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提起奴隸貿易，多數(shù)人腦子里立馬蹦出 “黑人被白人販賣到美洲” 的畫面，仿佛這就是人類歷史上最黑暗的人口交易。但歷史這玩意兒從來都不是單線程劇本 —— 早在黑奴貿易大規(guī)模鋪開之前，北非的巴巴里海盜已經(jīng)靠著抓白人賣錢，把生意做得風生水起了。

這伙海盜可不是好萊塢電影里劫富濟貧的英雄，純粹是一群靠掠奪吃飯的亡命徒。從 16 世紀開始，他們借著奧斯曼帝國的撐腰，在地中海海域橫沖直撞，后來干脆蹬鼻子上臉，直接登陸歐洲沿海搶人。

葡萄牙、西班牙、意大利這些離北非近的國家首當其沖，成了重災區(qū)，冰島這種偏遠海島都沒能幸免。

從 16 世紀到 19 世紀，整整三百年時間里，被巴巴里海盜擄走賣掉的歐洲白人少說有 80 萬，多則超過 125 萬。要知道，這段時間可比后來持續(xù)四百年的黑奴貿易早了不少，而且慘烈程度一點也不遜色。

更諷刺的是，參與黑奴貿易的歐洲國家，早年自家國民卻在巴巴里海盜的刀下，過著比黑奴還憋屈的日子。

奴隸市場的 “明碼標價”

在巴巴里海盜的交易鏈條里，白人跟牛羊沒本質區(qū)別，都是能稱重論價的商品。一個成年男奴大概能賣 35 英鎊，聽起來便宜得離譜，但女奴的價格往往更高 —— 不是因為她們更金貴，而是因為買家的需求更 “特殊”。

1627 年冰島雷克雅未克的海灘上，牧師的女兒安娜?雅各布斯多蒂爾的人生被徹底撕碎。上百名海盜手持彎刀沖進來，當著她父親的面扯開她的衣領，掰開她的嘴檢查牙齒，那架勢跟在集市上挑牲口一模一樣。這位原本準備結婚的 23 歲姑娘，最后以 65 西班牙銀元的價格，被賣到了的黎波里的帕夏宮。

這種 “驗貨” 流程在奴隸市場是標配。年輕女性被帶到市場后，會被強迫當眾沐浴、換上薄紗衣，好讓買家看清 “商品質量”。農婦之類的中年女性價格最低，而年輕貌美的姑娘能比她們貴出五倍。

英國檔案里有明確記錄，贖回一個女奴花的錢，往往是贖回男奴的兩倍，足以見得她們在北非市場的 “搶手程度”。

女人的兩條死路

對白人女性來說，被賣到非洲后的命運只有兩種，無非是早死和晚死的區(qū)別。奧斯曼帝國當年還專門頒布了《后宮管理條例》，白紙黑字寫著白奴女性必須完成伊斯蘭教基礎課程，說白了就是強迫改信，從精神上徹底摧毀她們。

愿意皈依的姑娘，看似能 “升級” 進入后宮或富豪家當妾室、仆人，但這不過是換了個牢籠。她們從此成了主人的專屬玩物，白天伺候起居，晚上被迫侍寢，還要充當生育工具。

更狠的是，一旦改信就再也回不了歐洲 —— 當時的歐洲社會根本不認 “叛教者”，等于被故鄉(xiāng)徹底除名。

拒絕皈依的下場更慘。史料里記載過各種折磨手段，比如用熱蠟燭油澆在身上，或者關在暗無天日的地牢里慢慢耗死。

有考古學家在瓦萊塔發(fā)現(xiàn)過當年關押女奴的地牢，墻壁上刻著上千個名字和計數(shù)的刻痕，最密集的地方檢測出雌激素水平超標 —— 那是無數(shù)女性長期哭泣留下的生物沉積層，想想都讓人頭皮發(fā)麻。

更殘忍的是生育后的遭遇：要是生下男孩，女奴能暫時獲得自由，但剛出生的孩子會被當場弄死；要是生女孩，母女倆都得繼續(xù)當奴隸，子子孫孫永無出頭之日。這些女性連擁有名字的權利都被剝奪，買家會給她們編上編號，從此 “人” 成了 “物品”。

白奴貿易里的性別悲劇

有人可能會問，男奴的日子是不是好點？答案是：好不到哪兒去，但跟女性比確實是兩碼事。男性白奴里，沒技術的會被集體批發(fā)到工廠或礦場當苦工，每天干活超過 18 小時，餓了吃餿飯，病了直接扔到野外，能活過三年就算幸運兒。

有手藝的男奴比如鐵匠、木匠，會成為 “搶手貨”，價格能高一些，甚至能得到稍微好點的待遇。

11 歲被抓的托馬斯?佩洛就是例子，他因為有點文化，被強迫學阿拉伯語，雖然被關押了 21 年，但好歹活了下來，還寫了回憶錄。他在書里特意提到：“女孩子往往被早早賣掉，她們的命運比我們這些男孩凄慘百倍”。

老年女性的處境則是另一種絕望。她們因為年紀大、“利用價值” 低，價格最便宜，大多被打發(fā)到面包房、紡織廠做最累的雜活，每天干到直不起腰，吃的是男奴剩下的殘羹剩飯。一旦手腳變慢或者生病，就會被直接扔進海里喂魚，連個收尸的人都沒有。

這場持續(xù)三百年的貿易里，男性奴隸面對的是體力剝削，而女性奴隸要承受的是體力、精神和性的三重摧殘。海盜和奴隸主把女性的身體當成可以無限攫取利益的工具，從檢查、拍賣到奴役、生育，每一個環(huán)節(jié)都寫滿了人性的泯滅。

被淡忘的歷史

為啥我們很少聽說白奴貿易？很大程度上是因為后來的歐洲殖民者在黑奴貿易里扮演了不光彩的角色，自然不愿意提自家祖先被販賣的黑歷史。加上這段貿易的受害者分散在歐洲各國，不像黑奴貿易那樣有集中的歷史記錄和后裔群體，慢慢就被埋在了歷史塵埃里。

但史料不會說謊。央視網(wǎng)曾報道過，17、18 世紀的美洲也有白人契約奴，他們被當成 “動產(chǎn)” 隨意買賣，而北非的白奴貿易規(guī)模比這大得多。柏柏爾人史料也證實，巴巴里海盜的據(jù)點里，女性奴隸的數(shù)量常年占比超過六成，她們的死亡率是男性的兩倍還多。

直到 19 世紀初，歐洲列強逐漸強大，加上美國海軍出兵打擊巴巴里海盜，這場持續(xù)三百年的罪惡貿易才慢慢終止。但那些被折磨致死的女性，那些刻在地牢墻壁上的名字，那些沒來得及長大就夭折的孩子，都成了歷史里無聲的哀嚎。

比起黑奴貿易，白奴貿易或許少了些 “資本主義擴張” 的宏大背景，多了些海盜劫掠的野蠻直白，但本質上都是把人當成商品的反人類罪行。

而其中女性所承受的額外苦難，更該被記住 —— 不是為了渲染仇恨，只是為了承認：在剝削面前，女性往往要付出更慘痛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