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后，妻子沈清鳶突然吻向我，雙手更是伸進(jìn)了我的衣服里。
為了迎合她，我今天故意沒穿內(nèi)庫。
她臉頰變得通紅，我也逐漸有了反應(yīng)。
狹窄的沙發(fā)上，一夜荒唐。
可第二天一早，她卻親自將我移交給醫(yī)療監(jiān)管部門，
只因我主導(dǎo)的新型藥物臨床試驗釀成重大醫(yī)療事故，導(dǎo)致受試者出現(xiàn)嚴(yán)重不良反應(yīng)，三名受試者搶救無效死亡，只有少數(shù)人幸存。
被吊銷執(zhí)業(yè)資格后，我瞞著所有人辦理了離職手續(xù)，申請遠(yuǎn)離核心科研圈。
成了一位在港城茶餐廳里寂寂無名的跑腿小哥。
再次見到沈清鳶，是在十年后的財經(jīng)紀(jì)錄片采訪中。
主持人將話筒塞到我面前："蘇先生，沈女士十年未嫁，所有人都在等你們破鏡重圓！"
她剛一說完，就看見沈清鳶走了進(jìn)來。
女人暗中看了我很久，似乎有很多話想要對我說，
最后卻變成了一句溫和的問候：
“景琛，好久不見?！?br/>“嗯，好久不見?！?br/>我淡淡的應(yīng)了聲，臉上沒有任何久別重逢的波動。
沒人知道，十年前為了掩蓋情人篡改用藥數(shù)據(jù)的真相，故意銷毀關(guān)鍵實驗記錄，又讓我頂罪的，正是這位“深情”的港城商圈女王沈清鳶！
……
茶餐廳的后門緊閉，見此情景，記者們都在為沈清鳶打抱不平。
而沈清鳶本人卻神態(tài)自若。
聽到外面越加嘈雜的人聲，
茶餐廳的老師傅李叔誠惶誠恐地從后廚出來，對沈清鳶鞠了個躬：
“沈......沈女士，我們也是小本經(jīng)營，實在經(jīng)不起這么鬧騰。”
“您要是找蘇景琛，我?guī)湍兴鰜?，但這些記者朋友......能不能先讓他們?nèi)ネ饷娴?？?br/>他說完，朝洗碗間的方向喊：
“蘇景琛，別忙活了，出來吧，有人找你?！?br/>“不用了，別逼他?！?br/>聽到這個聲音，即使過了這么多年，還是讓我無法保持平靜。
我心里清楚，不現(xiàn)身，她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我長嘆了一口氣，走出餐廳。
一見我出來，記者們一擁而上，連珠炮一樣的不斷提問：
“我想知道您從前途無量的醫(yī)學(xué)科研人員淪落成跑腿的，有什么感想？”
“沈女士對您一片情深，您避而不見是還記恨當(dāng)年她舉報您的事么？”
“聽說您當(dāng)年的助手林辰八年不娶就是等沈女士，您什么看法？”
我的眼神越過他們，和不遠(yuǎn)處冷眼看著這一幕的沈清鳶對上，只覺渾身僵硬。
聽著一個比一個尖銳的問題，我張了張嘴巴，卻發(fā)不出任何聲音。
記者聽不到想要的答復(fù)，行為越發(fā)激進(jìn)，幾次差點將我搡倒在冰冷的水泥地上。
就在這時，她撥開人群走過來，擋在我面前。
聲音淡淡卻不容置疑：
“各位，這些都是我和他的私事，不方便回答?！?br/>“這里是餐廳后廚，廚師要工作，也為了衛(wèi)生保障，散了吧。”
記者們悻悻離開，風(fēng)雨中只剩下我們幾人。
我松了一口氣，正打算回洗碗間。
沈清鳶開口：“景琛........”
我忍著身體的僵硬，抬眼看她，
“有什么事么？沈女士？”
聽到我的稱呼，她一怔，緩緩開口問道：
“這些年.....你......過得好么？”
這個問題由她來問，真的荒誕到了極點。
此刻她又靠近一步，朝我抬起手，似乎想幫我拂去肩上的雨水。
我下意識后退，卻沒注意到腳邊的菜筐。
“哐當(dāng)——”
竹筐摔在地上，青菜和碗碟撒了一地，我也跟著摔得四腳朝天，掌心被破碎的瓷片劃開一道血痕。
她急忙上前，神情關(guān)切地想要扶起我：
“景琛，沒事吧？”
我卻倉惶后退，獨自撐著冰冷的地面站起來，指尖還沾著油污。
“我沒事........”
