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chuàng)作聲明:本文為虛構(gòu)創(chuàng)作,請勿與現(xiàn)實關(guān)聯(lián)
這天,徐剛給代哥打了個電話。
“上哪去了?” 徐剛率先開口?!拔疑蠞狭?,給我兄弟侯毅辦點事。你有事兒?。俊薄坝袝r間沒?”“干什么?”“有時間你陪我出趟門??蹈缱蛱焱砩细艺f,明天陪他去潮州,他一個發(fā)小結(jié)婚,得在那邊待幾天。我在那兒不太熟,你也知道康哥那性子,一到地方準把我撇一邊。他跟勇哥不一樣,勇哥到哪都領(lǐng)著你,他可不帶我玩兒。我尋思著,你要是沒事兒,就陪我去待兩天,我跟那邊的人也玩不到一塊兒去,你陪我去瞅瞅。”
代哥聽了,笑著打趣:“潮州不熟?整個廣東還有你徐剛不熟的地方?”“熟歸熟,自己去沒意思。你趕緊回來陪我?!薄叭滋彀。俊薄皠e問幾天了,趕緊回來,陪我溜達一圈就行?!薄靶?,你等我,我到廣州找你。”“到廣州找我,別帶兄弟,我也不帶。”“好嘞,知道了?!闭f罷,電話便掛了。
代哥當即買了機票飛往廣州,果然沒帶一個兄弟。兩人一見面,默契地握了握手。
徐剛上下打量他一番,問道:“今兒晚上,咱倆還喝點不?”“今兒晚上別喝了,你不說咱明天一早要出門嗎?!薄耙残小>频杲o你開好了,早點休息,明天上午得早起,七點來鐘就得出發(fā),那邊婚禮十一點半開始?!薄靶?,就咱倆?”“就咱倆。我給康哥開車,你在后座坐著就行。”“康哥也沒帶別人?。俊薄八菐透鐐兣笥淹瑢W(xué),早就去潮州等著了?!薄澳撬趺床艅由恚俊薄翱蹈邕@人你還不知道?好裝,愛拿架子。他說提前去的都是小弟,大哥哪能早到,不得壓軸出場嘛?!薄靶校俏揖透阕呔托??!薄皩Γ阒饕褪桥阄?。康哥那邊的場子,咱倆誰也插不上話,也進不去。”“沒問題,我就陪你。走。”
兩人上了車。第二天早上六點半,代哥準時起床,洗了把臉,收拾得干凈利落,還往身上噴了點香水。沒多久,徐剛就來敲門了。接上代哥,又去接了康哥,車里就他們仨。都是熟人,也沒什么拘束。
康哥擺擺手,笑著問:“徐剛,是你把代弟叫回來的吧?”代哥接話:“可不是嘛,他叫我來陪他?!笨蹈缙沉搜坌靹?,調(diào)侃道:“你說你,走哪兒都得叫個人陪著,老黏著代弟干啥,你能安排明白人家嗎?”
徐剛連忙打圓場:“你就安心參加你朋友的婚禮,我跟代弟在潮州陪你待兩天,等你事兒辦完了,我再把你拉回來。你別管我,我也不摻和你的事,行不行?”
康哥笑罵一句:“你這小子?!?又轉(zhuǎn)向代哥,“代弟,你看他這德行?!贝缧χc頭:“我知道,我知道?!?/p>
三人一路有說有笑,驅(qū)車從廣州往潮州趕。這段路不算近,得先過汕尾,再往揭陽方向走,過了揭陽就是潮州 —— 揭陽和潮州本就挨得近,再往下便是汕頭。
到了潮州,先把康哥送到酒店門口。車剛停穩(wěn),就圍上來一群人,全是康哥的同學(xué)、朋友、哥們兒。說起來,康哥打小就是大院里的孩子,老爺子有本事,一步一個腳印闖出來的。所以他身邊從來不缺朋友,有做生意的大老板,也有普普通通的平頭百姓。但康哥這人有個好處,從不嫌貧愛富,不管對方什么身份地位,他都客客氣氣的,待人熱絡(luò)得很。
康哥一進酒店,車里就剩下代哥和徐剛了。兩人對視一眼,代哥先開口:“剛哥,那咱倆咋安排?我怎么陪你?”
徐剛神秘兮兮地說:“我問你個事兒。”“你說?!薄俺敝?,你來過沒?”“來過啊,我常來?!薄澳切校蹅z先找個地方吃飯。今天你啥也別干,就陪好我就行?!?/p>
代哥打趣:“合著我這是來給你當小弟了?”“別瞎說,聽我一句,到了潮州,你老實點,代弟?!贝缫汇叮骸霸趺戳诉@是?”“你別問,一會兒再告訴你。到了這兒,你就踏踏實實的,尤其跟我說話,語氣放低點,聽見沒?”代哥笑著應(yīng)下:“行,我聽你的,剛哥,保證低八個調(diào)?!?/p>
中午,兩人找了家飯店隨便吃了點。下午,徐剛不知道哪來的興致,也沒跟代哥說去哪兒,開著奔馳,拉著他在潮州城里漫無目的地轉(zhuǎn)悠。
代哥看著窗外的街景,忍不住說:“剛哥,你要是看中哪個景點,咱就下車溜達溜達,總在車里轉(zhuǎn)悠干啥?”徐剛搖搖頭:“你不懂,這里面的滋味,你體會不到?!薄吧兑馑及??你直接告訴我不就行了。”“別問了,跟著我走就對了,一會兒你就知道了?!?/p>
代哥無奈地聳聳肩:“行吧。”
這一轉(zhuǎn),就轉(zhuǎn)到了晚上七點多。兩人愣是沒下車,在城里繞了一圈又一圈。終于,徐剛找了個地方停車,說要吃飯。代哥琢磨著,到了潮州,總得嘗嘗當?shù)氐暮ur,或者吃頓地道的牛肉火鍋。
誰知徐剛卻說:“我知道一家不錯的館子,你跟我走,別犟?!贝绾闷妫骸吧夏娜グ??”“別問了,跟我走就完了?!?/p>
徐剛開著車七拐八繞,停在了一個不起眼的地方。兩人下了車,代哥打量著眼前的小店,一臉疑惑:“剛哥,這啥地方?。俊薄案疫M屋嘗嘗就知道了。這店不大,連廚房算上,也就不到一百平?!贝绺{悶了:“你以前來過???”“別廢話,先進來。”
一進屋,代哥就瞅見墻上掛著的菜單,價格便宜得離譜,一道菜幾塊錢,貴的也就十幾塊。徐剛大手一揮,豪氣地說:“隨便點,今天我安排?!贝缛滩蛔◇@嘆:“這也太便宜了?!薄氨阋速F的甭管,喜歡吃啥就點啥?!?/p>
兩人一口氣點了七八道菜,又特意從旁邊的大酒壇里打了兩杯白酒,往桌上一放,便坐了下來。
代哥端起酒杯:“來,咱倆先喝一杯。現(xiàn)在能說了吧?領(lǐng)著我轉(zhuǎn)了一下午,到底干啥???”
徐剛沒急著回答,反而問:“這地方,你感覺怎么樣?”代哥愣了愣:“哪啊?潮州?”“不是潮州,就咱倆吃飯的這個地方。”“還行啊,挺接地氣的?!薄澳沁@周邊呢?你看著咋樣?”“都是老樓,挺有年代感的?!?/p>
“來,先把這杯酒干了。” 兩人舉杯相碰,一飲而盡。放下酒杯,徐剛凝視著代哥,聲音里帶著幾分鄉(xiāng)音的醇厚,緩緩開口:“代弟,我就是這兒土生土長的人?!?/p>
代哥聞言,滿臉驚訝:“這是你老家???”
徐剛重重點頭,臉上滿是自豪:“我正經(jīng)八百在這兒出生,在這兒住了快二十年。我媽以前就在斜對角的胡同口開小飯店,天天早起給人包包子。你知道我為啥后來愛包餃子嗎?有遺傳的!”
代哥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語氣里帶著幾分感慨:“剛哥,都過去了,現(xiàn)在不都挺好的嘛?!?/p>
徐剛點點頭,眼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滄桑:“是啊,有時候想想,我的人生就跟一場夢似的,稀里糊涂就走到了今天。不說這些了,來,咱倆再喝一杯。待會兒我?guī)闳ゼ揖瓢勺恢垃F(xiàn)在還開不開了,要是開著,咱就進去嘮嘮?!?/p>
代哥來了興致,好奇地問:“那酒吧,是不是也有什么故事?”
