有人故意針對我,想看我出丑,想讓我抓狂。

"李雯,你最近怎么回事?工作老是出錯。"市場部經(jīng)理找我談話,"上周的方案你交晚了兩天,這周的數(shù)據(jù)又統(tǒng)計(jì)錯了。"

"對不起,我……我最近狀態(tài)不好。"我低著頭。

"調(diào)整一下,工作還是要認(rèn)真。"經(jīng)理說完就走了。

我坐在工位上,眼淚差點(diǎn)掉下來。為了一瓶酸奶,我已經(jīng)影響到正常工作了。

但我咽不下這口氣。

周末,我做了個決定。

既然抓不到人,那就讓這個人自己露出來。

我去超市,在調(diào)味品區(qū)找到了最辣的芥末醬。是日本進(jìn)口的那種,綠色的,包裝上寫著"超辛口"。

我買了兩管。

回到家,我開始試驗(yàn)。

把酸奶倒進(jìn)碗里,擠進(jìn)去一點(diǎn)芥末醬,用勺子攪拌均勻。

芥末完全融化在酸奶里,顏色和味道看起來都和普通酸奶一樣。

我嘗了一小口。

瞬間,一股沖天的辣味直沖腦門。我咳嗽得厲害,眼淚都出來了,鼻子像要噴火一樣。

"夠勁!"我擦掉眼淚,心里有了底。

就它了。

周日晚上,我精心制作了"陷阱酸奶"。

普通的無糖酸奶,擠進(jìn)去半管芥末醬,用力搖晃,讓芥末完全融化。

搖好后,酸奶看起來和平時一模一樣,微微的乳白色,聞起來也是正常的酸奶味,芥末味完全被掩蓋了。

我把酸奶瓶放進(jìn)保溫袋,設(shè)好第二天早上6點(diǎn)的鬧鐘。

躺在床上,我翻來覆去睡不著。

腦子里反復(fù)演練著明天的場景:那個人喝下酸奶,被辣得跳起來,捂著嘴巴沖出來,所有人都看到,然后真相大白……

想到這里,我興奮得心跳加速。



02

周一早上,3月18日,第14天。

我6點(diǎn)就醒了,比鬧鐘還早。洗漱完畢,7點(diǎn)15分出門,比平時早了15分鐘。

到公司時,整個辦公區(qū)還很安靜。保安老李在門口值班,看到我,點(diǎn)點(diǎn)頭:"李雯,今天來這么早?"

"嗯,有點(diǎn)事要處理。"我朝他笑笑,心虛地走進(jìn)辦公室。

茶水間空無一人。

我快速走到冰箱前,打開門,把那瓶"陷阱酸奶"放在老位置——冰箱最里面的角落。

放好后,我的手在發(fā)抖。

這一刻,陷阱已經(jīng)布下。

我回到工位,打開電腦,假裝工作,但眼睛一刻不停地往茶水間方向瞟。

7點(diǎn)50分,陸續(xù)有同事到公司。

前臺小美打卡進(jìn)來,腳步輕快,直接去了自己的位置。

8點(diǎn)10分,財務(wù)部的張姐來了,手里拿著豆?jié){和油條,邊走邊吃。

8點(diǎn)25分,行政部的李經(jīng)理到了,和往常一樣,先去總經(jīng)理辦公室匯報工作。

8點(diǎn)40分,人事主管王芳來了。

她穿著黑色的職業(yè)套裝,臉色有些蒼白,步伐有點(diǎn)疲憊。她放下包,去了茶水間。

我的心臟狂跳。

從我的角度,能看到茶水間的入口,但看不到里面。我盯著那個方向,屏住呼吸。

大約兩分鐘后,王芳出來了。

她手里拿著一個白色的馬克杯,杯子里好像裝著什么。我看不清楚是不是我的酸奶。

她回到自己的辦公位,坐下,開始打開電腦。

我緊張得手心全是汗。是她喝了嗎?還是我想多了?

