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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張泛黃的壽宴照片里，那位染著黑發(fā)、輕描淡妝的老人，正對著鏡頭大笑，可你要是見過她年輕時的模樣，可能會想，這是當年讓少帥挪不開眼的俏姑娘嗎？

80歲這年的壽宴照片里藏著的，可不只是歲月留下的痕跡，還有一段藏了大半輩子的牽掛。

這張是1992年的壽宴照片，趙一荻坐在那兒，臉上沒了往日的光澤，顴骨也顯得突出，跟早年那些溫婉俏麗的樣子比差遠了。

早年切了半邊肺，呼吸一直不順暢，年紀大了之后，身體機能也跟著往下走，瘦成這樣，都是舊疾和歲月熬出來的，但為了這場壽宴，她特意把頭發(fā)染黑，還化了淡妝。

鏡頭前那笑，看著自然，其實是她硬撐著來的，不想讓身邊的人擔心，尤其是張學(xué)良，那天張學(xué)良全程都陪著她。

換作普通人，80歲身子不好，大概率就窩家里歇著了，可能不會折騰辦壽宴了，可她不一樣，這輩子跟張學(xué)良經(jīng)歷太多了，從私奔到幽禁，能安穩(wěn)坐在一起過個壽，對她來說很重要。

壽宴過后，她就更少出門了，除了去醫(yī)院檢查，其余時間都跟張學(xué)良待在家里，早上一起吃點東西，下午曬曬太陽，翻翻看以前的舊照片，日子過得慢，卻滿是相互依賴的勁兒。

現(xiàn)在想想，晚年的夫妻能這樣，其實挺難得的，尤其是他們倆，前半生顛沛流離，能在最后幾年守著彼此，這場壽宴更像個“儀式”，她想趁著還在世的時候，跟這段感情再好好“留個紀念”。

1936年西安事變一結(jié)束，張學(xué)良就做了個讓所有人意外的決定，送蔣介石回南京，出發(fā)前他其實心里有數(shù)，特意寫了手諭把東北軍托付給下屬，還吩咐人把趙一荻母子送去香港避險。

周總理聽說后，多次勸阻張學(xué)良，認為這么做可能讓他失去自由，可他就認“軍人職責”這個理，頭也不回地去了，這一去，就把自由丟了大半輩子。

他的幽禁地點換了好幾個，從貴陽、重慶到臺灣新竹的井上溫泉，再到臺北北投的居所，整整五十多年，沒真正自由過。

剛開始是于鳳至陪著，1940年于鳳至要去美國看病，趙一荻就把兒子托付給美國朋友，自己揣著簡單的行李就去了貴州，誰能想到，這一陪就是六十年，跟兒子也斷了約十五年的聯(lián)系。

趙一荻自己身子也差，紅斑狼瘡、骨折都熬過，后來還切了半邊肺，呼吸一直費勁，可她硬是扛著照顧張學(xué)良，他早年吸過鴉片，身體底子差，全靠趙一荻一天天調(diào)理。

九一八事變后，張學(xué)良被罵“不抵抗將軍”，趙一荻也跟著被罵“紅顏禍水”，馬君武寫的詩傳遍全國，她卻只給張學(xué)良留了張字條：“我不計較，有你和孩子就夠了。”

1964年那陣，于鳳至主動提了離婚，說要成全張學(xué)良的信仰，也報答趙一荻這么多年的付出，這對“牢獄鴛鴦”才算正式成婚，這時他們已經(jīng)在一起36年了。

這種陪伴不是“照顧”倆字能概括的,在暗無天日的幽禁里，趙一荻就是張學(xué)良的光，沒這份精神支撐，真未必能熬到百歲。

趙一荻的老家是浙東蘭溪，1912年在香港出生，小名叫香生，大名叫趙綺霞，“一荻”是從英文名Edith譯過來的。

她爹趙慶華是北洋政府的交通部次長，家里條件好，她從小在天津的教會中學(xué)讀書，腦子靈，人也長得清麗，身邊從不缺追求者。

她跟張學(xué)良的緣分，說起來全靠巧合，她姐夫馮武越辦了份《北洋畫報》，張學(xué)良是隱形股東，每期都要翻。

15歲那年，姐夫讓她拍了封面，張學(xué)良她翻到那期，眼睛一下就挪不開了，1926年前后，大姐趙絳雪在天津的舞會上牽線，兩人一見面就對上了眼，那時候張學(xué)良已經(jīng)娶了于鳳至，按規(guī)矩，這事兒根本成不了。

