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1945年8月6日,美軍“伊諾拉·蓋伊”號B-29轟炸機向廣島投下代號為“小男孩”的人類歷史上第一枚實戰(zhàn)原子彈之后,日本仍然負隅頑抗。因此,美軍決定對日本發(fā)起第二次核打擊。
1945年8月9日 提尼安島當?shù)貢r間(GMT+10) 凌晨3點47分,日本時間2點47分,由查爾斯·斯威尼少校機組駕駛的B-29“伯克之車”號轟炸機與“胖子”原子彈一起從提尼安島起飛,該機的第一目標為小倉,第二目標為長崎。第二次襲擊的任務計劃與廣島任務幾乎相同,兩架B-29轟炸機提前一小時飛行,作為氣象偵察機。斯威尼的編隊中還有兩架B-29轟炸機為任務提供儀表和攝影支援。斯威尼的“博克之車”起飛時,武器部分處于待發(fā)狀態(tài),但電氣安全插頭仍處于開啟狀態(tài);起飛幾分鐘后,待發(fā)完畢。
1945年8月5日空中偵察時拍攝的長崎照片,經(jīng)過判讀后軍事和工業(yè)區(qū)域已經(jīng)標記了輪廓并賦予了編號。
“博克之車”號B-29轟炸機。
在對“博克之車”進行飛行前檢查時,飛行工程師通知斯威尼,燃油輸送泵失靈,導致備用油箱中2400升(640美制加侖)燃油無法使用。這些燃油仍需一路運往日本再返回,這將消耗更多燃油。更換燃油輸送泵需要數(shù)小時;將“胖子”轉(zhuǎn)移到另一架飛機上可能也需要同樣長的時間,而且同樣危險,因為其保險已處于待發(fā)狀態(tài)。因此,第509混合大隊指揮官,第一枚實戰(zhàn)原子彈投放任務指揮官保羅·蒂貝茨上校和斯威尼決定讓“博克之車”號繼續(xù)執(zhí)行任務,因為此次任務預計不需要備用燃油。
當斯威尼駕駛“博克之車”抵達日本近海的集合地點時,只與 執(zhí)行爆炸儀器測量任務的“偉大藝術(shù)家”號成功集結(jié), 沒能和預定的觀察和攝影機“大臭(Big Stink)”號會合。在等待了一段時間后,“博克之車”繼續(xù)前往小倉。會合地點的延誤導致小倉上空烏云密布,煙霧彌漫。這些煙霧是由前一天224架B-29轟炸機對附近的八幡進行的大規(guī)模燃燒彈襲擊引起的。此外,八幡制鐵所故意燃燒煤焦油產(chǎn)生黑煙。云層和煙霧導致九州小倉上空 70% 的面積被覆蓋,遮蔽了瞄準點。在接下來的 50 分鐘內(nèi),轟炸機進入了三次轟炸航線,耗費了燃料,并使飛機反復暴露在九州小倉周圍嚴密的防御之下,但投彈手無法目視降落。到第三次進入轟炸航線時,日軍的防空火力已經(jīng)接近,正在監(jiān)聽日軍通信的少尉雅各布·貝瑟 (Jacob Beser)報告說,日軍戰(zhàn)斗機指揮無線電波段上有活動。
1945年8月9日,在執(zhí)行長崎轟炸任務起飛后拍攝的“博克之車”號轟炸機。
由于延誤和氣象原因?qū)е氯剂喜蛔?,且油泵故障導致備用燃料無法使用,“博克之車”號和“偉大藝術(shù)家”號飛往計劃的二號目標長崎。途中進行的燃料消耗計算表明,“博克之車”號的燃料不足以到達硫磺島,只能被迫改飛沖繩,而沖繩僅在六周前才完全被盟軍占領(lǐng)?!安┛酥嚒钡奈淦鲗<腋ダ椎吕锟恕ぐ⑹参炙甲畛鯖Q定,如果在他們抵達時長崎仍然無法投彈,機組人員將攜帶“胖子”到?jīng)_繩,并在必要時將其扔進海里,之后阿什沃思同意了斯威尼的建議,即如果目標被遮擋,將使用雷達引導方式進行投彈。日本時間大約07:50(GMT+9),長崎拉響空襲警報,但于08:30發(fā)出了“一切解除”信號。 10:53,日本只發(fā)現(xiàn)了兩架B-29轟炸機,因此沒有發(fā)出進一步的警報;日本人顯然認為這些飛機只是在進行偵察。日本時間上午11點,“偉大藝術(shù)家”號用三個降落傘投下了一臺測量核爆相關(guān)數(shù)據(jù)儀器。
