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西兵變與高宗回鑾定都臨安
就駐蹕地而言,紹興七年六月左朝奉大夫蒲贄還曾乞請高宗駐蹕江陵,高宗言道“荊南形勝,自古吳蜀必爭之地。宜諭王庶益浚治城塹,招徠流移,練兵積粟,為悠久之計” ,高宗根本就沒接話茬。不僅乞高宗駐蹕江陵不可能,而且駐蹕地建康府相較于臨安的弊端,也即財賦收入不足的問題也早就顯露出來了,五月的時候直龍圖閣、知建康府張澄就言“臨安、建康均為駐蹕之地,而財賦所入,多寡殊絕。本府所得僅支半年,不惟軍儲窘乏,兼慮闕于供億”。 而八月戊戌(初八)爆發(fā)的“酈瓊兵變”(又稱“淮西兵變”)則成為高宗從建康移蹕臨安,最終定都臨安的導火索。酈瓊(1104年-1153年),字國寶,宋相州臨漳(今河北臨漳西南)人,先從宗澤抗金,宗澤死后歸劉光世部,官至中侍大夫、武泰軍承宣使,行營左護軍副都統(tǒng)制。紹興七年二月劉光世被張浚削了兵權。四月張浚往太平州視師,以劉光世愛將,行營左護軍前軍統(tǒng)制王德為淮西軍都統(tǒng)制,然后又命其都督府參議呂祉總領之。王德為淮西軍都統(tǒng)制,原行營左護軍副都統(tǒng)制酈瓊等不服。六月,呂祉往淮西撫慰諸軍,而酈瓊等列狀訴王德,呂祉以王德為是,不理會。酈瓊又訴至御史臺,而王德也言酈瓊之過。于是高宗下詔王德還建康,以淮西軍隸都督府,復命呂祉往廬州節(jié)都之。呂祉到廬州后,酈瓊又一次在其面前訴王德,呂祉密奏高宗欲罷酈瓊,事泄,于是酈瓊等不安,遂于八月戊戌(初八)先殺中軍統(tǒng)制官張景、劉永衡,又執(zhí)殺呂祉等,率全軍四萬人渡淮降偽齊。八月壬寅(12日)張浚引咎,九月甲戌(15日)張浚正式罷相,丙子(18日)張浚政敵趙鼎再相,這使得南宋朝廷的政策發(fā)生了一系列新的變化。
酈瓊兵變,張浚引咎去位,為“謀改圖”,于是“進臨建康為失”,將回蹕臨安之論又紛紛而起。對此也曾力主高宗移蹕建康府的權禮部侍郎陳公輔就于八月癸丑(23日)上書請“當鎮(zhèn)靜”,息紛紛之論,以“使敵無所窺”。 然朝論終是不可能放過張浚的,九月乙丑(初六)御史中丞周秘就列二十大罪狀上書彈劾張浚,其中第十五條就專門提及了張浚“謀不素定”,倉促移蹕建康府之事,曰“建康兵火之后,全乏第舍,而浚建議移蹕,謀不素定,使倉卒遷徙之家,暴露失所” 。趙鼎入見,高宗首論淮西事,趙鼎進言曰“慮不在淮西”,真正可怕的事諸將“自此驕縱益難號”。 丁丑(19日)也即趙鼎任相后的第二天,高宗就主動問起了回蹕臨安,“去留如何”之事,趙鼎答曰“來已失之,遽去不可復爾”,當即就議定回蹕臨安之計,但“今國威少挫,維勉強自振”,主張稍緩方可回臨安。
九月辛巳(22日)高宗又召劉光世赴建康府,這時陳公輔又冒死進諫,曰“今則陛下赫然改圖,所罷帥果已復召”,而張?!坝忠詿o謀賜罷”,“惟未回蹕臨安爾”,說到回蹕臨安,陳公輔言道“至于回蹕,則臣愚深以為不可”,并以高宗曾經(jīng)“建康若不可居,臨安又豈能保”語勸諫,說“但恐群臣主進者少,主退者多”,希望高宗“勿因小害,而沮則中興之功”。 然劉豫威脅淮南,淮西宣撫使張俊又引兵還建康,于是欲退還臨安之論不息,起居舍人勾濤又進言“今江淮列戍,猶十余萬,若委任得人,尚可用。方此危疑,詎宜輕退示弱,以生敵心”,高宗也清楚遽退臨安的危害,于是便命劉琦以所部兵守合肥。 