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傳聞說,宗馥莉及公司30多名高層已被帶走,真假以官方新聞為準。但她陷入了巨大困局,應該是沒有懸念的了。
今年,當所有人都為宗馥莉這個大女主歡呼的時候,我說她格局不夠、能力不行、遲早出事。
很多人罵我不懂裝懂。
我為什么這么說?作為一個訪談過上百個名人的前記者,我深知:一個人的運氣,早就藏在她的性格里。
宗馥莉最致命問題,就是她以為自己是《瑯琊榜》里的梅長蘇。海外歸來,隱忍數(shù)十年,憑一己之力用先進管理理念,改造落后的家族企業(yè),讓守舊的老臣見識什么叫現(xiàn)代企業(yè)制度,強行摁下小三和私生子遺產(chǎn),最終上演一出復仇爽劇。
結(jié)果演到終局,才發(fā)現(xiàn)自己拿的是《大明王朝1566》的地獄難度考題。
父親走后,群狼環(huán)伺、步步驚心,沒有主角光環(huán),只有利益博弈。
一、最虛妄:能力撐不起野心
《瑯琊榜》的江湖很爽。少年將軍林殊因冤案改頭換面成為梅長蘇,十二年后重返帝都,為家族復仇昭雪。
主角智商碾壓全場,每一步都算無遺策,所有對手都像是智障。
這樣的故事爽不爽?爽!
可現(xiàn)實世界哪來這么多巧合和這么配合的對手?
宗馥莉,既沒有金手指,也缺乏真實世界的硬能力。
她曾經(jīng)接受《至少一個小時》的訪談,說自己與父親的管理風格不同,自己更傾向于借助團隊力量探索解決問題,而父親偏好直接下達命令。
“他們(員工)會非常不適應我,覺得我要求比較嚴格。比如說報個方案上來,他們會期待你告訴他你想要什么方案,但是我通常只告訴他們,我想要達到什么樣的目的。這就需要大家逐漸適應我的風格。”
聽起來很高大上對不對?但翻譯成人話就是:我也不知道要啥,你們看著辦,辦不好就是你們的問題。
這種沒有明確思路、只有模糊感覺的領導,絕不適合當一把手。好比一個飯店,宗爸爸時代有明確的菜譜;而宗小姐只能讓廚師自由發(fā)揮后再決定上哪個菜品,員工們只能不斷揣摩領導的意圖,低效且內(nèi)耗。
數(shù)據(jù)不會說謊。
宗馥莉一直試圖推動品牌年輕化和多元化,蘇打水、運動飲料、奶茶店、IP聯(lián)名、跨界營銷,花樣繁多,但都沒有水花。宗慶后公開表示,雖然女兒的營銷很有聲勢,但并未真正轉(zhuǎn)化為銷售成果。
回頭看她說的這段話,“只告訴我目的”,到底是一種管理風格,還是能力不行的另類說辭?
二、最真實:不懂平衡之道
《大明王朝》講的是嘉靖年間的權(quán)力游戲。表面上是嚴黨與清流的斗爭,實際上是皇權(quán)、權(quán)臣、官僚三方的復雜博弈。
回到娃哈哈這邊,經(jīng)歷過各種風風雨雨,留給宗馥莉的,是一個盤根錯節(jié)的利益共同體——老臣、國資、渠道商、地方政府,每一方都有自己的訴求和底線,你動誰,都是在捅馬蜂窩。
顯然宗馥莉沒有這方面的思考,父親一死,她就想推倒重建。
舉個例子,宗老爺子在時,娃哈哈有個不成文的規(guī)矩,只要不違法違紀,不會裁掉45歲以上員工。
這其實是宗老安撫民心的一種手段,畢竟,國資有46%股權(quán),宗慶后只有29.4%,但他通過員工持股會的24.6%,實際控制了53.4%,員工持股會是他對抗國資、掌控娃哈哈的關(guān)鍵籌碼,哪怕這些股份已經(jīng)在2018年被他以每股3元低價回購(但保留員工的干股分紅),為了防止負面情緒,他也必須對員工好。
但宗馥莉?qū)Ω赣H推崇的“家文化”嗤之以鼻,父親在世時,她就會直接開除未完成任務的員工,父親只好悄悄再把這些員工“回收”。父親剛剛?cè)ナ?,她就要求老員工轉(zhuǎn)簽宏勝飲料,取消他們的干股分紅,赤裸裸地要搶走人家碗里的肉。
