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完離婚手續(xù)那天,前妻笑著告訴我孩子不是我的; 我瘋狂做親子鑒定,結果每一個孩子都匹配失?。?絕望中準備起訴,卻收到法院傳票——前妻告我財產分配不公; 法庭上,十八歲的大兒子突然站起身:“爸,房子還你,她情夫不止一個?!?/p>
八月的陽光白得晃眼,手里的離婚證卻冰得扎手。二十二年的所謂婚姻,最后濃縮成這么個硬邦邦的小本子。財產分割異常“順利”,她幾乎沒爭,兩套房子,一套現住,一套學區(qū),都白紙黑字贈與了兩個兒子。我想著孩子,咬著牙認了,好歹是他們的爸。
她朝我走來,高跟鞋敲著民政局前的水泥地,嘚嘚作響,臉上那種笑,是剝開了二十二年偽裝后淬了毒的輕松和惡意?!瓣惸x了啊,”她彈了彈手里同樣的小本子,“幫別人白養(yǎng)了這么多年兒子,臨了還這么大方?!?/p>
空氣好像瞬間被抽干了。我耳朵里嗡的一聲,什么也聽不見,只看見她的嘴唇一開一合,像吐信的毒蛇。幫別人?白養(yǎng)兒子?
“你…說什么屁話!”我喉嚨發(fā)緊,聲音嘶啞得自己都陌生。
“人傻,錢多,真好騙?!彼郎惤诵闼赌伒梦椅咐锓购?,“聽不懂?李哲,李昊,從里到外,沒一處跟你姓陳的有關系。你就是個冤大頭,墊腳石,明白了嗎?”她臉上的笑容放大,扭曲,像一面瞬間炸裂的鏡子,碎片全都扎進我眼里、心里。
世界猛地傾斜、顛覆。
我記不清是怎么沖回家的。鎖上門,背靠著冰冷的門板滑坐在地,渾身抖得停不下來。二十二年的畫面在腦子里瘋狂閃回——她懷孕時我小心翼翼的呵護,產房外揪心的等待,第一次抱到孩子時滾燙的眼淚,夜里一次次起來沖奶粉,牽著他們學步,教他們騎車,為他們每一次升學驕傲,為他們的病痛焦心……全是假的?汗水、薪水、希望,全部傾注到了兩個徹頭徹尾的謊言里?
“不…不可能!”我吼出聲,一拳砸在地上,關節(jié)瞬間破了皮,滲出血珠,卻感覺不到疼。必須證實,必須掐滅這最后一絲自欺欺人的僥幸。
我瘋了一樣搜集兩個兒子小時候的玩具,上面或許還殘留著他們的頭發(fā)或皮屑,偷偷拿了他們用舊的牙刷,甚至跟蹤念大學的大兒子,撿起他扔掉的飲料杯。私人鑒定機構的人看我眼神怪異,我不管,鈔票拍在桌上,眼睛血紅:“最快!要最快最準的結果!”
等待的幾個日夜,我像個游魂,在空蕩蕩的房子里飄蕩。睡不著,一閉眼就是她那張嘲弄的臉和兒子們的樣子。煙灰缸滿了又滿,酒瓶倒了一地。
手機響了,陌生號碼,機構的。
“陳先生,您送檢的第一組樣本(李哲)…不支持生物學親子關系?!?/p>
心臟驟停一拍。
幾分鐘后,又一個電話。
“第二組樣本(李昊)…同樣不支持?!?/p>
聽筒從手里滑落,砸在地板上,電池蓋都崩飛了。世界徹底寂靜,然后是無邊無際的黑暗吞噬下來,帶著徹骨的寒意。我癱在冰冷的瓷磚上,像一條被抽了脊骨的狗,連嗚咽都發(fā)不出。二十二年的信仰,塌得只剩一堆齏粉,每一粒都在嘲笑我的愚蠢。
恨!蝕骨灼心的恨意燒干了我的眼淚。律師!起訴!我要奪回一切!讓她付出代價!
