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克定這個名字,不了解歷史的人可能不熟悉。但袁世凱大家都知道吧?袁克定就是袁世凱的長子。袁世凱走錯路,搞了一出復辟帝制、倒行逆施的大戲,被人翻來覆去地罵,甚至被貼上“極惡中的極惡”和“竊國大盜”的標簽,背后就是袁克定在搞鬼。
可以說,袁世凱身敗名裂,在唾罵聲中黯然離世,袁克定居頭功。他不僅把親爹坑沒了,還把整個家族的前程都葬送了,連帶他自己的后半生,都在為曾經犯下的錯贖罪。據袁克定表弟張伯駒的女兒所述,晚年的袁克定生活得不太好。他不復之前錦衣玉食的貴公子形象,要工作沒工作,要收入沒收入,窮困潦倒。
毛主席得知袁克定的窘況后,親自作出批示,要求組織照顧袁克定的生活。如此這般,袁克定才得以有一個安詳的晚年。那么,從前途無量的貴公子到泯然眾人的孤家寡人,袁克定是如何作死的呢?
袁世凱嫡子的落魄之路
袁世凱,毀譽參半的歷史人物,計劃生育的一生之敵。他有三十多個子女,17個兒子,15個女兒,雖然人數眾多,但世人正兒八經叫得出名字的沒有幾個。嫡長子袁克定,是大家印象最深的。
身為袁世凱唯一嫡子,袁克定從小就自覺承擔了家族興旺的重擔。他克己復禮,既不像別的公子哥兒那樣狎妓賭博抽大煙,也不像家里有錢的紈绔那樣,只知道吃喝玩樂。相反,他從記事起就接受了國內一流的教育,富有學識,修養(yǎng)極好。
唯一令人不適的點,就是袁克定受封建思想荼毒至深,日常說話做事都是一副高貴冷艷的嫡子派頭。衣冠齊整,言語克制,從不放浪形骸,和周圍的人格格不入,顯得怪里怪氣。
當然,在袁家大公子的光環(huán)下,這些小缺點不值一提。有如此高的起點,再加上豐富的學識和家庭的托舉,袁克定不愁干不成大事業(yè)。事實上,他確實搞了一番驚天動地的大事,但卻是受萬人唾罵的那種缺德事。
事情還要從一份報紙說起。《順天時報》,1905年正式創(chuàng)刊,內容豐富,包含了國內外新聞、劇評和小說等,可讀性非常高,粉絲很多。時任直隸總督的袁世凱,就是它的忠誠讀者,每天都要捧著《順天時報》看半天。
當時的袁克定待在袁世凱身邊做翻譯,對父親的這一愛好銘記在心。后來,袁世凱生出了稱帝的心思,但他摸不準民間反應如何,老百姓會不會擁護他稱帝,顯得非常糾結。夢想著干一番大事業(yè),成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皇太子的袁克定,立馬出資三萬元,雇人偽造了一份假的《順天時報》,專供給袁世凱閱讀。
這份假的報紙和《順天時報》反對復辟帝制的觀點截然相反,大肆鼓吹復辟帝制的好處,讓袁世凱相信稱帝是合乎天意,順應民情,民心所向。閱讀了一段時間后,袁世凱信心高漲,誤以為大家都很支持他,信心滿滿地稱帝了。袁家大公子袁克定,也如愿以償,成為備受追捧的“皇太子”。
可惜,袁克定還沒享受多久,就被撲面而來的罵聲淹沒了。被罵到懷疑人生的袁世凱有氣沒處撒,把怒火都發(fā)泄在了袁克定身上。他一邊罵袁克定欺父誤國,一邊揮著鞭子,把袁克定打得皮開肉綻。
1916年6月6日,當了83天皇帝的袁世凱在一片罵聲中咽了氣。偌大的袁家,因為袁世凱的死四分五裂,從輝煌走向沒落。為了逃避民眾滔天的怒火,袁家舉家搬到了天津。袁克定作為嫡長子,自作主張地分了家產,把最大頭的那部分攏到自己懷里,請了廚師、保姆和醫(yī)生,繼續(xù)著被伺候、被簇擁的貴公子生活。