8點(diǎn)55分,辦公室里的人陸陸續(xù)續(xù)到齊了。大家開始準(zhǔn)備9點(diǎn)的周一例會。

9點(diǎn)整,晨會準(zhǔn)時開始。

會議室不大,能坐30個人。

長條桌擺成U型,投影幕布放在最前面。

人事主管王芳站在投影幕布旁邊,手里拿著一份文件,準(zhǔn)備主持這次晨會。

我坐在最后一排的角落,盡量讓自己看起來不起眼。

王芳清了清嗓子,開始講話:"各位同事,早上好。今天的晨會主要有三項(xiàng)內(nèi)容。第一,上周工作總結(jié);第二,本周重點(diǎn)工作安排;第三,公司新的考勤制度說明。"

她的聲音一如既往地沉穩(wěn)、有力,帶著管理者的威嚴(yán)。

前5分鐘很正常。

王芳講著上周各部門的工作完成情況,偶爾翻看手里的文件,偶爾看向臺下的同事。

6分鐘,她開始講本周的工作安排。

"市場部這周要完成新品推廣方案,財務(wù)部要提交上季度的報表……"

7分鐘,她的聲音突然有些顫抖。

"行政部要……咳……要準(zhǔn)備下個月的……"

她停頓了一下,用手按了按胸口。

我注意到,她的臉色有些不對勁,微微漲紅。

8分鐘,她繼續(xù)講,但聲音明顯不穩(wěn)了。

"關(guān)于新的考勤制度……咳咳……從下周開始……"

她又咳嗽了兩聲,用手背擦了擦嘴角。

臺下的同事開始交頭接耳。

前排的小李小聲問旁邊的人:"王主管怎么了?"

9分鐘,異常開始明顯。

王芳的眼睛開始泛紅,眼眶里有淚光閃動。

"新制度規(guī)定……咳……遲到超過三次……"

她的聲音哽咽了,眼淚突然流下來。

全場安靜了。

所有人都盯著臺上的王芳,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

10分鐘,她徹底失控了。

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止不住地流。

她試圖用手擦,但擦不完,眼淚越流越多。

接著,鼻涕也下來了。

她用手背擦鼻涕,但根本來不及擦。

她的臉漲得通紅,像煮熟的蝦,呼吸變得急促,胸口劇烈起伏。

"對不起……我……咳咳……"

她想繼續(xù)講話,但喉嚨里發(fā)出劇烈的咳嗽聲。

她彎下腰,捂著胸口,咳嗽得撕心裂肺。

眼淚混著鼻涕流下來,她的手緊緊抓著桌沿,指節(jié)都發(fā)白了。

整個會議室的人都愣住了。

前排的財務(wù)張姐反應(yīng)過來,趕緊遞上紙巾:"王主管,您怎么了?"

王芳接過紙巾,卻擦不完不斷涌出的眼淚和鼻涕。

她的眼睛紅腫,淚水模糊了視線,整張臉都是濕的。

"我……去……洗手間……"

她說完這句話,轉(zhuǎn)身就往外沖,腳步踉蹌,差點(diǎn)撞到門框。

會議室的門"砰"地被推開,王芳捂著嘴巴沖了出去。

全場鴉雀無聲。

三秒鐘后,炸開了鍋。

"王主管怎么了?"

"是不是哭了?"

"不像哭,更像是……"

"會不會生病了?"

"我看她臉色不對,是不是食物中毒?"

"早上她吃了什么?"

各種聲音交織在一起??偙O(jiān)站起來,說:"今天的會議到此為止,大家先回去工作。"

同事們陸續(xù)離開會議室,但議論聲沒有停止。

我坐在座位上,一動不動,渾身僵硬。

那一瞬間,無數(shù)畫面在我腦海里閃過——

早上8點(diǎn)40分,王芳去茶水間。

她出來時手里拿著馬克杯。

監(jiān)控錄像里那個黑色職業(yè)裝的背影。

她的身高,她的衣著,都和錄像里的人一模一樣。

還有剛才她失控的樣子——眼淚、鼻涕、咳嗽、臉紅、呼吸急促——這不是哭,這是被辣的反應(yīng)!

芥末的反應(yīng)!

我的"陷阱酸奶"被她喝了!

我的手開始發(fā)抖,額頭冒出冷汗。

人事主管。是人事主管王芳。

這兩個星期偷喝我酸奶的人,居然是她。

我不敢相信,但所有的證據(jù)都指向她。

"完了……"我喃喃自語,"我完了……"

這不是普通同事,這是主管。我設(shè)陷阱整了公司的主管。



03

會議草草結(jié)束后,辦公室陷入了一種詭異的氣氛。

同事們回到各自的工位,但沒有人專心工作,都在小聲討論剛才發(fā)生的事。

"王主管從來沒有在公開場合失態(tài)過。"小林湊到我旁邊,壓低聲音說,"她平時那么嚴(yán)厲,今天怎么了?"

