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點，平壤的街燈還亮著，長龍似的卡車往金日成廣場運送禮炮和旗幟，司機哼著歌，像過年。沒人提“閱兵”兩個字，但空氣里全是火藥味和興奮味，連冷風都像要排好隊。

十月十日這天，被他們稱作八十年里最硬的一天。中國代表團要來，梅德韋杰夫也要來，越南公安部長蘇林跟著來。隊伍不算滿員，但每個人的頭銜都夠響，給的面子能把地磚敲出火星。

事情沒這么順，一年前俄烏打得焦頭爛額，烏軍一度推到庫爾斯克邊上。那時候朝鮮悄悄派了幾支特種部隊過去，穿著舊迷彩，給俄軍當“影子”。新聞里沒提，可俄方賬本上記著這筆情。現(xiàn)在俄羅斯緩過勁兒，回禮輪到他們，梅德韋杰夫的機票就是最好的人情卡。

人情之外是核彈頭。伊朗被猜有核彈，美軍就開轟炸機把疑點都炸成廢鐵。朝鮮卻干脆把導彈推出來曬太陽，說我手里就有。美國看見了也只能隔空罵，真不敢動。核陰影就像護身符，誰都知道，碰一下可能全盤一起崩。

核保底，朋友加碼。過去囤的炮彈、122火箭，甚至老式T-55坦克，今天都能打包賣給俄羅斯。換來的，是糧食、柴油、還有遠東港口的生意通道。這樁買賣粗糙，卻實在。

平壤的夜市比去年亮堂，紅白相間的塑料桌擺滿牛肉串。人嘴上仍喊著“先軍”，手里卻捏著剛發(fā)的糧票。大媽說，現(xiàn)在油比去年便宜兩成，孩子也能喝上俄羅斯奶粉。外人看笑話，但生活這種東西，能咽下肚的才算數(shù)。

非要比較，哈馬斯在加沙挨炸挨成習慣，最后不得不簽下二十條苛刻條款；伊朗人口多疆域大，卻老被制裁折磨，不敢對以色列真下手。朝鮮則用一枚“有核即真”的事實，把大國的咽喉卡得緊。所謂膽氣，其實是彈頭和決心換來的活路。

韓國、日本加美國，三天兩頭在朝鮮半島畫圈，?？昭萘暩愕谜鹛祉?。朝鮮領海對岸的人依舊釣魚，岸上的士兵照常抽煙。怕不怕？只要后面站著中俄，怕字就寫不出來。

今年大閱兵是熱鬧，也是標簽。外國政要站在檢閱臺，鏡頭掃過去，每張臉都是默認：東北亞新的軸心，名字已經寫好。小國翻身的姿勢并不優(yōu)雅，可結果赤裸——誰跟得上節(jié)奏，誰就有話語權。

外界還在猜金正恩會不會拋出什么新導彈，其實平壤更在意的是場面別失禮。升旗、奏樂、鵝步走，一整套動作像鐘表。軍帽里滴下的汗，和路邊孩童的小國旗一起晃。盛裝背后，是這么多年咬牙過冬的血泡。

不管別人怎么看，朝鮮今天確實混出了局面：核彈不拆，朋友更多，糧倉里能堆起新玉米，廣場上能放煙花。簡單粗暴，卻活成了最復雜的劇本。

夜深了，軍號還在排練，對面的居民樓忽明忽暗。有人翻身繼續(xù)睡，有人悄悄往窗外望。等第一束燈光打在廣場，樂手按下響號，閱兵開始。此刻誰都懂——面子也好，底氣也好，都是自己熬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