徐剛咧嘴一笑:“當然有。先把這杯干了,我這就領(lǐng)你去感受感受。”
兩人再次舉杯,一飲而盡。簡單扒拉了幾口菜,結(jié)賬的時候,代哥又驚了 —— 一頓飯下來,總共才花了不到八十塊錢?!斑@也太實惠了!”
徐剛笑著解釋:“這就是老家的物價,實實在在,不坑人?!?/p>
離開小飯館,兩人上了車。路過一個胡同口時,徐剛指著窗外,聲音柔和了幾分:“你看這個胡同口,以前我媽就在這兒擺攤。天天支著個太陽傘,天不亮就起來包包子,忙活到大中午?!?/p>
代哥望著窗外的老胡同,也跟著感慨:“時間過得真快啊,一晃這么多年就過去了。”
車子沒開多久,就停在了一家酒吧門前。代哥看著眼前不大的門臉,有些意外。徐剛卻一臉自信:“別小看這兒,進去你就知道了?!?/p>
兩人推門走進酒吧,徐剛熟門熟路地找了個卡座坐下。代哥環(huán)顧四周,酒吧不算大,但裝修得很有格調(diào),透著一股懷舊的氣息。
徐剛點了幾杯啤酒和幾碟小菜,兩人邊喝邊聊。徐剛開始回憶起從前,眼神里滿是懷念:“那時候我年輕,總愛來這兒待著,聽聽歌,喝喝酒。這家酒吧的老板娘唱歌特別好聽,一會兒你說不定就能聽到?!?/p>
話音剛落,舞臺上就響起了輕柔的歌聲。
徐剛喝了口啤酒,繼續(xù)說道:“我當年沒錢的時候,就琢磨著怎么省錢。這啤酒,那時候才五塊錢一杯。我有時候后半夜來,老板娘還會給我免單,或者算半價。那時候啊,真是窮得叮當響?!?/p>
代哥聽得津津有味,時不時點頭附和。兩人越聊越投機,話題也越扯越遠。從徐剛小時候在胡同里的調(diào)皮搗蛋,到長大后外出打拼的酸甜苦辣,再到認識康哥后的種種際遇,徐剛都一股腦地說了出來。代哥也敞開心扉,講起了自己的過往。
兩個男人,在異鄉(xiāng)的小酒吧里,說著掏心窩子的話,說到動情處,眼淚都忍不住往下掉。
最后,兩人再次舉杯,酒杯碰撞發(fā)出清脆的聲響。徐剛紅著眼眶,感慨道:“咱倆都是苦命的孩子,靠著自己一步步打拼,才有了今天。來,為了咱們的過去,為了現(xiàn)在,也為了將來,再干一杯!”
那一刻,酒杯里盛的不是啤酒,而是沉甸甸的歲月,和愈發(fā)深厚的兄弟情。
徐剛早已淚眼婆娑,代哥瞥了他一眼,無奈地搖了搖頭:“剛哥,這話題可不能再往下聊了,再聊下去,咱倆今晚非得成了這酒吧的笑柄不可?!?/p>
徐剛抹了把臉,有些尷尬地笑了笑:“代弟,我真不是故意煽情?!?/p>
代哥深吸一口氣,話鋒一轉(zhuǎn),帶著幾分戲謔:“我問你,小時候,你有沒有偷偷瞄過鄰家姑娘?”
徐剛一愣,隨即咧嘴笑了:“我那會兒連跟女孩說句話都臉紅,哪敢去看?!?/p>
代哥沖不遠處的經(jīng)理招了招手,揚聲道:“叫兩個姑娘過來,陪我們喝幾杯,也照顧照顧我這位剛哥?!?/p>
經(jīng)理心領(lǐng)神會,轉(zhuǎn)身就去安排。徐剛卻急忙擺手:“不用,代弟。今兒個我想找找當年的老滋味,把那些沒做成的事兒、沒圓的夢,都拾掇拾掇?!?/p>
沒一會兒,兩個女孩就走了過來。她們算不上驚艷,但眉眼舒展,說話爽利風(fēng)趣。徐剛拉著她們,聊起這酒吧這些年的變遷,又說起自己小時候在這附近撒野的趣事。三人聊得熱絡(luò),桌上的啤酒一瓶接一瓶地空了下去。
這桌的消費,在旁人眼里透著古怪。滿桌的下酒菜,滿地的啤酒瓶,卻不見一瓶洋酒的影子,全是些平價的老牌子。服務(wù)員們竊竊私語,摸不著頭腦。經(jīng)理看在眼里,笑著搖了搖頭:“人家這是來尋青春的,不是來擺闊氣的?!?/p>
正聊著,酒吧的門 “哐當” 一聲被推開。一個大哥模樣的人走了進來,身后跟著二十多號人,男女老少都有,浩浩蕩蕩的。一行人徑直走向酒吧里最大的卡座,路過徐剛這桌時,七八個女孩身上濃郁的香水味撲面而來,嗆得徐剛?cè)滩蛔】人粤藥茁暋F渲幸粋€女孩回頭狠狠瞪了他一眼,徐剛渾不在意,轉(zhuǎn)頭繼續(xù)跟身邊人說笑。
可接下來的事,就讓徐剛有些摸不著頭腦了。他叫來的兩個女孩,突然站起身,笑著說:“哥,那邊毅哥叫我們過去喝兩杯,我們?nèi)トゾ突?,你們稍等?!?/p>
徐剛心里有點不痛快,但也沒多說什么,擺擺手讓她們?nèi)チ恕Ul知過了沒多久,兩個女孩就回來了,臉上帶著幾分歉意:“哥,真不好意思,今晚我們得在那邊陪毅哥了,不能陪你們了?!?/p>
徐剛和代哥相視一眼,心里都有些失望,但也沒強求。
偏偏這時,經(jīng)理又走了過來,臉上堆著客氣的笑:“兩位大哥,麻煩挪個地兒唄。毅哥要在這兒搭個小臺子看跳舞,您這桌礙事了?!?/p>
徐剛一聽就不樂意了,眉頭擰成了疙瘩:“這酒吧這么大,還差這一張桌子?我倆正聊到興頭上呢。”
可經(jīng)理根本沒管他同不同意,朝服務(wù)員使了個眼色,就要動手搬桌子。
代哥看著這架勢,無奈地笑了笑:“剛哥,要不咱換個地方喝?附近說不定還有別的酒吧?!?/p>
徐剛卻梗著脖子搖頭,語氣里滿是憋屈:“不去!我正擱這兒回憶青春呢,就這么被人打斷了,心里堵得慌?!?他轉(zhuǎn)頭看向經(jīng)理,聲音拔高了幾分,“你知道我是誰嗎?你這一下,把我那點念想全給攪沒了!”
經(jīng)理陪著笑,嘴上卻一點不讓步:“大哥,您回憶青春是您的事,我就是個打工的。您倆先挪挪,我一會兒送你們兩箱啤酒,再加個果盤,行不行?”
話音未落,幾個服務(wù)員已經(jīng)七手八腳地把桌上的啤酒瓶往下搬,連帶著兩張桌子,直接往旁邊拖。代哥剛站起身,經(jīng)理還伸手給他指方向:“哥,您往那邊靠靠?!?/p>
徐剛氣得胸口起伏:“我還沒喝夠呢!”
代哥趕緊拉他:“哎,剛哥,別置氣,咱換個地方繼續(xù),那邊還有家清吧呢?!?/p>
徐剛卻犟得像頭牛,搖著頭死活不肯走:“不去!我今兒個就非得在這兒喝!”
代哥有些納悶:“這是怎么了,剛哥?”
徐剛瞪了他一眼,聲音沉了下去:“小時候,我就在這條街上讓人打過。今兒個,我偏要在這兒喝,哪兒也不去!”
代哥哭笑不得,好言相勸:“剛哥,咱倆今晚多開心啊,犯不著為這點小事較真。換個地方照樣喝,行不行?”
徐剛梗著脖子,態(tài)度堅決:“不好使!代弟,我就在這兒喝,說啥也不走!”
這時經(jīng)理又湊了過來,臉上的笑容更諂媚了:“大哥,您就別為難我了?!?/p>
徐剛瞥了他一眼,冷冷道:“我就想在這兒坐會兒,你把桌子給我搬回來,錢我加倍給你,快點!”