我努力讓自己看起來正常,說:"可能是身體不舒服吧。"

"但她那個樣子不像生病啊。"小林皺眉,"更像是吃了什么東西過敏,或者……"

"或者什么?"我的心提到嗓子眼。

"我也說不上來,就是覺得怪怪的。"小林搖搖頭,回到自己的位置。

我打開電腦,屏幕上的文字跳來跳去,一個字都看不進(jìn)去。

10點(diǎn)半,有消息傳來——王芳去醫(yī)院了。

是行政部的人說的,她們看到王芳捂著胸口離開公司,臉色蒼白得嚇人,直接打車去了醫(yī)院。

午飯時間,茶水間成了信息中心。

我硬著頭皮去接水,聽到幾個同事在討論。

"聽說王主管吐了,在洗手間吐了好久。"前臺小美說。

"會不會是急性腸胃炎?"張姐猜測。

"但她早上明明還好好的,怎么突然就這樣了?"李經(jīng)理說,"我8點(diǎn)半還看到她,臉色雖然不太好,但也沒異常。"

"就是啊,晨會前10分鐘還正常,怎么突然就失控了?"

"你們說,會不會是吃了什么不干凈的東西?"

這句話讓我渾身一僵。

我快速接了水,逃回工位。

下午1點(diǎn),我偷偷去了茶水間,打開冰箱。

我的酸奶瓶不在了。

我翻遍了整個冰箱,沒有找到。

然后,我看向垃圾桶。

垃圾桶里,最上面,放著我的酸奶瓶。

瓶子是空的,扔在那里,瓶蓋歪歪地蓋著。

我的手顫抖著,拿起瓶子。瓶口還有濕潤的痕跡,是被喝過的樣子。

垃圾桶里還有幾張揉成團(tuán)的紙巾,展開一張,上面有淡淡的口紅印。

那個顏色——是豆沙色。

王芳常用的口紅色號。

我記得很清楚,因?yàn)樯洗喂灸陼?,有女同事問她用的什么牌子,她說是某個大牌的豆沙色。

證據(jù)都在這里了。

偷喝酸奶的人,就是王芳。

我把瓶子和紙巾都扔回垃圾桶,快步離開茶水間。回到工位,我的手還在抖。

下午2點(diǎn),公司的工作群里突然彈出一條消息。

是行政部發(fā)的通知:"關(guān)于近期發(fā)生的惡意破壞他人食物事件,公司將展開調(diào)查。請相關(guān)同事配合,如有線索請向行政部反映。"

我盯著這條消息,心跳幾乎停止。

"惡意破壞他人食物。"

他們在說我的芥末酸奶。

但他們不知道,我只是想抓偷喝的人。

幾分鐘后,辦公室群里開始有人回復(fù)。

"什么情況?誰的食物被破壞了?"

"不會是跟王主管有關(guān)吧?"

"早上她那個樣子,肯定是吃了什么不對的東西。"

"可她吃了誰的東西?"

討論越來越熱烈。

下午3點(diǎn),小林突然私聊我。

"李雯,是你干的吧?"

我愣了一下,回復(fù):"什么?"

"芥末酸奶。"小林直接說,"我都知道了。"

我的手僵在鍵盤上。

"你這兩個星期一直在說酸奶被偷,昨天周末你沒來公司,今天王主管就出事了。而且我早上看到你比平時早到,還往茶水間看了好幾次。你是不是在酸奶里放了什么?"

我不知道該怎么回復(fù)。

沉默了幾秒,小林又發(fā)來消息:"你別慌,我不會說出去的。但你要小心,行政部在查,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王主管是人事主管啊,你整了她,麻煩大了。"

我癱坐在椅子上。

是的,麻煩大了。

下午4點(diǎn),更大的風(fēng)波來了。

辦公室里突然安靜下來,所有人都抬頭看向門口。

王芳回來了。

她的臉色蒼白如紙,眼睛還是紅腫的,但不再流淚。

她穿著早上那身黑色職業(yè)裝,但整個人看起來憔悴了十歲。

她沒有回自己的位置,徑直走向總經(jīng)理辦公室。

"咚咚咚",敲門聲響起。

"進(jìn)來。"總經(jīng)理的聲音從里面?zhèn)鞒觥?/p>

王芳進(jìn)去了,門關(guān)上。

透過總經(jīng)理辦公室的玻璃窗,能看到里面的情況。

王芳站在總經(jīng)理面前,好像在說什么。她的嘴唇在動,但聽不清內(nèi)容。

過了一會兒,她的聲音突然提高了。

"……我真的沒辦法……"

