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記》有云：“事死如事生，事亡如事存，孝之至也?！?/p>

今天就是農(nóng)歷十月初一，民間俗稱的“寒衣節(jié)”。

老輩人都講究，這一天得給地下的先人送寒衣、燒紙錢，讓他們暖暖和和過冬。

但這燒寒衣，里面的講究大了去了。

燒對了，祖宗保佑，財源廣進。

燒錯了，那就是送禍上門，輕則破財免災(zāi)，重則家破人亡。

尤其是現(xiàn)在的年輕人，拿著那些花里胡哨的“洋玩意兒”去糊弄鬼神，殊不知，地府有地府的規(guī)矩，有些東西，是萬萬送不得的。

01.

張強，三十出頭，搞房地產(chǎn)開發(fā)的，這兩年順風(fēng)順?biāo)?，賺了不少錢。

人一旦有了錢，這就容易飄。

在他眼里，這就沒有錢擺不平的事兒，如果有，那就是錢給得不夠多。

寒衣節(jié)前三天。

張強正坐在那寬敞明亮的大辦公室里，跟幾個客戶吞云吐霧，吹噓著自己新拿的地皮。

桌上的手機“嗡嗡”震動起來。

他瞥了一眼，來電顯示是“媽”。

張強眉頭一皺，直接按了掛斷。

沒過一分鐘，電話又響了。

當(dāng)著客戶的面，張強覺得有點沒面子，不耐煩地接了起來，語氣沖得很：

“媽！我這正開會呢，幾百萬的生意，你老打什么電話？”

電話那頭，傳來母親李桂蘭小心翼翼、帶著幾分討好的聲音：

“強子啊，媽知道你忙。但這不馬上十月一了嗎？寒衣節(jié)到了?！?/p>

“你爹走得急，去年就沒顧上給他好好送寒衣。昨晚我夢見你爹了，他說冷，縮在墻角哆嗦呢?！?/p>

“你看看，你哪天抽空回來一趟？咱們?nèi)炆辖o你爹燒點衣服、送點錢？”

張強一聽這話，火氣更大了。

他把煙頭狠狠按進水晶煙灰缸里，對著電話吼道：

“媽！都什么年代了？還信這些封建迷信？”

“什么冷不冷的，那是你自己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我現(xiàn)在分分鐘幾萬塊上下，哪有時間回鄉(xiāng)下燒紙？”

李桂蘭在電話那頭急了，聲音帶了哭腔：

“強子，這不能不信??！送寒衣是大事，你要是不回來，你爹在下面要受罪的……”

“行了行了！”

張強粗暴地打斷了母親的話：

“不就是想要錢嗎？我一會兒給你轉(zhuǎn)五千塊錢過去！你自己去買點紙燒了不就行了？”

“再說了，我給他燒？我怕他接不??！生前就是個窮命，死后還能成神仙？”

說完，張強“啪”的一聲掛了電話，順手給母親轉(zhuǎn)了五千塊錢過去，備注寫著：買紙錢，別再煩我。

旁邊的客戶劉總笑呵呵地遞過一支煙：

“張總，老太太也是一片心意嘛?！?/p>

張強接過煙，不屑地冷哼一聲：

“什么心意？就是閑的！人死如燈滅，燒那些破紙有什么用？還不如活著的時候吃頓好的。”

此時的張強并不知道，他的這番話，已經(jīng)被過路巡查的游魂野鬼聽了個正著。

更不知道，他那去世三年的父親，此刻正站在辦公室的角落里。

渾身青紫，衣不蔽體，瑟瑟發(fā)抖地看著這個“孝順”兒子，流下了兩行血淚。

02.

