釋永信師父釋行正在去世那年,一面向中國佛教協(xié)會寫信揭開釋永信的真面目,一面擬開除他的僧籍。
行正大和尚的絕筆信中曝光釋永信私吞少林寺祖?zhèn)髡鋵?,并明確表示‘釋永信有野心,不可接班’。直到今天這封絕筆信曝光后我們才知曉,釋永信早在當(dāng)年就被開除過僧籍。
一、老方丈的布鞋
釋行正的布鞋總是破的。
1928 年軍閥石友三火燒少林時,14 歲的他抱著一本《金剛經(jīng)》躲在柴房的橫梁上。下面的火舌舔著門板,他聽見師兄們喊 “師父,藏經(jīng)閣燒起來了!”,他跳下來和師兄弟往火里沖,只為搶救出寺院更多的文物。他見到師兄倒在門檻上,袈裟燒得只剩半截。
“文革”時,他力保寺院千佛殿毗盧遮那大佛像、塔林和傳世佛經(jīng)數(shù)千冊、匾額多塊。1937年豫西大旱,他不顧視力低下,來往于崇山峻嶺賣煤換糧,草鞋磨穿了底,就用破布裹著腳,走過豫西的黃土坡,助僧眾度過災(zāi)荒。
他走過抗戰(zhàn)時的封鎖線,走到 1949 年的秋天,新中國成立后任少林寺當(dāng)家和尚,才把少林的門重新推開。
1986年10月,出任少林寺第二十九代方丈,也是自清朝初年方丈制度中斷近三百年后的第一位方丈。
1978 年的清明,釋行正帶著僧眾在寺后開荒。他的布鞋底爛了個洞,腳趾頭露在外面,沾著泥。小沙彌跑過來遞給他一塊窩窩頭:“師父,您吃口熱的?!?他搖搖頭,用袖子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指著地里剛冒芽的玉米苗說:“等秋收了,把玉米磨成面,給山下學(xué)校的娃娃送點 —— 他們的課本比我們的佛經(jīng)還薄。”
那時候的少林沒有游客,晨鐘暮鼓里只有僧人的念經(jīng)聲。釋行正每天早課結(jié)束,都會去藏經(jīng)閣擦佛像。他用舊僧袍蘸著清水,順著佛像的衣褶慢慢抹,連蓮花座上的紋路都擦得發(fā)亮。有次小沙彌問他:“師父,您擦佛像的時候,佛會說話嗎?” 他笑著摸了摸小沙彌的頭:“佛的話,在心里 —— 你看這佛像的眼睛,是不是一直在看著我們?”
二、小沙彌的筆記本
1981 年的冬天,16 歲的劉應(yīng)成背著布包站在少林山門口。他的褲腳卷著,露著凍得通紅的腳踝,布包里裝著一件洗得發(fā)白的藍布衫 —— 那是他母親織的。
釋行正站在臺階上看他,雪粒子落在他的白胡須上,像撒了把米:“你叫什么名字?”
“劉應(yīng)成。”
“為什么來少林?”
“阿(我)爸媽信佛,從小阿(我)就接觸佛法”,釋永信接著用安徽話說:“阿(我)還看過金庸小說,阿(我)想來少林學(xué)武功。”
釋行正把他領(lǐng)進禪房,遞給他一杯熱水:“以后你就叫釋永信吧 —— 希望你能對佛法保持永恒的信仰和虔誠”
最初的釋永信是真的 “信”。
他每天天不亮就起來挑水,從山腳下的井里挑到禪房,桶里的水不灑一滴;早課的時候,他捧著《楞嚴經(jīng)》念得最響,聲音像山澗的溪水;
1982 年,釋行正為了要回被占的寺產(chǎn),開始往北京跑,坐在長途汽車上,釋永信幫師父拍掉肩上的灰,說:“師父,等我們把管理權(quán)要回來,我天天給您泡好茶?!?985 年,他們終于拿到 “僧人管寺、收回門票經(jīng)營權(quán)” 的批文,釋行正攥著紙的手直抖,釋永信蹲在旁邊給師父搓凍紅的耳朵,笑著說:“以后少林再也不會餓肚子了。”
變化也是從那年的開始的。一天釋永信去山下買筆墨,看見路口的小攤販在賣 “少林開光護身符”,五塊錢一個,攤前擠著一群游客。他站在旁邊看了半小時,掏出筆記本記了一行字:“少林的名字,比護身符值錢?!?/p>
后來他開始跟著師父參加各種會議。有次在鄭州的賓館里,他看見一個企業(yè)家握著師父的手說:“釋老,要是少林能搞個武術(shù)培訓(xùn)班,我投資 —— 現(xiàn)在年輕人都喜歡這個?!?師父搖頭:“少林是修行的地方,不是賺錢的場子。” 釋永信坐在旁邊,手指在筆記本上敲了敲,又寫了一行:“修行也要吃飯。”
三、法卷上的灰塵
一次釋行正得了病,躺在內(nèi)科病房里輸氧。護士進來換液的時候,遞給他一張報紙:“釋老,您徒弟真厲害,二十二歲就成為少林寺主持了?” 他接過報紙,頭版標(biāo)題赫然是《少林寺后繼有人——訪問二十二歲的少林主持釋永信》,配著釋永信穿著袈裟的照片 —— 那袈裟是他上個月偷偷從庫房里拿的,師父的方丈袈裟。
更讓他寒心的是法卷的事。1984 年冬,他去庫房查經(jīng)卷,發(fā)現(xiàn)少林寺祖?zhèn)髡鋵殹胺ň怼辈灰娏?。他把釋永信叫到禪房,指著空木箱說:“你拿了?” 釋永信低頭,手指絞著袈裟的邊角:“師父,我想研究研究,以后教給徒弟們。”“研究?” “你忘了這法卷是怎么來的?當(dāng)年你師爺和我在大火中用命護著它,你現(xiàn)在要把它當(dāng)成奪權(quán)的籌碼?”