趙慶華知道后氣得直發(fā)抖，把她關(guān)在家里，派兩個人晝夜看守，可趙一荻鐵了心要跟張學(xué)良，六哥趙燕生看不過去，偷偷幫她跑了出去，從天津直奔奉天。

這事兒在當時炸開了鍋，記者追著報道，趙慶華直接登報跟她斷絕了父女關(guān)系，后來干脆辭了官，再也不管官場的事，到死都沒原諒這個女兒。

到了奉天帥府，于鳳至心里也有芥蒂，怕她搶位置，只給了個“秘書”的名分，可趙一荻根本不在意，她覺得能待在張學(xué)良身邊就夠了。

于鳳至后來也被她的真心打動，在帥府東側(cè)蓋了小樓給她住，趙一荻把臥室選在二樓西北角，雖說陰冷，卻能看見張學(xué)良辦公室的燈光。

1929年兒子張閭琳出生，于鳳至冒雪送奶粉，還幫忙帶孩子，倆人情同姐妹，在那個年代，能把這種關(guān)系處成這樣，全靠彼此的體諒和真心。

1992年壽宴過后，趙一荻的肺功能越來越差，1995年跟著張學(xué)良搬到夏威夷，那邊氣候跟之前不一樣，她的呼吸問題更嚴重了，后來不得不經(jīng)常用輔助呼吸設(shè)備。

張學(xué)良那時候也九十多歲了，可每天雷打不動給她倒溫水、提醒吃藥，她喘得厲害的時候，就坐在旁邊輕輕拍她后背，倆人話不多，一個眼神就知道對方要啥。

沒事的時候，他們就翻以前在帥府的舊照片，趙一荻跟張學(xué)良講，當年在天津舞會上第一次見他的樣子，說那時候覺得他風度翩翩，一點都不像傳聞里的“花花公子”。

每次講完都要補一句：“這輩子跟你，不后悔”，張學(xué)良就握著她的手，慢慢點頭。

2000年時，趙一荻的身體已經(jīng)快不行了，拍這一張合影的時候，她插著呼吸管，但身子卻坐的筆直，她穿著艷紅色的旗袍，整理了衣服和頭發(fā)，手輕輕搭在腿上。

護士后來回憶，她清醒的時候，反復(fù)跟張學(xué)良說“好好吃飯”，跟親友叮囑“多照看他”，壓根沒提自己的后事。

2000年的這張合影拍完僅20多天后，趙一荻就離世了，享年88歲，張學(xué)良在她靈前坐了半小時，手里攥著1992年壽宴的照片，后來的幾個月，他經(jīng)常對著照片小聲說：“你走了，我少了個伴?！?/p>

2001年，張學(xué)良也去世了，后代把他們合葬在一起，生前相守半世紀，死后也能永遠陪著，這份感情，真的經(jīng)得起歲月和生死的考驗。

從天津舞會上的一見鐘情，到奉天帥府的私奔相守，從半世紀幽禁中的相互支撐，到晚年壽宴的溫情留影，趙一荻與張學(xué)良的感情，藏在歲月的細節(jié)里。

她不計名分、不顧病痛，用一生詮釋了“陪伴是最長情的告白”，張學(xué)良能熬過幽禁歲月、活到百歲，也離不開她的照料與支撐，兩人死后合葬，讓這段跨越風雨的深情流傳至今。

參考資料：

新華網(wǎng)——看張學(xué)良如何追求15歲的趙四小姐 2014-03-11

中國新聞網(wǎng)——資料：一生知己，趙四小姐 2000-09-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