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chuàng)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chuàng)作,請勿與現(xiàn)實關聯(lián)
01
我叫林溪,二十七歲,在一家不大不小的設計公司,當個不好不壞的設計師。
今天,是我和男友沈晏,戀愛兩周年的紀念日。
也是我們,決定攜手一生的,大喜日子。
天氣很好,陽光燦爛,微風不燥。
我特意穿上了我最喜歡的那條白色連衣裙,還化了個精致的淡妝。
我坐在沈晏那輛半舊的越野車里,看著窗外飛速倒退的街景,心中充滿了對未來的,美好的期許。
沈晏比我大三歲,是個自由攝影師,也是個戶外探險家。
這是他告訴我的。
我愛他,愛他身上那股沉穩(wěn)又帶著一絲野性的氣質,愛他看我時,那雙總是含著笑意的,深邃的眼睛。
也愛他,為我做過的,所有浪漫的事。
在民政局門口,我們停好車。
一陣風吹來,吹亂了我額前的劉海。
沈晏伸出手,用他那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溫柔地,幫我把頭發(fā)整理好。
他看著我,眼睛亮得像淬了星光。
“老婆,真美?!?/p>
他低聲說,語氣里,充滿了寵溺。
我們像所有即將步入婚姻殿堂的普通情侶一樣,甜蜜,幸福,對未來充滿了無限的憧憬。
就在我們準備進去的時候,一個小插曲發(fā)生了。
我們停車的位置,不太好,正好擋住了后面一輛準備開出來的車。
沈晏笑著,刮了一下我的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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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婆,你先進去排隊取號,等我一下?!?/p>
“我去挪個車,馬上就回來,跟你領證?!?/p>
我笑著點了點頭,一個人,先走進了民政-局那扇莊嚴的大門。
02
民政局里,人不多。
我很快就排到了隊。
我把我們兩個人的身份證和戶口本,從包里拿出來,遞給了窗口里,一位看起來快要退休的,戴著老花鏡的工作人員大叔。
我叫他,老周。
老周很熱情,他拿起我的身份證和戶-口本,在電腦上噼里啪啦地操作著,很快就辦好了。
然后,他拿起了沈晏的身份證。
意外,就在這時發(fā)生了。
老周把沈晏的身份證,在讀卡器上,刷了一下。
電腦屏幕上,似乎沒有跳出他想要的頁面。
他“咦”了一聲,又刷了一下。
還是不行。
他眉頭開始皺了起來,扶了扶臉上的老花鏡,開始手動輸入沈晏的身份證號碼。
他輸?shù)煤苈茏屑?,一邊輸,一邊核對著身份證上的信息。
輸完后,他按下了回車鍵。
電腦屏幕,還是沒有任何反應。
老周的眉頭,皺得更緊了,像一個解不開的疙瘩。
他反復地,核對著身份證和電腦屏幕上的那一串數(shù)字,還時不時地,抬起頭,用一種很奇怪的,很復雜的眼神,看我一眼。
我被他看得心里有些發(fā)毛。
“大叔,怎么了?是……有什么問題嗎?”我小心翼翼地問。
老周沒有立刻回答我。
他看了看我身后,排著的另外一對情侶,又看了看大門的方向。
然后,他突然身體微微前傾,把頭湊到窗口邊,壓低了聲音,用一種幾乎只有我一個人才能聽到的音量,悄悄地對我說道:
“姑娘,你男朋友……是做什么工作的???”
我愣了一下,不明白他為什么突然問這個。
“他……他是個自由攝影師,也喜歡戶外探險?!蔽胰鐚嵒卮?。
老周聽完,緩緩地,搖了搖頭。
他用更低,更神秘的聲音,對我說出了那句讓我如墜冰窟的話。
“不對?!?/p>
“他的身份信息,我們系統(tǒng)里,查不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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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加密的?!?/p>
03
加密?
這是什么意思?
我的大腦,“嗡”的一聲,瞬間一片空白。
我長這么大,只在電影和電視劇里,聽過這個詞。
我從來沒想過,這個聽起來就充滿了神秘和危險的詞,會和我即將要領證結婚的男朋友,扯上關系。
“大叔,您……您是不是搞錯了?”