經(jīng)理面露難色,苦著臉道:“大哥,我真做不了主啊。是毅哥讓搬的桌子,您有啥不滿,得跟毅哥說去。”
徐剛一聽這話,騰地一下站了起來,指著遠處那最大的卡座:“哪個是毅哥?你領(lǐng)我過去!”
代哥見狀,連忙拉住他:“剛哥,你在這兒等著,我去跟他說?!?/p>
徐剛卻一把甩開他的手,梗著脖子道:“走走走,我跟你一起過去!”
兩人大步流星地走到那卡座前,徐剛盯著坐在正中間的男人,沉聲問道:“你就是毅哥吧?”
毅哥抬頭掃了他倆一眼,臉上帶著幾分倨傲,嘴上卻還算客氣:“怎么著?”
徐剛也不繞彎子,開門見山道:“毅哥,你讓人搬我們的桌子,這事辦得不地道吧?我們酒還沒喝完呢。”
毅哥聞言,嗤笑一聲,上下打量著他倆,語氣里滿是不屑:“哦,就這事兒啊。多大點事。聽口音,你倆不是本地人吧?這樣,我給你們換個豪華卡座,再送一箱啤酒,算我的。想吃啥隨便點,再給你們拿五百塊錢,這事就算了,行不?”
徐剛瞇著眼,就那么直勾勾地盯著他,一句話也不說。
毅哥被他看得渾身不自在,臉色沉了下來:“你這么瞅我干啥?喝多了?腦子喝糊涂了?我告訴你,在這一畝三分地,還沒人敢這么跟我瞪眼!再這么瞅著,信不信我把你眼珠子摳出來?經(jīng)理!你瞎了?趕緊把這倆酒蒙子拽一邊去!”
徐剛冷笑一聲,聲音不大,卻帶著一股子寒氣:“我要是告訴你,我是從天上下來的,你肯定不信 —— 你這層次,也接觸不到。還有,你會不會說人話?小矮子一個,張口閉口就罵人,你知道在整個廣東,誰敢這么跟我說話嗎?”
毅哥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拍著大腿笑罵:“這喝了多少???喝瘋了吧!腦細胞都喝沒了!趕緊滾!別在這兒礙眼,再不走,連你一起打!”
經(jīng)理連忙跑過來,拉著徐剛的胳膊:“大哥,大哥,別沖動,毅哥生氣了!”
“你給我滾開!” 徐剛一把推開經(jīng)理,胸膛劇烈起伏著,“聽好了,我姓徐,叫徐剛!你現(xiàn)在就給你那所謂最牛逼的靠山打電話,問問他徐剛是誰!就給你五分鐘!問完了,你跪著跟我說話都來不及!”
他轉(zhuǎn)頭看向代哥,又道:“代弟,給我拿根煙。”
隨即,他又指著毅哥,厲聲喝道:“我問你,你知道他是誰嗎?!”
代哥站在一旁,抱著胳膊,看著毅哥,臉上帶著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
徐剛又沖著毅哥吼道:“我問你話呢!你知道他是誰嗎?!”
毅哥被他吼得心頭火起,根本懶得搭理,只從牙縫里擠出兩個字:“滾蛋?!?/p>
“我俏你娃的!” 毅哥罵著,猛地站起身,揚手就給了徐剛一個大嘴巴子。
“啪” 的一聲脆響,在喧鬧的酒吧里格外刺耳。
經(jīng)理嚇得臉都白了,連聲喊著:“毅哥!毅哥!使不得!”
代哥也皺緊了眉頭,低喊一聲:“剛哥!”
徐剛捂著臉,愣了幾秒,隨即放下手,摸了摸火辣辣的臉頰,咧嘴笑了:“我去,這大嘴巴子,扇得夠勁?!?/p>
他揉了揉臉,渾不在意地擺擺手:“沒事沒事?!?/p>
毅哥指著他的鼻子,怒喝道:“你走不走?!都給我起來!打他!”
卡座里那二十多號人呼啦一下全站了起來,一個個摩拳擦掌,連那七八個女孩也跟著咋咋呼呼:“敢跟毅哥裝牛逼,廢了他!”
經(jīng)理和幾個保安連忙圍上來,拉著徐剛和代哥:“大哥,大哥,快走吧!再不走真要挨打了!”
代哥拉著徐剛的胳膊,低聲道:“走走走,剛哥,咱不跟他們一般見識?!?/p>
徐剛瞅著他,嘴唇動了動,沒吱聲。
代哥使勁拽他:“走啊!咱倆出去!你說你這是何苦呢!”
徐剛卻站著不動,低聲嘟囔了一句:“這…… 也是回憶?!?/p>
代哥沒聽清:“啊?”
徐剛抬起頭,眼神里帶著幾分悵然,又帶著幾分釋然:“也是回憶啊。我小時候,就因為搶一瓶啤酒,挨過不少這樣的大嘴巴子。你知道為啥我現(xiàn)在睡覺愛流口水不?小時候讓人打出來的毛病?!?/p>
代哥又氣又笑,使勁拉他:“你別跟有病似的行不行?瘋了?真挨一頓打,犯得上嗎?”
徐剛卻一把甩開他的手,眼神突然變得亮堂起來:“他不敢!咱倆出去!”
代哥一愣:“干啥去?”
徐剛嘴角勾起一抹桀驁的笑,壓低聲音道:“我車里有家伙事?!?/p>
代哥心里咯噔一下,連忙勸道:“你可別胡來!”
徐剛拍了拍他的肩膀,語氣里帶著一股子豁出去的勁頭:“代弟,咱倆都不老!我今年不到五十,你也就四十出頭,咱倆差個七八歲,正是能折騰的年紀!這個歲數(shù),再不瘋狂一把,真就老了!再過十年,你五十,我快六十了,想瘋都瘋不動了!走走走,今晚咱就瘋一次!”
代哥皺著眉:“咋瘋狂啊?”
徐剛眼中閃過一絲興奮,聲音都微微發(fā)顫:“你看過周潤發(fā)的《喋血雙雄》沒?”
代哥點頭:“看過。”
“那咱今晚就來個真人版的!” 徐剛攥緊了拳頭,拉著代哥就往外走,“走走走,我車里有家伙事!今晚,咱倆就為了這狗屁青春,瘋一次!”
代哥被他拽著走,心里又急又無奈:“不是,我這……”
徐剛腳步不停,頭也不回地喊著:“今晚你就陪我!咱倆干就完了!啥也別想,全是回憶,全是瘋狂!”
車門輕啟,那輛早已候在路邊的車靜靜停著。徐剛利落地掀開后備箱,兩件衣物隨意蓋在上面,他抬手一掀,兩把沉甸甸的十一連子手槍赫然露了出來,黑黝黝的槍身泛著冷光,像兩位蟄伏的戰(zhàn)士,正等著主人的號令。
代哥掃了一眼,一股豪氣直沖胸膛。徐剛遞過一把槍,眼中閃爍著破釜沉舟的堅定:“你跟在我身后,從現(xiàn)在起,我是大哥,你就是我身邊的第一猛將。今晚,咱哥倆就演一場真人版的電影,讓這幫人瞧瞧咱的風(fēng)采!”
代哥笑而不語,心里卻早已熱血翻涌。他余光瞥見路邊幾個小姑娘正探頭探腦地張望,眼神里滿是好奇,仿佛等著看好戲。他拉過徐剛,壓低聲音叮囑:“別整那些花里胡哨的,要干就痛痛快快地干!今晚必須盡興,但下手輕點,別鬧出人命?!?/p>
兩人相視一笑,眼底盡是默契。他們攥著手槍,大步流星地往酒吧里走。代哥瞥見吧臺旁擺著滿滿一盤花生米,心里竟莫名生出幾分快意。他摸出煙點燃,深吸一口,煙霧裊裊間,仿佛這偌大的酒吧,早已盡在掌控之中。
徐剛緊隨其后,將手槍掖在腰間。兩人徑直走到那張大卡座前,經(jīng)理見狀想上前阻攔,可迎上他倆凜冽的目光,瞬間被那股駭人的氣勢震懾,腳底下像生了根似的,半步也挪不動。
徐剛站定,隨手抄起一個啤酒瓶,狠狠往地上一摔!“砰” 的一聲脆響,玻璃碴濺了一地。他扯開嗓子大喝:“都給我站起來!”
