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眼前這個完全不信任我的男人,我更多的是恨自己眼瞎。
曾經(jīng)的一見鐘情,變成了今日的惡語相對。
早知如此,當初我寧可被殺,也不讓他出手相救。
我強撐著身體站起來,腳剛落地,又無力地摔倒在地上,昨天被取血的地方隱隱作痛。
墨凜淵下意識伸手扶我,被我躲開了,“不用假惺惺,我死不了,她不是要給我磕頭嗎?我去就是了?!?br/>我知道柳萋萋要玩什么把戲,我奉陪就是了。
墨凜淵盯著我看一眼,轉(zhuǎn)身離開了。
沒一會,一群人進來給我更衣,上妝。
宴會上。
一身紅嫁衣的柳萋萋,正在以當家主母的姿態(tài)接待賓客。
她只是一個妾室,可她不僅擁有紅妝十里,還穿上了正妻才能穿的紅嫁衣,這是墨凜淵給她的偏愛。
我在嬤嬤們的攙扶下,緩緩進場。
幾乎是一瞬間,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我身上。
見到我,柳萋萋笑著迎上前,給我行禮,“姐姐,我還以為你生我氣,不肯來,昨天我身體不好,凜淵為了讓我能順利走完今天的婚宴,非要取多一些血,幸好姐姐愿意,否則我今天熬不了這么久?!?br/>她笑起來,有兩個甜甜的酒窩,那么乖巧美好的一個人,說出來的話卻那么刺耳。
她在告訴在場所有人,墨凜淵是如何偏寵她,我的存在,就是為了給她取血用的。
賓客們看我的眼神多了幾分輕蔑,我沒有高貴的出身,也沒有出眾的才華,如果不是墨凜淵娶了我,我這輩子都不可能跟他們出現(xiàn)在同一個場合。
可偏偏這樣的一個我,成了攝政王的正妻。
京城里的貴女們都咬碎了牙,覺得我這個粗鄙之人玷污了她們高懸的明月。
柳萋萋特意讓我過來,除了讓我當眾出丑外,還想給我一個下馬威。
在敬茶的時候,她跟一旁的嬤嬤交換了一個眼神。
我注意到了。
她端著滾燙的茶水上前,笑瞇瞇道:“姐姐喝茶。”
下一秒,我一口鮮血噴在她臉上。
她尖叫一聲,滿臉的血沫,毀了她精致的妝容,也弄臟了她引以為傲的紅嫁衣。
我滿嘴是血,死死捂住心臟的位置,大口大口的呼吸,仿佛下一秒就會死去。
賓客們開始騷動,小聲議論。
柳萋萋的手一抖,那杯滾燙的茶全倒在她自己身上,燙得她又是一聲尖叫。
墨凜淵心疼她被燙傷,急忙扶著她下去敷藥。
我一個人留在堂前。
賓客們的聲音成了背景,我冷靜地擦掉嘴角的血,起身離開。
這就是柳萋萋非要讓我過來的下場。
事后,我被軟禁了。
幾天后。
柳萋萋帶著一群人闖進我的院子,說我院里的桂花樹太多了,花香過分濃郁,熏得她無法養(yǎng)病。
墨凜淵也同意她把我院里的桂花樹全部拔掉。
可這些桂花樹,明明是他當年從我母親那里移植過來的,說這樣能給我家的感覺。
看著桂花樹被砍枝,折斷,挖出根部,我心里泛不起半點難過,只有濃濃的恨意。
柳萋萋一臉得意地對我說:“我只是隨口一說,不喜歡桂花香,沒想到凜淵直接讓人砍掉,這些樹可是從姐姐娘家移植來的,真是太可惜了?!?br/>我冷冷地看著她,一時不知道她在打什么算盤。
這時,角落里的奴才喊一聲,“這里發(fā)現(xiàn)一個可疑木偶。”
碰巧的是,墨凜淵剛辦完事,從外面回來。
奴才捧著木偶過來,那是一個扎小人用的木偶,上面布滿了密密麻麻的針,還有一張黃紙,寫著柳萋萋的生辰八字。
柳萋萋看到木偶,頓時一副被嚇到的模樣,大聲喊道:“姐姐,你竟然詛咒我,你怎么那么惡毒?”