11:01,長崎上空云層在最后一刻出現(xiàn)間隙,使“博克之車”號的投彈手克米特·比漢上尉能夠按照命令目視瞄準目標。這枚載有約5公斤(11磅)钚的“胖子”炸彈被投到了該市的工業(yè)谷地。47秒后,即11:02,它在一個網(wǎng)球場上空503±10米(1650±33英尺)處爆炸。該爆炸點位于南邊三菱制鋼和武器制造廠與北邊長崎兵工廠的中間位置,距離計劃爆心西北約3公里(1.9英里)。巧合的是,“胖子”幾乎直接在制造日本偷襲珍珠港所用魚雷的工廠上空爆炸。此次核爆的威力被局限于浦上谷,城市的大部分地區(qū)受到了中間山丘的保護。由此產(chǎn)生的爆炸釋放出當量能量為21±2千噸(87.9±8.4萬億焦耳)?!按蟪簟碧栐?60公里(100英里)外發(fā)現(xiàn)了爆炸,并飛往核爆處執(zhí)行觀察拍攝任務。
“偉大藝術(shù)家”號拍攝的長崎核爆產(chǎn)生的蘑菇云。
投下“胖子”后,“博克之車”飛往沖繩,由于該機執(zhí)行高度機密任務,因此,當?shù)氐鸟v軍完全沒有得知該機的相關(guān)信息。而且,此時機上的燃料僅夠進行一次進近。斯威尼多次嘗試聯(lián)系控制塔以獲得著陸許可,但沒有得到答復。斯威尼看到四方灘機場有大量飛機起飛和降落,隨后“博克之車”發(fā)射了機上的所有照明彈,向機場通報緊急降落?!安┛酥嚒笨焖俳德洌懰俣葹?30公里/小時(140英里/小時),而不是正常的190公里/小時(120英里/小時)。在開始最后進近時,二號發(fā)動機因燃油不足而熄火。“博克之車”僅靠三臺發(fā)動機在跑道接近中部接地,再次彈起約7.6米(25英尺)后然后重著陸成功?!安┛酥嚒敝懞笙蜃笃D(zhuǎn),朝著一排停放的 B-24 轟炸機撞去,好在斯威尼機組重新獲得了飛機的控制,將飛機的航向轉(zhuǎn)回了跑道。該機的螺旋槳反轉(zhuǎn)此時已經(jīng)不足以充分減速,兩名飛行員都踩著剎車,“博克之車”號在跑道盡頭進行了90度的急轉(zhuǎn)彎,以免沖出跑道。飛機停下前,第二臺發(fā)動機因燃油耗盡而熄火。與第一枚原子彈的投擲機組“埃諾拉·蓋伊”受到了英雄式的歡迎不同,這里沒有人迎接他們:沒有人知道他們執(zhí)行的是什么任務。
戰(zhàn)后,“博克之車”于1945年11月返回美國,并在新墨西哥州羅斯威爾陸軍航空場的第509中隊服役。它名義上被分配到“十字路口行動”核武器試驗特遣隊,但沒有記錄表明它參與了試驗。1946年8月,它被分配到亞利桑那州戴維斯-蒙森陸軍航空場的第4105陸軍航空隊儲存。
在戴維斯-蒙森空軍基地,它被當作轟炸長崎的飛機展出,但帶有“偉大藝術(shù)家”的標記。有趣的是,“博克之車”在轟炸長崎任務中執(zhí)行任務的C-15機組此前駕駛更多的是“偉大藝術(shù)家”號,而“博克之車”經(jīng)常配備的C-13機組在轟炸長崎時,駕駛著“偉大藝術(shù)家”號執(zhí)行儀器測量任務。該機組的機長弗雷德里克·博克上尉在空中親眼目睹了長崎的核爆,而投下炸彈的“博克之車”號以他的名字命名。
1946年9月,該機的所有權(quán)移交給俄亥俄州賴特-帕特森空軍基地的空軍博物館 (現(xiàn)為美國國家空軍博物館) ?!安┛酥嚒碧栍?961年9月26日空運到博物館,并恢復了原來的標記。截至2013年,“博克之車”一直在俄亥俄州代頓的美國國家空軍博物館永久展出。該機是博物館空中力量畫廊的主要展品,其中包括一個“胖子”炸彈的復制品和標牌,上面寫著“結(jié)束二戰(zhàn)的飛機”。
轟炸長崎之后的“博克之車”號轟炸機。
現(xiàn)在保存在代頓美國國家空軍博物館的“博克之車”號,機身右前方是“胖子”原子彈的復制品。
現(xiàn)在保存在代頓美國國家空軍博物館的“博克之車”號。
現(xiàn)在保存在代頓美國國家空軍博物館的“博克之車”號。
“博克之車”號的機頭涂鴉是在轟炸長崎之后才噴涂的,涂鴉最左側(cè)升起了長崎的蘑菇云。該機機頭處的轟炸標志顯示,該機執(zhí)行了四次模擬原子彈的“南瓜炸彈”投擲和一次紅色的原子彈轟炸任務。
現(xiàn)在保存在代頓美國國家空軍博物館的“博克之車”號。
現(xiàn)在保存在代頓美國國家空軍博物館的“博克之車”號。
“博克之車”的飛行員坐席。