我不顧李叔震驚的眼神，匆忙應(yīng)付道：
“沈女士，要是沒有別的事我就回去了，餐廳還有很多工作要做?！?/p>

沈清鳶眼神受傷，伸手想要拉住我：
“景琛，我們非要這么生疏么？”
“你不知道，這些年我.......”
話還沒說完，就被一個聲音打斷：
“媽媽，我和爸爸都好想你??！”
一個看著有八、九歲的孩子一把撲到沈清鳶懷里。
林辰扶著我父母走來，握住沈清鳶伸來的手，對她嗔怪道：
“清鳶，怎么來看老師也不叫上我?！?br/>他轉(zhuǎn)頭沖我笑了笑，笑容里帶著居高臨下的優(yōu)越感，目光掃過我的衣服時，還刻意皺了皺眉：
“老師別見怪?！?br/>“孩子太想媽媽了，況且我和清鳶即將再添一個孩子....家里也挺熱鬧的?！?br/>“就多黏清鳶一點。”
我的目光不自覺地看向沈清鳶微隆的小腹。
想到記者說的話，只覺得諷刺至極。
沈清鳶八年不嫁等我回頭？
卻和林辰有了兩個孩子，其中一個還這么大。
想到我還沒被吊銷資格前，林辰有次因“實驗事故”受傷，去國外療養(yǎng)了一年。
就這么巧，沈清鳶也恰好去海外拓展業(yè)務(wù)一年。
恐怕那時他們就有了孩子。
只有我還蒙在鼓里。
還沒等我開口，爸媽劈頭蓋臉的指責(zé)就來了：
“蘇景琛，你還有臉活著！”
“我們蘇家世代為國效力，臉都讓你丟盡了！”
“三年前你爸突發(fā)心梗，要不是林辰平日里總來看我們，及時聯(lián)系救護(hù)車?！?br/>“你爸他早就入土了！哪還能站在這里看你丟人現(xiàn)眼！”
我望著他們斑白的頭發(fā)和蒼老的面容，
這些年不能在他們膝前盡孝，只覺一陣心酸。
可看著他們對沈清鳶和林辰的維護(hù)，心中更是刺痛難忍。
如果他們知道，當(dāng)年導(dǎo)致臨床試驗失敗、害死三名受試者又栽贓嫁禍給我的人，就是他們感恩戴德的沈清鳶和林辰，
不知道該是什么心情。
父親看我的眼神里滿是厭惡，語氣冰冷：
“清鳶，這樣的醫(yī)療敗類不值得你為他上心?！?br/>“做了這樣的錯事，換做是我，早就以死謝罪了！”
“還用得著你親自來這種地方找他！”
母親幫腔，語氣里只有嫌棄和失望，還刻意離我遠(yuǎn)了些：
“我們只當(dāng)沒有這個兒子，林辰就是我們的兒子，你還是我們的女婿。”
李叔看著爸媽對我的咬牙切齒，又看了看我布滿老繭的手，眼神復(fù)雜，
終究只是嘆了口氣，默默蹲下身幫我撿地上的菜和碗碟。
聽完他們的話，我只覺沒什么可說的了。
微微顫抖的手還是暴露了我的情緒，
不是害怕，而是極致的寒心。
沈清鳶見狀，帶著無奈解釋道：
“這些年，爸媽一直被人戳著脊梁骨罵，你別怪他們。”
她輕言細(xì)語地哄著爸媽，離開前不忘對我說道：
“當(dāng)年的事，始終是我欠你。”
“我的號碼沒變，需要幫忙隨時打給我?！?br/>我點點頭，沒有說話。
只有我心里清楚，躲著他們都來不及，怎么可能還會去主動聯(lián)系她。
李叔在我父母和那群人離開后，拍了拍我的肩膀：
“別往心里去，活著，總得過下去?！?br/>他沒再多問，但我知道，有東西徹底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