當(dāng)天晚上，張強應(yīng)酬完回到家，已經(jīng)是半夜兩點了。

他喝了不少酒，腦袋昏昏沉沉的，連澡都沒洗，倒頭就睡。

迷迷糊糊中，他感覺屋子里的溫度好像降下來了。

明明開著暖氣，可那種冷，是往骨頭縫里鉆的陰冷。

睡夢中，張強感覺床邊站著個人。

他想睜眼，眼皮卻像被膠水粘住了一樣，怎么也睜不開。

緊接著，一個熟悉又陌生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帶著那種破風(fēng)箱似的喘息聲：

“強子……強子……”

“爹好冷啊……下面風(fēng)大，像刀子刮肉一樣……”

“別人的兒女都送了棉襖棉褲，你怎么還不給我送啊……”

張強猛地一激靈，意識稍微清醒了一些。

他在夢里努力轉(zhuǎn)過頭，終于看清了床邊的人。

是他在三年前車禍去世的父親，張大山！

只是此刻的張大山，慘不忍睹。

身上穿著那件下葬時的壽衣，早就破成了布條，掛在身上像拖把布一樣。

兩條腿光著，皮膚呈現(xiàn)出一種死人特有的灰白色，上面全是青一塊紫一塊的凍瘡，有的地方甚至裂開了口子，往外滲著黑血。

張大山伸出那雙枯樹枝一樣的手，哆哆嗦嗦地伸向張強：

“兒啊，給我條褲子吧……哪怕是單褲也行啊……”

“我就想要條褲子……”

張強在夢里被嚇得夠嗆，本能地往后縮：

“爹！你別找我！我給你錢了！我讓媽給你燒！”

張大山卻好像聽不見，身子一點點壓下來，那張慘白的臉幾乎貼到了張強的鼻子上：

“媽燒的收不到啊……你是長子，得你燒啊……我要褲子……”

“啊——！”

張強一聲慘叫，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

一身冷汗，把高檔的絲綢睡衣都濕透了。

他大口喘著粗氣，驚魂未定地環(huán)顧四周。

臥室里空空蕩蕩，只有床頭燈發(fā)出昏黃的光。

空調(diào)顯示屏上，赫然顯示著26度，可他卻凍得直打哆嗦。

“媽的，喝多了做噩夢?！?/p>

張強擦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罵了一句。

雖然嘴上硬氣，但他心里還是有點發(fā)毛。

特別是剛才夢里老爹那雙全是凍瘡的腿，太真實了，真實得讓他現(xiàn)在還覺得鼻尖有一股淡淡的尸臭味。

他拿起手機看了一眼時間，凌晨四點。

猶豫了一下，他還是給秘書發(fā)了條微信：

“明天下午的會議推遲，我去辦點事?！?/p>

他決定，還是去燒點東西，圖個心安。

但他不想回鄉(xiāng)下聽老娘嘮叨，打算就在城里找個路口燒了完事。

也就是這個決定，讓他一步步走進了萬劫不復(fù)的深淵。

03.

第二天下午，張強開著他的大奔，來到了市郊的一條喪葬用品一條街。

這條街上，家家戶戶門口都擺著花圈、紙人、紙馬，風(fēng)一吹，嘩啦啦作響，看著就滲人。

張強皺著眉頭，捂著鼻子，隨便走進了一家看起來門面最大的店——“極樂殯葬行”。

店老板是個胖子，姓劉，一臉橫肉，脖子上掛著大金鏈子，看著不像做白事生意的，倒像是個殺豬的。

見張強一身名牌，開著大奔，劉老板的眼睛立馬亮了，那是看見肥羊的眼神。

“哎喲，老板！稀客稀客！是給先人置辦寒衣吧？”

劉老板滿臉堆笑地迎上來。

張強不耐煩地點點頭：

“給我爹燒點衣服。要好的，最貴的！我不差錢。”

“好嘞！您算來著了！”

劉老板一拍大腿，把張強領(lǐng)到了一排花花綠綠的貨架前。

“老板您看，這是咱們今年最新款的‘至尊寒衣套裝’！”

劉老板指著一套用亮閃閃的錫箔紙和塑料布做成的西裝，上面還印著“阿瑪尼”的商標(biāo)，只是那商標(biāo)印歪了，看著滑稽。

“這是納米材料的，防火防水！穿上它，您家老爺子在下面絕對是這條街最靚的鬼！”