卡座里的陪酒女、毅哥和他那群狐朋狗友,全被這突如其來的動靜驚得抬起頭,一個個滿臉錯愕。毅哥一眼認出徐剛,當即嗤笑一聲,滿臉不屑:“你小子是挨揍沒挨夠是吧?今兒個老子就讓你知道,花兒為什么這樣紅!”
徐剛回頭瞥了代哥一眼,眼神里帶著一絲詢問。代哥微微頷首,嘴角噙著笑,輕聲道:“別怕,告訴大哥,是不是這小子?” 徐剛重重點頭。代哥頓時豪情萬丈,朝著毅哥厲聲喝道:“小子,閃開!跪下跟我說話!”
這話一出,全場瞬間炸開了鍋。毅哥氣得臉都綠了,拎起一個啤酒瓶就朝著徐剛沖了過來。
可就在這時,徐剛猛地從腰間拔出手槍,仰頭發(fā)出三聲長笑,隨即抬手就是一槍!
“砰!”
槍聲在喧鬧的酒吧里炸響,尖銳又刺耳。剎那間,整個酒吧鴉雀無聲,連空氣都仿佛凝固了,只剩下槍聲在墻壁間回蕩。
徐剛還嫌不夠,又朝著天花板連開三槍!“砰砰砰!” 槍聲震得人耳膜發(fā)疼。他握著槍,虎目圓睜,再次大吼:“都給我跪下!跪下說話!”
這一聲怒喝,如同驚雷炸響,帶著雷霆萬鈞的氣勢,震得在場眾人雙腿發(fā)軟。代哥站在一旁,捂著嘴憋笑憋得肩膀直抖。
包括那幾個滿身香水味的陪酒女,全 “噗通” 一聲跪在了地上,一個個嚇得臉色慘白,連大氣都不敢喘。
徐剛回頭掃了一眼那些女人,擺了擺手:“你們幾個,走!我不打女的,趕緊滾!”
他往前邁了兩步,目光掃過瑟瑟發(fā)抖的眾人,冷聲道:“喝酒的,都跟你們沒關(guān)系!江湖規(guī)矩,冤有頭債有主!” 說著,他低頭看向癱在地上的毅哥,嘴角勾起一抹嘲諷,“毅哥,你瞅瞅,我厲不厲害?”
毅哥嚇得魂飛魄散,趴在地上連連磕頭:“大哥!大哥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求你饒了我!”
徐剛抬起一腳,狠狠踩在毅哥的肚子上。他轉(zhuǎn)頭瞥了眼旁邊,抬手左右開弓,兩個大嘴巴子狠狠扇在毅哥臉上,打得他嘴角瞬間溢出鮮血。
就在這時,人群里竄出一個小子,約莫二十七八歲的年紀,長得人高馬大,一身腱子肉,看著竟有幾分丁健的架勢。他瞅著徐剛正按著毅哥打,眼珠子一轉(zhuǎn),悄悄從后腰摸出一把槍刺,寒光一閃,槍刺已經(jīng)抽出了一半。他弓著身子,躡手躡腳地繞到徐剛身后,顯然是想趁機偷襲。
代哥就站在徐剛身后,將這一幕看得清清楚楚,當即低喝一聲:“小心!”
話音未落,他抬手就是一槍!
“砰!”
子彈正中那小子的腿彎,他慘叫一聲,直挺挺地摔了個四腳朝天。
徐剛聞聲回頭,皺眉問道:“咋回事?”
“大哥,這小子想偷襲你!” 代哥沉聲說道。
徐剛拍了拍代哥的肩膀,咧嘴一笑:“好兄弟!夠意思!” 他轉(zhuǎn)頭看向滿地哀嚎的眾人,扯著嗓子喊道,“都給我記好了!老子叫徐剛!”
說著,他又指著嚇得渾身發(fā)抖的經(jīng)理,厲聲道:“你,過來!”
經(jīng)理連滾帶爬地跑過來,跪在地上磕頭如搗蒜:“大哥!我錯了!我有眼不識泰山!”
“狗眼看人低的東西,勢利眼!” 徐剛啐了一口,高聲道,“聽好了!廣州徐剛!深圳加代!我是他大哥!有本事,就上廣州找我!告訴他們,人是我打的!聽明白了嗎?”
“明白!明白!” 經(jīng)理哪里還敢說半個不字。
“兄弟,走!” 徐剛一揮手,率先往外走。
代哥瞥了眼地上的眾人,冷笑一聲:“都老實點!我大哥徐剛的名號,你們沒聽過?今兒個就讓你們長長記性!大哥,請!”
“好!”
哥倆大步走出酒吧,一上車,徐剛一腳油門踩到底,車子如離弦之箭般沖了出去。車載音響里響起激昂的音樂,車廂里,徐剛卻忽然紅了眼眶,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掉。他轉(zhuǎn)頭看向代哥,聲音帶著一絲哽咽:“怎么樣?”
代哥一愣:“什么怎么樣?”
“咱這一出,有情懷沒?” 徐剛問道。
代哥重重點頭,嘴角上揚:“有!太有了!絕對瘋狂!”
“那必須的!” 徐剛抹了把眼淚,語氣里滿是激動,“咱哥倆就得這么瘋一次!這種場合,咱用不著叫兄弟,咱倆還沒老!遇上事兒,就得自己扛,自己干!”
“沒毛病!”
“走!回酒店睡覺!”
兩人回到酒店,洗了把臉,倒頭就睡。折騰了大半宿,他們也確實喝多了。
另一邊,酒吧里的毅哥和那個挨了槍子的小子,還算運氣好。酒吧經(jīng)理和老板還算仗義,連夜把他倆送進了醫(yī)院。該包扎的包扎,該搶救的搶救。折騰了整整一宿,實話實說,毅哥的命差點就沒了 —— 子彈打穿了他的肩膀,整塊肉都被掀飛了,傷勢慘重。
第二天中午,毅哥才悠悠轉(zhuǎn)醒。經(jīng)理見他沒事了,悄悄松了口氣,知道這事暫時沒自己什么事了。
而徐剛和代哥,第二天依舊在潮州城里溜達閑逛,壓根沒把昨晚的事放在心上。晚上,他倆和康哥碰了面,康哥說,明天一早就回廣州。
第二天晚上,風(fēng)平浪靜。毅哥想聯(lián)系自己的靠山,卻死活打不通電話。
轉(zhuǎn)眼到了第三天早上,三人在潮州待了好幾天,也該打道回府了。代哥、徐剛和康哥坐上了車,一路往廣州趕。車里放著輕快的小曲兒,三人叼著煙,有說有笑??蹈珉S口問了句:“你倆那天跑哪去了?玩得挺嗨啊?”
他倆自然不會實話實說,只隨口敷衍:“嗨,還能去哪,喝點酒,唱唱歌,瞎玩唄?!?/p>
康哥也沒多問,一路說說笑笑,三人很快就回了廣州。
而醫(yī)院里的毅哥,終于打通了電話。電話那頭傳來一個年輕的聲音,聽著也就三十多歲。
“喂,哥!是我,毅!我讓人給打了!” 毅哥捂著還在隱隱作痛的肩膀,聲音里滿是委屈和憤怒。
他把酒吧里發(fā)生的事添油加醋地說了一遍,末了咬牙切齒道:“那小子說他叫徐剛,是廣州的!還有一個姓代的,我沒聽清全名!就是他倆打的我!”
電話那頭的人沉聲問:“是誰把你打成這樣的?”
“就是那個廣州的徐剛!下手賊狠!”
“行,這人我知道?!?那人的聲音冷了幾分,“我?guī)湍阏宜?!不行我就領(lǐng)人過去,把他公司砸了,給你報仇!”
說罷,電話 “啪” 的一聲掛了。
毅哥口中的這位寶哥,是潮州新來的狠角色。雖說來這兒才半年,可架不住背后有硬靠山,加上他性子火爆,下手狠辣,早就混得風(fēng)生水起,身邊聚攏了不少小弟。毅哥就是他手下的一員干將,腦子活,會辦事,深得寶哥賞識。
寶哥掛了電話,立刻托朋友查到了徐剛的聯(lián)系方式,當場就撥了過去。電話一通,他開門見山,語氣里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喂,是徐剛嗎?”
徐剛正忙著,聞言皺了皺眉:“你哪位?”
