撰文|趙固仁

1857年的殘冬，一支太平軍人馬倉皇西逃，此時，瑞州、臨江等重要城市紛紛陷落，石達開連戰(zhàn)失利，不得不退回撫州。下一步往何處走呢？向后轉，他已經(jīng)跟洪秀全決裂，不可能再回天京；向前走，清軍重重堵截，幾乎進退維谷。就在這時候，他收到了一封勸降信?！?/p>

李元度著作

曾國藩幕僚李元度給石達開寫了一封措辭誠懇，情辭入微入理的書信，叫他能夠認清形勢，不再走入深淵。當收到了這封信后，石達開回了一個頗為復雜的“難”字，雖然只有一個字卻道盡了他進退兩難，尷尬無助的無處收留的窘境。

這個曾經(jīng)不可一世的英雄走向了不可挽回的頹勢。

此前的5月，石達開被迫出走，洪秀全派人火速追趕，但石達開不為所動，誓不回朝。石達開部隊進入安徽地界，他發(fā)布公告里宣布了他左右的尷尬與無助?！爸刂厣录?，一筆難盡陳”，“用是自奮力，出師再表真。”顯然曾經(jīng)是太平軍戰(zhàn)神一樣大的人物石達開成了無家可歸的一條流浪犬，而這樣的尷尬境地不在于外部，而在于內部的互相摧殘。

盡管看到來自天王洪秀全發(fā)來的手信后，最終石達開將他當做了一種套路，他們的分裂已經(jīng)難以再度糅合。但是，出于多種打算，石達開沒有對外公布他與天國之間的矛盾，只是繼續(xù)開疆拓土成了他的某種姿態(tài)。

從某種意義來看，石達開與之前北伐的林秀芳都差不多，準備不足，目標不明。所謂的“先行入川，再圖四?！币琅f是流寇思維。

1859年的春天，二十萬浩蕩的太平軍在石達開的率領下進入湖南。好像一切都沒有當年的形容與激烈，此次他的軍隊已經(jīng)出現(xiàn)巨大頹勢，戰(zhàn)斗力完全不可以當年同日而語。因此，曾國藩給出了相當?shù)木珳试u判:“既鈍于浙，鈍于閩，入湘后又鈍于永祁，鈍于寶慶，裹挾之人愿從者漸少，且無老巢以為占糧，糧米須虜，子藥須搬，行且自守于山谷之間?！?/p>

最大的對手往往是最清晰的判斷者，曾國藩雖然多次吃了石達開的大虧，卻在最后清晰的看到石達開逐步走向死局，甚至可以說沒看到他到四川之前，石達開就已經(jīng)注定了失敗的結局。

1861年的9月，石達開從桂南北上，在轉年進入湖北，轉戰(zhàn)黔滇三省，幾個月后的1863年，他們穿過金沙江，突破清軍長江防線，同年五月到達大渡河。

過金沙江，突破了清軍的長江防線，同年到達大渡河。當時，太平軍尚有軍隊4萬余人，而大渡河對岸卻并無清軍防御，石達開下令準備木筏打算于次日渡河但當晚驟雨傾盆，大渡河河水暴漲，致使全軍不得渡。加上四川總督駱秉章陸續(xù)趕到大渡河沿岸布防,太平軍打算兵不血刃渡河的計劃為泡影，石達開只好下令多次強渡、均以清軍防守嚴密而以失敗告終,糧草消耗殆盡，外敵斷絕陷入絕境。

四川總督駱秉章求建“生摘石達開"的不世奇功，遭使勸降石達開。石達開一方面決心舍命以全三軍將士，同時打算詐降、以求長久之計。

1863年6月27日，石達開在成都受審,堅強之氣,溢于顏面，而詞氣不亢不卑.不作搖尾乞憐之語?！吧硎芰柽t這殘忍酷刑，至死未大叫疼痛。觀者無不為之動容嘆為“奇男子"。在吉慶元，朱農(nóng)點年領下屬紛紛高石達開而去。大量的久規(guī)之士兩去，使石達開部隊的戰(zhàn)斗力嚴重下降。雖然在進川途中隊伍補充了大量新兵但由于擴散和行軍處于時間上的平行狀態(tài)，根本來不及訓練新軍戰(zhàn)斗力大不如前。石達開在大渡河的失敗，并非是由于清軍布防得力，而是敗在了大渡河連日大雨、根本無法渡河，錯失了甩開清軍的關鍵時機。如果不是石達開在廣西的立足不前，何來的大渡河水枯澤困。因此，流浪者的心境導致了石達開的無處收留，雖然早年戰(zhàn)績輝煌，當自己獨樹一幟的時候，他的弱點也暴露無遺。

石達開到底是怎樣的人呢？當時的曾國藩有過怎樣的評價。

曾國藩的情報書里《賊請匯纂》認為他只不過是一個“銅臭小兒，毫無智識”的凡夫俗子，而曾國藩基本也采信了這一說法，在給胡林翼的書信中，評價石達開的說：“在寶慶之賊，不甚善戰(zhàn)，不逮陳狗遠甚至”，說石達開用兵方面不如陳玉成。李秀成后來在自述中也談到了許多有關石達開的評價，最終認為他“表面文武全才，實則沒有大智慧?！边@一點與曾國藩的評價基本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