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夜山里，茶壺嗞嗞冒著白氣。徒弟盯著爐火發(fā)愣，突然被師父扔來的草繩圈套住手腕：“試試掙開？”徒弟猛力一扯，草繩反而勒進皮肉。師父輕笑：“你這勁，像野牛頂樁——形意拳若這么練，十年也入不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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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草繩的啟示：僵勁與整勁只差一層紙

徒弟揉著發(fā)紅的手腕嘟囔：“我扎馬步能扛百斤石鎖，還拗不過一根草繩？”

師父把草繩在掌心搓成螺旋狀：“看好了——你用的是局部蠻力，我使的是筋骨崩彈?！痹捯粑绰洌堇K“啪”地炸開成麻花狀。

“形意拳講‘遇敵好似火燒身’，這火不是亂燒，是筋如導火索、骨如炸藥筒。你剛才發(fā)力時肩膀先聳，腰腹繃成鐵板，力量半路就斷在肘關節(jié)了?！睅煾高呎f邊用草繩折出三節(jié)：“人分根節(jié)（腿胯）、中節(jié)（脊背）、梢節(jié)（手臂），發(fā)力時得像草繩抖浪——根節(jié)催中節(jié)，中節(jié)涌梢節(jié)?！?/stro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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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三體式里藏玄機：搖轱轆、翻浪勁的活教材

徒弟遞過茶壺：“可站三體式時，您總說我‘前腿如犁地、后腿似蹬船’，這跟草繩有什么關系？”

師父把草繩纏在茶壺柄上斜斜一拉，壺身穩(wěn)穩(wěn)滑出半尺：“看明白沒？你蹬后腿時總想著往前沖，我是用后胯旋擰的暗勁，像搖井口轱轆——轆轤轉一圈，水桶直上直下不偏不倚。”

突然抓起徒弟的手按在自己后背：“摸著我脊梁骨，現(xiàn)在慢慢打一拳崩拳?！蓖降荏@覺師父的脊柱如蛇扭動，力量從尾椎節(jié)節(jié)貫到拳面。師父大笑：“這叫‘龍身三折’，你當形意拳是直來直往？其實暗藏螺旋翻浪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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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拳譜：根節(jié)催，寸先吐，關節(jié)束展似弓弦

翻出《拳意述真》，師父點著一段：“‘周身四肢動轉，勁皆由丹田發(fā)出’不是玄話——你擼草繩時，是手指硬拽還是腰胯帶著手腕擰轉？”

又演示劈拳起勢：“起鉆如拔草繩根，落翻如抖繩撒網(wǎng)。為什么老輩說‘打人如親嘴’？不是耍流氓，是說近身發(fā)力時關節(jié)要像草繩束展，蓄放只在一寸間?！蓖蝗挥貌堇K抽在青磚上，“啪”一聲脆響卻不斷裂：“這一鞭的勁，可比你剛才死扯蠻拉高明了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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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常見誤區(qū)：松軟不是松懈，塌腰不是彎腰

徒弟若有所思：“所以練拳要像草繩，看似柔軟卻能抽裂空氣？”

“錯！”師父厲聲打斷，“多少人栽在這話上！草繩搓不緊就散架，筋骨松而不繃就是爛泥。你摸我小臂——”徒弟觸到師父手臂如棉裹鐵，隨著呼吸微微震顫。

“形意‘六合’里，肩與胯合是草繩的縱向擰轉，肘與膝合是橫向捆扎。你昨天練拳時彎腰探脖，活像曬蔫的草繩，還談什么發(fā)力？”說著把草繩往徒弟后背一貼，“記住這感覺：命門如繩結鼓涌，夾脊如繩股對擰，發(fā)力時腰帶手，不是手拖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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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尾

爐火漸弱，師父把草繩扔給徒弟：“哪天你能用崩拳勁把這結憑空震開，就算懂了三節(jié)九竅的真意。回去把晾衣繩換成草繩，每天擰三百遍——功夫不在套路里，在洗衣做飯的筋骨記憶里?！?/p>

徒弟對著結疤縱橫的草繩躬身一揖，窗外積雪壓竹的“嘎吱”聲，竟聽出了筋骨齊鳴的韻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