“你聽好了,我是潮州的寶哥,道上的人都這么叫我。” 寶哥頓了頓,又道,“我年紀比你小,但咱倆也算半個老鄉(xiāng) —— 我知道你老家也是潮州的。我問你,前幾天你是不是去潮州了?”
“是又怎樣?” 徐剛的語氣透著幾分不耐煩。
“怎樣?” 寶哥的聲音瞬間冷了下來,“你那天晚上在酒吧,打了我一個兄弟!他現(xiàn)在還躺在醫(yī)院里,差點沒命!這事在潮州都傳開了!徐剛,你這么做,是瞧不起我寶哥,還是覺得我治不了你?”
徐剛一聽這話,頓時火冒三丈,對著電話吼道:“你算個什么東西?也配這么跟我說話?你最好去問問潮州以前的老大,看他敢不敢這么跟我叫囂!再敢惹我,我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說完,徐剛直接掛斷了電話。
聽著電話里傳來的忙音,寶哥的眼中閃過一絲凜冽的寒意。他點了點頭,沒再多說一個字,也沒急著給毅哥回電話 —— 他要的從來不是口舌之快,而是直接行動。
上午的電話余音還在耳畔,轉(zhuǎn)眼間,已是下午五點。
徐剛的辦公室里一派繁忙景象。寬敞的會議室里,數(shù)位副總捧著厚厚的材料、圖紙和項目報告圍坐在桌旁,徐剛正埋首其中,一會兒審閱文件,一會兒簽署合同,忙得腳不沾地。他的公司如今正是鼎盛時期,找上門來尋求合作的人擠破了門檻,整棟大樓都透著一股蓬勃的朝氣。
代哥看著徐剛忙得不可開交,知道他這會兒分身乏術(shù),便打算先行回深圳,休整兩天再回北京。
可誰也沒想到,一場始料未及的風(fēng)波,已悄然籠罩了整棟大樓。
徐剛的公司大樓足足有八層,裝修得奢華至極。大廳里懸掛著一盞水晶吊燈,流光溢彩,價值上千萬,宛如宮殿里的珍寶,熠熠生輝。
然而此刻,這座富麗堂皇的大樓前,卻黑壓壓地聚集了一百多號人。這些人年紀參差不齊,從三十多歲到五十歲不等,一個個手持大砍刀、鋼管,滿臉兇神惡煞,氣勢洶洶。
為首的寶哥,站在人群最前面,與那些兇神惡煞的小弟不同,他臉上帶著幾分倨傲,看向大樓的眼神里滿是輕蔑。他抬手看了看表,隨即拿起手機,撥通了徐剛的電話,開了免提,聲音大得整條街都能聽見:“徐剛!是我!上午給你打電話的潮州寶哥!你他媽在干嘛呢?我這兒有上百號人在你樓下等著!趕緊給我滾下來!”
徐剛在八樓的辦公室里,聽得一頭霧水,對著電話沒好氣地說:“你到底是誰?我這兒忙著呢!簽合同、談合作一大堆事,沒工夫陪你胡鬧!趕緊滾!別在這兒搗亂!”
寶哥一聽這話,頓時怒火中燒,對著電話咆哮:“小崽子!你他媽別給臉不要臉!我告訴你,我寶哥不是好惹的!給我好好說話,不然我讓你后悔來到這個世上!”
徐剛嗤笑一聲,語氣里滿是不屑:“你算老幾?還敢讓我下樓?我告訴你,我要是下去了,你今天就得橫著出去!”
這句話,徹底點燃了寶哥的怒火。他朝著身后的小弟們一揮手,厲聲喝道:“給我砸!出了事,老子擔著!”
“砸!”
一聲令下,一百多號人瞬間如狼似虎地沖了上去!
一時間,樓下響起震耳欲聾的砸東西聲。寶哥一馬當先,領(lǐng)著人先是把徐剛停在門口的兩臺勞斯萊斯砸得稀巴爛,車身凹陷,玻璃碎裂,慘不忍睹。緊接著,他們又掄起鋼管,將大樓入口的玻璃墻砸得粉碎,玻璃碴落了一地。
這群人如同瘋魔一般,叫囂著沖進了一樓大廳。那盞價值千萬的水晶吊燈,在寶哥的兩下猛砸之下,轟然墜落,碎片四濺,光芒瞬間黯淡。
一樓被砸得一片狼藉,桌椅翻倒,滿地狼藉。寶哥站在一片廢墟之中,抬頭朝著樓上怒吼:“徐剛!今天我就給你長長記性!三天之內(nèi),給我滾到潮州賠禮道歉!不然,我就天天來砸!砸到你破產(chǎn)為止!”
徐剛在八樓的辦公室里,起初還聽不清樓下的動靜??蓻]過多久,一個秘書跌跌撞撞地跑上樓,臉色慘白地喊道:“徐總!不好了!出大事了!樓下…… 樓下有上百號人,把大門和您的車全砸了!”
徐剛一聽,頓時目瞪口呆。他猛地抓起電話,顫抖著手撥通了一個號碼,聲音里滿是驚慌:“喂?在哪呢?剛哥!出大事了!”
“你們這幫小兔崽子,把我剛哥惹急了,打死你們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徐剛對著電話怒吼,“給我集合所有人!問清楚這幫人長什么樣,開的什么車,給我往死里堵!要是讓他們跑了,你們就別來見我!”
電話那頭的副總不敢怠慢,轉(zhuǎn)頭就對手下兄弟們吼道:“都麻利點!馬上到公司樓下集合!”
徐剛掛了電話,猛地站起身,沖到窗邊往下望。只見寶哥那幫人正陸續(xù)上車,一溜煙地從公司門口往外竄,看方向是往潮州逃。車子剛開出七八百米,遠處就涌來黑壓壓的一片人 —— 是徐剛的兄弟們趕來了。
徐剛手下的兄弟,一年到頭掙得不少,跟著他既有面子又有錢賺,人脈自然廣得很。這次不光是自己人,兄弟們的朋友也都聞風(fēng)趕來,前前后后加起來足足有三四百人。領(lǐng)頭的正是六哥,帶著人迎著寶哥的車隊就沖了上去。
寶哥老遠就瞧見了,非但沒慫,反而扯開嗓子喊:“怕個屁!跟他們干!老子剛來潮州,正愁闖不出名號!今天就拿徐剛開刀,打出我的威風(fēng)!”
寶哥盤算著下車硬碰硬,可六哥這邊壓根沒打算給他們這個機會。他開著勞斯萊斯,直接把油門踩到底,車頭對準寶哥的車隊就撞了上去。六哥半點不心疼車,他知道徐剛家底厚,這點損失不算什么。
一百多邁的速度,狠狠懟在前面四五輛車上,瞬間就把對方的車隊撞得七零八落。六哥一腳踹開車門跳下來,紅著眼珠子吼道:“俏你娃的!膽子肥了!敢動我剛哥的場子!給我打!往死里打!”
這地方本就偏僻,六哥的人一下車,就跟餓狼撲食似地沖了上去。寶哥的人被打了個措手不及,連車都下不來,哭爹喊娘地往后退。能掉頭的趕緊掉頭,掉不了頭的就猛踩倒擋,管它撞墻還是撞樹,先逃出這片是非地再說。
寶哥來的時候帶了三十多臺車,這一通亂戰(zhàn)下來,跑了二十多臺,直接折了大半。他坐的車前臉都被撞沒了,三輛車把他死死夾在中間,動都動不了。
六哥站在車頭前,對著車里的寶哥砰砰開槍,子彈打在車殼上哐哐作響?!敖o我滾下來!” 六哥的吼聲震耳欲聾。
前機蓋、擋風(fēng)玻璃、后車窗,六哥一口氣打了三梭子子彈,把車打得千瘡百孔。寶哥縮在副駕駛座上,抱著腦袋渾身發(fā)抖,是真的怕了,但嘴上還硬撐著,不肯服軟。
槍聲一停,寶哥才敢抬起頭。六哥拿手指著他,再次喝道:“滾下來!”
寶哥轉(zhuǎn)頭一看,開車的兄弟滿頭是血,后座那倆更是撞得昏死過去。他自己倒是沒受太重的外傷,可一下車才發(fā)現(xiàn),胳膊和左腿早就斷了,疼得他直咧嘴。
六哥一把揪住他的衣領(lǐng),厲聲喝道:“還能走嗎?給我站直了!”