然而趙鼎等所主的回蹕臨安之策,終究是紙包不住火,已經(jīng)成為了公開的秘密,于是閏十月李綱又進言勸諫,曰“自昔用兵以成大業(yè)者,必先固人心,作士氣”,“今日之事,豈可因一叛將之故,望風怯敵,遽自退屈?果出此謀,恐六飛回馭之后,人情動搖,莫有固志,士氣銷縮,莫有斗心。我退彼進,使敵馬南渡”,“今幸疆場未有警急之報,兵將初無不利之失,朝廷正可懲往事、修軍政、審號令、明賞刑,益務固守,而遽為此擾擾,棄前功、蹈后患,以自趨于禍敗,豈不重可惜哉”! 壬午(24日)高宗下詔臨安的太廟“且令留存”不必改為圣祖殿, 這無疑在某種程度上官宣了回蹕臨安的事。戊子(30日)趙鼎與高宗談起回蹕臨安之事,趙鼎提醒高宗要考慮來年春天“回蹕之后,中外謂朝廷無意恢復”的輿論,而高宗卻說“張浚措置三年,竭民力,耗國用,何嘗得尺寸之地,而壞事多矣。此等議論,不足恤也” ,高宗如此斬釘截鐵,可見高宗回蹕臨安決心之堅定。高宗等雖已議定回蹕臨安事,然十二月壬午(25日)吏部員外郎蒲贄仍進言“建都”一定要居“險要之地”,企圖說服高宗建都建康府,這當然是于事無補的。次日高宗就命“有司奉九廟神主還浙西” 。紹興八年(1138)正月戊戌(11日)高宗正式下詔“復幸浙西,以二月七日起發(fā)” 。二月壬戌(初六)六宮先發(fā),二月癸亥(初七)高宗如期從建康府出發(fā)去了臨安,南宋最終定都臨安事也就終于落下帷幕了。
如上所論,高宗駐蹕及建都之事,一直與金朝的戰(zhàn)和關系息息相關。在紹興七年八月酈瓊兵變后,高宗等大為緊張,準備為退避臨安之計。但當高宗等準備回蹕臨安時,南宋與金及偽齊的關系卻也發(fā)生了急遽的變化,也即金廢偽齊,宋金議和。話說酈瓊投降偽齊劉豫后,劉豫大喜過望,一掃紹興六年戰(zhàn)敗的頹勢,又一次乞師于金熙宗,曰“酈瓊過江自效,請用為鄉(xiāng)導,并力南下”,金熙宗擔心劉豫兵多,不好控制,于是就“陽許之”,又遣使者至汴梁,以防酈瓊詐降為名,散其眾。 金人之所以對劉豫如此態(tài)度,其實還是和紹興六年劉豫南侵戰(zhàn)敗有關。紹興六年劉豫戰(zhàn)敗后,金人就遣使問罪,“始有廢豫之意” ,劉豫為保皇位計就以廢劉猊為庶人謝罪,同時復攻陷隨州,圍泗州,并向金人不斷乞師。金左副元帥完顏昌謂之曰“吾非不欲出兵也。顧以用兵以來,無往不捷,而自立齊國之后,動輒不利??值父厕H,挫威武耳”。劉豫猶力請,完顏昌于是令偽齊兵權聽元帥節(jié)制,分戍于陳、蔡、汝、亳、許、潁之間。 紹興七年十一月金熙宗令完顏昌與完顏宗弼以侵江南為名率兵南下,十七日完顏宗弼設計先于武城縣(今山東武城縣西)擒劉豫子劉麟。次日完顏宗弼與完顏昌合兵一處,直逼汴梁,順利擒住劉豫,廢為蜀王。
就在高宗正式下詔官宣“復幸浙西”的前八天,高宗從泗州官員那里得到消息說紹興七年四月派去出使金朝的王倫、高公繪返回了,高宗得知王倫返回的消息后,非常興奮與期待,曰“朕以梓宮及皇太后、淵圣皇帝未還,曉夜憂懼,未嘗去心。若敵人能從朕所求,其余一切非所較也”。到王倫正式入見高宗,果然帶回了金人“許還梓宮及皇太后,又許還河南諸州”的消息,高宗于是大喜,厚加賞賜了王倫等。 四天后,高宗又命王倫充大金國奉迎梓宮使,高公繪為副使,出使金朝。 從時間點上可以清楚地看到,宋金議和時間基本與高宗官宣決定回蹕杭州是同期進行的,因此高宗再也沒有必要駐蹕建康府聲援收復中原了,也再不必為回蹕臨安后金人打過長江而擔心了,紹興八年二月回蹕臨安后,南宋的首都也就最終塵埃落定了。高宗這次回蹕臨安,其實就是定都臨安,在高宗下詔官宣“復幸浙西”的前夕,高宗君臣已經(jīng)不再遮掩,徑直把建都之事擺在了臺面上,時“群臣上殿多論建都事”,“蒲贄謂當擇險要之地,勾龍如淵謂在修德而不在險”,高宗“以二人之論校之,如淵為勝矣”, 高宗最終選擇了勾龍如淵的修德不在險之論而決意定都臨安。
