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建山區(qū)的老祠堂里,總有人借著月光竊竊私語。
他們說,那個當過上校、殺過鬼子的男人,肚皮上藏著一個天大的秘密。可當孩子們追著問是什么的時候,那些大人們卻諱莫如深,只留這樣下一句:“有些事,比死還難受?!?/p>
這是《人生海海》開篇就拋給我們的謎題,也是麥家想讓我們思考的根本 :當命運把最不堪的印記刻在身上,人該如何帶著傷痕活下去?
上校,可以說是村里最特別的存在了。
他年輕時是戰(zhàn)場上的英雄,徒手殺過七個鬼子,救過國民黨高官的命,胸前掛滿勛章;可后來卻成了眾人唾棄的 “太監(jiān)”,躲在山里養(yǎng)著一群貓。
沒人知道他經(jīng)歷了什么,只能看到他袖口上那個永遠磨破的補丁,和面對孩子時突然柔和的眼神。
轉折發(fā)生在一個暴雨夜。
村里的無賴闖進上校的屋子,扒下了他的褲子 。至此,那個藏了半輩子的秘密才終于暴露出來:原來上校的肚皮上赫然紋著一行屈辱的字。
當傷疤被揭開的那一刻,這個扛過槍、流過血的男人,居然像個孩子一樣癱在地上哭了。
原來,他曾被日軍俘虜,并且受盡了折磨,這行字也成了他一輩子的枷鎖。
他逃了一輩子,就是為了不讓人看見這恥辱的印記。
可故事并沒有就此結束。
當所有人都以為上校會徹底崩潰暴怒時,他卻做出了一個讓人意外的選擇。
他沒有報復那個無賴,也沒有再躲進深山,而是慢慢走出了屋子,對著外面的陽光笑了。
后來,人們常常看到他坐在村口的老槐樹下,給孩子們講戰(zhàn)場上的故事,講到那行字時,他還會摸摸肚皮,輕聲說:“它是疤,也是勛章?!?/p>
麥家在書里寫:“人生海海,敢死不叫勇氣,活著才需要勇氣。” 這句話道盡了生命的真相。
上校的一生,是被命運反復捶打的一生,可他最終沒有被打垮。因為他明白,人生的苦難從來不是用來逃避的,而是用來接納的。
就像大海,既有驚濤駭浪,也有風平浪靜,正是這些起伏,才構成了完整的海。
我想,麥家想傳遞的應該就是這樣的一股力量吧——人生或許復雜如謎,但只要我們愿意直面它、接納它,就能在這片洶涌的人海里,找到屬于自己的航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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