寶哥回頭掃了一眼,自己帶來的人跑了一半,剩下的要么車被撞廢,要么被堵在原地,一個個跪在地上不敢吭聲。六哥的人見他們沒了反抗之力,全圍上去把人從車里拽出來,排成一排跪在地上。
寶哥強撐著骨氣,瞪著六哥叫囂:“知道我是誰嗎?潮州大少!你們敢動我一根手指頭試試?我告訴你們,我這胳膊腿折了是小事,要是我有個三長兩短,你們吃不了兜著走!叫徐剛來見我!把徐剛給我找來!”
六哥冷笑一聲,抬手就給了他一巴掌:“還敢嘴硬?你給我等著!” 他轉(zhuǎn)頭吩咐手下,“看好他!別讓他跑了!”
說完,六哥掏出手機撥通了徐剛的電話:“剛哥,人我給你摁住了!這小子還挺橫,滿嘴胡咧咧說自己是什么潮州大少,你看怎么處理?”
徐剛沉聲問:“你們在哪?”
六哥報了位置,沒過多久,徐剛就風(fēng)馳電掣地趕來了。他一下車,身上那件紅色燕尾服格外惹眼。兄弟們見了他,齊聲喊道:“剛哥!剛哥!”
徐剛擺擺手,徑直走到寶哥面前,居高臨下地說:“抬頭,看看我是誰。”
寶哥梗著脖子:“咋的?”
“問問你,知道我是誰嗎?”
“不就是徐剛嗎?” 寶哥冷哼一聲。
“知道我是誰的兄弟嗎?” 徐剛又問。
寶哥啐了一口:“咋的呀?”
徐剛盯著他,眼神冰冷:“我是誰的兄弟,也用不著你知道了。老弟,看在你也算有個身份的份上,我真想放你一馬 —— 畢竟真把你怎么樣了,我也嫌麻煩。但我要是就這么讓你走了,我徐剛以后還怎么在道上混?”
他轉(zhuǎn)頭沖手下喊:“你把你這幫兄弟都坑慘了!今天這事兒,誰也別想跑!多大的責任我擔著!把鎬把給我拿來!”
寶哥一聽,頓時慌了,連忙喊道:“徐剛!我可告訴你,我胳膊已經(jīng)折了!腿也站不直了,肯定也是骨折!你還想怎么樣?再一個,我……”
話沒說完,徐剛掄圓了鎬把,朝著寶哥的腦袋就砸了下去。胳膊、腿、身上,徐剛一鎬把接一鎬把地掄下去,每一下都帶著風(fēng)聲,打得寶哥嘭嘭作響。足足打了十多分鐘,要不是六哥趕緊上來拉住他,寶哥恐怕當場就被打死了。
寶哥躺在地上,徹底昏死過去,渾身是血,眼看是廢了。尤其是腦袋上那一下,能不能醒過來都難說。
徐剛把鎬把往地上一扔,指著寶哥冷聲吩咐:“給老陳打電話,就說來了一幫鬧事的,全給我送進去!敢砸我公司,我叫他們有來無回!把這小子送醫(yī)院去,別讓他死了!”
徐剛回到公司,心里的火氣還沒消,但總歸是解了恨。過了兩個小時,他氣消得差不多了,才給六哥打了個電話,問寶哥的情況。
六哥在電話里說:“剛哥,這小子命挺硬,大夫說差一點就沒命了,腦袋里全是淤血,現(xiàn)在還在重癥監(jiān)護室躺著呢?!?/p>
徐剛淡淡地問:“沒死就行?”
“死不了,就是夠嗆能恢復(fù)好了。”
“行了,交點住院費,你也回來吧?!?/p>
“好嘞,剛哥?!?/p>
掛了電話,徐剛就繼續(xù)忙自己的事,半點沒把這事放在心上。他給康哥打了兩個電話,康哥都沒接 —— 估計是在打麻將,手機扔在一邊了。
徐剛在辦公室忙活到晚上十點,又給康哥打了個電話,還是沒人接。就在這時,他的手機突然響了??粗鴣黼婏@示,徐剛覺得挺眼熟,可一時半會兒想不起來是誰。第一個電話他沒接,過了半個小時,電話又打了過來。徐剛猶豫了一下,還是接了:“哪位?”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陰惻惻的聲音:“徐剛,你膽子不小啊?!?/p>
徐剛皺起眉:“你是誰?”
“我是誰你都不知道?那我就讓你知道知道我是干啥的!” 對方的聲音陡然變得兇狠,“俏你娃的徐剛!我扒了你的皮!要了你的命!把你的腦袋擰下來當球踢!你給我等著!”
徐剛心里咯噔一下:“你到底是誰?”
“我是小文!” 對方吼道,“你他媽連我家親戚都敢打?還敢拿鎬把往死里打?我告訴你,這次我要不弄死你,我就不姓文!徐剛,你給我等著!”
電話 “啪” 的一聲掛了。徐剛聽完,后背瞬間冒出一身冷汗。
這個小文,可不是寧哥那種角色能比的 —— 小文的靠山,比寧哥硬多了!徐剛不敢耽擱,趕緊又給康哥打了個電話,語氣里帶著幾分慌張:“哥,你是不是在打麻將呢?”
康哥的聲音傳來:“是啊,咋的了?”
“哥,我有點急事,想去你會館找你,當面跟你說?!?/p>
“來吧,我在會館等你?!?/p>
“好嘞,哥!”
掛了電話,徐剛抓起外套就往樓下沖,上車直奔康哥的會館。
一進會館,徐剛就看到幾個熟面孔的大哥,他匆匆擺擺手,徑直走到康哥面前:“哥!”
康哥抬眼瞅他:“咋的了?慌慌張張的?!?/p>
“剛才…… 剛才小文給我打電話了?!?徐剛壓低聲音說。
康哥愣了一下:“誰?小文?”
“就是超子身邊的那個小文!”
“他找你干啥?”
“他說…… 他說我把他家親戚給打了。我都不知道我打的是誰,更不知道是他親戚啊!”
“你把人打了?啥時候的事?”
“就今天下午!” 徐剛急聲道,“哥,這事兒我一直沒跟你說,我尋思就是個小事,沒當回事。但現(xiàn)在不說不行了!”
“到底咋回事?你跟我說說。”
徐剛趕緊把前因后果講了一遍:“最開始是在潮州的酒吧,我跟代弟鬧了點誤會,打了一個叫毅哥的。后來這毅哥就找了個叫寶哥的,那寶哥不知天高地厚,帶著人把我公司給砸了!我氣不過,才讓人把他堵了,也沒拿槍打他,就拿鎬把揍了一頓。現(xiàn)在那寶哥在重癥監(jiān)護室躺著呢,肋條骨斷了好幾根,腦袋也被打壞了。我真不知道,他是小文的親戚啊!”
康哥皺著眉問:“找你麻煩的那個寶哥,是潮州的?”
“是??!”
“他不知道你是我的人?也不知道那公司是我的?”
“我哪知道??!那小子才三十來歲,說話狂得沒邊兒!電話里就罵我,我問他知不知道我是誰,他說愛誰誰!”
康哥瞪了他一眼:“行了,別添油加醋的?!?/p>
“哥!我要是有半句假話,你大嘴巴子扇我!我這全是實話!”
康哥沉吟片刻,拍了拍他的肩膀:“沒事兒,小文能咋的?別怕,該忙啥忙啥去?!?/p>
徐剛急得直跺腳:“哥!我能不怕嗎?他可不是小寧??!他跟超子走得近!超子是什么人,你又不是不知道!”
康哥點點頭:“行,我知道了。防備點是對的。這樣,你今晚跟我走,我去哪你去哪,你就待在我身邊,保準沒人敢動你。”
徐剛松了口氣:“行!哥,我跟著你!”
兩人正說著話,徐剛的手機突然響了,是公司副總打來的。徐剛趕緊接了:“喂,啥事?我跟康哥在一起呢。”
副總壓低聲音,語氣慌張:“剛哥…… 我躲在衛(wèi)生間給你打電話的,你可得小心點!公司來白房的人了!”
徐剛瞬間懵了:“什么?白房的人?”
“是啊!剛才就上樓找你了,來了二十多個!看你不在,問了好多人都不知道你去哪了。他們沒走,現(xiàn)在就在一樓門口斜對面等著呢,瞅那樣子,今晚肯定是不能善罷甘休了!剛哥,你可得千萬小心??!我就是給你報個信!”
“我知道了。” 徐剛掛了電話,臉色慘白地看向康哥,“哥,白房的人來了!”