以上主要是從高宗與群臣的互動中談論定都事,其實在高宗內(nèi)心對定都臨安的態(tài)度是一以貫之的,對駐蹕建康府之事的定位亦是非常清楚的,也即因親征才去駐蹕的,事畢回鑾臨安那也是理所當然的。對此,高宗紹興八年(1138)三月丁亥(初二)回到臨安時發(fā)布的詔書中說的再清楚不過了,曰:“朕荷祖宗之休,克紹大統(tǒng),夙夜危懼,不常厥居,比者巡幸建康,撫綏淮甸,既已申固邊圉,將率六軍,復還臨安,內(nèi)修政事,繕治甲兵,以安基業(yè),非厭霜露之苦,而圖宮室之安也?!?因此,若將定都臨安事置于長時段,視為一個過程的話,那么這個起點,無疑應從紹興二年正月高宗從紹興府回到臨安時算起。
臨安“行在所”的意義:從現(xiàn)實政治到觀念史
雖然事實上已經(jīng)定都臨安,但公開的說法臨安仍是“行在所”。因此,紹興八年后,仍不斷有建議定都建康者,如紹興九年(1139)五月張行成所獻《芻蕘書》“議都”篇中還提出“今地之可都者,莫如金陵。” 不過紹興十有一年(1141)十二月宋金達成和議后,高宗還曾親口對秦檜說“和議已成,軍備尤不可弛,宜于沿江筑堡、駐兵,令軍中自為營田,則斂不及民,而軍食常足,可以久也。仍修建康為定都之計,先宗廟,次太學而后宮室” ,引文“仍修建康為定都之計”,結合高宗前后的行為看,當然只是嘴上說說而已,此后的二十年高宗再也沒去過建康,直到紹興三十一年(1161)年底金海陵王敗盟南下。紹興三十二年正月高宗再臨建康督師,此時殿中侍御史吳芾又奏請高宗“大駕宜留建康,以系中原之望” ,高宗決定回蹕臨安后,給事中金安節(jié)等仍建言“宜頒詔旨,明諭以建康、臨安,猶唐之東、西都。今雖暫還臨安,自此當往來巡幸,不常厥居?!?至于都建康還是都臨安,朱熹的分析可謂入木三分,曰“建康形勢雄壯,然淮破則止隔一水,欲進取則都建康,欲自守則都臨安” 。孝宗隆興元年(1163年)陸游還曾質疑臨安的都城地位,曰“車駕駐蹕臨安,出于權宜,本非定都”,但其質疑的背后并非本之于東京開封,而是主張定都建康,曰“聞江左自吳以來,未有舍建康他都者”,建康“天造地設,山川形勢,有不可易者”。 正因為臨安稱“行在所”的緣故,文獻中亦多以“行都”稱臨安府,如孝宗乾道六年(1170)呂孟宗在《臨安都茶場提轄官題名記》中還曾以“行都”來稱臨安府,曰:“乾道六祀,始臚分有定數(shù),歲總為錢二百四十萬萬,行都受藏之所為數(shù)八十萬萬,于建康者一百二十萬萬,于鎮(zhèn)江者四十萬萬。外府之藏,皆自行都分置?!?孝宗淳熙時期(1174-1189)鄭興裔《請止高麗入貢狀》中亦稱臨安為“行都”,曰:“且國家行都在臨安,與東都事體大異。昔高麗使人之來,率由登、萊。登、萊距梁汴山河之限甚遠也。今日三韓直趨四明,四明距行都限一浙江爾,雖自四明至高麗海道渺瀰,中隔洲島,然南北行各遇順風,則歷險如夷?!?眾所周知,“行都”通常又是“陪都”的同義詞,就南宋而言,建康府亦有被稱為“行都”者,如史浩《賀張丞相判建康啟》中即有曰:“伏審敷綸顯冊,留鑰行都。六代江山,風煙改觀;九重宮闕,金碧生輝。草木知名,衣冠相賀?!?/p>
