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我在昆明的街邊吃米線,老板娘是個埃塞俄比亞女人,穿著藍底白花的長裙,說話帶著點口音,但笑起來眼睛彎成月牙。她端來一碗熱騰騰的米線,說:“你嘗嘗,我以前在亞的斯亞貝巴,也吃這個?!蔽毅读艘幌?,問她怎么來中國的。她低頭攪了攪湯,說:“因為有個中國男人,他來埃塞俄比亞做項目,我們認識了。他不抽煙,不喝酒,每天下班就回家做飯。”她頓了頓,又補一句:“我以前在老家,嫁過一個本地人,他打我,說我是他所有物?!彼龥]再說下去,但那碗米線,我喝得特別慢。
我表姐去年在云南邊境一個小鎮(zhèn)開過民宿,她跟我說,有對夫妻常來住。男的是湖北人,在當地做建材生意,女的是埃塞俄比亞人,叫阿米娜。她來的時候穿一件紅裙子,走路帶風,說話聲音大,但對丈夫特別溫柔。我表姐說,有一次半夜下雨,她家漏水,男人蹲在屋檐下修水管,女人拿著毛巾站在旁邊,一直說“小心點,別摔了”。我聽完心里一動,這哪是跨國婚姻,分明是日子過出來的默契。
埃塞俄比亞確實不一樣。不是所有非洲國家都曬得脫皮,那里的高原海拔三千米,常年涼快,陽光不刺眼,姑娘們皮膚不黑,反而有種奶油般的淺棕。我見過一個在昆明教舞蹈的姑娘,她個子高,腰細,笑起來嘴角上揚,像畫里走出來的人。她跟我說,她小時候每天走五公里去挑水,放羊,但身體反而結實,不是靠練,是靠活出來的。
可問題是,這樣的女人,為什么偏偏看上中國男人?
我問過幾個在云南的埃塞俄比亞女性,她們說,不是因為我們覺得中國男人多帥,而是——他們不打人。這話聽著簡單,但背后是血淋淋的現實。在她們老家,很多女孩十二三歲就結婚,男人可以隨便打,女人連出門都得報備。有位姑娘說,她表姐嫁人后被丈夫鎖在屋里,三個月沒見天日。她逃出來,靠打工攢錢,才敢來中國。
而中國男人,他們說,看起來不兇,說話慢,做事穩(wěn)。有位在昆明做翻譯的姑娘說,她認識的中國男人,哪怕工作再累,回家也記得問一句:“今天累不累?”她以前從沒聽過這句話。她說,那一刻她差點哭出來。
還有人說,中國男人愿意學外語,愿意聽她說家鄉(xiāng)話。有個湖北小伙,娶了埃塞俄比亞姑娘,為了讓她舒服,學了半年阿姆哈拉語,不是為了炫耀,是真想聽她講小時候的事。她說,這比什么浪漫都動人。
我認識一個在義烏做服裝生意的老板,他娶了個埃塞俄比亞女人。他們倆一個講中文,一個講英語,中間夾著幾句當地話。孩子剛出生那會兒,鄰居說:“這孩子長得不像中國人?!彼亓艘痪洌骸拔也还芩裾l,他得知道,他媽媽是勇敢跑出來的,我得護住她。”這話我沒記錯,那天他站在店門口,風吹起他外套的邊角。
跨國婚姻不是童話。語言不通,生活習慣差,孩子在學校被問“你爸是外國人吧”,這些都真。但有人在昆明的菜市場里,一個非洲女人和一個中國男人,一起挑青椒,一個比手勢,一個點頭,笑得像老朋友。他們不靠翻譯,靠的是日子磨出來的默契。
我認為,愛情這東西,從來不是靠“匹配度”決定的。它更像是一場冒險。你敢不敢把命交給一個語言不通的人?你愿不愿意為一個和你長得不一樣、說著不一樣話的人,改掉自己幾十年的習慣?
埃塞俄比亞姑娘不是在選丈夫,她們是在選一種活法。一種不用被鎖在屋里、不用怕男人打罵、能自己決定要不要結婚、要不要生孩子、要不要去上學的活法。
而中國男人,不是因為多好,而是——他們愿意聽。愿意蹲下來,聽一個女人說她小時候被關在屋里,說她第一次坐飛機時怕得發(fā)抖,說她夢見自己回到家鄉(xiāng),卻找不到回家的路。
這些事,沒人教他們怎么回應。他們只是做了。
不是因為聰明,是因為心軟。
不是因為偉大,是因為愿意。
所以別再說“她們?yōu)槭裁醇拗袊腥恕薄?br/>
該問的是:
你敢不敢,讓一個女人,活得像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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