“小文這是什么意思?” 康哥的臉色也沉了下來。
徐剛急得團團轉(zhuǎn):“哥!白房的人咱可惹不起?。∵@事兒麻煩了!”
康哥瞪了他一眼:“你瞅我干啥?慌什么?”
徐剛苦著臉:“哥,我這不是尋思…… 尋思你能有辦法嗎?”
康哥嘆了口氣:“白房的人,我也整不明白??!但你也別亂,有我在你身邊,怕什么?這樣,你先進里屋洗把臉,抽根煙冷靜冷靜,我那屋里有好茶,你喝點。在我身邊,出不了事。我琢磨琢磨,這事兒該怎么解決?!?/p>
徐剛連連點頭:“哎哎哎!謝謝哥!”
徐剛進了里屋,康哥坐在沙發(fā)上,眉頭緊鎖。沉吟了半天,他掏出手機,撥通了小文的電話。
電話接通,那頭傳來小文的聲音:“誰???”
“我,康子。”
小文嗤笑一聲:“喲,康哥?。∥也惶?,都快把你忘了!咱倆好像也不太熟吧?你還有我電話號呢?不是先找別人要的吧?”
康哥沉聲道:“陰陽怪調(diào)的,有意思嗎?”
“我沒意思,你有意思???” 小文反唇相譏。
“行了,廢話少說。這事兒,咱倆還嘮不嘮?要不要我跟你說說前因后果?”
“不用!啥也不用!” 小文打斷他,“收拾徐剛,就是最好的解決方式!”
康哥的語氣冷了下來:“我明擺著告訴你,徐剛,你收拾不了。你想怎么收拾他?他現(xiàn)在就在我身邊,寸步不離。小文,別的地方我不敢保證,但在我這兒,你想動他,沒那么容易!”
小文冷笑一聲:“是嗎?你等一會兒?!?/p>
電話那頭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緊接著,一個更威嚴的聲音響了起來:“康子?!?/p>
康哥心里一咯噔:“超哥?!?/p>
超哥的聲音聽不出喜怒:“干啥呢?這么大火氣?錯了就是錯了,小文也沒什么惡意,你干嘛這么大敵意?這樣,你把徐剛交過來,讓小文問問他怎么回事,把話說開了,不就好了嗎?都是自家兄弟,護短可以,但也得分對錯?,F(xiàn)在出了事兒,該認錯認錯,該付出代價付出代價,總得解決吧?你不能總這么護著他,這樣不好。”
他頓了頓,語氣加重了幾分:“你把徐剛交出去,讓小文跟他聊聊。咱別把這事兒鬧大了 —— 小文那邊,已經(jīng)叫白房的人去你公司了。鬧大了,對誰都沒好處。我再提醒你一句,畢竟是徐剛不對,把小文家的親戚打得那么嚴重,現(xiàn)在還在醫(yī)院躺著呢。趕緊的,把事兒解決了?!?/p>
康哥握著電話,沉默不語。
超哥又說:“別說那些沒用的了,你跟小文聊吧。這事兒,我挺關(guān)注的。”
說完,電話又被遞給了小文。
小文的聲音帶著幾分得意:“咋的,康子?我說話你不聽,超哥說話,你也不聽?你別尋思別的了,我就不信,我叫白房的人過去了,你還敢攔著?你還能攔得?。克谀闵磉呌帜茉趺礃??”
康哥深吸一口氣:“行行行。好,我跟徐剛說說?!?/p>
“最好盡快!” 小文的語氣帶著威脅,“別到時候,弄得大家一點面子都沒有!我等著你的信兒!”
電話 “啪” 的一聲,再次掛斷。
“超哥,這把我直接把徐剛廢了得了!” 小文咬牙切齒地說道。
超哥放下手中的棋子,抬眼瞥了他一下,語氣平淡卻帶著幾分深意:“棋沒下到最后,別輕易下定論。別以為你走了個當頭炮,再把車沉底,就穩(wěn)操勝券了。你怎么知道人家的子兒不齊全?人家車馬炮一個沒丟,你怎么確定自己能贏?人家的馬怎么跳,車怎么動,炮怎么反擊,像會不會飛出來護盤,這些你都猜不透。穩(wěn)穩(wěn)當當按部就班地辦,別急躁?!?/p>
小文連忙點頭:“明白明白,超哥?!薄胺€(wěn)當點兒?!薄鞍グ??!?/p>
另一邊,徐剛從里屋走了出來,一臉焦急地看向康哥:“哥,你看這事兒……”
康哥嘆了口氣:“難辦了。你給加代打電話,聽我的。我不是不能直接給勇哥打電話,而是這話我實在說不出口。我總不能跟勇哥說‘你幫幫我弟弟’吧?第一,你跟勇哥熟嗎?”
徐剛搖了搖頭:“不熟啊?!?/p>
“對呀,勇哥跟你沒什么接觸,我去求這個情,實在抹不開面。你去求加代,你倆關(guān)系好,他幫你開口,總歸是近一層的關(guān)系,明白嗎?”
徐剛重重一點頭:“哎!”
“去吧,他肯定能幫你?!薄拔抑溃隙軒臀??!?/p>
徐剛轉(zhuǎn)身走到一旁打電話,康哥坐在沙發(fā)上,指尖夾著煙,心里卻另有盤算。他想借著這件事,好好看看加代這人到底怎么樣。而且他太了解勇哥了,勇哥一貫的行事作風(fēng)就是雪中送炭,但加代處理事情的方式和勇哥不一樣,康哥也想瞧瞧加代的手段。
康哥朝徐剛抬了抬下巴:“開免提。”
徐剛依言按下免提鍵,電話很快接通了,那頭傳來代哥的聲音:“剛哥,咋的了?”
“代弟,我跟你說個事兒……” 徐剛不敢有絲毫隱瞞,把前因后果原原本本地講了一遍,從潮州酒吧的沖突,到寶哥帶人砸公司,再到白房的人找上門,小文和超哥的步步緊逼,連超哥跟康哥通電話的細節(jié)都沒落下。
康哥坐在一旁,靜靜聽著,指間的煙燃了大半。徐剛說完,語氣帶著幾分無助:“兄弟,你看這事兒……”
電話那頭的代哥干脆利落:“你撂了吧,剛哥。我馬上打電話,你放心,我這就去找勇哥?!?/p>
徐剛心頭一熱:“兄弟,我就不說感謝的話了?!薄霸蹅z之間,不說那個。”“好嘞?!?/p>
電話掛斷,徐剛一轉(zhuǎn)頭就看向康哥。康哥正抽著煙,看了他一眼,緩緩開口:“徐剛啊?!?/p>
“哎?!?/p>
“跟代弟好好處著,這小子,夠用?!?/p>
徐剛連忙點頭:“他對我那是一萬個夠用!”
康哥笑了笑:“難怪有時候他打了你朋友,你也不挑理。行啊,這小子夠講義氣。我以前還真沒把他看得這么重,但就沖這事兒,人家二話不說就答應(yīng)幫你辦,知道你著急,立馬就行動,這就夠意思了。”
徐剛撓了撓頭:“哥,可能也不是因為這個……”
康哥挑了挑眉:“那因為啥?”
徐剛的聲音低了幾分:“他可能也知道,我沒什么朋友了?!?/p>
與此同時,代哥掛了徐剛的電話,立刻撥通了勇哥的號碼。他和勇哥雖然不常打電話,但私底下偶爾會發(fā)發(fā)短信聯(lián)系。
電話接通,勇哥的聲音帶著幾分調(diào)侃:“喲,你還知道你有個哥啊?”
代哥哈哈一笑:“哥,上禮拜不還跟你發(fā)短信呢嘛……”
“俏你娃的,去一邊兒去!” 勇哥笑罵道,“有事兒發(fā)短信說不就行了,還打什么電話?”
代哥笑著打岔:“哥,我這不給你琢磨著整兩個扳指呢嘛?”
“別扯那些沒用的!” 勇哥打斷他,“打電話準沒好事,說吧,干啥?”
代哥收起笑容,語氣認真起來:“哥,我就不跟你繞彎子了。”
勇哥一語道破:“惹禍了?有麻煩了是吧?”
“我長話短說,哥,這個忙你務(wù)必得幫我!”