我的聲音,在發(fā)抖。
“什么叫……加密???”
老周只是對我擺了擺手,示意我不要再問了。
“我也不知道,我也是第一次見這種情況?!?/p>
“姑娘,你自己,多留個心眼吧?!?/p>
說完,他就不再多說了,把身份證和戶口本,從窗口遞還給了我,然后開始接待下一對新人。
我拿著我們兩個人的證件,失魂落魄地,走到旁邊的等候區(qū)坐下。
我的手腳,冰涼。
我的心,亂作一團。
就在這時,沈晏挪完車,回來了。
他手里,還拿著兩支甜筒冰淇淋。
他笑著,把其中一支遞給我。
“老婆,來,獎勵你的?!?/p>
他看到我煞白的臉色,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了。
“怎么了?溪溪,你的臉色怎么這么難看?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他緊張地,伸手想來摸我的額頭。
我看著他那張熟悉又溫柔的,充滿了關切的臉。
心中,卻掀起了驚濤駭浪。
他是誰?
他到底是誰?
他真的是那個,我愛了兩年的,簡單的攝影師沈晏嗎?
還是說,他一直在騙我?
我下意識地,躲開了他的手。
我強裝鎮(zhèn)定,扯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搖了搖頭。
“沒……沒什么?!?/p>
“可能……可能是早上沒吃早飯,有點低血糖?!?/p>
接下來的拍照,簽字,宣誓……
所有的流程,我都像一個沒有靈魂的木偶,機械地,配合著。
工作人員說的每一句話,我都沒聽進去。
我滿腦子,都是老周說的那句話。
“他的身份信息,是加密的。”
那句話,像一根毒刺,深深地,扎進了我的心里。
我看著身邊,那個正洋溢著幸福笑容的,我的新婚丈夫,沈晏。
我第一次覺得,他的笑容,是那么的陌生,那么的,高深莫-測。
我們之間,仿佛隔了一層,我永遠也看不透的,厚厚的迷霧。
04
領完證,我們回到了我們那間剛剛布置好的,充滿了溫馨氣息的婚房。
房間的每一個角落,都是我親手設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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墻上,掛著我們去各地旅游時,沈晏為我拍的照片。
陽臺上,種滿了-我喜歡的,各種各樣的多肉植物。
這里,本該是我幸福的起點。
可現(xiàn)在,我站在這間充滿了我們倆甜蜜回憶的房間里,卻沒有感受到一絲一毫的新婚喜悅。
我的心里,只有無盡的,沉重的不安。
晚上,我們吃了一頓并不浪漫的燭光晚餐。
我?guī)缀鯖]怎么動筷子。
沈晏似乎也察覺到了我的反常。
“溪溪,你今天到底怎么了?”
他放下刀叉,握住我的手,擔憂地問。
“是不是因為要結婚了,太緊張了?”
我看著他那雙真誠的眼睛,心中那根刺,又開始隱隱作痛。
我決定,試探他一下。
我假裝不經(jīng)意地,聊起了他的過去。
“阿晏,我們都結婚了,你好像……還從來沒有跟我,好好聊過你家里的事呢。”
“你總說你爸媽是普通工人,早就去世了。那他們……是做什么工作的???因為什么去世的啊?”
“還有,你以前不是說,你去當過兵嗎?是在哪個部隊???一定很辛苦吧?”
我一連串地,問出了好幾個,我以前從來沒有深究過的問題。
沈晏臉上的表情,僵了一下。
但很快,他就恢復了正常。
他像往常一樣,用一種輕描淡寫的,帶著一絲傷感的語氣,回答我。
“都過去那么久了,不提了。”
“我爸媽,就是普通的工人,因為意外事故去世的。我不想再回憶那些不好的事了?!?/p>
“當兵嘛,是在一個很偏遠的,很艱苦的保密單位。我們有紀律,不方便說的。”
又是這樣。
又是這種,看似合情合理,卻又充滿了漏洞的,閃爍其詞的回答。
保密單位?