張強不懂這些，只覺得這衣服看著閃亮，夠檔次，符合他的身份。

“行，來兩套?！?/p>

劉老板見張強好忽悠，眼珠子一轉(zhuǎn)，又拿出一疊印著玉皇大帝頭像的冥幣，那面額大得嚇人，一張就是幾千億。

“老板，光有衣服不行，還得有錢??！您看這‘天地銀行’的至尊鈔，一張頂過去幾萬張！燒一張，老爺子在下面就能買套房！”

“還有這個，美元！英鎊！現(xiàn)在下面也講究國際化，這洋錢更值錢！”

劉老板唾沫橫飛，把那一堆花花綠綠、印制粗糙的冥幣往張強懷里塞。

就在這時，店門口路過一個穿著破棉襖、戴著墨鏡的老頭。

正是昨天被張強推開的陳瞎子。

陳瞎子雖然眼睛看不見，但這鼻子靈得很。

他站在門口，使勁嗅了嗅，臉色大變：

“哎喲，作孽?。∵@那是燒寒衣？這是燒火坑啊！”

陳瞎子摸索著走進店里，對著張強的方向喊道：

“后生！聽老頭子一句勸！這些塑料衣服、印著幾千億的票子，千萬燒不得！”

“那是騙鬼呢！鬼都不要！燒下去就是一堆灰，還要扣你的陰德！”

“送寒衣，得送棉麻剪的，得送黃紙打的錢！那才是硬通貨！”

張強正聽劉老板吹得高興，突然被打斷，一看又是這個瞎子，頓時火冒三丈。

“老不死的！怎么哪都有你？”

張強指著陳瞎子的鼻子罵道：

“你懂個屁！我爹生前就喜歡排場，喜歡洋氣東西！我就給他燒這個！”

旁邊的劉老板也怕黃了生意，趕緊推搡陳瞎子：

“去去去！哪來的要飯的！別耽誤我做生意！我這可是高科技產(chǎn)品！”

陳瞎子被推了個趔趄，嘆了口氣，搖著頭往外走：

“良言難勸該死的鬼，慈悲不度自絕的人。罷了，罷了……”

張強看著陳瞎子的背影，狠狠啐了一口：

“晦氣！”

然后大手一揮：“劉老板，剛才你說的那些，都給我包起來！越貴越好！再給我來兩個紙扎的小蜜，讓我爹也享受享受！”

劉老板樂得合不攏嘴：“得嘞！老板大氣！祝您發(fā)大財！”

張強提著一大包花里胡哨的“違禁品”，心滿意足地走了。

他根本不知道，他手里提著的，不是給父親的溫暖，而是一張通往地獄的請柬。

04.

天黑了下來。

陰歷十月的天，晚上風(fēng)硬得很，吹在臉上像刀割一樣。

張強把車開到了城郊的一個十字路口。

老話說，十字路口通陰陽，四通八達，鬼魂容易收到東西。

此時，路口已經(jīng)有了不少人在燒紙。

大家都是規(guī)規(guī)矩矩地畫個圈，留個口子，嘴里念叨著先人的名字，燒著黃紙和剪好的布衣。

火光明明滅滅，氣氛莊重肅穆。

張強嫌棄那些人燒紙的煙味嗆人，特意把車開得遠了點，找了個沒人的偏僻岔路口。

他下了車，打開后備箱，把那一大包東西提了下來。

也沒有畫圈，也沒有磕頭。

他直接把那一堆花花綠綠的衣服、幾千億面額的冥幣、還有那兩個涂著紅臉蛋的紙扎小人，一股腦地倒在地上。

“啪！”

打火機點燃了。

塑料做的衣服一遇火，立馬發(fā)出一股刺鼻的黑煙和焦臭味，那是燃燒化學(xué)物質(zhì)的味道。

張強捂著鼻子，一邊拿棍子撥弄，一邊拿著手機發(fā)語音：

“喂，劉總啊，放心，那塊地我肯定拿下！晚上咱們接著喝！”