因此,從更加現(xiàn)實的意義上,至少在很多有進取心的臣僚的內(nèi)心來看,定都建康那是理所當然的,與對臨安情有獨鐘的宋高宗間的沖突亦是非常明顯。高宗為政權的合法性計,當然不能完全無視這種強烈的呼吁,是故,臨安稱“行在所”,某種程度上也是針對建康府來講的,是為了平息定都建康的聲音而采取的權宜之計。建炎南渡以后,雖然一直北望恢復中原,但幾乎再沒人提及汴京開封,而恰恰是建康府,成為了眾人北望中原的代名詞與符號,一種進取之姿態(tài),也即都城的首選之地。
靖康之變北宋滅亡,高宗南京應天府即位,建立南宋,然后高宗君臣又南渡長江,因此,從觀念上講,北宋、南宋從來都是一個“大宋”,所謂的北宋滅亡,在時人看來只是王朝“中衰”而已,高宗君臣所要致力于做的無非“中興”大宋。也即,從法理上講,東京開封仍是大宋的首都,是必須要致力恢復的。因此,臨安稱“行在”而非京都,那自然有東京開封的考量,在南宋君臣的觀念里,開封依然是東京,是京師,如紹興二十七年(1157)宋高宗就有言,“朕在京師時,惟開封府頗類外方官司,如大理寺、御史臺法令嚴密,官吏謹畏,無敢干以私者” 。宋理宗時杭州人耐得翁亦指出大宋的都城仍是汴梁,而杭州仍是“駐蹕”之地,曰“圣朝祖宗開國,就都于汴,而風俗典禮,四方仰之為師。自高宗皇帝駐驊于杭,而杭山水明秀,民物康阜,視京師其過十倍矣。雖市肆與京師相侔” 。南渡杭州者仍稱京師人,如《咸淳臨安志》記載“京師人魯畤,紹興十一年在臨安,送所親于北閘下,忘攜錢行,解衣質于庫” ,所言京師無疑就是北宋時期的東京開封。
從前文所論,府屬官司官吏稱號及屬縣地位的變化是唐以來都城地位的重要標識。臨安府稱“行在”,終南宋一朝臨安府府屬官司官吏與東京開封不同,仍保留了州郡的規(guī)格,臨安府最高長官稱知府,而非府尹;至于府院,開封府為司錄參軍,而臨安府仍沿用杭州州格稱錄事參軍,至于開封府功、倉、戶、兵、法、士的六曹參軍,而臨安府僅如州府只置司戶參軍、司法參軍等。但是臨安府屬縣的地位卻發(fā)生了重要的變化。當然,因為臨安府稱“行在”的緣故,臨安府屬縣地位的提升相信與“定都”臨安府一樣,應該也沒有一份升臨安府屬縣地位的詔書,這樣劃一的敘述似有可能是后來的歷史書寫。關于臨安府屬縣的地位,《宋史·地理志》曰“紹興中”仁和縣、錢塘并升赤縣,余杭、臨安、富陽、新城、鹽官、昌化等縣并升畿縣。 “紹興中”,不可確知為何年,《宋史》這樣劃一的敘述似有可能受到了南宋人歷史書寫的影響。從宋代的其它文獻中,也可以看到臨安府的屬縣尤其是附郭縣錢塘、仁和二縣地位確有一個因具體事務而“比開封、祥符”,“視赤縣”而逐漸提升的過程,如高宗紹興二十七年因“事體寖重,他郡邑莫敢望”,而下旨“錢塘、仁和比開封、祥符兩赤縣,中書擇才授任,秩滿許以升擢,于是選任又重” 。孝宗淳熙十一年(1184)仁和縣令陳鞏建無倦堂,倪思為《無倦堂記》,其中有言“自輦轂駐東南,仁和遂視赤縣,事之繁劇,不待問而知” 。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南宋人便直接以赤縣稱錢塘、仁和二縣,如寧宗嘉泰三年(1203)華庚作《錢塘尉司記》便徑直稱“蓋自駐蹕為行都,錢塘為赤縣,尉職始冗,百府百需悉倚辦焉” ,從行文表述看,好像高宗駐蹕臨安為行都與錢塘縣為赤縣存在著天然的聯(lián)系,定都與升赤縣時間上好似存在一致性。紹定四年(1231)宋理宗在《條約遇暑慮囚事詔》中言道“今后行在遇暑慮囚,命所差官將臨安府三獄見禁公事除情重例不原外,余隨輕重盡行減降決遣,大理寺、三衙、兩赤縣一體裁決” ,這反映了最高統(tǒng)治者在官方文書中對臨安府錢塘、仁和二縣“赤縣”地位的確認。