有多保密?
保密到,連在民政局的系統(tǒng)里,都查不到任何信息嗎?
他越是這樣,我心中的疑云,就越重。
05
接下來的幾天,我像一個神經(jīng)質的偵探一樣,開始偷偷地,尋找關于沈晏真實身份的線索。
趁著他外出,去郊區(qū)“采風”的時候。
我把他所有的行李,都翻了個底朝天。
他的行李,很簡單。
除了幾件換洗的衣物,就是各種各樣專業(yè)的攝影器材,和一些看起來就很高端的戶外用品。
除此之外,再也沒有任何,能證明他身份的東西。
沒有畢業(yè)證,沒有退伍證,甚至,連一張和他家人的合影,都沒有。
他就像一個,憑空出現(xiàn)在這個世界上的人。
干凈得,有些可怕。
唯一的發(fā)現(xiàn),是在他那個總是隨身攜帶的登山包的夾層里,我找到了一個上了鎖的,看起來很舊的,軍綠色的鐵皮箱。
箱子不大,但很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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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試了所有我能想到的,有紀念意義的數(shù)字,當做密碼。
我們的戀愛紀念日,他的生日,我的生日……
全都不對。
那個箱子,像他的人一樣,充滿了秘密,讓我無從下手。
就在我快要放棄的時候,我又發(fā)現(xiàn)了一個疑點。
我查了一下他的銀行卡流水。
我發(fā)現(xiàn),他雖然自稱是收入不穩(wěn)定的自由攝影師。
但他的銀行卡流水,卻異常的規(guī)律。
每個月的十五號,都會有一筆固定的大額款項,打入他的賬戶。
不多不少,正好五萬塊。
備注是:生活補貼。
哪個自由攝影師,會有這么穩(wěn)定,這么高額的“生活補貼”?
這根本,就不像一個自由職業(yè)者的收入模式。
我的心,越來越沉。
一個可怕的念頭,開始在我腦海里,不受控制地,瘋狂滋長。
06
我把我所有的困惑和發(fā)現(xiàn),都告訴了我最好的閨蜜,莉莉。
莉莉是個大大咧咧的姑娘,平時最喜歡看一些社會新聞和法制節(jié)目。
她聽完我的講述,臉色,瞬間就變了。
她一把抓住我的手,緊張地說:
“溪溪,你……你是不是被騙了?”
“現(xiàn)在網(wǎng)上好多這種新聞,說有很多騙子,偽造身份騙婚的!專門挑你這種,有點積蓄,又單純的女孩子下手!”
“他該不會……是什么在逃的通緝犯吧?所以身份信息,才會被‘加密’?”
閨蜜的話,像一把重錘,狠狠地,砸在了我的心上。
我嚇得,手腳冰涼。
雖然我覺得,沈晏不是那樣的人。
他對我那么好,那么溫柔。
他看我的眼神,充滿了愛意,不可能是裝出來的。
可是,那些無法解釋的疑點,又像一根根毒刺,扎得我寢食難安。
那天晚上,我再次向沈晏,發(fā)起了質問。
這一次,我的情緒,有些失控。
我把我的所有懷疑,都一股腦地,倒了出來。
“沈晏!你到底是誰?”
“你為什么要騙我?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瞞著我?”
“民政-局的人說,你的身份是加密的!你的銀行卡里,每個月都有五萬塊錢的補貼!你那個上了鎖的鐵皮箱里,到底藏著什么見不得人的秘密?”
沈晏靜靜地聽著我的質問,沒有反駁。
他臉上的表情,慢慢地,從驚訝,變成了失望,最后,變成了一種我從未見過的,深深的受傷。
等我說完,他才抬起頭,看著我,聲音沙啞。
“林溪,在你心里,我就是這樣的人嗎?”
“一個騙子?一個逃犯?”
“我們兩年的感情,還抵不過,別人的一句猜測,和你自己的胡思亂想嗎?”