還沒等我聯系律師,一封法院傳票精準地投遞到我的信箱。原告:李玉梅。案由:離婚后財產糾紛。訴求:主張此前離婚協(xié)議中兩套房產的贈與條款存在“重大誤解”及“顯失公平”,要求撤銷贈與,房產作為夫妻共同財產重新分割。
我捏著那張紙,手指抖得幾乎握不住。血液轟的一下全沖上了頭頂。她榨干了我最后一絲價值,把我推下懸崖,現在連崖底那點冰冷的石頭都要搶回去砌她的新花園?無恥已經不能形容其萬一!她是要把我敲骨吸髓,連一點尊嚴都不給我留!
法庭里,空氣粘稠得讓人窒息。頭頂國徽冰冷,對面坐著那個女人,和她身邊那個我從破產時就雇到現在的張律師——他甚至參加過兒子的生日宴!他們低聲交談,嘴角是壓不住的得意。
法官敲了下法槌。
李玉梅的律師站起身,扶了扶眼鏡,聲音平穩(wěn)卻字字誅心:“審判長,我方當事人是在長期隱忍、維持家庭完整性的前提下簽訂的協(xié)議,情感因素占主導,對財產的實際權屬和價值存在重大誤解。且被告(我)利用我方當事人對子女的關愛,誘導其做出并非真實意愿的財產處分,顯失公平。兩套房產價值巨大,完全剝奪我方當事人的份額有違…”
我聽著他顛倒黑白,血一陣陣往臉上涌,牙齒咬得咯咯作響,幾乎要失控地站起來咆哮。
“被告,你對原告方的陳述有何異議?是否有新證據提交?”法官看向我,目光平靜,卻像壓垮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新證據?那兩份親子鑒定報告就在我手里攥著,紙邊都被汗浸濕了。可這能算“新證據”嗎?能推翻這精心構筑的無恥謊言嗎?巨大的無力感像冰水澆頭。
就在我要絕望地開口時,旁聽席后排,一個身影猛地站了起來。
是大兒子李哲。他今天沒課?他來干什么?
全場目光瞬間聚焦過去。李玉梅臉上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急急低聲呵斥:“小哲!坐下!這兒沒你事!”
李哲沒理她,他臉色蒼白,嘴唇緊抿,目光卻直直地看向審判席,聲音因為緊張而有些發(fā)顫,但異常清晰:“法官…叔叔,我能說幾句嗎?關于那兩套房子…和我媽?!?/p>
法官愣了一下,蹙眉,但看了眼幾乎崩潰的我,又看了眼明顯慌了的李玉梅,點了點頭:“你是相關權益人,說吧。但要對自己說的話負責?!?/p>
李玉梅幾乎要沖過去:“小哲!你胡鬧什么!閉嘴!”
張律師趕緊拉住她。
李哲深吸了一口氣,像是用盡了全身力氣,目光掃過他媽,最后落在我身上,那眼神復雜極了,有痛苦,有掙扎,有一絲愧疚,但最后只剩下破釜沉舟的決絕。
他轉回頭,聲音陡然提高,每個字都像淬了冰的釘子,砸在寂靜的法庭上:“房子,我們不要。陳叔叔…他才是受害者。”
他頓了一下,手指猛地指向臉色煞白的李玉梅,聲音撕裂:“她騙了所有人!根本不止一個!我和李昊,甚至可能都不是同一個父親!她那些爛賬,她自己都數不清!”
時間仿佛被凍結了。
李玉梅的表情瞬間裂開,驚恐萬狀,尖叫道:“你胡說!小畜生!你瘋了?。 ?/p>
法槌重重敲下,“砰”的一聲巨響!“肅靜!原告注意法庭紀律!”
我僵在原地,看著那個我付出了二十二年初心的“兒子”,看著他眼里劇烈掙扎后的那片空茫的決絕,整個靈魂都被這突如其來的驚雷劈得粉碎。
法庭,在這一刻,徹底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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