臨安府屬縣地位的提升,無疑是臨安府首都地位在人們觀念中確立的重要標志。與臨安府屬縣地位的提升的過程一樣,人們不得不向現(xiàn)實低頭,在觀念上逐漸放棄東京開封府,逐漸認可了臨安府。就放棄東京開封府而論,其實宋高宗早在建炎元年(1127)七月所下的手詔中即稱東京開封為舊京、舊都,曰“肆朕纂承,永念先烈,眷懷舊京,潸然出涕。思欲整駕還京,謁欵宗廟,以慰士大夫軍民之心。” 新都未定,就已稱開封為“舊京”了。建炎南渡,紹興八年回鑾“定都”臨安,高宗稱東京為舊京、舊都自是可以想見的了,即使紹興九年(1139)宋金達成和議,宋收復東京之時,高宗派員接收東京之時,敕書亦云“朕慨念舊都,中更戎壘,封圻千里,田野蕭然。比命邇臣,往司管鑰” 。
雖然,南宋中后期亦多稱臨安為京都、京師,但是如上文所述,整個南宋時期觀念上仍然未曾放棄東京開封。這一觀念重要的基點無疑是因東京開封之故而稱臨安為“行在所”觀念的建構。然而,南宋時期的這種觀念的建構,無疑是建立在忘卻的基礎上的,忘卻了南渡君臣們據(jù)建康以北望恢復中原的現(xiàn)實與期望,忘卻了南宋初期在“現(xiàn)實政治”基礎上的建康與臨安的首都之爭。南宋中后期,臨安的“行在所”稱呼,卻成為了回望東京夢華的姿態(tài),成為了一種徹底的觀念史。
何強,1988年生,甘肅臨洮人?,F(xiàn)為蘭州大學歷史文化學院講師,研究方向為宋史、醫(yī)療社會史、西北區(qū)域史等。主持國家社會科學基金青年項目1項,主持及參與省部級項目2項,主持蘭州大學中央高?;究蒲袠I(yè)務費專項基金項目1項,參與《中華民族交往交流交融史料匯編·甘肅卷》等的編撰工作。在《中央民族大學學報》《中國經(jīng)濟史研究》《古代文明》《暨南學報》《北京社會科學》《歷史教學》《宋史研究資訊》《國際儒學(中英文)》《中國科技史雜志》等刊物發(fā)表論文近20篇,其中3篇被中國人民大學復印報刊資料《宋遼金元史》全文轉載,1篇被《歷史與社會(文摘)》摘錄。
摘自何強《宋朝陪都及其經(jīng)濟研究》第五章《宋室南渡與陪都建康》。感謝作者授權刊登。
特別聲明:以上內(nèi)容(如有圖片或視頻亦包括在內(nèi))為自媒體平臺“網(wǎng)易號”用戶上傳并發(fā)布,本平臺僅提供信息存儲服務。
Notice: The content above (including the pictures and videos if any) is uploaded and posted by a user of NetEase Hao, which is a social media platform and only provides information storage service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