她非要撤換王力宏這個代言人,換就換吧,你好歹說,“因為戰(zhàn)略調(diào)整”,她偏偏要公開說:“王力宏太老了”。
不尊重人性,也不尊重利益,這哪里是繼承人,簡直是愣頭青啊。
康熙用了多少年才拿下鰲拜?宗馥莉屁股還沒坐熱,就對國資委開戰(zhàn)、對老員工開戰(zhàn)、對明星開戰(zhàn)、對叔叔開戰(zhàn)、對杭州法院開戰(zhàn)、對弟弟妹妹杜建英開戰(zhàn)、對農(nóng)夫山泉開戰(zhàn)、對渠道商開戰(zhàn)、對亡父開戰(zhàn)……
她覺得父親過時,卻從未真正理解過父親的智慧。
三、最致命:不懂政治就是不懂生存
讓宗馥莉死得最快的,是對權(quán)力關(guān)系的無知。
多年前的一個公開報道里,宗馥莉的秘書曾經(jīng)這樣描述她處理政府關(guān)系的風格:
如果政府官員來說,因為領導出差學習了,某事暫時辦不了。宗馥莉會立刻反駁,為什么不能用Email或傳真處理?通訊方式這么多,為什么非要領導在場才能推進?
我的天,看到這里我都替她捏把汗。
領導說出差,不是讓你等,其實在委婉地告訴你:這事需要再協(xié)調(diào)、再考慮。你要做的是理解、配合、耐心等待,而不是質(zhì)問“為什么不能用郵件”。
作為商人,有些話你可以心里想,但絕不能說出口。
四、最愚蠢:掀開所有底牌
壓死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是她和杜建英及弟弟妹妹的爭奪戰(zhàn)。
18億的信托遺囑老爺子死之前就立好了,屬于弟弟妹妹的錢,你給就完了,她偏不,非要逼得杜建英鬧上法庭、同歸于盡。
但是,她身上并不干凈啊!傳聞中的騰挪資產(chǎn)、低價轉(zhuǎn)讓商標、讓今麥郎代工,這些“技術(shù)操作”,監(jiān)管層早就一清二楚,本來想看宗老的面子不提了,她倒好,非要鬧到全中國都知道宗家掏空國資的操作,現(xiàn)在不“體面”處理都不行了。
我常想,她是不是被自媒體和電視劇喂得太爽了,以為霸氣就能贏,硬剛就有道理,以為有“能力“就有好結(jié)果?
但生活不是《瑯琊榜》。
《大明王朝》的嘉慶皇帝,明知嚴嵩父子貪腐,卻容忍了他們20年。因為他們互相握著對方的把柄,是一種利益捆綁的共生關(guān)系。為了制衡嚴黨,他又扶持了張居正等清流人物。
嚴黨雖貪,但能辦事、聽話;清流雖清,但迂腐、礙事。讓他們互相斗,但誰都不能贏。嘉靖躲在后面,保證了自己的利益最大化。
但宗馥莉呢?
嘉靖用20年慢慢布局才扳倒嚴嵩,她上來就想一年推翻所有人。
嘉靖知道清流上臺也會有問題,提前準備了制衡的手段;她卻以為自己的“現(xiàn)代管理理念”能解決一切。
嘉靖永遠不當惡人,讓下面的人去斗;她卻把所有矛頭都指向自己。
我常想,她的悲劇從根本上看,也許不只是能力問題,更是用人問題。
當你周邊的心腹都在喊你“大女主”的時候,他們只是趴在你身上吸血。那些慫恿你開戰(zhàn)的法務、讓你對抗全世界的謀士、那些激發(fā)你怒火的親友……他們都有自己的利益,他們把你當槍使,而你卻以為自己是梅長蘇。
生活就是這么殘酷,總有一天宗馥莉會發(fā)現(xiàn),她恨之入骨的父親,才是這個世界上最愛她的人。
而這個世界最大的悲劇是,當你會終于讀懂父愛如山的時候,山已經(jīng)不在了。
而你,再也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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