釋永信終于抬頭,眼睛里閃著陌生的光:“師父,時代變了。您還在守著破木箱的時候,外面的世界已經(jīng)在賣少林的 T 恤了!”
1988 年5月,釋行正坐在禪房里寫絕筆信。油燈的光很暗,他的手抖得厲害,寫幾個字就得咳幾聲。信里寫:“釋永信有野心,不堪接班…… ” 他把信塞進抽屜,旁邊放著釋永信初來時寫的皈依書 —— 字跡還很幼稚,末尾歪歪扭扭寫著:“我愿一生修行,護少林周全。”
兩個月后,釋行正于圓寂......
老方丈的一生也對得起“行正”二字了,但偏偏命運弄人,一生行正的老方丈卻遇上了心術(shù)不正的徒弟。
根據(jù)2015年7月,一個自稱叫“釋正義”的佛家弟子的舉報信透露的消息,當(dāng)時的中國佛教協(xié)會是做了具體的回應(yīng)了,回應(yīng)是在1988年,內(nèi)容是:“寺內(nèi)如有不守戒律,法師作為一寺之主,經(jīng)與主要執(zhí)事商議,有權(quán)遷單”。
于是,1988 年,德禪法師根據(jù)釋行正的遺囑,宣布 “對釋永信作出遷單處理”——也就是開除僧籍。
釋永信被開除僧籍的消息,在寺內(nèi)像顆石子扔進了深潭,濺起一點水花就沉了下去。
或許是當(dāng)時的釋永信已經(jīng)獨掌少林大權(quán),亦或是其背后另有人支持,又或是這封信被及時壓下,沒有被外界知曉。
1999 年,34 歲的他終于 “得償所愿”—— 當(dāng)上了少林寺第三十代方丈。之前他是 “管委會主任”,管錢管人但沒 “名分”;現(xiàn)在有了 “方丈” 的頭銜,名實合一,成了 “真正的少林掌門人”。
當(dāng)天的法會辦得很熱鬧,武僧團表演了 “鐵頭功”,香客擠得里三層外三層。沒人提起 12 年前的 “遷單”,沒人提起釋行正的那封絕筆信,連藏經(jīng)閣前的老銀杏樹,都被紅布裹了起來,像在遮住什么秘密。
至于中間這段時間的隱秘,比如這12年釋永信究竟是如何安然度過,隨著釋永信公審的到來,真相面紗將被掀起。
四、老和尚的茶
2025 年的春天,我去少林采訪。山門口的石獅子還是當(dāng)年的樣子,只是脖子上掛著 “掃碼買票” 的牌子。我順著臺階往上走,看見一個老和尚坐在老槐樹下,手里捧著個粗瓷碗。他的袈裟補丁摞著補丁,臉上的皺紋像少室山的溝壑。
我走過去坐下,問他:“師父,您在這里多久了?” 他抬頭看了眼大雄寶殿的佛像,說:“五十多年了 —— 我跟著行正師父開荒的時候,你還沒出生呢。” 碗里的茶涼了,飄著幾片茶葉:“你看那佛像的眼睛,還是當(dāng)年的樣子,只是現(xiàn)在的人,都不看它了。”
風(fēng)從山后面吹過來,帶著山下奶茶店的甜香味。老和尚摸了摸老槐樹的樹干,樹皮上刻著 “釋永信栽” 的字樣 —— 那是 1981 年他跟著釋行正栽樹時,用石頭刻的。他說:“當(dāng)年行正師父說,少林的根在土里?,F(xiàn)在的根,好像扎進錢眼里了。”
我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大雄寶殿的門口擠著一群游客,舉著手機拍佛像。一個小孩拉著媽媽的手說:“媽媽,佛像的眼睛為什么看著我們?” 媽媽說:“別胡說,快拍張照,發(fā)朋友圈。”
老和尚嘆了口氣,端起茶碗喝了一口涼茶。
遠處的晨鐘又響了,聲音穿過香煙,穿過游客的喧鬧,穿過少室山的風(fēng),飄向遙遠的天際 —— 像釋行正當(dāng)年的聲音:“應(yīng)成啊,少林的根,在土里,不在天上。”
少林寺的風(fēng)還在吹,
吹過老槐樹的枝葉,
吹過大雄寶殿的銅鈴,
吹過兩代僧人的袈裟。
我忽然想起釋行正臨終前的話:“佛的話,在心里?!?可現(xiàn)在的少林,心里的佛,還在嗎?
山門口的香還在燒,煙卷兒飄向天空,像誰寫的詩,又像誰的嘆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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