聽到柳萋萋的喊聲,墨凜淵快步往這邊走來,當他看清木偶上的字后,他怒斥我一聲,“你這個毒婦!”
柳萋萋?lián)淙肽珓C淵懷里,梨花帶雨道:“姐姐為什么要這樣對我?如果只是取她一些血,她就在背后詛咒我,那我寧可不喝她的血,我死了算了?!?br/>墨凜淵安撫地拍拍她的背,“別說傻話,如果不是她娘給你下蠱,你根本不用喝她的血,她娘的債,她來還,是天經(jīng)地義的一件事,你沒錯。”
從頭到尾,墨凜淵都沒有給我解釋的機會。
我靜靜地看著他們,緩緩開口:“柳萋萋,你還是那么上不了臺面。”
這話一出,墨凜淵勃然大怒,“事到如今,你還敢辱罵萋萋,我看你是找死?!?br/>我無視他的怒火,走到不遠處的一個水缸里,打開缸蓋,里面?zhèn)鞒鰡鑶杪暋?br/>當里面的人探出頭時,柳萋萋的臉色白了幾分。
是昨晚來院里挖洞藏木偶的黑衣人,也是柳萋萋娘家的奴才。
昨晚我心口痛得睡不著,在院子里煉蠱的時候,無意間發(fā)現(xiàn)有人闖進來,那人在桂花樹下埋了個東西,離開時,我在他身上下了蠱。
我現(xiàn)在還無法大規(guī)模用蠱,蠱蟲的能力也非常弱,只能維持一炷香的時間。
但對付一個意志力不強的奴才,還是可以的。
在蠱蟲的控制下,那人回去匯報了情況,又返回來,在蠱蟲失控的最后一秒,我把人捆綁了起來,堵住嘴,扔到水缸里。
“你認識這人吧?你娘家的奴才,他昨晚偷偷摸摸來我院子,藏了個東西后又跑了,可能是見我院里沒人,后半夜他又來院子里偷東西,被我設(shè)置的陷阱抓住了。”
我的目光對上柳萋萋的視線,她瞬間慌了起來,拼命搖頭,“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誰知道是不是你跟野男人鬼混,擔心我們查出來,現(xiàn)在倒打一耙。”
我將一個令牌扔到她腳邊,“這個令牌是我抓住這個歹徒時,從他身上掉下來的,如果我沒記錯,這是你父親衙門里的令牌?!?br/>柳萋萋找不到開脫的詞,轉(zhuǎn)頭委屈地抱住墨凜淵的腰,哭著說:“我真的不知道這件事,我什么都沒干?!?br/>墨凜淵掃一眼水缸里的黑衣人,他什么都沒問,直接讓侍衛(wèi)將黑衣人按回到水里。
水缸里還有一半的水,黑衣人只要不暈倒,就不會被淹死,但現(xiàn)在,兩個侍衛(wèi)將他的頭死死按在水里,他無力掙扎,沒一會就歸西了。
我滿臉淡漠地看著這一幕,一點都不意外。
這就是墨凜淵對柳萋萋的偏愛,無需找任何理由,他都會站她那邊。
一條人命就這樣沒了。
柳萋萋沒敢再作妖,尋了個借口走了。
墨凜淵掃一眼滿地狼藉的院子,說了句:“恢復原樣?!?br/>這就算是他給我的彌補了。
把屬于我的東西扔掉,撿回來還給我,就算是對我的彌補。
當晚。
我一把火把桂花樹全部燒掉。
隨著火勢越來越大,我穿著不起眼的衣服,趁亂從后門離開。
一處客棧里。
我找到了我爹曾經(jīng)的徒弟林楓。
他告訴我,我爹身體已經(jīng)無大礙,可墨凜淵緊追不放,要不了多久,我爹肯定會被抓。
顯然,墨凜淵還不肯放過我們?nèi)摇?br/>這一刻,恨意達到了頂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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