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 年 8 月,塔利班攻占喀布爾的畫面?zhèn)鞅槿颉?/strong>
鏡頭里,全副武裝的士兵與倉皇奔跑的人群交織,可很少有人追問:那些成功逃出的人,后來過著怎樣的生活?
扎赫拉的故事,或許能給出答案。
她是伊朗出生的阿富汗哈扎拉人后裔,在伊朗因國籍受歧視,回到阿富汗又因民族身份難容身,好不容易成為少數(shù)女性大學教師,卻再遭塔利班奪權(quán)。
如今三年過去,這個曾在巴米揚佛窟尋安寧的女人,在紐約落了腳,她的 “自由” 究竟是什么模樣?
扎赫拉與阿富汗的聯(lián)結(jié),始于巴米揚。
2017 年冬天,她第一次踏上這片 “故鄉(xiāng)” 土地,和阿富汗藝術(shù)家夫婦去大佛遺址、班達米爾圣湖。
那時大佛已在 2001 年被塔利班炸毀,但殘存的石窟仍讓她安心,她披著紅黑格子斗篷,在殘窟前擺佛教修行者手勢,說 “這里是唯一像家的地方”。
可這份安心很快被現(xiàn)實打破。
2018 年,扎赫拉在喀布爾大學找到英語培訓工作,成了學校里少有的女性教師。
她的課從清晨 6 點開始,結(jié)束時能看到太陽升起,清潔工穿橙色制服掃街,和晨光融在一起,她曾覺得這個瞬間 “神奇又平靜”。
那段時間,她試著融入:看演出、給報紙撰稿,甚至和一位 “超級富豪” 交往,可哈扎拉人的身份始終是坎。
2021 年 4 月,拜登政府宣布撤軍的消息,讓扎赫拉的不安加劇。
7 月,阿富汗一半地區(qū)落入塔利班手中,她的大學停課,管理層跑路,欠她的薪水也沒結(jié)清。
8 月 15 日,喀布爾被攻占,銀行關(guān)門、現(xiàn)金短缺,她家里只剩幾張馕。
為活下去,她穿黑色罩袍出門,街上有男人朝她喊 “你們的時代結(jié)束了”,塔利班士兵也盯著她,覺得她 “裹得太嚴實,不正常”。
最危險的一次,是去喀布爾機場的路上。
8 月 22 日下午,她和室友擠在機場外上千人的隊伍里,一個小個子塔利班士兵從背后抱住她,想把她帶走。
她急中生智,用不熟練的普什圖語朝旁邊老人喊 “那是我父親”,假裝有家人陪同,才僥幸掙脫。
那天晚上,她們在機場外守了一整晚,直到次日清晨大門打開,跟著人群挪進去,美軍士兵給她記了名字和號碼,她只能在焦慮里等結(jié)果。
幸運的是,扎赫拉最終登上了飛往卡塔爾的軍機,之后轉(zhuǎn)去德國美軍基地,再到美國費城。
在飛往美國的飛機上,機長看出她又累又怕,給了她一只泰迪熊,那幾個小時里,她抱著玩偶,覺得 “悲傷少了點”。
2025 年 8 月初,據(jù)阿富汗流亡者互助組織 “阿富汗希望網(wǎng)絡” 披露,扎赫拉在紐約布魯克林找了社區(qū)翻譯工作,幫新到的阿富汗難民溝通。
就在上個月,她還幫一位 19 歲的阿富汗女孩辦入學手續(xù)。
那個女孩也是哈扎拉人,逃離時只帶了本魯米的詩集,和當年的扎赫拉很像。
女孩說 “怕自己永遠沒學上”,扎赫拉幫她填資料時,想起自己在喀布爾教書的日子,輕聲說 “現(xiàn)在安全了”。
扎赫拉的故事里,沒有英雄情節(jié),只有普通人在戰(zhàn)亂中的掙扎。
如今她在紐約有了穩(wěn)定住處和工作,偶爾會想巴米揚的殘窟,會擔心留在阿富汗的朋友,但至少不用再怕出門遇危險。
像她這樣的流亡者還有很多,或許沒完全走出陰影,但每一份安穩(wěn)工作、每一次幫他人,都是在重建生活。
只要還能向前走,就有新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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