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機揣在聶曦懷里,像揣著一顆隨時會炸的雷。
1950年3月,臺北街頭濕冷,他低頭快走,Leica III在棉襖里貼著肋骨,金屬冰涼。
誰料一抬頭,撞見黎晴——保密局最漂亮的“青鳥”,也是谷正文親手安插的眼線。
一秒對視,空氣結(jié)冰。
聶曦心里只有一句臟話:完了。
黎晴伸手,不是掏槍,是攤掌:“給我。
聲音輕得像在約下午茶。
聶曦沒動,她補一句:“再晚,毛人鳳的人就到,你們?nèi)贸粱「邸?/p>
相機交出去那刻,聶曦以為鏈條斷了。
可黎晴轉(zhuǎn)身鉆進暗巷,沒回保密局,而是去了吳石的秘密住處。
——這是島內(nèi)第一次有人把“叛徒”兩個字,自己撕下來。
吳石只問了她三句:
“林風怎么死的?
“你親眼見的?
“想替他報仇嗎?
黎晴點頭,眼淚砸在地板,像碎掉的徽章。
吳石遞給她一疊照片,是林風被海水泡爛的臉。
第三份見證人證詞就貼在背面,香港交通員的簽名已經(jīng)暈開。
那天之后,臺北的搜捕網(wǎng)出現(xiàn)奇怪的“裂縫”。
保密局檔案里,朱楓的化名“陳太太”三次被圈紅,又三次被劃掉;舟山17天大搜捕,三次撲空,記錄寫著“線報遲滯”;谷正文在會議上拍桌子,卻找不到內(nèi)鬼。
沒人想到,內(nèi)鬼是每天把文件親手送到毛人鳳辦公桌的“青鳥”。
她用最冒險的辦法留后路:
把膠卷剪成三段,一段藏口紅管,一段塞高跟鞋跟,最后一段直接塞進毛人鳳的檔案袋——最危險的地方,確實最安全。
每次發(fā)報,她先給自己寫“遺書”,開頭永遠是“林風,今天沒暴露”。
寫完撕碎,沖馬桶,再照常涂口紅上班。
1950年6月,吳石小組最后一次轉(zhuǎn)移。
黎晴把通行證拍在桌上,背面用指甲劃了極淺的“√”——只有聶曦看得懂:船票有效,碼頭安全。
她沒出現(xiàn)送行。
那天她輪值,坐在保密局監(jiān)聽室,耳機里全是自己人腳步的回聲。
后來?
后來吳石還是沒能走出臺灣,但朱楓、聶曦、阿菊……十幾條命被那張“√”硬生生拽了回來。
黎晴的身份直到2013年才解密,官方文件只有一句:“特殊戰(zhàn)線無名英雄”。
1995年,她名字補刻進北京西山烈士墻,編號旁邊留空——沒人知道她真名到底叫什么。
去年,舟山檔案館公開那段抓捕記錄,有年輕網(wǎng)友留言:
“原來‘青鳥’不是鳥,是風箏,線一直攥在海峽這邊。
底下最高贊回復很糙,也很暖:
“她沒白飛,我們沒白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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