隱約能聽到這句話。

總經(jīng)理站起來,走到她身邊,好像在安慰她。

然后,王芳哭了。

真的哭了。

不是早上那種被辣出來的生理性流淚,而是真正的哭泣。她雙手捂著臉,肩膀抽動,哭得很傷心。

總經(jīng)理遞給她紙巾,拍了拍她的肩膀。

兩個人在辦公室里談了半個小時。

辦公區(qū)的人都在偷偷看,各種猜測在私下流傳。

"王主管哭了,出大事了。"

"會不會是家里出事了?"

"不一定,可能是工作的事。"

"但她為什么早上會那樣?"

"這個就不知道了。"

4點(diǎn)半,總經(jīng)理辦公室的門打開了。

王芳走出來,眼眶還是濕潤的,但已經(jīng)止住了眼淚。她走得很慢,每一步都像很沉重。

經(jīng)過我的工位時,她突然停下了。

我的心臟幾乎停止跳動。

她站在我的工位旁邊,低頭看著我。

我不敢抬頭,眼睛死死盯著電腦屏幕,手指僵硬地放在鍵盤上,假裝在打字。

一秒、兩秒、三秒……

時間仿佛靜止了。

我能感覺到她的目光,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能感覺到辦公室里其他人投來的視線。

大家都在看我們。

五秒、六秒、七秒……

她開口了:"李雯……"

我的手指在鍵盤上抖了一下,敲出一串亂碼。

她停頓了一下,好像想說什么,但最終什么都沒說。

轉(zhuǎn)身,離開。



04

她的腳步聲漸行漸遠(yuǎn),回到自己的辦公位,收拾東西,然后離開了公司。

我癱在椅子上,整個人像虛脫了一樣。

小林發(fā)來消息:"她剛才為什么在你工位停那么久?"

我回復(fù):"我也不知道。"

"她是不是知道了?"

"不知道……應(yīng)該不知道吧……"

"你小心點(diǎn),我感覺不對勁。"

下午5點(diǎn)50分,我的電腦右下角彈出新郵件提示。

發(fā)件人:王芳(人事部)

主題:重要事項(xiàng)說明

我的手顫抖著點(diǎn)開郵件。

內(nèi)容很簡短:"李雯,請于明天下午3點(diǎn)到3樓會議室,有重要事項(xiàng)需當(dāng)面溝通。——王芳"

我盯著這封郵件,腦子一片空白。

手機(jī)突然從手里滑落,掉在地上。

"咚"的一聲,清脆的響聲在安靜的辦公室里格外明顯。

小林回頭看我:"你怎么了?"

我彎腰撿起手機(jī),發(fā)現(xiàn)屏幕裂了。

從左上角到右下角,一道長長的裂痕,把屏幕分成兩半。

就像我現(xiàn)在的心情一樣,碎了。

"沒事……沒事……"我喃喃自語。

但我知道,事情大了。

下班的鈴聲響起,同事們陸續(xù)離開。我坐在工位上,一動不動。

小林走到我身邊:"你還不走?"

"我……再坐會兒。"

"別想太多,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小林拍拍我的肩膀,"明天再說吧。"

辦公室的燈一盞盞熄滅,最后只剩下我工位上方的那一盞還亮著。

我看著電腦屏幕上王芳發(fā)來的郵件,腦子里亂成一團(tuán)。

她要跟我說什么?是要質(zhì)問我芥末酸奶的事嗎?還是要追究我的責(zé)任?

我會被開除嗎?

還是會被處分?

或者,她要告我故意傷害?

各種可能性在腦海里翻滾,越想越害怕。

晚上8點(diǎn),我終于離開公司。

走在回家的路上,手機(jī)響了。是閨蜜蘇婷打來的。

"怎么樣?今天有人中招嗎?"她興奮地問。

我沉默了幾秒,說:"中招了。"

"真的?是誰?抓到了?"

"是……人事主管。"

電話那頭安靜了。

"你說什么?人事主管?"蘇婷的聲音變了,"你瘋了?那可是主管啊!"

"我也沒想到會是她……"我的聲音帶著哭腔。

"現(xiàn)在怎么辦?"