“說事吧,惹著誰了?直說?!?/p>
代哥不敢有半句假話,畢竟這事不是他自己的,是徐剛的。他怕勇哥過后跟人對質(zhì),要是發(fā)現(xiàn)他說的有出入,勇哥肯定得急眼。于是他把徐剛的事一五一十地復(fù)述了一遍。
勇哥聽完,沉默片刻,問道:“你是什么意思?”
代哥連忙說道:“哥,我尋思著我跟徐剛關(guān)系不錯,他求到我這兒了。咱能幫就幫一把,再說了,康哥也是您的人,您的朋友,不是嗎?”
勇哥反問:“你知道康子為啥不給我打電話嗎?”
代哥沉吟道:“我知道,大概能猜到?!?/p>
“你明白就行。這樣,我跟你交個底,代弟?!?/p>
“你說,哥。”
“第一,這個事兒我肯定不能辦,也不太想辦。你知道為啥不?”
代哥追問:“為啥?”
“因為徐剛不值得。就為了他,我去跟小文、超子撕破臉?最近大家都挺平靜的,誰也沒找誰的麻煩,這樣挺好。我不是喜歡這種安穩(wěn)日子,而是現(xiàn)在時機未到,我不能輕易跟他倆起沖突,這是其一。第二,我也跟你說實話,不是你勇哥心狠,而是這事兒,還沒把康子逼到絕路上。我這個時候出手,差了點意思?!?/p>
代哥急了:“哥啊,這…… 我不知道這話該不該講??底討?yīng)該已經(jīng)被逼到份兒上了。徐剛跟我說,超子都親自跟康子通電話了,明著告訴他,這事兒必須給小文一個交代?!?/p>
勇哥不以為意:“他是這么說,但你要知道,康子手里肯定還有底牌?!?/p>
代哥連忙問:“那大哥你的意思是?”
“你讓康子給我打個電話,我聽聽他怎么說?!?/p>
“哎!”
電話掛斷,代哥立刻回撥給徐剛。徐剛還沒來得及接,旁邊的康哥瞥了一眼來電顯示,瞬間就明白了,慢悠悠地說道:“你看著啊,準是讓我給勇哥打電話?!?/p>
徐剛愣了愣:“不能吧?”
“你接吧?!?/p>
徐剛按下接聽鍵,那頭傳來代哥的聲音:“剛哥,你讓康哥給勇哥回個電話?!?/p>
徐剛猛地回頭看向康哥,一臉驚嘆:“哥,神了!”
康哥淡淡瞥了他一眼:“你告訴他,行,馬上打?!?/p>
徐剛對著電話說:“馬上打!”
掛了電話,康哥掏出手機,撥通了勇哥的號碼。電話接通,康哥恭恭敬敬地喊了一聲:“勇哥?!?/p>
勇哥的聲音聽不出情緒:“說說吧?!?/p>
“勇哥,多余的話我就不說了。小寧、小文這倆,我壓根兒不怕,完全能招架得住。但這超子,我是真扛不動啊。我?guī)捉飵變?,說實話,在超子面前,我還不夠他打的?!?/p>
勇哥問:“現(xiàn)在是沒辦法了?”
“真沒辦法了!而且我說實話,勇哥,白房的人都來了!”
勇哥挑眉:“白房的人不給你面子?”
康哥苦笑道:“肯定不給??!小文都跟我說了,就算徐剛在我身邊又能怎么樣?照樣能把他帶走。所以說…… 勇哥,要是等徐剛真被帶走了,我再來找你,那就晚了?!?/p>
勇哥沉默片刻,緩緩開口:“康子,我跟你說句實在話,不是我絕情,這事兒,我實在覺得不太值得出手,明白我的意思嗎?”
康哥連忙應(yīng)道:“明白!”
“這樣吧,我一會兒把我的辦法告訴加代,讓代弟跟你們聯(lián)系,你們聽他怎么說?!?/p>
“哎哎哎!”
電話掛斷。勇哥其實是維護代哥,他完全可以直接把辦法告訴康哥,但他偏要讓代哥去傳話。一來二去,康哥和徐剛自然得承代哥的情。其實勇哥心里早就有了主意,轉(zhuǎn)頭又給代哥打了個電話。
“代弟。”“哎,勇哥。”
“我給小陽打個電話,然后你領(lǐng)著徐剛?cè)ド虾?,找你陽哥去。?/p>
代哥一愣,連忙說道:“我沒別的意思,勇哥,這么整,那不就徹底撕破臉了嗎?”
“我有我的布局,有我的計劃,這個事兒你別摻和,讓你怎么辦就怎么辦,明白沒?”
代哥不敢再多問:“明白了?!薄榜R上落實吧?!薄昂绵稀!?/p>
電話掛斷,代哥立刻從深圳趕往廣州。路過徐剛公司的時候,果然看到了白房的人守在門口。代哥沒敢耽擱,直奔康哥的會館。一進屋,代哥就沖徐剛說道:“剛哥,你跟我走?!?/p>
徐剛一臉茫然:“上哪?”“你跟我走就完了。”
代哥直接帶著徐剛?cè)ベI了機票,臨走前才告訴康哥:“去陽哥那兒。”
一聽是去陽哥那兒,康哥懸著的心瞬間就踏實了。他望著代哥和徐剛的背影,忍不住低聲感慨了一句:“我啥時候能趕上陽哥呢……”
兩人很快到了上海。陽哥早就接到了勇哥的電話,不過勇哥沒跟他說具體的安排,只告訴他:“你先把徐剛收留下來,替他擋兩天?!?/p>
當時陽哥還在電話里納悶:“我替他擋啥啊,哥?”“你先擋兩天。”“啥叫擋兩天?到我這兒直接就給我掐停了?還擋兩天?”“我有我的安排,你別多問,讓他在你那兒待兩天就行?!薄昂昧??!?/p>
此刻,陽哥見到代哥和徐剛,臉上帶著笑意,對代哥格外客氣,對徐剛也還算熱情。三人握了握手,陽哥開口道:“代弟,沒事?!?/p>
代哥點了點頭:“哎。”
陽哥大手一揮:“來了就好,喝酒!啥問題都沒有!來來來,擺上!今晚就咱仨喝!”
三人圍坐在酒桌旁,推杯換盞。另一邊,勇哥開始布他的局;康哥那邊沒再傳來消息,這事一時間竟沒了下文。
小文等到半夜,心里焦躁不安。超哥還在屋里躺著閉目養(yǎng)神,小文在外面急得直搓手,嘴里嘀咕著:“什么意思啊這是?康子到底想咋處理?” 他琢磨來琢磨去,愣是想不明白。
小文實在忍不住了,掏出手機給康哥打了過去:“康子。”
康哥的聲音很平靜:“哎,文兒?!?/p>
“啥意思?。窟@事兒到底咋辦?”
康哥淡淡道:“我不知道。要不你直接找徐剛?cè)グ?,他跑了?!?/p>
小文一愣:“跑了?他跑得了嗎?”
“那我就不知道了,你自己找他吧。這事兒,我不參與了?!?/p>
小文的語氣瞬間冷了下來:“我讓你看看他能不能跑得了!康子,你就這態(tài)度是吧?”
“我就這態(tài)度。”
“你等著!我告訴你,超哥還在這兒等信兒呢!他可關(guān)注這事兒了!”
“誰關(guān)注都沒用,他已經(jīng)跑了,我也沒辦法。電話都不接了。”
“行行行,好嘞?!?/p>
電話掛斷,小文立刻又打給了白房那邊:“你給我找徐剛!查查他去哪了!查到之后不用管任何人,誰的面子都不給,康子的面子也不用給!馬上把他帶回來!我說的!”
一個小時后,電話響了,小文接起問道:“喂,找著了?”
那頭的人語氣無奈:“沒法找了,文哥?!?/p>
小文急了:“咋沒法找了?”
“他去上海了?!?/p>
小文徹底懵了:“他怎么能…… 我千防萬防,還是讓他坐上飛機了?”
“我們也不知道他啥時候走的。之前您說給康子留點面子,別直接帶走,可能就是抓著這個空擋跑了?!?/p>
小文咬了咬牙:“行,我聯(lián)系那邊?!?/p>
電話掛斷,小文又撥通了一個號碼,語氣帶著幾分恭敬:“陽哥,我小文?!?/p>
陽哥的聲音帶著幾分疏離:“誰是小文???”
小文連忙陪笑:“我是你文弟?。 ?/p>
“我沒有文弟。干啥,有事?。俊?/p>
“陽哥,我跟你匯報個事兒……”
“不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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