“博克之車”的飛行員儀表。
“博克之車”的工程師儀表,該機的隨機工程師依靠這些儀表來了解發(fā)動機工作狀況。
1945年8月1日,作為安全措施,“博克之車”作為隸屬于509混合大隊的轟炸機,被噴涂了第444轟炸機大隊的三角內(nèi)部一個N字母的尾標,并將其 識別號更改為77,以避免與真正的第444轟炸大隊飛機錯誤識別。
返回基地后,任務機組與“博克之車”號合影。可以看出,此時的“博克之車”號尚未噴涂機頭涂鴉。
“博克之車”執(zhí)行轟炸長崎任務的C-15機組成員:后排(從左至右):投彈手科米特·R·比漢上尉、領(lǐng)航員詹姆斯·F·范佩爾特上尉、飛行員查爾斯·D·奧爾伯里上尉、副駕駛弗雷德·J·奧利維少尉、機長查爾斯·W·斯威尼少校。前排(從左至右):雷達操作員愛德華·K·巴克利上士、飛行工程師約翰·D·庫哈雷克高級軍士、助理飛行工程師雷蒙德·G·加拉格爾中士、尾炮手阿爾伯特·T·德哈特上士、無線電操作員阿貝·M·斯皮策中士。
在轟炸長崎任務后噴涂的“博克之車”機頭涂鴉。
1959年,封存在戴維斯-蒙森的“博克之車”號。
1961年,“博克之車”移交俄亥俄州賴特-帕特森空軍基地的空軍博物館。
美國空軍國家博物館二戰(zhàn)展廳展出弗雷德·奧利維中尉的展品。這些物品由B-29“博克之車”轟炸機的副駕駛奧利維攜帶,參與了針對長崎的原子彈轟炸任務。展品包括奧利維的杰出飛行十字勛章、手槍和手套等。
“博克之車”的領(lǐng)航員位置。
“博克之車”的無線電員位置。
“博克之車”的導航設(shè)備。
“博克之車”的彈艙,上方是供人員通行的通道。
“博克之車”的副駕駛位置。
“博克之車”的工程師位置。
“博克之車”的駕駛位置。
“博克之車”的座艙,兩名駕駛員前方的位置平時可供領(lǐng)航員使用,投彈時由投彈手進行瞄準。
保存在代頓美國國家空軍博物館的“博克之車”。
保存在代頓美國國家空軍博物館的“博克之車”。
最后,插一段個人私貨:
美國蛀華大使館聲稱八十年前的8月6日“結(jié)束了一場毀滅性的戰(zhàn)爭”?那8月9日投擲在長崎的原子彈是美軍屠殺日本平民么?
最后,引用1995年二戰(zhàn)勝利50周年之際,曾任美國陸軍航空兵第509混合大隊第393重型轟炸機中隊指揮官、轟炸長崎任務指揮官的美國空軍退役少將查爾斯·威廉·斯威尼在美國國會發(fā)表演講的主題:《原子彈下無冤魂》的一段話,作為本文的結(jié)尾:
通過精心策劃的政治公關(guān)活動,日本現(xiàn)在建議使用“太平洋勝利日”(VP Day)來取代“對日本勝利日”(VJ Day)這一術(shù)語。他們說,這一術(shù)語將會使太平洋戰(zhàn)爭的結(jié)束顯得不那么特別與日本有關(guān)。
有些人可能會提出,這些文字能說明什么呢?對日本勝利,太平洋的勝利,讓我們慶祝一個事件,而不是一個勝利。
我要說,話語就是一切。
請慶祝一個事件!類似于慶祝一個商場開業(yè)典禮,而不是歡慶戰(zhàn)爭的勝利。這將分裂整個地球。數(shù)以千萬計的死者、數(shù)以千萬計受到身心傷害的人和更多的人將會不知所措。這種對語言的攻擊是顛倒歷史、混淆是非的工具。文字或話語可以像任何一種武器一樣具有毀滅性:黑即白,奴役即自由,侵略即和平!
在某種程度上,通過抹除精確的描述文字而對我們語言所展開的攻擊,要比50年前日本對我們進行的真正的侵略更具有危害性,至少在真正的侵略中,敵人是清楚的,威脅是清楚的。
今天日本巧妙地打起種族主義這張牌,以此來宣示其行為的正義性:日本不是進行罪惡的侵略,而只是從白人帝國主義中解放受壓迫的亞洲大眾。
解放!是的,他們用屠殺“解放”了3000萬無辜的亞洲人。我堅信,這3000萬無辜的人,他們的家人,他們的后代,永遠也不會欣賞日本崇高的行為。
時至今日,這段話仍有其現(xiàn)實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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