"她明天要找我談。"

"完了完了,你這次真的完了。"蘇婷急得直跺腳,"怎么辦?。恳荒忝魈煺埣??不,不行,請假更可意。要不你直接辭職?"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掛了電話,我站在路邊,看著來來往往的車流,突然覺得很迷茫。

為了一瓶酸奶,值得嗎?

第二天,周二,3月19日。

我一夜沒睡好,早上6點(diǎn)就醒了。躺在床上,盯著天花板發(fā)呆。

7點(diǎn)半,我還是準(zhǔn)時到了公司。

不敢遲到,不敢請假,不敢有任何異常。

辦公室里,同事們看我的眼神都有些奇怪。

昨天的事,肯定已經(jīng)傳開了。王芳在我工位停留的那一幕,肯定被很多人看到了。

上午的時間格外漫長。

我盯著電腦屏幕,做著無意義的工作。文檔打開了又關(guān)閉,表格填了又刪除,什么都做不進(jìn)去。

11點(diǎn),辦公室群里又有消息。

行政部:"關(guān)于昨天的食物事件,已初步查明情況。請李雯于今天下午3點(diǎn)到3樓會議室說明情況。"

全辦公室的人都看向我。

我低著頭,假裝沒看到。

小林發(fā)來私聊:"加油,實(shí)話實(shí)說就行。"

但我能說什么?說我因?yàn)樗崮瘫煌盗藘蓚€星期,所以在里面放芥末報復(fù)?說我沒想到是王主管?

這些話說出來,我就完了。

午飯時間,我沒胃口,隨便吃了幾口就回到工位。

下午2點(diǎn)50分,我提前到了3樓會議室門口。

站在門口,我的手心全是汗。

深呼吸,深呼吸,再深呼吸。

2點(diǎn)58分,我伸手要推門。

就在這時,里面?zhèn)鱽砺曇簟?/p>

是王芳的聲音,壓抑的哭聲。

我的手停在門把手上,僵住了。

"……女兒的住院費(fèi)還差8萬,我真的撐不下去了……"

是王芳在說話,聲音里滿是絕望。

我渾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女兒?住院費(fèi)?8萬?

"這個月的工資我能預(yù)支嗎?求求您了……"王芳的聲音在顫抖,"我真的沒辦法了……"

是總經(jīng)理的聲音傳來:"王芳,你的情況我理解。這個月的工資我可以先給你預(yù)支,但是……"

"謝謝,謝謝……"王芳哽咽著說。

我后退了三步,背靠在走廊的墻上。

腦子里嗡嗡作響。

女兒住院?

然后,又聽到王芳說:"可我連早飯都……那天早上我血糖太低,實(shí)在撐不住了……"

早飯?血糖?

我想起監(jiān)控錄像里的時間——每天早上8點(diǎn)45分左右。

那時上班后,還沒到午飯的時間。

我想起王芳每次中午吃飯,總是只拿公司提供的免費(fèi)水果,很少買午餐。

我想起她辦公桌上有一個藥盒,有一次她打開過,里面好像是降糖藥。

所有的碎片信息突然拼湊起來。

王芳有糖尿病。

她需要按時吃東西,否則血糖會低。

她經(jīng)濟(jì)困難,女兒住院,她連早飯都省下來。

所以她喝了我的酸奶。

無糖酸奶,適合糖尿病人。

而我,在里面放了芥末。

那天早上,她空腹喝下去。

芥末的刺激+低血糖+糖尿病+緊張的晨會氛圍……

所以她才會那樣失控。

我的腿軟了,靠著墻慢慢滑坐在地上。

這一刻,我腦海里閃過無數(shù)畫面——

王芳每天第一個到公司,在辦公桌前埋頭工作。

王芳中午只吃水果,把午餐的錢省下來。

王芳辦公桌上的藥盒。

王芳蒼白的臉色。

王芳昨天在總經(jīng)理辦公室哭泣的樣子。

王芳昨天站在我工位旁,欲言又止的眼神。

"李雯?你怎么了?臉色這么白?"

小林的聲音從樓梯口傳來。她正好上樓,看到我坐在地上,嚇了一跳。

"你沒事吧?"小林跑過來,蹲在我面前。

我抬起頭看著她,嘴唇顫抖,想說話,但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你到底怎么了?"小林急了,"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我搖搖頭。

不是身體不舒服,是心里難受。

難受得快要窒息。

"她女兒住院……"我喃喃自語,"她有糖尿病……她連早飯都吃不起……"

小林愣住了:"你說什么?"