我們爆發(fā)了,有史以來,最激烈的一次爭吵。
最后,不歡而散。
他摔門而去,一夜未歸。
07
冷戰(zhàn),持續(xù)了整整三天。
這三天,我度日如年。
我一個人,守著那間空蕩蕩的婚房。
我心里,又氣,又怕,但更多的,是難過和后悔。
我開始反思,我是不是真的太多疑了。
我是不是,因為民政局工作人員那句模棱兩可的話,就傷害了一個真心愛我的人。
就在我快要撐不下去,準備放下我那可悲的自尊,主動給他打電話道歉的時候。
一個意外的電話,打破了所有的僵局。
電話,是市急救中心打來的。
電話那頭,一個聲音很急促的護士告訴我。
沈晏,在郊區(qū)的龍-脊山進行戶外攀巖拍攝時,為了救一個失足跌落的小孩子,自己從懸崖上摔了下去。
現(xiàn)在,正在被送往醫(yī)院的路上,情況危急,讓我立刻過去。
我聽到這個消息,感覺整個天,都塌了下來。
我瘋了一樣,打車趕到了醫(yī)院。
手術室門口,那盞紅色的,寫著“手術中”的燈,像一只嗜血的眼睛,死死地盯著我。
我感覺,我的呼吸,都要停止了。
我在手術室外,坐立不安地,等了整整五個小時。
那五個小時,比我這輩子所有的時間,加起來還要漫長。
終于,手術室的燈,滅了。
大門打開,一個穿著綠色手術服,滿臉疲憊的醫(yī)生,走了出來。
我沖上去,抓住他的胳-膊,聲音顫抖地問:
“醫(yī)生,他……他怎么樣了?”
醫(yī)生摘下口罩,嘆了口氣。
“命是保住了?!?/p>
“但是……”
他頓了頓,看著我,眼神里,充滿了同情。
“因為脊椎受到了嚴重的損傷,他的雙腿神經(jīng),可能……可能再也無法恢復知覺了?!?/p>
“也就是說,他以后,可能再也站不起來了。”
我感覺,我的世界,在這一刻,瞬間崩塌,變成了一片廢墟。
我沖進病房,看到那個前幾天還和我生氣,還對我失望的男人,此刻,正毫無生氣地,躺在雪白的病床上。
他的臉上,戴著氧氣面罩,臉色蒼白得像一張紙。
他的雙腿,被厚厚的石膏固定著,一動不動。
我的眼淚,再也忍不住,洶涌而出。
我撲到他床邊,握著他冰冷的手,失聲痛哭。
“阿晏……對不起……對不起……”
他緩緩地,睜開眼睛。
他看著我,那雙深邃的眼睛里,沒有一絲一毫的責備。
只有,無盡的溫柔和心疼。
他抬起他唯一能動的左手,吃力地,想要幫我擦去臉上的淚水。
他反過來,安慰我。
“傻瓜……哭什么……”
“我沒事……只要……只要還能陪著你……就好……”
就在這時,病房的門,被人從外面,輕輕地推開了。
幾個穿著黑色夾克,理著寸頭,神情肅穆,看起來就不像普通人的男人,走了進來。
為首的,是一個五十歲左右的中年男人。
他的臉上,有一道從眉骨劃到嘴角的,猙獰的傷疤。
他徑直,走到了沈晏的病床前。
然后,他對著躺在床上的沈晏,做出了一個讓我無比震驚的動作。
他“啪”的一聲,雙腳并攏,對著沈晏,敬了一個無比標準,無比有力的軍禮。
他的眼圈,通紅。
“隊長!” 中年男人聲音哽咽,充滿了無盡的懊悔和自責,“我們來晚了!”
我愣住了,錯愕地看著眼前這無比詭異的一幕。隊長?
那個被他稱作陳隊的中年男人,轉過頭,用一種極其復雜的,夾雜著敬佩,同情,和一絲審視的眼神看著我。
然后,他從懷里,拿出了一個深藍色封皮的證件,遞到我的面前,沉聲說道:“你好,弟妹。
我叫陳鋒。有些事,現(xiàn)在必須告訴你了。沈晏他……并不是一個簡單的攝影師?!?/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