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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初,一個尋常的冬日,在中國北方城市大同,卻上演了極不尋常的一幕。
通往機場的道路上,上千名市民自發(fā)聚集,他們手舉橫幅,上面寫著“耿市長,別走”。
人群中,有人眼含熱淚,有人深深鞠躬,甚至有白發(fā)蒼蒼的老人跪倒在地,只為挽留一位即將離任的市長。
在中國,官員的調(diào)任通常是悄無聲息的,這樣一場聲勢浩大的市民請愿,不僅罕見,更顛覆了人們對官民關系的傳統(tǒng)認知。
這位市長,名叫耿彥波,幾年前,當他初到這座城市時,迎接他的是漫天的質疑與咒罵,他被市民起了各種難聽的綽號——“耿拆拆”、“耿瘋子”。
從被萬人唾罵的“拆遷市長”,到被一座城含淚跪留的“父母官”,耿彥波究竟做了什么,能讓民意發(fā)生如此驚天動地的逆轉?
答案,寫在了他身后那座脫胎換骨的城市里。
“耿拆拆”的雷霆手段:在一片廢墟與罵聲中,重建一座城
耿彥波接手大同的時候,這座城市正處在歷史的谷底,它曾是北魏首都、遼金陪都,擁有與北京、南京同批入選國家歷史文化名城的顯赫過往。
近幾十年的發(fā)展,讓這座古都蒙上了厚厚的煤灰,“沾了煤的光,也倒了煤的霉”,這句本地人的自嘲,精準地概括了大同的困境。
上世紀90年代,煤炭價格暴漲,資本與政策瘋狂涌入,掏空了城市原有的多元化工業(yè)體系,最終使其退化為一個產(chǎn)業(yè)結構畸形的“煤都”。
煤炭挖空了山體,也挖空了人心,當資源紅利耗盡,留給大同的是滿目瘡痍:城市被一層揮之不去的煤塵籠罩,道路破敗狹窄,垃圾遍地,污水橫流。
一位來考察云岡石窟的法國文物專家,途經(jīng)市區(qū)時曾毫不客氣地評價:“這是我見過最丑的城市?!?/strong>
這句話,當時無人反駁,因為那是事實,城市失去了方向,市民失去了希望,對于誰來當市長,大多數(shù)人早已麻木不仁。
2008年,耿彥波就在這樣的背景下到任,他沒有遵循慣例,沒有歡迎會,沒有座談,上任第一天,他一頭扎進大同的街巷,徒步走了一整天。
他用相機拍下這座城市的每一個傷疤,回到住處后,只對身邊的工作人員說了一句話:“拆,馬上拆。”
他的計劃石破天驚:投入500億巨資,以御河為界,西邊整體修復古城風貌,東邊建設一個現(xiàn)代化的御東新區(qū)。
這不只是修繕幾個古跡,而是要恢復明清時期大同古城的完整格局,甚至復原每一個里坊和四合院,在當時年財政收入僅百億的大同,這聽起來無異于天方夜譚。
面對資金難題,耿彥波提出了他獨特的“經(jīng)營城市”理念,他反對“有多少錢辦多少事”的保守邏輯,堅信“先把路修好,環(huán)境整潔了,城市就能升值?!?/p>
他將城建、土地、規(guī)劃等關鍵部門的大權收歸自己親自統(tǒng)籌,意圖盤活土地資產(chǎn),靠城市自身的升值來反哺建設。
行動開始了,推土機的轟鳴聲打破了城市的沉寂,違章建筑、棚戶區(qū)、破舊工廠……巨大的拆遷工程席卷全城。
2010年,僅老城區(qū)的拆遷戶就突破了兩萬戶,一時間,大同仿佛經(jīng)歷了一場沒有硝煙的地震,到處是廢墟和塵土。
市民的生活被徹底打亂,怨聲載道,信訪辦門口排起長龍,“耿拆拆”、“耿一指”(手一指,一片就拆倒)的罵名迅速傳開。
面對巨大的壓力,耿彥波沒有退縮,更沒有放慢腳步,他常說:“我沒有時間等待,拆遷不可以等待?!?/p>
有開發(fā)商在古城墻遺址上蓋樓,他頂住各方壓力,堅決推倒,有干部私下勸他“水太深”,他強硬回應:“誰的也不行,違法就是違法?!?/p>
他的工作方式也極為另類:不在辦公室坐班,每天清晨5點多就出門巡視工地,一走就是十幾公里,身邊的工作人員常常需要坐車才能跟上他的步伐。
他身材瘦高,皮膚被曬得黝黑,皮鞋上永遠沾著一層厚厚的灰土,混在施工隊里,活像一個“包工頭”。