我指了指會議室的門:"我剛才聽到的……王主管在里面……她女兒住院……還差8萬……"

小林的表情也變了:"什么?王主管的女兒住院?"

我用力點(diǎn)頭。

"所以……所以她才會……"小林突然明白了什么,"所以她才會喝你的酸奶?因?yàn)樗圆黄鹪顼垼?

我閉上眼睛,眼淚流了下來。

"天哪……"小林捂住嘴,"那你昨天的芥末……"

我的眼淚越流越多。

我以為我在懲罰一個小偷。

我以為我在維護(hù)自己的權(quán)益。

我以為我做的是對的。

但我錯了。

大錯特錯。

那不是小偷,那是一個走投無路的母親。

那不是貪婪,那是為了活下去的掙扎。

那不是無恥,那是生存的本能。

而我,用芥末,狠狠地傷害了她。

"我該怎么辦……"我抱著膝蓋,整個人蜷縮起來,"我該怎么辦……"

小林蹲在我旁邊,也不知道該說什么。



05

會議室的門突然打開。

總經(jīng)理走了出來,看到坐在地上的我,愣了一下:"李雯?你……"

我慌忙站起來,擦掉眼淚:"對不起,我……我等下午的會議。"

總經(jīng)理看看我,又看看會議室里,說:"你先進(jìn)來吧。"

我深吸一口氣,跟著總經(jīng)理走進(jìn)會議室。

王芳坐在長桌的一端,看到我進(jìn)來,抬起頭。

她的眼睛還是紅腫的,臉色依然蒼白,但她的眼神很平靜。

桌上放著我的那個空酸奶瓶。

還有一張醫(yī)院的診斷書。

我站在門口,不敢往前走。

總經(jīng)理說:"李雯,坐吧。"

我僵硬地走到桌邊,坐在王芳對面。

房間里安靜得可怕。

王芳先開口了。

"你知道是我,對嗎?"

她的聲音很輕,但很清晰。

我點(diǎn)點(diǎn)頭,不敢看她的眼睛。

"我確實(shí)喝了你的酸奶。"王芳說,"兩個禮拜,每天早上。"

我的眼淚又掉下來。

"對不起……"我哽咽著說,"對不起,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你不知道什么?"王芳問。

"我不知道您……您的情況……我不知道您女兒住院……我不知道您有糖尿病……我不知道您連早飯都……"我說不下去了,"對不起,對不起……"

王芳看著我,沉默了幾秒。

"所以你在酸奶里放了芥末。"不是疑問句,是陳述句。

我用力點(diǎn)頭:"對不起……"

除了對不起,我不知道還能說什么。

王芳又沉默了。

然后,她做了一個讓我震驚的舉動。

她從包里拿出300塊錢,放在桌上,推到我面前。

"這是14天的酸奶錢,按每瓶15塊算。"她說,"我欠你的。"

我愣住了。

"您……"

"我偷喝了你的酸奶,這是事實(shí)。"王芳的聲音很平靜,"我應(yīng)該賠償。"

"不……不是……"我慌忙推開錢,"您不用賠,真的不用……是我的錯,是我不該……"

"拿著吧。"王芳打斷我,"這是我應(yīng)該做的。"

我看著桌上的錢,眼淚模糊了視線。

這一刻,我突然明白了一件更可怕的事——

王芳明明知道那是陷阱,她還喝了。

因?yàn)樗I了,她的血糖太低了,她撐不住了。

即使知道可能有問題,她還是喝了。

這就是生存的本能。

餓到極致的時候,什么尊嚴(yán)、什么風(fēng)險,都不重要了。

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而我,用芥末,懲罰了一個為了活下去而掙扎的人。

第二天下午2點(diǎn)50分,我提前到了會議室門口。

手剛碰到門把手,里面?zhèn)鱽硗醴級阂值目蘼暎?……女兒的住院費(fèi)還差8萬,我真的撐不下去了……"

我渾身僵住。

然后是總經(jīng)理的聲音:"這個月工資我先給你預(yù)支……"

"謝謝……可我連早飯都……"王芳的聲音哽咽,"那天早上我血糖太低,實(shí)在撐不住了……"

我的手從門把手上滑落,后退了三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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