火光映照著他那張漫不經(jīng)心的臉。

他根本沒注意到，隨著那股刺鼻的黑煙升起，周圍的溫度正在急劇下降。

本來還有幾聲蟲叫的荒野，突然變得死一般地寂靜。

“爹啊，給你燒過去了啊！幾萬億呢，還有洋錢！夠你花的了！”

張強隨口敷衍了兩句，看著火還沒完全滅，就一腳踩了上去。

“行了，收錢吧。”

他踩著還在冒火星的紙灰，那锃亮的皮鞋在地上碾了碾，直接把那一堆還沒燒透的“寒衣”給踩滅了。

這在燒紙的規(guī)矩里，是大忌！

這叫“踩斷糧道”，也是“踏碎衣冠”。

是對亡靈最大的不敬！

就在他轉(zhuǎn)身準(zhǔn)備上車的時候。

突然。

一陣陰風(fēng)平地而起，卷著地上的紙灰，打著旋兒地往張強身上撲。

那紙灰像是有生命一樣，迷了他的眼。

“呸！呸！什么鬼天氣！”

張強揉著眼睛，罵罵咧咧地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但他沒發(fā)現(xiàn)，當(dāng)他關(guān)上車門的那一刻。

后排座位的陰影里，多了一個東西。

05.

回城的路上，張強覺得車里越來越冷。

他把空調(diào)開到了30度，暖風(fēng)呼呼地吹，可他還是覺得后脖頸子發(fā)涼，就像有人對著他的脖子吹氣一樣。

“這破車，該保養(yǎng)了?！?/p>

張強嘟囔著，伸手去調(diào)導(dǎo)航。

屏幕上的導(dǎo)航突然閃爍了幾下，原本設(shè)定的“回家”，突然自動跳變成了“西山公墓”。

“草！什么破導(dǎo)航！”

張強氣得拍了一下屏幕，想取消，卻發(fā)現(xiàn)屏幕死機了，怎么點都沒反應(yīng)。

就在這時，前面的路燈突然滅了。

整條路陷入了一片漆黑，只有他的車大燈發(fā)出慘白的光。

張強心里開始發(fā)毛了。

他下意識地看了一眼后視鏡。

這一眼，差點把他的魂給嚇飛了！

只見后排座位上，端端正正地坐著一個人！

那人穿著一身亮閃閃的、但已經(jīng)燒焦了半邊的西裝，臉上涂著紅臉蛋，眼珠子是畫上去的，死死地盯著前方。

正是他剛才燒的那兩個紙扎小人之一！

“吱——！”

張強猛地一腳剎車，車子在路上劃出兩道長長的黑印，停了下來。

他猛地回頭看去。

后座空空如也，什么都沒有。

“眼花了？肯定是最近太累了。”

張強心臟狂跳，大口喘著氣，強行安慰自己。

他顫抖著手，想摸根煙抽。

剛把煙叼在嘴里，打火機“啪”的一聲打著火。

火光照亮的瞬間。

他看見副駕駛的玻璃窗外，貼著一張臉。

一張青紫的、滿是凍瘡的、流著血淚的臉！

那是他爹，張大山！

06.