這位“包工頭市長”拆掉了市政府的大門,改建成開放式小廣場,群眾隨時可以進來找他反映問題。
他就在工地的簡易工棚里辦公,當面拍板,現(xiàn)場解決,這種雷厲風行、親力親為的作風,雖然效率驚人,卻也讓他與按部就班的官僚體系格格不入。
在廢墟與罵聲中,耿彥波以一種近乎偏執(zhí)的方式,孤獨地推著這座沉重的城市向前滾動。
從“包工頭”到“父母官”:一個文人市長的執(zhí)拗與回歸
耿彥波的行事風格,并非一時沖動,而是源于他骨子里的執(zhí)拗和一種獨特的理想主義。
他出身農(nóng)家,曾以全省第二的成績考入山西大學中文系,他自認“骨子里還是個文人”,將“做官是為了做事”奉為圭臬。
這種“做事”的基因,在他早年的執(zhí)政經(jīng)歷中就已顯露無遺。
在靈石縣,他力排眾議,動用全縣一半的財政收入修復了瀕臨坍塌的王家大院,將其打造成了日后聞名遐邇的“民間故宮”。
在榆次,他炸掉地標建筑,全城修路,雖被罵作“耿瘋子”,卻為城市未來的旅游發(fā)展鋪平了道路,他始終堅信,文化是一座城市的靈魂,好的基礎設施是城市發(fā)展的根基。
在大同,他將這種理念發(fā)揮到了極致,他不僅是“總設計師”,更是“總施工隊長”。
他的脾氣和他的工程進度一樣火爆,在開源街,他發(fā)現(xiàn)電線桿位置錯了,當場用礦泉水瓶砸向施工負責人,怒斥對方“想讓大同多花一次錢”。
在某安置小區(qū),他幾腳踩下去,地面塵土飛揚,他揪住監(jiān)理的衣領質問:“公開地在我面前你都敢糊弄我,背著我你還有多少糊弄的事兒?”
這種粗暴的方式為他招致了“太剛烈”、“個人英雄主義”的批評,但他從不掩飾,在他看來,對工程質量的苛刻,就是對老百姓最大的負責。
漸漸地,大同市民發(fā)現(xiàn),這位市長雖然“霸道”,卻和他們貼得很近。
有人在路邊抱怨下水道臭,半小時后就看到市長親自站在井蓋邊查看;環(huán)衛(wèi)工人在凌晨5點掃街,能碰見他獨自檢查路面。
他和工人們一起坐在路邊吃一碗稀粥、兩個饅頭,他被面包車撞倒,自己爬起來拍拍灰,還反過來叮囑司機小心開車。
這些點滴的細節(jié),比任何政府報告都更有說服力,老百姓嘴上還在罵著“耿拆拆”,但心里開始明白:寬闊的新路通車了,昏暗的街巷亮燈了。
曾經(jīng)的垃圾場變成了公園,那個讓他們覺得丟臉的“大縣城”正在一點點變得干凈、整潔、有序。
一個有趣的現(xiàn)象出現(xiàn)了:大同的普通市民,竟然能輕易說出市長的名字,甚至能準確描述他常去哪個工地、穿什么顏色的外套。
耿彥波成了一個“可見”的存在,一個融入城市肌理、與市民同呼吸共命運的人,人們對他的稱呼,也悄然從“耿拆拆”,變成了“耿市長”,再到充滿敬意的“耿黃?!?。
于是,當2013年那紙調(diào)令傳來時,整座城市的情緒被點燃了,那些曾經(jīng)因拆遷而咒罵他的人,那些因施工不便而抱怨他的人,此刻都走上了街頭。
他們真正意識到,他們即將失去的,是一個愿意為這座城市拼命的人,他們挽留的,不僅是一位市長,更是這座城市剛剛燃起的希望。
耿彥波的改革無疑留下了爭議,百億級的政府債務、部分倉促的搬遷過程,都是他激進模式下難以回避的代價。
功過是非,或許只能留給歷史去評判,但他留下的,是一座煥然一新的城市,是一個官員“為官一任,造福一方”的樸素范本。
他用近乎瘋狂的5年,將一座瀕臨衰敗的資源枯竭型城市,拉回了發(fā)展的正軌。
他證明了一個顛撲不破的道理:真正的政績,不是寫在文件里的數(shù)字,而是刻在百姓生活里的實實在在的改變。
這,或許就是這位農(nóng)民的兒子、文人出身的市長,留給中國城市發(fā)展最深刻的啟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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