期間,因手握金山銀山,袁克定都沒有出去工作過。長期的只出不入,讓他的存款很快見底。如今的和平社會,沒錢都寸步難行,更何況那個亂世了。袁克定嬌氣公子一個,從來沒自己賺過錢,只能吃糠咽菜,望著餐桌上的清湯寡水干瞪眼。
1937年,抗日戰(zhàn)爭全面爆發(fā)之際,窮困交加的袁克定迎來了一份“機緣”。侵華日軍甲級戰(zhàn)犯土肥原賢二找上袁克定,用高官厚祿誘惑他加入華北偽政權。顯然,土肥原賢二是想將袁克定作為“傀儡”,利用袁家在北洋的影響力,鞏固日偽政權的殖民統(tǒng)治。
此時的袁克定已是窮途末路,每天徘徊在餓死的邊緣。如果他答應了土肥原賢二,他就會恢復之前的奢侈生活,甚至可以得到更多,但他沒有這么做。他不僅回絕了土肥原賢二,還登報發(fā)了一份聲明,稱自己病了,需要靜養(yǎng),從此閉門謝客,杜絕了日本人蹭他熱度的可能。
這份“寧愿餓死,也不當賣國漢奸”的氣節(jié),得到了不少文人的贊美,給黑不溜秋的袁克定洗白了一點點。也正是他這不當賣國賊的行為,為他以后的人生帶來了可貴的生機。新中國成立后,袁克定依然窮得叮當響。曾經山珍海味吃到膩的大戶人家公子,現在連飯都吃不飽,瘦骨嶙峋,飽受磋磨。
毛主席得知袁克定的情況后,真心實意地感慨了一番。念及袁克定在抗日戰(zhàn)爭期間并沒有做出糊涂事,毛主席愿意給他一個重新來過的機會。于是,毛主席親自作出批示,要求組織對袁克定給予一些生活上的照顧,說白了就是給一些錢。這錢不從國庫出,用毛主席的稿費。
毛主席的慷慨解囊就像一場及時雨,讓袁克定干涸龜裂的人生得到滋潤,屬于生命的綠意生根發(fā)芽。他不用再愁從哪兒弄到晚飯,也不用擔心自己餓肚子,那筆錢雖然不多,但足夠他吃飽。后來,袁克定被表弟張伯駒收留,住進了北京大學的承澤園。他沒有工作,每天就喜歡戴著瓜皮帽在園子里溜達,碰到人了也不打招呼,沉默寡言的,依然怪里怪氣。
這段時光,算是袁克定晚年里,為數不多的安寧日子。再后來,章士釗得知了毛主席補貼袁克定的事兒。他聞弦歌知雅意,想著總給袁克定發(fā)錢也不是個事兒,毛主席有多少稿費可以發(fā)吶?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他覺得,給袁克定找個工作更重要。
章士釗想到就去做,在中央文史館給袁克定留了一個空缺,工資一個月六十塊,袁克定養(yǎng)活自己綽綽有余。有了工資的袁克定,心里又安定了幾分。為了回報張伯駒夫婦的照顧,他把工資都交給張伯駒的夫人,但夫人沒有收。
就這樣,袁克定在張家人的接濟和陪伴下,安安分分地工作了將近十年。他沒有變得大富大貴,但吃穿不愁,低調又安心地窩在角落里度過余生。
1958年,八十歲的袁克定離世,成為家族里活過57歲的第一個男丁。
縱觀袁克定這一生,跌宕起伏,比過山車還要刺激。他曾站在頂峰,也曾跌落谷底,一起一落,皆因他的一念之差。如果他沒有鼓動父親復辟帝制,他就不會散盡家財跌入塵埃,而如果他接受了日本人的“招安”,也就沒有毛主席的惻隱之心,更沒有張伯駒一家的善意收留和章士釗的熱情幫助。
種善因得善果,種惡因得惡果,就是這么回事。做錯了事不可怕,怕的是不知悔改一錯再錯。當你及時回頭迷途知返,全世界都會給予你活下去的善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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