不知過了多久。

張強在一片混沌中醒來。

他發(fā)現(xiàn)自己動不了了，像是被什么東西死死壓在座位上。

也就是俗話說的“鬼壓床”。

車里的燈明明滅滅，周圍彌漫著一股濃烈的、燒焦的塑料味和腐爛的臭味。

在車頭的前方，迷霧漸漸散去。

兩個高大的身影，緩緩顯現(xiàn)出來。

左邊一個，一身白袍，高高的帽子上寫著“一見生財”，面色慘白，長舌垂胸，臉上掛著詭異的笑容。

右邊一個，一身黑袍，帽子上寫著“天下太平”，面如黑炭，神情兇煞，手持哭喪棒和勾魂鎖。

黑白無常！

七爺和八爺！

張強想叫，卻發(fā)不出聲音，喉嚨里只能發(fā)出“荷荷”的怪聲。

白無常謝必安嬉皮笑臉地飄了過來，圍著車轉(zhuǎn)了一圈，手里拿著那張張強燒的“幾千億”冥幣，那是剛才風(fēng)刮進來的。

“喲，老八，你看這人，挺大方啊?！?/p>

白無常陰測測地笑著，聲音尖細刺耳：

“給先人燒這種‘廢紙’，還在地府制造通貨膨脹。這幾千億，在下面連個饅頭都買不到，還得交罰款?！?/p>

黑無常范無救冷哼一聲，那聲音像炸雷一樣在張強腦子里響起：

“不僅如此。此人不敬鬼神，踏碎衣冠，更犯了燒寒衣的大忌。”

白無常飄到張強面前，那長長的舌頭幾乎要舔到張強的臉：

“小子，你爹在下面告你了。說你虐待先人，送了‘刑具’下來?！?/p>

“你知不知道，給先人燒寒衣，有三種東西是絕對不能用的？用了，不僅先人受罪，你這活人，也要倒大霉，輕則破產(chǎn)，重則償命！”

張強拼命地眨眼，眼淚鼻涕流了一臉，眼神里充滿了求饒和恐懼。

他想問，是哪三種？

他想說，我改，我一定改！

白無常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嘿嘿一笑，伸出枯瘦的手指，豎起了三根指頭：

“聽好了，這第一種不能燒的，就是……”

07

車廂內(nèi)的溫度降至冰點，擋風(fēng)玻璃上竟然結(jié)出了一層詭異的冰霜。

白無常那條猩紅的長舌在張強眼前晃動，散發(fā)著令人作嘔的腥氣。他那枯瘦如雞爪的手指，死死戳著張強的眉心。

“這第一種萬萬燒不得的，便是這‘化工艷色衣’！”

白無常的聲音尖銳刺耳，像鋼針一樣扎進張強的腦髓：

“凡間衣物，講究個舒適。陰間寒衣，講究個‘氣’！你燒的那些化纖、塑料、錫箔紙做的‘高檔西裝’，那是化工毒物！遇火則融，化為滾燙的膠油毒火。到了下面，那不是衣服，是‘貼身炮烙’！穿在先人身上，瞬間皮開肉綻，膠漆粘連骨肉，撕都撕不下來，那是讓他們在地獄里受‘熱油剝皮’之苦啊！”

張強聽得渾身劇烈顫抖，牙齒上下磕得咯咯作響。他想起夢中父親那血肉模糊、往下滴著黑油的身體，原來……原來竟是自己花大價錢買來的“孝心”害了他！

還沒等他緩過神，黑無常范無救手中的哭喪棒重重頓地，發(fā)出一聲沉悶的巨響，震得張強七竅流血。

“第二種，便是你這‘通貨膨脹冥幣’！”

黑無常滿臉怒容，揚起手中那張印著幾千億面額、紙質(zhì)低劣的“天地通寶”：

“地府自有法度，豈容凡人胡亂注水？這種面額虛大、印制粗糙的‘廢紙’，不僅沒有任何購買力，反而是擾亂陰司金融的罪證！你父親拿著這種幾千億的假鈔去買個饅頭，不僅買不到，還要被陰差當(dāng)成造假幣的詐騙犯，抓進水牢，受鞭打之刑！你這是嫌你爹死得不夠慘，還要讓他再坐一次牢！”

“至于這第三種……”

白無常突然湊近張強，那張慘白的臉幾乎貼在張強鼻尖上，露出一絲詭異的笑意：

“便是這‘無主孤魂衫’！”

“你燒寒衣，既不畫圈結(jié)界，也不寫名諱路引，還在路口隨意丟棄，踩踏火堆。這無主的衣物，便是無主的肥肉！引得四方惡鬼爭搶。你父親那點微薄的魂力，哪里搶得過那些兇神惡煞的厲鬼？他不僅搶不到衣服受凍，還要為了護著你那點‘心意’被惡鬼圍毆，打得魂飛魄散！”

“送毒衣、造假幣、引惡鬼！三罪并罰，你這不孝子，該當(dāng)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